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者:秋风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636

云妍绣没想到我竟能将她十拿九稳的致命一击挡住,眼中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仅这一愣神的时间,周围的黑狼亲兵已是拥了上来。

有了我的带头,众黑狼亲兵也是不再惧怕云妍绣的狼牙棒,纷纷抽刀压上。而云妍绣被我这一纠缠,已是失去了将黑狼亲兵逼退的时机。面对已欺近身的数十名手持钢刀的黑狼军亲兵,云妍绣无奈之下只得舍弃狼牙棒,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双手重剑,一手仍旧撑着那面浴火凤凰的帅旗,挡在云中舞面前不断地招架着周围的十数把钢刀。

虽然云妍绣现在只有用剑来与围攻而上的黑狼亲兵周旋,无法再像刚刚那般舞着狼牙棒在瞬间扫平四方,但她那把青灰色的重剑挥舞起来却也依旧势大力沉,黑狼军士兵手中的钢刀只要一与她的重剑相交,要么立马绷断要么就脱手而出,一时间却也奈何不了她。

我在挡住云妍绣那一棒后便趁势退了出来,让黑狼亲兵将她围住,逼得她无法使开狼牙棒的优势。此时在外围一看,云妍绣却是靠那把重剑也仍是勇猛难当。只消再拖得一时半刻,陡坡下的西凉军便会冲将上来,那时我们在这裂谷口的人数优势便不复存在,说不定我们这两百来人会反过来被包围。

刚刚冲上陡坡的数十名西凉兵已是同我的百名亲兵战在了一起。荆炎、铁寒、甘达尔都正专注于对付自己的对手,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情况,眼看着西凉军越来越多,我那百名亲兵已是招架不住了,而云妍绣却依旧勇猛,以那柄重剑挡在云中舞前,拄着帅旗同我的数十名黑狼亲兵对峙。

此时是抓住云中舞的最好机会,若是让西凉兵冲上来,不要说活捉云中舞,便是我和这些亲兵能否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

西凉兵越涌越多,本来与荆炎所部三千人缠斗的那数千人竟分了一半向我这边冲来,其他的西凉兵也都且战且退,慢慢向裂谷口汇聚。本来就略显狭小的裂谷口陡坡在这数万人的挤压下更是拥挤不堪,那些本来因中花毒而在地下挣扎的西凉兵更是被两方的人踩死不少,而刚刚满山遍野的“三梦花”要么被血浆、尸体盖住,要么被踏得稀烂,皆是失去了作用。

荆炎、铁寒的两部人马也已发现西凉兵正往裂谷口的帅旗集中,刚刚云妍绣的那声喊,他们也都听到了。纷纷加强了进攻,欲冲破那些西凉兵的阻拦。

我搓了搓手中黑狼枪的枪身,紧紧地盯着正挥动重剑的云妍绣,慢慢地集中精神,释放自己的杀气,试着感受着身体中那股莫名的力量,尝试着驾驭它。

我发现只要我能主动提起强烈的杀欲,便可以完全地控制那股力量,而若是在拼杀中被动地让那嗜杀的冲动涌起,我便反会被那杀欲所左右,变得疯狂而嗜血。但在齐州之前及齐州之战中,即便我主动地提起杀气也未有感到这股力量,似乎是随着我杀的人越来越多,这股力量就变得越来越真切。

难道这真是从杀戮中得来的力量?

我感到随着我杀意的增强,那力量似乎已慢慢归附到我的身体,从骨头到肌肉,从肌肉到皮肤,再到手中的黑狼枪,一层一层地传出。如果说刚刚我体内的那股力量是大河奔涌的话,那么现在由我杀意所激起的力量则如巨浪滔天般几乎要冲破我的身体。

“闪开!”我怒吼一声一下推开面前的黑狼军亲兵,从数十名亲兵中间冲了进去,黑狼长枪直本云妍绣而去,我若是再不发泄体内的力量,我的身体怕是要承受不住被那不断翻涌澎湃的强大力量给撑破了。

我的那声怒吼已是把云妍绣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看到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奔来的黑狼枪,她明显地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双手重剑横于身前,以宽厚的剑身堪堪挡住了黑狼枪。但黑狼枪的去势却丝毫不减,“铿”地一声,枪头穿过厚刃,透过云妍绣的铠甲,直插入她的右胸。被我这股力量一冲,云妍绣亦是禁不住往后直退,撞倒了她身后的云中舞。

黝黑的枪头已是整个没入云妍绣的胸口,将那把重剑连同她的身体一同钉在了一起,若不是有这把重剑的厚刃抵了一下,黑狼枪怕是要一枪击穿她的胸口。由于重剑剑身的挤压,云妍绣胸口所渗出的血不多,并未如云中舞刚刚肩头中枪时一般鲜血飞喷。

