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作者:宋默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0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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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卫和张浚走到院坝里时,那群人已经赶到房舍外头了

此时残阳如血,映照得大地也一片通红,张德远目力不济一时没有看清楚来人。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可徐卫鹰一般的眼睛早就瞥见,行在最前头的两个人,都穿官服,一绿一红。穿绿袍的,正是射洪知县段简。后头跟着十来个衙役军士,看样子是坐两艘船过的江

“你现在不方便,我来,我倒要看看这帮人是不是无法无天了!”张浚小声对徐卫说道。后者没说话,他猜测着那穿红袍的人是什么身份。梓州这个地界,穿红袍的官员屈指可数,一排除,已经不难猜出他的身份了。

这一头,徐卫、张浚两人并肩在前,徐虎在后,都冷眼看着这来势汹汹的一群人。踏入院内,来人停下了脚步。那些衙役军士因不清楚这里头的内情,四散排开,竟堵住去路!张浚看在眼里,真个怒火中烧!

段简和那红袍官员前得上来,徐卫只见前头那红袍的实在挂相,人生得瘦弱,以至于那身官袍在他身上就跟一条大口袋撑不满。偏生下巴又尖,还往前凸,脸又生得平,十足一副猥琐相。看到这副尊容,徐卫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当初徐良把他从陕西匆匆召回行朝,向皇帝和文武百官讲解宋金局势,看是否可以同女真人议和时,此人就曾经在朝堂之上当面反驳过他,当时这人的官职是枢密院的编修官,如今正是梓州知州,魏师逊。

气氛有些尴尬,这群人占了院子,竟谁也不说话。段简藏头露尾,一直半躲在魏师逊身后。张浚扫了这两人一眼,问道:“你等也是朝廷命官,怎不知规矩?见到长官,岂有不行礼的?”

话说出去,魏师逊犹豫片刻,只作了个揖,段简见状,也在他身后作了个揖,也没半个字。张浚越发光火,怒声问道:“你是何人?到此作甚?”

“梓州知州,天章阁直学士。徐节使应该认得我吧?”魏师逊那张平脸上没丝毫表情。

徐卫笑道:“是么?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在哪里见过?”

“哼哼,节使不必如此,当年你回行朝,殿上奏对时,咱们有过交集。节使忘了?”魏师逊道。

徐卫佯装追忆,半晌才作恍然状:“哦,是了,当时你反驳我的意见。我问你时,你说你是显谟阁直学士,吏部侍郎郑仲熊。”

此话一出,魏师逊闹了个脸红,冷声道:“本州魏师逊,并不是郑学士。”

“魏师逊,闲话休说,我问你,你因何带着这许多官差军士闯上岛来?且不说这岛是徐节使住家,便是一介草民的产业,你无故也不得私闯!”张浚喝问道。

魏师逊缓和了一下脸色,道:“张宣抚,你远在河东坐镇,因何到了此处?”

“因何?我到哪里还需要向你解释?怎么?这梓州是你的天下?”张浚问道。

魏师逊倒不慌,只道:“宣抚相公不必拿这话来吓我,此地属川陕宣抚司管辖,你河东宣抚使怕还管不到我头上来。到是宣抚相公你,本该回朝述职,怎么绕了半天绕到这四川来了?下官没记错的话,从河东到河南的交通早恢复了。”

张浚没了耐性,这厮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回避自己的问题!当下怒道:“魏师逊!你不过一州太守,竟敢如此放肆!你今日带兵闯入徐节使家,已然是犯了法!我是管不着你,等我回了行朝,自然有人管得着你!”

魏师逊竟笑起来:“宣抚相公又吓我,我此来,便是为国为朝,不怕相公告我的状。”

徐卫听在这里,听不下去。这文人说话,绕来绕去,就说不到正题上。因此道:“魏知州,我看你带着官差军士上岛,是来缉拿我的?”

魏师逊不料他这么直接,一时接不上话,徐卫见状,又道:“倘若你真是来拿我,也行。只要告诉我所犯何罪,再出示官家的诏命或者有司的公文,我自然跟你走。”

魏师逊咳了一声,把头转到旁边,还是接不上话。徐卫拉下脸来:“你若是无缘无故,带兵闯进我家来,那你就得给我一个说法。我徐卫如今虽然去了职,可还是本朝二品节度使,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

这话说出来,吓着了不少人。先是段简,你说一个小小知县敢得罪谁?在场的,魏师逊是他头顶上司,徐卫张浚都是二三品的大员,他在射洪是一方父母官,可在此处,屁都不算。听徐卫撂了狠话,心头终究还是虚了。

再有就是那些衙役和官兵,衙役是射洪本地的,官兵是魏师逊从梓州带来的随扈,他们本不知道是来干什么,也不知道这岛上住的是谁,还以为来缉拿要犯呢!一旦听说“徐卫”二字,早惊得心惊胆战!就如当日那公官差隔着江向路屿洲朝拜一样,徐卫这个名号,在大宋所有披坚执锐之人心中,分量尤其重!

