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是太巧了
作者:林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512

天界神居城,人界帝王府。

作为曾经是天下霸主的乐国的都城,天色一黑,在这乱世中,竟显其繁华的一面,王孙公子走马扬鞭,金粉荣华,夜夜笙歌……

仅离王宫只有三条大街的中远街,沿着铺设的大麻石的街面走下去,倒数第二家,是一座气派十分恢宏,占了整条大街一半以上的府第。

高高的朱红大门,门傍黑底金字,雕镂着“魏府”两个大字,不知道的人,或以为这是哪一位王公大臣的府邸,其实,这就是天下四富之一的魏家的的家宅。

以魏家如今的财势,拥有如此豪华恢宏的巨宅,当然是很正常的事。

这一条十分整洁的街道上,全然是乐国占据权势金字塔塔尖大人物的府第。因此,夜晚出府的人眼见魏家今晚已排出迎接大宾的阵仗,而站在排成两队家人前头的正是魏家的大总管魏宏,无不惊异的看着,纷纷猜测今晚是哪位国公,亲王级大人物要来魏府。

已经能远远的看到“魏府”两个大字,魏斯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去,双眼开始模糊起来……

双肩一重,魏斯不用看就知道是大哥,二哥的大手放在自己肩上,转头望去,望着三双充满关切,亲切眼神的眼睛,魏斯心中一暖,连忙伸手擦了擦眼睛,说道:“三位兄长,我没事……”但两道细流止不住的在脸庞落下。是的,家,游子终于要回来了,可心中的情,却是这般的怯,怯得不想往前走,走那离家门口只有几步的路……

白汉沉声说道:“四弟,走吧!”

林云天接着道:“四弟,伯父,伯母正在等你。”

听着这两句话,魏斯仿佛能透过两位兄长放在双肩的大手感受到两位兄长那发自内心的关爱。

点了点头,魏斯举步往前走去,越往前走,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激动。

看着魏斯等四人,周围的人群纷纷说道:“怪不得,原来是魏家少爷回来了。”

“我就说,前天见到魏老爷,怎么他就那么高兴,原来是儿子要回来了。”

…………

四兄弟刚来到魏府门前一丈左右,那魏宏就迎了上来,神情异常激动的喊道:“少爷,你可回来了!这几年可在外面受苦了,叫宏叔我好担心……”一面说着,一面抓住魏斯的双肩,上下打量着魏斯,生怕魏斯真的受了不少苦似的。

魏斯也神情激动的伸手抓住魏宏的双肩,包含深情的道:“宏叔,小斯劳你操心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魏宏悄悄的擦去眼角的眼泪,对后面的林云天三人笑道:“瞧我,一见到少爷就什么都忘了。我听人说了,三位是少爷的结拜兄长,也就是小的的主子,还望三位莫要见怪。”

林云天等三人也顺着魏斯的口,一边称呼魏宏为宏叔,一边连说不敢。

接着,四人顿觉眼前一亮,原来魏府门前十盏大红灯笼忽地高高挑起,中门大开,已在魏府门外的所有下人均已鱼贯排列两旁,整齐无声的伏跪地下,齐声喊道:“恭迎少爷回府!”

如此礼待,除开魏斯归府的因素之外,魏家是将林云天等三人当作仅次于国君或者辈分犹在魏规之上的世代交好的长辈来访的大宾来对待了。十盏大红灯笼,开中门,纵然是世代交好的通家之好来访也未必能有如此待遇。因此,林云天等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直到魏宏唤醒,说了声请之后,三人才跟在魏斯身后,往前走去。

魏斯一边走,一边扶起跪下的下人,还对每个人说上几句话,让后面的林云天三人暗暗点头不已。

四人刚走进大门,就来到一片周围以长廊围绕着的庭园中。

接着,沿着一条白石小径行未数步,枝叶琉掩处,已行出男女老幼一大群人来。

首先两人,皆是青衣小帽,下人装束,二人见了魏斯,急忙上前请安,然后,让至一旁站立。

林云天往前瞧去,迎面而来一位高大俊逸的中年人,他身边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那中年人还好,脸上神情还可说是平常,如果不是看到他左手垂下微微颤动的话;而他身边的贵妇人就不行了,远远的望见魏斯,脸上神情激动得马上就要哭出来,双手早就张开。