这一枪的威力实是如雷霆霹雳般强劲,否则以云妍绣手中那把重剑的坚硬,便是两个内力未失前的我合力也不可能击穿,但是这一枪也让我知道,我现在还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这股力量,一不小心怕是反会被那力量反噬。

见我一枪将云妍绣击伤,我身后的数十名黑狼军士兵皆发出了欢呼,但欢呼声却马上变成了杀喊声,我不禁回头一看,原来西凉军已是有近三百多人杀上了陡坡,原本从我的亲兵中分出的一百黑狼士兵已是被击溃,剩下的那数十名士兵见状立马挺刀迎了上去,同冲上来的西凉军战在了一起。但此时我们的人数反已处于劣势,用不了多久,我们怕是便要被他们给挤在这裂谷一边包围起来了。

“妹妹!”云中舞见云妍绣被我一枪刺中,目眦欲裂,悲啸一声挥起手中的长刀向我砍来。

我转过头来看着云中舞手中的长刀无力地落下,伸手一抓,硬生生地在空中握住了她砍过来的刀刃。云中舞双肩被我重伤,此时已是根本没有力气再舞刀了,刚刚奋力将刀举起向我砍来已是拼尽了全力,刀的落势可说毫无速度和力道可言,仅凭着刀身本身的重量向我砸来,被我抓住后竟是连我手上的护手套都没划破。

我的右手依旧紧握着插在云妍绣胸口的黑狼枪,左手则抓着云中舞砍在空中的长刀,此时这两姐妹已都被我所控制,不愁西凉大军不听命于我了。看着云妍绣左手仍然紧握的帅旗,我冷冷一笑,右手猛地用力往前一送,黑狼长枪带着云妍绣的身体直飞起来狠狠地撞在了后面的山壁上。黑狼长枪贯穿了云妍绣的身体直插入身后的山壁之中,那把重剑被长枪的这一冲劲一带也是立时裂城了两半,登时鲜血如喷泉般从云妍绣右胸的伤口射出。她手中的帅旗也随着这一撞拖手飞出,掉到了地上。

帅旗一倒,陡坡下看不清上面情形的西凉军皆是一阵哗然,但冲得却是更猛了。

云妍绣张大了嘴,鲜血不断地从体内溢出,面目可怖狰狞,那双可喷出火来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望着我。我这一枪已是将她的胸腔刺穿,肺叶受到了重创,她便是想要叫喊都叫喊不出来了。云妍绣便是再强悍,今日也是必死无疑。

“李贼!你这恩将仇报以怨报德的反复小人!”云中舞的长刀被我抓着,两臂又无力可使,怒骂着抬起脚便要踹我的下腹。

或许是肩头所受的伤太过严重了,又或者是见云妍绣被我重创悲伤过度,也可能是我刚刚已摸到了那股力量使用的门道,云中舞的这一脚在我看来实在是没有任何威胁,我一抬左腿便轻松地格住了。听到云中舞的骂声已微微带了点哭音,我心下一阵快意,似乎在山禾城所受的耻辱都已尽数讨了回来。

“恩将仇报、以德报怨?什么恩,什么德?要让本王感谢云大帅带着四十万铁骑侵犯我们的国家,屠戮我们的百姓,抢掠我们的财富吗?反复小人?本王答应过你什么?本王同意了你的那些要求了吗?”我一把甩掉云中舞的长刀,左手一探锁住了云中舞的喉咙冷冷地说道。

云中舞被我说得一愣,眼睛茫然地看着我。

我瞥了被我黑狼枪钉在山壁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云妍绣,冷笑了一声,道:“若不是你们,姐姐能被逼去西凉吗?如今本王也要让你好好感受一下至亲离开你的心情!”

“呔!你们这些齐州杂兵快给老子闪开!”一声如雷鸣般的怒吼由裂谷口传来,紧接着便见三名看着谷口的黑狼军士兵被两把巨大的斧头砍成了肉块,竟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随后从裂谷中挤出一个巨大的身影,说是挤却是一点都没有夸张,那西凉兵近九尺的身长,满身尽是如凸石般结实的肌肉,就似一座无坚不摧的铁塔般。那名使双斧的西凉兵一眼看去便知是个外家高手,但从他血肉模糊的双臂双肩来看,那一身的外加硬功显然还未达如火纯清的境界,这两肩的划伤当是他在强行冲过裂谷时所留下的,而被他这么一挤,那裂谷口也登时变得宽大了许多。

“呔!你这黑脸小子,快快将我家主帅放下!”那西凉兵两颗蛋大的眼睛呼溜溜扫视了谷口外一圈,看到了被我锁住喉咙的云中舞,一边大踏步向我冲来,一边拿短斧遥指着我喝道。

“黑脸小子?”我不禁愣了愣,随即想到这黑脸小子原来指的便是我,不过看那满脸短胡茬的西凉兵脸也是黑不拉几的,别人能说我黑脸,他哪有资格说我?