可魏师逊还沉得住气,首先,他是走科举出身的文官,天生地就有优越感,看不起徐卫这等人。其次,徐卫如今是脱了毛的凤凰,掉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而他又是受了秦桧的委派到此来守牧,一个重要职责,就是监视徐卫。

张浚一踏进梓州地界,他就收到消息,一听说转入射洪去了,因此他也急急忙忙赶来。为何?张浚原来是徐卫的重要幕僚,两人共事多年,交情那就不用说了吧?张浚如今是河东宣抚使,他专程绕到四川来见徐卫,魏师逊能不着急么?所以根本没想那么多,匆匆就赶来射洪,又叫上射洪知县。他却忘了把随行的卫士留在岸边,一路带过江来!你带着兵闯进人家家里,总得师出有名吧?况且,这家的主人还是二品大员!

“徐节使休抖这威风,此间是梓州,不是陕西。况且,今时也不同往日了吧?”魏师逊强作镇定道。

徐卫闻言一声冷笑:“此间是我家,不是你家,你无缘无故闯进来,且不说你我官阶差得有多远,我姓徐的就是个平头百姓,我这里哪怕是个茅草棚子,你敢擅闯……”

他话没说完,魏师逊已经抢道:“你待怎地?”

“怎地?我就让我儿子把你扔进涪江去,你信么?”徐卫变色道。

徐虎一听老子这句话,当即往前跨了一步。这厮跟他爹一个样,虽只十几岁,却已经长得高人一头,平日里读书习武从不间断,打从穿开裆裤就拖枪拽棒,就你这几个臭鸡蛋烂地瓜,恐怕还不入他的法眼。

他一动,倒把魏师逊吓着了,往后退了两步,环顾左右,竟无一人上前相护

顿时,这位正经进士出身的知州深感屈辱,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破口就道:“量你一赤老,敢奈我何!”

他是在东京呆过的,这赤老乃时下河南之方言,是对军人的蔑称。魏师逊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徐卫还没来得及反应,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的张浚再也按捺不住,大步上前,指着魏师逊的鼻子就骂道:“量你一竖儒!怎敢轻慢长官!你当我不知道?你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魏师逊被他骂得火起,怒道:“张宣抚,你也是读书之人,怎口出粗言?我到此上任,是受官家诏命,秦相……”

“呸!秦相?他算个甚么东西!奸侫小人,专好谄媚奉承,蒙蔽圣听!你不提他倒罢,提起他,我此番入朝,决不与他甘休!”张浚看来已经气得不行了,那指着魏师逊的手几次快戳到对方鼻子上,而魏师逊又左右闪躲,场面当真滑稽可笑。

徐卫还真怕他两个斯文人动起手来,张浚年老,怕是打不过魏师逊,因此道:“德远兄,不必与他一般见识,被这厮坏了你我酒兴,咱们进去接着喝,徐虎,送客!”

徐虎听了,大步上前,立在魏师逊旁边道:“几位,请吧!”

魏师逊被张浚一顿骂,虽然恼怒,却又不敢发作。张浚毕竟是堂堂宣抚使,观文殿大学士,三品高官,又是几朝老臣,素有人望。再者,今日贸然闯上这江心小岛来本也唐突,当下便有心去了。

只是就如此走,显然又不甘心,左思右想,对张浚道:“张宣抚,你久在地方,远离中艺术馆,下官奉劝你一句。无论是待人,接物,须得分清情势……”哪知,话说一半,徐卫和张浚两个已经折身往堂屋走去。留下一个徐虎在那里虎视眈眈。没奈何,只好带着段简,以及一班官差军士灰头土脸地走了。

这头徐卫和张浚进去,也不痛快,后者一直怒气冲冲道:“被这等人坏了兴致!晦气!秦会之好大的胆子!你是辞职归隐,又非被贬谪编管,他竟敢派人监视!观此人行径,异日必为权奸!”

徐卫听了暗笑,秦桧作权奸有什么奇怪?嘴里安慰道:“行了,你也不必生气,犯不着。还是吃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要掉头!”

张浚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正色道:“相公,你断不可作此颓废之状!如今局势甚是凶险,国家早早晚晚还要你出来平乱御侮!如今的困境只是暂时,尽早有拨云见天的一日!”

