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者:秋风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132

“砰!”的一声,一个刚刚从沙袋堆起的“云梯”上爬上来的胡兵,刚露出脑袋来就被我用黑狼枪敲碎了脑壳。

由于刚刚搬运那些沙袋,胡军士兵的体力消耗了不少,而我们又占据着有利的位置,守住这百来米长的城头一时还是没什么问题。

我站在城垛之上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黑狼长枪,刺、挑、甩、砸,将一个又一个的胡人击毙落下城去。心中那股嗜杀的冲动又涌了起来,看着那些被我杀死的胡人身上所喷溅出来的鲜血,一股激动和兴奋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身体,指引着我挥动黑狼枪不断地去寻找着敌人,去将他们杀死。我就如一头失控的野兽般在欲踏上城头的胡兵中不断穿梭,不断地嗜着新鲜的血液。

随着胡军不断的增兵,攻城的胡兵越来越多,如潮水般冲击着在城墙之上拼死守卫的黑狼军将士和齐州青年,慢慢地将我们的防守人墙撕开了几条口子,数十名胡人登上了城头。

霎时间,如同洪水冲溃堤坝一般,城头之上失陷的地方越来越多,大量的胡兵涌上了城头,和我们的士兵和齐州青年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但是我一个人所防守的这一片城头冲上来的胡兵却是越来越少,甚至有些胡兵一见到我惨叫一声转身便跑。心中那股嗜杀的冲动催促着我继续挑杀那些胡兵,挥舞着黑狼枪结束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已越过城头,顺着胡军搭起的沙袋堆冲到了齐州城下的胡军攻城大军之中,在汹涌而来的胡军中四下挥舞着黑狼枪,将一个个胡兵砸倒、挑飞、刺死。

我不断地大吼怒喝着,声音所到之处无不是留下一堆堆胡兵的尸体。我已经完全没了方向感,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所在,只知道不断地将穿着胡军衣服的人杀死,向着最多人的地方冲去。我就如一只饿狼钻入羊群一般疯狂肆虐,撕咬着那些受到惊吓的小羊羔,让他们在我的利爪钢牙下升天。

一路冲杀过来,没有一个人能挡住我一枪,没有一个人能在我的枪下存活,我如地狱的修罗使者一般来到人间收人,将一个又一个的胡兵砸入了九天地狱,让他们为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偿命。

已不知杀了多少人,但心中那股子越来越强的杀意却一丝也没有变弱,我觉得此时我的武功、内劲和气势比之平常的颠峰时候都有了数倍的提高。特别是气势,我感到自己体内所散发出的杀气就如奔腾的江水一般强烈。

慢慢地,我周围的胡兵一见到我就跑,我往哪冲,哪的胡兵就逃得无影无踪,攻城的胡兵冲到了我身边都绕道而走,竟然使得我的周围出现了一个以我为中心近五米的无人范围。

这时的我几乎已忘了齐州城,忘了齐州的百姓,忘了我在做什么,甚至忘了我是谁,只想要杀人,不断地杀人,以宣泄心中那股让我万分难受,又令我万分激动、兴奋的杀意,那股嗜血的冲动不断地催促着我,杀,不断地杀,用鲜血来浇灭我已熊熊燃烧起来的心火。

正当我要施展轻功飞入那些见到我就逃开的胡兵之中时,一个身披土灰色皮甲,头戴尖盔,手拿丈许铁叉,宽额大脸的胡将跳到了我的面前,横叉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低吼一声,挥起黑狼枪就往他脑袋上砸去。这胡将身手也算不错,竟横叉格住了我这一枪,但他依旧被我敲得单膝跪于地上,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铁叉也被敲弯了少许。

“迈达塔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胡将身后一光着上半身,拿着一把超大厚背刀约莫二十五六岁的胡人青年骑于马上喊道。

那胡将应了一声,就欲后撤。我狞笑一声,挺起黑狼枪就往那胡将后脑刺去。笑话,和我对上了手还想逃?!