魏斯一见,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中年夫妇面前,重重的跪下,哭喊一声:“爹,娘,孩儿不孝,回来了……”接着就已哭得泣不成声。

魏规还能勉强保住家主的威仪,伸手扶起魏斯,口里说着:“你啊……”刚要数落他几句。而魏斯他娘,也就是当今法家宗主之女的韩慧芸则是一把将魏斯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哭叫起来。而魏斯此时宛如小孩子一般只懂得在娘的怀里大哭。

父母儿子相见,情深若斯,叫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掩面涕泣。尤其林云天,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想是触景伤情,想起了自己已过世的父母亲。

好一会儿,魏斯才领着父母亲来到林云天三人面前,道:“爹,娘,这是孩儿的结拜兄弟,这是……”魏斯正要一一介绍,魏规却上前一步,微笑道:“儿子,你先不要说,让先我猜猜。”

说完,魏规先来到白汉面前,笑得很是兴奋的道:“白老弟,不,现在该称呼你一声白贤侄了,你就是老大吧。”听魏规如此一说,林云天等三人都惊奇的望向白汉。白汉此时罕见的脸一红,轻声道:“见过魏叔父。”魏规听了更是眉开眼笑。

魏规接着用手指着林云天道:“虎翼佣兵团团长,小山谷口一战之后,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云天,你是老二吧。”林云天连说不敢,也跟着称呼了一声魏伯父。”

只剩下张信,他此时机灵朝魏规一拱手,先开口道:“魏伯父,魏斯贤弟的三哥就是小侄了。”

魏规连连说好,转过头对魏斯道:“儿子,你小子有出息,能结拜到这样的三位兄长。也罢,看在你三位兄长的面子上,你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我就揭过不提了。”

这时韩慧芸早已含笑上前故意不满的道:“老爷,你也是,斯儿的兄长都已进门了,哪能和他们站在外面说话?”说完,对林云天等三人笑道:“三位贤侄,招呼不周,还望不要见怪,请赴厅内暂息。”

林云天等三人急忙向前谒见韩慧芸,略事寒暄之后,就在魏规的引导之下,缓步向内行去。

魏家的庭院深深,一路上亭榭楼阁,奇花异草,令人目不暇接。但是一路行来,魏规亲自一一介绍,令林云天等三人大都觉得获益匪浅,对魏规的印象也大有改观。张信就偷偷的轻声对林云天道:“瞧不出魏老爷子还蛮风趣的,怎么看,也不像魏斯说的那样。”管儿子和接待宾客,其中自然大有讲究,林云天听了,只得摇头苦笑不已。

正要回答,只听得魏规长笑道:“这庭园十分深长,倒累及诸位贤侄了……”

林云天抬头望去,才知道自己等人已行完了这片深远的庭园,面前,正是一座布置十分幽雅的敞厅,底后,尚可看见隐约重叠的楼宇。

各人依次进入厅内,分宾主落坐后,已有两名下人献上香茗。

魏夫人韩慧芸再叮嘱了魏斯几声,略事陪坐就告罪行入内宅而去

见魏夫人这一走,张信竟长出了一口气,躺坐在宽大的酸枝太师椅上,笑道:“魏伯母在这里,我老张感觉好是紧张。现在,轻松多了……”

这时,魏规接口,笑道:“张贤侄,看来,你娘自少可没少管你。对了,你娘的心疼病好些了吗?”

张信下意识的接口道:“好多了,只是每到刮风下雨,就要难受些……”接着,猛地转头惊讶道:“魏伯父,你认识我娘吗?”