徐卫笑而不语,只端起酒杯相敬。

靖安,完颜亮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路神仙,后来因宋使到来而专程回京的耶律马,沉默了片刻,而后才道:“卿等忘身于外,朕很欣慰。河东临近宋金前线,是要冲所在,望卿……”

话刚说到这里,见一小黄门入内禀报道:“官家,折相秦相求见。”

赵谨听了,便叫宣进来。折彦质秦桧两个匆匆入内,秦桧瞥了一眼张浚,便与麟王一道向皇帝行礼。

“免了,折卿秦卿,张宣抚回朝述职,你们怎么把人晾在一旁不予接见?”赵谨问道。

秦桧未答,折彦质已道:“回圣上,臣听闻张宣抚到后,前往见面时,张宣抚已然不见。”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是后头才知道,他们先报告的秦桧。

“秦卿,怎么回事?”赵谨问道。

“臣,手上有几件要紧的公文批复,因此耽误了。”秦桧轻描淡写道。

听他这么说,赵谨也不再追究,便赐了他二人座,又道:“方才张卿已经大致向朕报告了河东境况,你们有要问的,便在此问吧,朕也听听。”

秦桧道:“此等繁琐之事,就不必扰官家了,还是去中书问吧。”

赵谨不及回应,张浚已经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圣上面前说的么?”

秦桧两眉一动,心中已经生恨,折彦质装作没听见,赵谨却觉得这话还有意思,遂问道:“张卿,何出此言?对了,朕听你方才在外间说甚么,大祸将至?此言何意?”

张浚也不看秦桧,直接向皇帝道:“圣上,臣有一事,须向圣上奏明。”

“何事,只管说来。”赵谨点头道。

“此次回朝述职,臣本该从河东直入河南,但臣绕道川陕,并专程前往梓州射洪拜会了徐节使。”张浚如实道。

赵谨倒也不觉有异,道:“贤卿当初与徐卫同在川陕,共事多年,如今去探望也是应当,且又没误事,何妨之有?”

“谢圣上。”张浚俯首道。“此去射洪,只见徐节使举家居于涪江小岛,几乎与世隔绝。节使终日只是读书、写字、垂钓而已。”

“这朕倒是知道的,日前,他还请传诏的内侍呈了一道祝寿赋,朕看了,字有长进,工整许多。”赵谨笑道。

“但是,即使节使这般淡泊,还有人不放心,竟派人监视!甚至不许任何人上岛与之接触!臣想问,这可是官家的旨意?”张浚语气渐渐转强。

赵谨露出吃惊的神情:“监视?有这事?徐卿是辞职归隐,非贬谪编管,谁敢监视他?”

“这就恕臣不得而知了。臣在探望徐节使当日,有梓州知州魏师逊,射洪知县段简,带兵闯岛!臣与徐度使责问之时,魏师逊口出狂言,竟当面辱骂节使!徐卫乃战绩彪炳之功臣!便是辞职归隐,也不该如此对待!这岂不寒了功臣心!”张浚说到这里,已经是怒容满面!

赵谨听了,也大感匪夷所思,他甚至怀疑张浚有夸大的成分,质疑道:“带兵闯岛?当面辱骂?这……这从何说起?徐卿是二品节使,又有大功,地方官员应该崇敬礼待才是,怎会如此?果有此事乎?”

“臣岂敢欺君?徐节使曾与臣言,看样子,朝廷是要置他于死地,他已经引颈待戮!”张浚朗声道。

折秦二相脸色大变,赵谨也失声道:“哪有此事?哪有此事?徐卫世之虎臣,功盖当代,以忠义著称,朕因其有疾,方才准他辞职休养。还望他疾愈之后,再披挂上阵,替朕内平祸乱,外御狄夷,怎会有置他于死地之心?此言断断不可信!”

张浚此时起身,上前,伏拜下去,恳切道:“伏启圣上,徐卫在川陕多年,无论军政,业绩斐然,素得军民之心。朝廷恐其势大难制,削其权,这是应当的。但是,在他辞去一切实职之后,还如此逼迫,实在不该。臣请圣上,念在他往日之功劳,今日之虔诚,网开一面。”

赵谨被说得不知怎么回应才好,结巴道:“这,这到底是从何说起?折卿!”

“臣在。”折彦质起身。

“这事你知道么?”赵谨一脸疑惑地问道。

“臣实不知情。”折彦质道。

赵谨又转向秦桧:“秦卿,你知情么?”

“臣,臣也不知情。”秦桧也道。魏师逊这个蠢货,竟干出带兵闯岛,当面辱骂这等事,谁敢保他,又保他作甚?

赵谨顿时大怒:“魏师逊好大的胆子!徐卫虽是武臣,官阶在他之上,便当尊敬。这带兵闯岛已是不该,居然还敢当面辱骂!知道的,只作是魏师逊狂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朕苛待功臣!若再容他在梓州,只怕不胆不能造福一方,还要坏了朕的名声!中书!立即免了他的差遣!召他回朝,暂不录用!”