那胡人青年怒喝一声,舞起手中的厚背刀跃离马背向我砍来,欲以围魏救赵的方式救下那胡将。

我忽然加快手中黑狼枪的去势,那胡将也感到了脑后的杀气,赶忙向后举起铁叉欲挡,脑袋也向下偏了几分想躲开我的枪头。不过我的黑狼枪却再次加快了速度,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没入了那胡将的后脑,马上又抽了出来以迅雷之势迎向了胡人青年的厚背刀。

“铿!——”的一声长鸣,我的黑狼枪一枪甩上了厚背刀,将那胡人青年震飞了数米。周围的胡兵一见那胡人青年被我击飞,竟一下向我围攻而来,完全不似刚刚见到我如鼠见猫般的样子。

我“欢快”地挥舞着黑狼枪,让这条黑色的“毒蛇”不断地吸嗜着新鲜的血液,不一会周围又倒下了数十具胡兵的尸体,那些个胡兵再次被吓得不敢向我靠近,虽不像刚刚那样见我就跑,但却也只是围成个圈,舞着胡刀却不向我攻来。

我举头望去,发现那个胡人青年已不见了踪影。不过眼前就有这么多的人等着我去杀,也顾不少他这一个,于是我扬起手中的黑狼枪就欲再冲杀入胡军之中。

“轰!——”忽然一声响雷将我陷入嗜杀疯狂的心惊醒。

我向四周一看,发现我现在竟离齐州城已有近两百米远,身前不远处就是胡军压阵的骑兵方阵,四周到处是正在往齐州城冲去的胡兵,而我的周围则是近百名拿着胡刀围着我战战兢兢的胡兵。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胡兵不时向我偷瞄一眼,那眼神竟是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再望向齐州城头,那里已是混乱不堪,胡军士兵和齐州城上的军民嘶杀在了一起,战况似乎极为惨烈,不时有胡人或齐州守军被杀死推下城墙,掉在沙袋之上,不一会尸体便成了城下胡军的踏脚石。

我仰头望了望天,天空已是灰蒙蒙的一片,看来暴雨已经快到了。现在只要再坚持守住城头一会就行了。

我长啸一声,舞起黑狼枪转身朝齐州城的方向冲去。那些围着我的胡兵竟然在我刚发出长啸的时候就大叫一声让开了一条路,任我冲了过去。

一路冲到齐州城下竟没什么人阻拦,看见我的胡兵都赶紧闪的远远的,偶尔有一两个不开眼的过来要砍我也被我举枪砸了个脑破浆流,其他胡兵见了更是不敢来惹我。

回想起刚刚在胡军阵中的冲杀,看来我在这些胡人心中定是成了魔鬼级的人物了。这些胡人估计以后经常要在梦中梦到我了,想到将会成为如此众多胡人的“梦中情人”,心下不禁一阵兴奋,顺手挥起黑狼枪将身边两个没来得及跑开的胡兵戳了个对穿,顿时又引起胡兵中的一阵惨叫。

我由沙袋堆一直奔上了城头,一路砸倒了十几个正在向城头爬去的胡兵。

城头之上的守军已是个个都惨不忍睹,每个人身上至少都有四、五处伤,有的被砍断了右手就用左手拿刀继续砍,重伤失去战斗力的便用自己的牙齿咬,从胡兵的腿咬到喉咙,直到抱着他们一起跳滚下城墙。

城墙之上的鲜血已近流成了河,地上的血水竟然已可以淹没到脚面,有的地方已是只能站在尸体上砍杀,没有了站的地方。

城墙之上都是近距离肉搏,我的长枪施展不开,便只能将黑狼枪背在背上,随手捡起一把钢刀,冲入城上的胡人之中撕杀开来。

我在拼死颤斗在一起的人群之中赫然发现了正舞着两把大刀一身是血的欧杰,只见他上半身的铠甲已是被砍的破烂不堪,身上好几处刀伤触目惊心,伤口的肉已向外翻出,鲜血如泉般涌出,而他却似乎一点都没感觉到,兀自大吼怒喝着向爬上城墙的胡兵砍杀而去。

欧杰既然来了,那么现在在城上战斗的应该也已经有他带来的齐州志愿守城的青壮年了。抬眼望去,齐州城上到处都是人,也看不清到底我们这边有多少人,冲上城来的胡人有多少。不过既然能挡住胡军如此之久,欧杰带来的生力军应该也不会太少。不知北城门那边战况如何了。

我抬眼向北城门的方向望去,发现北城门竟是火光冲天,在城头上的一片火海将胡军隔在了城墙之外。我心下暗赞,这定是欧飞的主意,果然不愧是个防守专家。

我将注意力从新投到身在的西城楼之上,舞起手中长刀向城上的胡兵砍杀而去。

城墙之上我们的守军几乎全是新丁,虽然有着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劲,但是时间一久也难免后劲不支,被越涌越多的胡兵冲击得开始慢慢向后退。且胡军人数比我们多,又都是能征善战的强兵猛将,像这样打消耗战我们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这暴雨要是再不下,西城可就真要失守了。

