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者:秋风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22

好不容易憋住笑,板起面孔,用自认为很严肃的口气对欧飞问道:“欧大哥,这山羊是和那群黑衣人一伙的?”

欧飞并未回答我,而是一把拉过我的手把起脉来,众人紧张地望着欧飞,生怕从他口中说出我得了精神分裂症或其他的什么神经病来。

我迎着欧飞怪异的目光,尽量做到坦然以对,心中却是叫苦不已,这该死的梦,害我出了两次丑了,到现在下巴还酸着呢。

“奇怪,很正常啊。”欧飞摇摇头不解地道,难道我平时给他们的印象都是冷面阎罗的样子吗?不过就是笑过头了那么点就把我当神经病了,真是的。

“欧大哥,跟本王解释下这件事情吧。”看到众人又向我投来那看怪物似的眼神,我赶紧转移话题道。

欧飞整了整表情,再次恢复他儒雅小生的形象,扫视一眼众人然后用鹅毛扇一指被捆成粽子的山羊道:“大家可知道这位山羊兄的成名绝技是什么吗?”

欧杰抢声道:“山羊原名牛山羊,江湖人称‘地太保’,善打地洞挖地道之术,凭借一双肉掌即可挖土钻地,常以此技偷盗,被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齿。”说到这欧杰冷哼一声,瞟了眼山羊不屑地道:“原本以为他只不过是个打洞大盗罢了,想不到他竟然还甘愿做胡人的走狗,对付自己的同胞百姓!”

山羊闻言缩了缩脑袋,抿了抿嘴唇,似乎还懂的那么点廉耻。

我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们是从地道来的,怪不得!呀!遭了!要是胡人大队人马也从那地道过来的话那事情岂不大条?!”

欧飞微微一笑道:“王爷不必惊慌,这山羊所打的地道只能让他一人通过。他本就身材矮小,又会缩骨功,为了加快打洞速度会将自己的身子缩到最小,洞口一般只有两个脑袋那么大。常人连进都进不去,更恍论说在地洞中移动身体了。而且他这种简易地洞极不安全,常常刚移动到前面后面挖的地洞就塌陷了,所以他的打的地洞其实只能让他一人用而已。”

“那那些黑衣人是怎么进城来的?”卢峻疑惑道。

欧飞用鹅毛扇指向了门边似乎有话要说的巡逻队小队长道:“他能告诉你们那些黑衣人是怎么进城来的。”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那名小队长,那小队长先是对我行了一礼道:“禀王爷,我们刚刚在巡逻的时候在南边的城墙发现了第十八小队七名兄弟的尸体和这些东西。”说着将几条黑色长绳递给了我。

我望着手中的绳子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山羊先打洞钻进齐州城来,然后潜到守卫较少的城墙边上将守卫杀死后放下绳索,让早已久候在城外的那些黑衣人从这些绳索上爬入城内。而这山羊兄怕是早前几日便已探听到我们的大本营在欧府,所以他们便直奔欧府而来。从刚刚遇到那些黑衣人他们所说的话来看,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我。”

欧飞点点头道:“王爷说的没错。这也就是今天早上胡骑大军来到城下却不攻城,而是让人出来挑战王爷的原因了。山羊虽可偷入齐州城,但他还没那胆量敢在白天出没,所以他也没见过王爷到底是什么模样。胡人也算厉害,知道王爷是齐州城现在的精神领袖,只要王爷一死,齐州军民抗击胡人的信心必将大受动摇,他们就可趁机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齐州城。于是便上演了早上的那么一出,在王爷出来应声的时候,隐在胡人大军中的魔教高手暗暗将王爷的长相记牢,晚上便来刺杀王爷。不过山羊兄显然没有深入过欧府,使得他们一进来便中了我布下的阵势和陷阱,并触动了警报。父亲和楚姑娘合力利用这些机关陷阱将这些魔教高手打退,山羊更是被我们的陷阱生擒。没想到他们以为任务失败准备撤退的时候竟然遇见了王爷,使得他们大喜过望,以为可以一举击杀王爷。可惜他们对王爷的实力估计错误,反被王爷率众将军一网打尽,可谓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我疑惑地问道:“欧大哥怎么这么肯定他们是魔教高手?我明明听他们的口音是塞外胡人的口音啊。”

