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虫鸣。

窗外的星光撒在屋内。

屋里打扫得很干净，一床一桌一几。几上笔墨书砚，窗明几净。

一个黑影。

只露出一双猫一样明亮的眼睛。

正在翻找着，这样的一间小屋，没有什么值钱的。

他在找什么？他为什么会到这样的一间小屋来？他是谁？

黑衣人对手里的一本书有了兴趣。

或许是找到了想要的，他轻轻地将书放入自己怀里。

“你真的不该来”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了人。

没有对话，他用行动来回答。

在飞身跃出窗外的瞬间，他将怀里揣好的书当成暗器投进屋里。

没有片刻的迟疑和多余的动作。屋里的人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料到。他会将到手的东西，用来脱身。

“扔得好”屋里的人接过书，跟着跃出窗外。

月光下，依稀看出黑衣人后面，追着的是一位清袍老道。

他的脚步依然灵活，从他接书跃窗的动作上看，他的身手一定敏捷。

前面的人要想摆脱他，也不容易。

老道朗声道：“前面的朋友当机立断，这样的身手和气魄世间少有。到手的东西就这样还给老夫，岂不可惜。”

前面人的脚步并没慢下来。因为他知道后面的老头，对自己来讲是何等的人物。

老道见他并不上当，接着道：“壁虎断尾只为逃生。我倒想看看，你这只壁虎能不能逃出我的手心。”

烛光，黑夜里的烛光总是那么显眼。黑衣人微微迟疑，便展开身形消失在烛光处，老者紧跟而止。

有光就有屋，有屋就有人。

光暗屋小

这时老道身边已有人，对小屋形成包围。

“师父你看……”老道摆手打断，一中年汉子的话。

“沈飞你自己出来吧。”老道面无表情地唤道。

一片寂静。

他慢慢地从屋里走出来，年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不知是什么事惊动了师父和各位师兄。”他缓缓道。

老者紧锁眉头盯着他：“徒儿可曾见过一黑衣偷书贼。”

“不曾见到过。”他摇了摇头道。

老道皱着眉头：“未曾见到？徒儿是否在欺瞒老夫。”

他笑道：“徒儿怎敢。”

“老夫亲眼所见，他就落在你屋附近。”

“徒儿未曾留意到。”

“为师也不想错你，这样，就让你的几位师兄一起进去看看。”

夜更深，更静。

这世上不该发生的事，有时偏偏总会发生。

一件衣服，黑色的衣服。

这里的每个人心里都已很明白，小屋里的光似乎暗淡了下来。

沈飞没有反应。别人用什么眼色看他，别人心里对他怎么想，他不在乎。

这件衣服，这件事，好像跟他全无关系。

他知道已不需要解释了。

老道将手里夺回的书扬了扬，正颜道：“好个逆徒，偷取本门修真宝典。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飞他笑了。

老道看着他怒道：“沈飞！你真的是不知悔改。修真之人讲究修身养性，自身修为当以循序渐进。你年纪尚轻却偷本门上乘修真心法，你很有可能堕入魔道。”

沈飞已说不出话来，他笑得很愉快。

清风道长看着地上的沈飞，暗道：“这真的很好笑？”

至于有什么好笑的，恐怕只有沈飞他自己知道。

老道随即摇了摇头，转身对众人道：“偷取武功秘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在江湖门派都少有发生。在我们修真界中更是想都不敢想。贫道要将他逐出师门，并通报其它仙门。”

老道沉下了脸又道：“本门虽比不了那些上百年的名门大派，但也绝不允许出此逆徒。修真虽苦，一定要戒心浮气燥，断急功近利，否则祸不远已。”

老道看着沈飞接着道：“念在你修为尚浅。贫道也不废你，但从此你已与修真无缘。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拂袖而去。

“师兄，沈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你病了吗？你到是说句话啊。”

“师妹，你就不要管他了，师父和师兄们都走了。不过一个疯子而已。我们还是快走吧。”

躺在地上的他，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就想笑。

那衣服不是他的，那个黑衣人也决不是他。

只可惜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会相信他是清白的。

沈飞站了起来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轻轻地拍掉衣服上的灰。

他看着衣服喃喃道：“如果你身上满是灰，我可是很失礼的。”

沈飞闻着一条黑色的头巾笑了，这条头巾上的香气不是胭脂而是发香。

他知道，人可以穿两套行装，却很少有人带两条头巾的。

这条头巾虽然只用过一次，但上面若有若无的香气，至少已证明他没穿过这套衣服。

不过沈飞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他闻着这带条头巾，叹倒，“幽幽美人香，这样的宝贝东西，我怎能轻易就交给别人呢，还是自己留着做纪念。”

沈飞摇着头道：“看来我真的是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