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沉寂，她看着沈飞，很喜欢看到他这样子，所以眼睛始终盯在他脸上。

沈飞的眼睛却在四面移动，他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也在看有逃走的可能。

最后他绝望了，这是间密室。墙上只有一扇透气的铁窗，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道铁门。

她忽然笑了笑，道：“你在找谁？”

沈飞没有回答。

她道：“昨晚你是不是见过无悔那个秃驴了？”

“没见过无悔这个秃驴。”

“无悔大师总见过吧。他临死前就你一人在他的身边。”

“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沈飞道。

“一块玉石令。传说有了它就可以得到力量。”

“实在抱歉这东西我没见到过。我的记心一向不好”

“会有人令沈公子想起来的。”

铁门缓缓开起，一个大汉肩扛一人站在门外。

大汉扛着的是个黑衣人，他气若游丝央求：“快杀了我吧，求求你。”

紫梦雨笑着对沈飞道：“你认不认识他？”

沈飞道：“没见过。”

“可是他认得你，还知道无悔和尚将‘玉石令’交给了你。”

“什么‘玉石令’，他认错人了。”

“可是他会讲故事。”紫梦雨含笑道。

“讲故事？狐狸和乌鸦，兔子和乌龟的故事？”

她在笑，笑得开心极了：“他只会讲玉石与恶魔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沈飞笑了：“这个故事我听过了。”

紫梦雨喜道：“那沈公子是不是想起昨晚的事了？那块玉石是不是在你这里？”

“那块玉石头无悔大师是交给我了。”

她大喜道：“它在哪儿？”

沈飞问道：“你没找到？”

紫梦雨走到他面前，微笑道：“沈公子的衣服我看过了，就连缝线的地方都拆开看过了。”

沈飞笑道：“看来你们还挺细心。”

紫梦雨悠然道：“我做事向如此，连沈公子的裤档我都看过了。”

“……”

紫梦雨嫣然一笑：“怎么？害羞了？”

沈飞沉着脸道：“那块玉石不小心被我弄丢了。”

紫梦雨脸色又变了，真的变了。

紫梦雨指着地上的黑衣人道：“沈公子要是想不起来的话，他就是你的下场。”

沈飞道：“那块石头真的不见了，为什么说了实话也没人信？”

紫梦雨道：“是不是实话等会就知道。”

她转身对静静站在屋里的大汉道：“铁奴，你能不能令沈公子想起玉石在哪儿？”

大汉冷冷道：“能。”

紫梦雨道：“你准备用什么法子？”

大汉走到沈飞面前，一只手上竟拿着姆指粗的鞭子。

紫梦雨笑道：“看来你还是用老法子。”

鞭子滋味只有被抽的人才知道。不过用鞭子抽人的人，可能也想像得到。

时候很短，可有时觉得也很长。

鞭子已被染红，人呢？人又怎么样呢？

紫梦雨皱着眉头道：“沈公子是否已记起来了？”

沈飞喘息道：“你要是让我喝口酒，还可以再来几鞭子。”

她叹口气道：“小女子当然应该满足公子这个小小的要求。”

“铁奴上酒。”

古凤的高杯，三十年的陈酒。

黑脸大汉，倒了杯酒。

紫梦雨道：“这可是好酒。”

沈飞道：“好酒一杯可不够。”

他的酒量很不错，喝得很快。

一杯酒，太少可沈飞还是醉了。最容易醉的，本就是酒量又好，喝得又快的人。

他已像一滩吊在空中的烂泥，他似乎太快了点。

紫梦雨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仿佛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屋里飘动着酒香，很安静。

过了很久，紫梦雨忽然道：“问。”

黑脸大汉立刻走过来，一把揪起沈飞的头发，将半壶酒倒在他脸上。

酒有时反能令醉人清醒。

沈飞居然睁开了眼睛，失神地看着他。

“你姓什么？叫什么？”

“姓沈，叫沈飞。”沈飞说话的时候，舌头似乎已比平时大了两倍。

“你是在什么地方生长的？”

“我没家，没有故乡。”

“你是跟谁学武的？”

“清风门的道长。”

紫梦雨对大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你昨晚可曾救过无悔大师。”

“是的。”

“那他是不是交给你一块玉石佩。”

“他只给我了一块石头。”

“石头在哪里？”

“石头不见了。”

“你是不是把它藏起来了？”

“没有，它自己消失不见了。”

大汉还想再问，紫梦雨却己摆了摆手：“够了。”

“这个人怎么样？”

紫梦雨脸上又露出疲倦之色，淡淡道：“他喝醉了。”

大汉突然一拳打在沈飞肋骨上，再加上一盆冷水。

沈飞忽然被一阵剧痛惊醒，他骨头都似乎已完全碎裂，嘴角还在流着血。

沈飞勉强笑了笑：“看来我醉了。如此好酒还有吗？”

紫梦雨笑道：“这酒很贵，公子要是能告诉我玉石的下落。我就请沈公子喝个够。”

沈飞微笑着道：“我只告诉他。绝不会给你说。”

她笑了：“公子怎么如此小气。”

“铁奴，公子只对你说，他说的每句话你可要听清。”

沈飞附在大汉的耳边轻声道：“你个狗娘养的。”

大汉面无表情，怔怔地站在那里。

沈飞哈哈笑着道：“我可是都给你说了。”

紫梦雨看着大汉道：“铁奴，沈公子在问你呢。”

黑脸大汉露出奇怪表情一字字道：“听清了，他说的是‘你个狗娘养的’。”

紫梦雨阴沉着脸不满道：“只有这些？”

大汉道：“只有这句。”

“你会不会在骗我？”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主人。”

紫梦雨笑了，转身看着沈飞。她在仔细观察着他，好像第一看见这个人。

过了很久，紫梦雨才缓缓道：“沈公子是来消遣我的？”

“既然沈公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小女子心狠手辣。”

沈飞怒道：“你这个母老虎，总有一天要叫你趴在我腿上向我求饶。”

紫梦雨的脸色当然很不好看。

她冷冷道：“鞭子的味道沈公子怕是吃腻了。沾了盐水的鞭子就更有味道，更合沈公子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