数名黑狼军士兵迎上去欲阻住那西凉兵,却被他一斧一个拦腰砍成了两半,一路踏着黑狼军士兵的肠子和内脏向我奔来,竟是势不可挡,活脱脱一个大号的男云妍绣。

我微微一笑,这个西凉傻汉正好可以让我再试试这刚掌握的力量。比起云妍绣来,他可是要容易对付得多了。将云中舞向后一甩交给两名黑狼军士兵押好后,我一脚踩在贴着山壁的云妍绣身上,右手一下将黑狼枪拔出了她的胸口。云妍绣被我的长枪一带,登时向外倾出,但腹部被我的脚压着,倾出一半的上半身又只能倒了回去,吐了我满身的鲜血。我的脚一离开云妍绣,她的身体便贴着山壁缓缓地滑到了地上,看着她已半闭的眼睛,想来是活不了多久了。

“黑脸小子,吃爷爷一斧!”那西凉兵已是冲到了我身前十步内,两名上前欲阻他的黑狼军士兵立时被他削飞了脑袋,仅我拔枪的这一小段时间,我的黑狼亲兵竟已有三十多名死在了他的双斧之下。那西凉兵的上半身是全裸,下身穿着普通西凉军的军裤,也看不出他的军衔,但有这等身手想来不该是个普通的小卒。

我看着满地被双斧砍得稀烂的亲兵士兵尸体,胸口涌起了浓浓的杀意,体内的力量也奔腾雀跃起来,仿佛就要破体而出一般。

“中!”待那西凉兵到得我身前三步时,黑狼长枪已是没入了他的小腹,从他的后腰穿出。对于那股奇异力量的控制我已是越来越驾轻就熟,黑狼枪便如我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枪随意动,意到枪到,枪速、枪劲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记得当初在太学府时我曾看到本《百兵谱》,谱上说“夫枪者,百兵之王,须以力运枪,如臂使指,方能取胜。”,讲的就是用枪的正确方法和最高境界。我在有内劲的时候未达到的境界,却在内劲失去后达到了。

那西凉兵甚至还未感到疼痛,手中举着的短斧正要砍向下时,我的右腿已是迅速踢出,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腰上。右手顺势一收,长枪借着这一踢之力一下从那西凉兵的腹中抽出,由于我抽得太快,长枪只带出了些许血花。

那西凉兵被我踹得向后横飞了起来,砍下的短斧自是落空。在他还在空中之时我已是踏步追上,黑狼长枪再次出击,这次一枪贯穿了他的胸口,他的横飞之势加上我这一枪的冲击更是加快,身体瞬间便从长枪上滑出,这次长枪离身时带出的是漫天的血雾。不待他落地,我又是几步跟上,再次一枪穿过他的右胸,如此反复,直到我追着他横飞的身体踏出了十数步后,黑狼长枪才刺进了他的面门,由左眼入,后脑出,将他扎在了一颗树上。

这十八步,我一共出了九枪,枪枪如闪电雷霆一般在瞬间刺穿了那西凉兵的身体。虽然那西凉兵的身体始终是肉做的,但他练过外家硬功,刚刚向我冲来时已运起了气劲,周身的肌肉比之坚石亦是差之不远,寻常士兵便是拿刀也未必能砍得伤他。除了第一枪依靠了他本身的重力外,我在他横飞于空中时所刺的八枪完全是靠出枪时的速度和力量将其身体刺穿。能在空中连刺八枪,已是充分发挥出了我的力量,将黑狼枪完美地同手指、手腕、手臂及整个身体结合了起来。这也是我之所以不一枪将其击杀而连刺九枪的缘故了。经过了这九枪,特别是空中的八连刺,我已可以意到随形地使用体内的那股力量了。而那股力量虽然依旧是随着我的杀意的增强而增强,随着杀气的减弱而减弱,但却不会再如当初般“来无踪可寻,去无迹可追”了。

看着从那西凉兵眼窟窿里流出的红白相间的脑浆,我冷冷笑了笑,一把从树上将黑狼枪拔出。那西凉兵的头骨卡着黑狼枪,整个身体随之被抽离了树干,他剩下的那唯一的眼睛已是翻白,但便是只有那微带血丝的眼白,也是写满了恐惧。