不经意间忽然发现城下胡军攻城大军中一处似乎有些混乱,定腈望去,竟然是甘达尔和仇笛那两家伙在胡人的包围中砍杀。只见仇笛搀扶着甘达尔,舞着手中的钢刀和四周的胡兵周旋着,身上不时地被胡兵偷袭砍中几刀,而被他搀扶的甘达尔似乎亦是受了极重的伤,只能无力地挥动着手中的大刀,但却是一个人也砍不到。

我大喝一声,一纵身展开身法在城外的沙袋堆上踏两下直奔甘达尔和仇笛而去。

抽起背上的黑狼枪,又是一阵屠杀,来到了两人身边。仇笛见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将甘达尔送到我身边道:“王爷先带甘将军走,末将断后。”

我也不罗嗦,接过身受重伤已近休克的甘达尔缚在背上转身挥起黑狼枪扫开一条路,往齐州城奔去,身后的仇笛边和赶上来拦截的胡兵游斗着边紧跟着我而来。

“哪里走!”忽然一声大喝在耳边响起,一个身行彪悍,满脸胡须,一身灰黑色铠甲,长发披肩没戴头盔的胡将舞着双锤拦在了我的面前。

身后赶到的仇笛来到我身边,小声传音给我道:“王爷小心,此人相当勇悍,甘将军就是被他打伤的。王爷先带甘将军走,末将在这将他拦着。”

我望着前面露出吃人般目光的胡将对仇笛道:“你带着甘达尔先回城头,我来对付这胡狗。”说完后转头望了仇笛一眼又道:“这是命令”说罢我便将甘达尔交给仇笛,左手内劲一送,将他们两人送上了胡人的沙袋“云梯”之上。仇笛一落地便挥刀砍杀起来,不一会已冲上城头,消失在城头混战的人山人海之中。

“呀!——”估计是看我在他面前轻松地将人送走,让他有种被轻视的感觉,那胡将恼羞成怒舞起双锤大喝一声就向我砸来。

我先是转身后退两步再一个回头横扫一枪将他的双锤格开,黑狼长枪更是顺势往里刺向他的喉咙,那胡将大惊之下忙强扭高壮的身躯,堪堪闪开了我的这一刺。

我现在已不是刚刚那种半疯狂的状态,否则对付这胡将刚刚那一刺就能直接将他送到地狱去了。

虽然身为主将,出现刚刚那种疯狂的嗜杀状态是相当麻烦的,也很容易将全军陷于险地之中。不过这种状态时的我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简直就是个无敌杀神,若能够做到收放自如的话,那对我来说可就是如虎添翼了。可惜的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这般“发狂”,每次出现那种状态都是在杀人见血之时,但又不是每次杀人见血都会如此,这种突然“发病”实在让我很是无奈。

“哧——”趁我一时分心,那胡将甩起双锤向我急攻而来,我赶忙横枪一挡,但却只挡下一锤,被另一锤扫中了小腹,登时将铠甲撕下一片。还好我及时缩腹才不至被重创。

这个胡将武功确实不错,比之刚刚遇到的那个胡人青年还要强上许多,应能和欧杰、卢峻打个不分伯仲。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用杀气锁住那胡将,长枪一甩将要围上来偷袭我的三个胡兵甩飞开去,同时脚下一蹬向那胡将冲去。

那胡将竟也不退反进,叉起双锤飞身迎向了我。

双锤和长枪稍触即离,却发出两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我立在地上黑狼长枪遥指那名胡将,杀气再次漫体而出,紧紧锁住他。而那名胡将在我们这次交锋中却是受了不小的内伤,脸色惨白,嘴角渗出一丝血丝,看来是强压下了我侵入他体内的内劲,现在看来他连站都站不稳了,手上的双锤更是摇摇欲坠。

“轰——隆——”又是一声震耳的雷响,一滴雨水落在了我的脸颊之上,我心中喜念一动,杀气也波动了起来。

那胡将瞅准机会,大喊一声胡语,强运内劲,向后急退。我正欲挺枪追上,却被四周无数拼命而来的胡兵所围拖不出身,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胡军后面的骑兵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