魏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着,转过头对林云天和白汉道:“真是巧合,不是故人之子,就是老熟人。”接着,伸手连指林云天和张信,对魏斯道:“儿子,你这次出去能结拜到这三位,可真是太巧合了,想不到我们当年几个说的话现在竟真的成真!”说完,

白汉还好,林云天却脸色激动,恭敬的问道:“魏伯父,你认识先父?”

“认识?”魏规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停下,脸上已是泪流满面,道:“我和你父亲又岂止认识!当年,我,你父亲,令狐家那只老狐狸,还有钱家的笑面虎,也许是天意,竟碰在了一起。呵呵,我记得我们四人当年可是不打不相识。之后,我们四人一起结伴游历大陆。这一走,就是三年。当时,我们还年青,不知天高地厚,一路上,不知干了多少荒唐事。要不是老狐狸和笑面虎互相别苗头,再加上我和笑面虎的敏感身份,我们四人也早已结拜为异性兄弟了。”说到这里,魏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唏嘘不已。接着,魏规对张信道:“说起来,你父亲的命还是我们四个救下的。呵呵,当年,要不是我叫人取来我家独藏的灵药给你娘服下,哪里还会有你这小子。嗯,看你这情形,想见你已练成完整的兽王神决。你可知,寻求完整的兽王神决,还是你父亲拜托子轩的事。”接着,魏规对林云天不甚伤感的道:“子轩,你有子如此,可以含笑九泉了。”

听完魏规这一席话,林云天和张信都震住了,魏斯也吃惊的望着两位兄长: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位兄长竟和自己有如此深的渊源。

林云天首先反应过来,急忙离席,对着魏规拜倒在地,道:“想不到魏伯父和先父有如此交情,请受小侄一拜。”

而张信更是快步来到魏规面前,竟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离家前,俺爹俺娘特意嘱咐俺,叫我见到魏伯父,一定要磕三个响头,拜谢你的大恩大德。”

魏规连忙扶起林,张二人,连声道:“二位贤侄,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等到林云天和张信重新入座以后,魏规扫视了厅内一眼,喟叹道:“当年,我们四人分别的时候,曾经说,以后有了孩子,如果都是男儿,就结为兄弟,如果有男有女,就由孩子门自己做主,结为夫妇。现在,看到你们几个……”魏规说不下去了。

前尘旧事,如梦似烟,一一涌上心头,不堪回首啊!

接着,魏规话锋一转,对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汉道:“白贤侄,当年我们四人一起去拜服令尊。蒙令尊白老太爷看得起,对我四人青眼有加。令尊识人之明,举世皆尊,我们都获益匪浅。真是想不到,今日你和小儿结为兄弟,我也要称呼你一声白贤侄了。这世间事,还真是奇怪啊!”

白汉道:“魏叔父何须如此,家父虽然辈分高,可我家的规矩,魏叔父想必也知晓一二。我们何须介怀呢?”

魏规笑道:“也是,想来是我多心了。”

说到这里,厅内的气氛大变,变得温馨而又轻松起来。既有了长辈的旧情,四兄弟也都觉得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巧啊!

林云天举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再往杯上画着的一枚栩栩如生的菊花仔细瞧聊一阵,赞叹道:“魏伯父,魏家传承两百余年,果然不简单。单看这小茶盅,做工精细,丹青之工,瓷质之佳,可以说绝非凡品。”

魏规听了哈哈大笑,尚未答话,魏斯在一旁接口道:“二哥果然好眼力,此杯共有一套十三只,乃百年前钟离苏大师亲手制作,杯底还隐刻有钟离大师当年亲笔所书‘傲菊含香’四字。”

林云天向杯底一看,果然不虚,叹道:“大师精品,确实难及。”

望着林云天,魏规不禁感叹道:“云天贤侄,看见你让我不禁想起当年我们四人为了张信贤侄一族的事去拜访你师傅。你师傅曾经说起,你父亲面相奇特,虽然能名重一时,但是寿命之数不祥。我四人中,你父亲年纪最小,但在我们四人中,无论武功还是见识,均为四人之冠。只可惜宋大宗师果然没说错,真是天妒英才啊!”