我将黑狼枪用力一甩,登时将那西凉兵的尸体甩到了陡坡之下正在向上冲杀的西凉军中,引起了一阵惊哗。

“啊!这是谁啊?”“是自己人的尸体。”“奶奶的,这么重,这谁啊!身上被戳了这么多个洞。”“呀,脑袋都被戳穿了。”“他妈的!你们瞎了眼了,这是郭将军!”“什么?郭将军?!”“啊,确是郭将军,咱们军中也只有郭将军才能有这般的体格。”“连郭将军都战死了!”“郭将军战死了!”“郭将军战死了!”……

郭将军?似乎驾驭了那股力量后,我的耳力也变好了许多,穿过嘈杂的战场,陡坡下那群西凉兵的声音竟也一丝不差地传入了我的耳内。结合刚刚被我九枪击杀的那名西凉兵的身材来看,他应该就是此次西凉南征军中的大将郭革。在祁屿关中,狄洼川曾跟我详细地介绍了南征瓜州的西凉军中各员大将,这名郭革以外家拳闻名西凉,善使一对巨型短斧,素有“西凉虎斧”之称,在西凉军中有着极高的声誉。而这郭革在瓜州却有另一个外号,叫“孱魔王”。这“孱魔”乃是瓜州古传说中的食人妖怪,专以生食人类为生。因着郭革不仅残忍好杀,而且更是有个可怖的嗜好——生吃人肉,所以得了这个“孱魔王”的称号,瓜州百姓对其是恨之入骨。数年前西凉王率大军南侵瓜州,这郭革便在军中,瓜州城破之日,西凉王下令屠城。这郭革带着他的千人军在瓜州城中大肆杀戮,仅他一人便杀了五百多平民百姓,其中更是有十数人是被活生生咬断喉咙致死,“孱魔王”一称便从此传开来。刚刚同他交手时没太注意,想不到他竟然就是西凉的大将郭革,他这个西凉的杀人王死在我这个天朝的杀人王手中倒也是不冤了。

忽然我的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我忙回头望去,却见云妍绣竟舞着她的狼牙棒将一名黑狼军士兵砸得脑浆横飞,而她的身边则躺着数名刚刚被砸倒的士兵。云中舞斜倚在一边,刚刚押着她的两名黑狼军士兵已是惨死于地上。

我心下大惊,想不到云妍绣竟然在我面前装死,受了如此之重的伤竟还能暴起杀人,实在是出乎我的所料。

我一甩黑狼枪,急往云妍绣奔去。但此时西凉兵已是冲上了陡坡,将我的黑狼亲兵斩杀殆尽,两百多人全军覆没。三、四百名西凉兵一冲上陡坡便层层将云妍绣和云中舞包住,那根浴火凤凰的帅旗再次立了起来。而十几名西凉兵已是挺着刀枪向我冲了过,阻住了我的去势。

我心下一叹,一时大意竟然让到手的肥鸡又飞了。此时云中舞和云妍绣身前的西凉兵虽然无法让他们再反败为胜,但因他们离那裂谷口极近,若是要保护云中舞和云妍绣离去的话却不是什么问题。而我这时已能基本心随意动地控制那股杀意之力,冲出这些西凉军的包围全身退到我们的大队人马中是不成什么问题,但要再冲杀过去活捉云中舞,却是不大可能了。四五百西凉士兵此时拼死保护他们的主帅,便是我再狂妄也不敢说能轻易冲杀进去生擒一人再挥杀出来。

我挺枪一下戳穿冲到我面前的一名西凉军士兵的脖子,抽枪回抡一砸,再击碎了另一名西凉兵的头盖骨后便回身往离我最近的荆炎军冲去。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将西凉兵彻底击溃,再寻找机会留下云中舞了。

一路冲杀,将十数名拦路的西凉兵撩倒后,我便同荆炎会合在了一起。他们这边三千人远不如铁寒那边尽是对付中了花毒的西凉兵轻松,他们要面对的是一千多未受到“三梦花”花毒影响的西凉军。因为我们的奇袭杀了西凉军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们被我们分割成了好几小块,就如当初在山禾城下他们的骑兵冲阵将我们分割包围一样。山野混战中几乎摆不了什么阵势,西凉军的士兵被我们的雷霆一击打蒙后,便面对着我们人数优势上的倾力围剿了。但西凉兵毕竟都是久经杀阵的战士,虽然大都对马上对战比较熟练,而不善于山野混战,但一时半会荆炎他们的三千黑狼兵却也无法将这一千多西凉军清剿干净。直到云妍绣的一声令喝,数百名没被黑狼军分割围住的西凉兵退出战围向裂谷口冲去后,荆炎他们才得以将那剩下的四百多名拼死抵抗的西凉兵诛杀于乱刀之下。

当我见到荆炎时,他正带着他的几十名亲兵一面往陡坡上冲,一面不时地挥刀将那些中了花毒委顿于地痛苦挣扎的西凉兵送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