第十一章何为正义

至明子已经被气疯了，他发誓，他对祖师的牌位发誓，一定要干掉这个可恶的家伙，不是他死就是己亡。

似乎说上瘾了，或者从没有这么爽快的骂过这些以光明正大自居的正道中人，云亦白继续开火：

“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事情最令人恶心吗？就是那些披着正义的外衣，打着除强扶弱的幌子，暗地里却干着鸡鸣狗盗之事的奸佞小人。

“只因为修炼法门的不同，就成为了邪门外道，就要人人得而诛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是谁给你们这种随便杀人的权利，全都不过是你们以此来标榜正义的手段罢了。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你又了解它的真正含义吗?世上的不平事多了，怎么不见你们伸张正义？还给我讲规矩，规矩就是人定的，谁又规定你可以决定我的生死了。”

云亦白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一句话甚至吼了出来。

至明子有些糊涂了，云亦白说的话和他从小接受的思想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师傅的话是不会错的，但他又觉得云亦白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他甚至觉得听云亦白说有种亲切的感觉，难道是自己错了，自己不是一向以正道自居，斩妖除魔难不成也错了？

越相越糊涂，各种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纠缠在了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体内的真元竟然开始蠢蠢欲动，竟有些不受控制的迹象。

云亦白暗自得意，刚才他故意在声音中加入了‘撼魂魔音’，只是没想到竟有如此的结果，这家伙道心的破绽太明显了。云亦白同时也有些迷惑，连自己都知道凝练道心的重要，难道这些人会不知道对于一个修士来说，道心的稳固可是能否渡劫的关键。

大多数的修士之所以渡劫的时候导致魂飞魄散，好的话也是被迫兵解修散仙，主要就是因为道心不稳，以至无法抵抗外魔的入侵，引起幻想丛生，致千年苦修毁于一旦。

也难怪到了现在真正可以飞升仙界的人越来越少了，外边的世界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修道之人也很难抗拒力量的提升以及外物的多重诱惑呀。

想到这里，云亦白不禁庆幸自己当年做的那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如果不是经历过这种在修魔者看来也是不屑为之的生命体验，才清楚的认识到‘明心见性，惟我心灯’的真正含义，恐怕迟早也会步这些人的后尘吧。

不过，对于送到眼前的好处，云亦白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过这两个字，看见至明子的样子，马上催动体内的真元，加大输出的力量。

“老子杀人了又怎样，你若是不服气，就拿起你手中的剑，把自己砍了。”

“把自己砍了……把自己砍了……”这句话就象是催魂的魔音一般在至明子的脑海中不停的播放着，耳朵里不时的飘来一个声音，催促自己快些按照话中的意思办，手中的利剑也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砍下去……砍下去你可以解脱了，就再也不用管这个世界的烦心事了……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一丝血腥气飘荡在冰冷的空气中，黑暗的夜空就像一个蛰伏在天际的巨兽正伸出它那冰寒锐利的獠牙，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乾坤剑最早乃是龙虎真君的随身法器，传承至今，死在剑下的妖物、魔怪早已不计其数，所以连带着剑上已经沾染上了一缕魔性。

乾坤剑并没有因为刺破的是自己主人的脖颈，就产生抗拒，从根本上来说，它终究是把凶器。

凶器者，杀人也。

轻轻的一动，锋利的剑身就会毫不迟疑的切断这层脆弱的阻隔，再次品尝到鲜血的美味。

但是，一声尖刻的虎啸穿透了至明子的耳膜，如阴雷爆发般轰进了他原本混乱不堪的脑海中，把一切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炸了粉碎。

至明子身体巨震，意识终于回到了体内，魂归来兮！

刚才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想要自杀？感激的看了白虎一眼，如果不是它老人家，自己恐怕就要成为龙虎宗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拿着乾坤剑自杀的人了。

到时候龙虎宗肯定为整个修真界的笑柄，自己就是万死也不足以抵其罪了。

惊惧的看着一旁仿佛正在看笑话的云亦白一眼，好邪门的功法，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着了他的道，但旋即至明子眼中厉芒一闪，此人果然留不得，否则迟早是我正道之大患。

“白虎，快点把这个妖人杀了。”至明子吼道。

云亦白不屑的扫了至明子一眼，这就是所谓正道中人的真面目吧。对自己稍有威胁就要赶尽杀绝。还美其名曰：除恶务善。

故意用鄙视的目光看着白虎，刚才如果不是突然感应到空中传来的那种不寻常的波动，还真的会中了它的暗算，行动看似笨拙，实则快逾闪电，实在不可小觑呀，这头老虎绝对是比至明子这个白痴聪明了一万倍，他俩还真应该互相换一下身体，这样看起来才比较合适。

“滋滋，好感人的忠心救主呢，看来龙虎宗选你看门果然没错，只是不知在他们那些人的心中，你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师门前辈？

“不，不，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可是我们人类的天性呢。那么就是宠物了，选只妖兽作宠物，还真的很拉风呢，连我都想养一只，不知虎兄可有近亲什么的，好给在下推荐一个。”

云亦白正在毫不吝啬的往空气中散播着毒素。他性格中的恶劣因子，在此刻暴露无疑。

就连一直站在白虎身边的至明子也实在是听不进去了，你这人也太毒了吧，语言迫害一下也就罢了，何必要进行种族攻击呢。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找死。

果然，白虎的身体猛地一顿，整个身体瞬间大了一倍，虎口一张，几十颗让人望之生畏的尖锐獠牙，闪着幽幽的寒光，对准了云亦白，喉间‘咕咕’做响。

志明子眼中一亮，难道是……

云亦白注意道白虎的眼睛越来越红，仿佛要滴出血来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略显迟疑地说道：

“如果刚才我说的话真的打击到你的话，那我收回好了，不过…不过，你嗓子里有东西就要咳出来，不然被憋死的话，就划不来了。”

至明子差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家伙绝对，绝对是个天生的恶根。

“吼！”

巨大的声浪有如实质一般向云亦白轰去，这种大范围的近距离无差别攻击，很难躲闪，因为，众所周知，声音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哪怕云亦白立刻使出绝招，也无济于事，毕竟化身的本质还是空气的一分子呀。如果他执意如此的话，反而会伤的更重。

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最完美的功法都会有个致命的破绽，这就是宇宙的法则，自然的规律。

而音波正是唯一对云亦白化身后产生威胁的东西，所幸，直到现在为止还无人知道这个秘密。而且修真界以音入道的门派寥寥无几，且又都是些小门派，一时倒也无事。

不敢大意，云亦白急忙催运全身真元，在身体四周布满了紫色的云气，整个人瞬间被包裹的严实，从外边看，只能隐约看见一团人形。

音波有如连续不断的炸雷般，一刻不停的砸在云亦白布下的障壁上。

两者相互碰撞的那一刻就像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强大的反震力从障壁外回馈到云亦白的身上，竟迫使他不得不借着后退的来化解一波波近身的爆戾能量，每退一步，脚下坚硬的碎石地面都要陷进去几达半尺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