林云天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的问道:“魏伯父,你可知道先父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魏规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道:“云天,其中实情,真相究竟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其中疑点却是很多。最明显的,如果你父亲不早早过世的话,那场大变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要知道,凭你父亲当年的威名,隐然是西罗国军方之首,只要他在,谁敢乱动。而且在你父亲死后几年,我们其他三人有一年聚会,笑面虎就曾提到,不但你父亲之死,而且你娘之死,其中都大有隐情。”

林云天咬牙切齿的道:“魏伯父,照你这般说来,钱叔父应该很清楚了?”

魏规摇了摇头,道:“钱贤弟虽然知道一些内情,可是,整体如何,他也没摸得清。否则,凭我四人之间的交情,哪能容真凶逍遥到现在!”说到这里,魏规望了林云天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云天,三年前,钱贤弟到我这里,曾说,你父母亲之事,到现在,恐怕只有安老太师一人最清楚了。你以后还是去问安老吧。”

林云天点点头,道:“谢谢魏伯父,钱叔父和安老太师那里,我会去问的。”

魏规这时苦笑着道:“想不到你们四人能聚在一起,还结为兄弟。当年我没有和你令狐叔叔一样,答应你父亲还有你钱叔叔一起共举大事。看现在这情形,不答应也是不行了。”

林云天先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明白魏规话中的意思,大喜道:“多谢魏伯父!”

魏规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说见外的话了。”

见气氛有所缓和,魏斯朝张信打了个眼色,张信会意的叫道:“二哥,魏伯父,你们说了这么久,不觉得,我老张自中午喝了几壶酒合着一些下酒菜之外,到如今肚皮都快饿扁喽。”

魏规摇头,笑道:“早知道你小子是个大肚子,你魏伯母刚才下去就是亲自到厨房里整治酒筵,你待会就放怀大吃就是了。你若吃不饱,可就赶不上你爹了。几年前你爹来我这,可是大吃特吃了一番,那时小斯还在,不信,你问他。”

魏斯笑道:“三哥,爹说得没错。三哥你待会若不放开肚子吃,以后,你爹会说我们魏家不会招呼人的。”

张信大笑着举起茶杯,高声道:“好,好,为善解人意的魏伯母干一杯,待会我可要好好品味一下我爹一吃之后,几年里都赞不绝口的佳肴了。”

说罢,仰首将一杯香茗饮干。

这时,厅中各人,在十分欢洽的气氛中,天南地北的闲聊起来。

夜色已深,夜空中没有一片云,星辰闪烁,月光皎洁,尚带着一丝令人心旷神怡的清寒。

魏府大厅中,人语喧哗,杯幌交错,时而传来,一阵阵豪迈而又朗润的笑声。

这桌酒筵,自摆上吃到现在,已整整吃了一个时辰了。林云天已喝得醉眼朦胧,形象大变的哭着,喊着;张信则早已坦着个大肚子,一边放怀大吃,一边对佳肴之美味可口赞不绝口;魏斯已醉了,在韩慧芸怀里诉说着在外面的艰辛,又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只有魏规,还有白汉还能保持住风度,在一旁言笑宴宴的说着。

酒是美酒,菜是佳肴,但让席间气氛热烈到白热化还是那能令人全身都发热的热情!亲情!兄弟情!这足以醉倒一切人!

这一晚,席间人都是不醉不归,魏规和白汉后来也都被林云天和张信灌倒在地。

一个很美妙的夜晚,不是吗?

PS:本来这一章是昨天就要上传的,只是网络临时出了点故障,所以耽搁到今天。请大家不要见怪。

to七叶竹兄,很高兴能再次看到你关注拙作的写作。嗯,我也很想制作出一张地图出来,这样既醒目,又显眼。只是我不会啊!会的话,我早就作出来给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