欧飞答道:“王爷可能是将中原魔门同塞外胡兰的魔教混为一谈了。中原魔门几百年前本是源自塞外魔教,但几百年来在中原发展已是自成一格,慢慢地脱离了原来的塞外魔教。而塞外的魔教原称可布尼迪教,一向是为胡兰统治者服务的教派。教内高手如云,且行事作风卑鄙下流,所做所为让人发指。中原百姓对其的厌恶绝不下胡骑。今天来刺杀王爷的这十六黑衣人所使的尽是魔教的武功路数,在下的父亲与其交手也可确定他们的内功是魔教的太魔大法。这两点已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就是魔教人士,再加上王爷说他们有塞外口音,那就基本已完全肯定他们魔教高手的身份了。”

“想不到欧大哥对这江湖上的事情竟如此清楚。”我感叹道。

欧飞在轮椅上微一躬身道:“称不上清楚,只是略有耳闻而已。齐州地处天朝和胡、西两国的交界处,北与西凉、胡兰接壤,西邻瓜州,东邻燕州,南邻允州、云州,是例朝例代的交通要道、兵家必征之地,自然是各种消息的汇集之处,而我欧家的生意遍布天朝南北,胡、西诸国,对消息的收集自然也比较用心。”

我听了欧飞的介绍心中一动,这欧沛手中应该有一道相当大的消息网,等这齐州守下后定要向他要来。想到这不禁再次不怀好意地对欧沛奸笑了两下。

欧沛已是第二次见到这笑脸了,莫名其妙的同时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蝉,但还是不忘动了动胖脸对我回笑了两下。

我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位打洞大盗山羊兄,冷冷地道:“这位山羊嘛,杀了咱们的子弟兵,还是七位,自然应该偿命,拉下去,活刮了。”

一旁的甘达尔闻言竟撮了撮手掌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来,我心下暗骂:这个变态!

呃~,好象是我叫人将他活刮的。

那位山羊依旧只是缩了缩脑袋,抿了抿嘴唇,但却并未露出害怕的神色。

我讶道:“你不怕死?”在我印象之中,像山羊这等人物应该是既好色贪财,又胆小怕死,只要一听到人家要杀他就马上抱着人家的大腿喊饶命的。怎地这山羊竟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我们在迫害革命烈士呢。

山羊兄无奈地一笑,下巴上那撮山羊胡子翘了翘,咧开他那史上最有个性的山羊嘴道:“拿人钱财,为人办事。小老儿我就是贪财,没办法,见了宝贝见了钱连爹娘都能忘了更枉论国家百姓什么的了。不过小老儿既做这事就有被杀的觉悟。死了,或许也就是种解脱吧。不必再去追逐那些永远追逐不完的财富宝贝,小老儿也算可以休息了。”说罢闭上了眼睛,任士兵将他推了出去。

我暗叹一声对着已被推到门外的山羊道:“看你也算条汉字,便给你个痛快吧。”

正提着刀准备去刮山羊肉的甘达尔闻言只得搭耸着脑袋讪讪地退了回来。

不一会门外响起了清脆的一声“噌!”的砍刀切肉声,紧接着是脑袋落地声。

江湖上从此少了一头会打洞的山羊了。

几名士兵将山羊的脑袋送进厅来让我检阅,燕儿一见那颗血红的头颅登时俏脸变的煞白,连樱桃小唇都开始抖动起来。看到那头颅被送进来我就知道要遭,果然燕儿又被吓得不轻,赶紧挥手让士兵把头颅送下去。

我走到燕儿身边将燕儿轻轻搂入怀中,燕儿一碰到我整个身体便软了下去,竟在我怀中呜呜低泣了起来。我心下一叹,这个胆小的小丫头呀~。

我轻轻抚着燕儿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安慰的话儿。脑中却想着山羊最后的那几句话,是啊,无论做什么事情前都要先想到这件事情要付出的代价,和应承担的风险。在战场之上的我们,是否也应有随死被杀死的觉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