皇帝发了怒,首相次相只能诺诺连声应下来。

赵谨稍稍解气,叹道:“日前,为联金之故,不得已,降了徐卫的爵位官阶,如今又发生这等事,想来功臣寒心呐!朕也是于心不忍,卿等以为如何处置为宜?”

张浚正要进言,秦桧抢在前头:“圣上,此时对徐卫不宜有所变动。一切,等联金事成之后,再作打算。”

赵谨听了这话,心里也犹豫,正思索时,听张浚问道:“臣有一事不明,请圣上示下。”

“何事?”赵谨问。

“这联金,却是为何?”张浚道。

秦桧心知不妙,赶紧截断话题:“张宣抚,外臣不当妄议中枢之事。”

“妄议?外臣?我为一地宣抚,中央派员,何称外臣?怎是妄议?天下人皆可言事,秦相你能堵住悠悠众口么?”张浚意有所指地问道。

秦桧脸色难看,不接他话。

赵谨也感觉到了张浚好像跟秦桧对着干,便道:“这联金,是因为契丹人屡屡在边境挑衅,已到国朝无法容忍之地步。因此,便要反击。”

“臣斗胆一问,不知契丹人为何生事?”张浚道。

赵谨想了想,随口道:“大抵是因为宋金关系缓和,朝廷又关闭了边境榷场所致。”

张浚便对道:“为一时权宜,与女真缓和关系,可以。但不能忘了,女真人至今窃据我河北大地,乃至燕云。契丹,本是我朝兄弟之邦,澶渊之后,数十年不识兵革。宣和年间,为取燕云,海之结盟之事后效如何,臣就不必说了。徐卫后来极力联络契丹,便为抗金之故。朝廷为与女真议和,摒弃盟约,便已是刺激了契丹。所幸,契丹人畏惧我朝中兴之势,一直不敢造次。如今,徐卫去职,契丹无人弹压,朝廷又无故关闭榷场,使契丹深受其害,所以才屡屡生事……”

秦桧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张浚用意,当即打断道:“张宣抚,听你话里话外,都在替徐卫讲情,这,你们虽然私交甚厚,也不应该因私废公吧?”

张浚总算看他一眼:“秦相,若说私交,谁能比你跟徐氏更深厚?”他是指秦桧当年受徐绍提拔,任参知政事,后来又受徐良举荐,回朝位列宰执。

秦桧听他提起旧事,面色不改:“桧是朝廷大臣,何谈私交?说起来,倒是麟王当年杞县一役救过徐卫,后来府州军又于平阳解了徐卫之围。”折彦质见他无故扯上自己,心下不快,可又无言以对,只能把气咽回肚子里。

赵谨见他们跑了题,语气又不友善,发话道:“这些旧事且不提,张卿,朕听你言下之意,是不赞成联金?”

“圣上,臣不是不赞成,而是极力反对!”张浚语出惊人!

秦桧提醒道:“张宣抚,这已经是朝廷决议,圣上御准,你反对也没有用。”

赵谨是个没主见的人,见张浚反对,便有心听听他的理由,遂道:“张卿,你且说来,这是为何?”

“圣上,非是臣哗众取宠,语出惊人。今日若联金,大宋祸事不远!”张浚道。

赵谨坐不太住了,动了动身子,急道:“细说。”

“圣上,臣在河东,探得这几月来,金军调兵频繁,集师于西线,看样子是要打仗。”张浚道。

秦桧又抢话:“女真集兵西线,无非是想图辽而已,有什么奇怪?”

张浚立即反驳道:“图辽?恐怕不是吧?这不过是作给我朝看的!”

“看?怎么看?又有什么看头?”秦桧不屑地笑道。

“没看头?秦相,如今朝廷是否派了使臣前往金国?”张浚问道。

“是又怎样?”秦桧冷声道。

“女真人将我使臣往西线一领,指着那十万雄兵,只说是为了征辽。我使臣难道不深信不疑?”张浚道。

“那又如何?又怎么不能信?”秦桧反问道。

“这便是问题关键所在!女真人最怕什么?最怕宋辽联手,诚如此,无下无他立足之地!宋辽摒弃盟约,女真人已经窃喜!倘若宋辽彻底反目,甚至兵戎相见,那女真人便可坐山观虎斗,等收渔人之利!”张浚大声说道。

秦桧仍是不理,只道:“这是你一家之言。”

“哼,一家之言。”张浚冷笑一声,更为不屑。转向皇帝道“圣上,臣大胆猜测,此番联金,女真人必然答应!但是,他们一定会要求我朝先出兵!等王师与辽军开战,女真人则背信弃义,观望不前!如此一来,宋辽不共戴天,女真人便真的解脱了!到时,国朝面对两大强敌,试问,退路何在?这岂非是大祸将至?”

赵谨听到此处,额头上已经冒出汗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