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纪二零零五年，华国，南海，某军事基地。

“嘟……”钛合金表面的电子门自动启动扫描识别系统，配合着十分养耳的电脑女声，进行身份权限审查，“目标，男；体表特征扫描，身份确认中……嘟，莫渐聪学员，你好！请输入验证密码……密码验证通过，请出示随身电子通行证……通行证ID01135，证件有效，审查通过，准予放行。多谢配合。”

电子门悄无声息的朝两边滑开，莫渐聪收回手中的电子通行证，习惯性的道声“谢谢”，举步走入门内。穿过长长的几条走道，转过三数个弯，莫渐聪按开某扇电子门，来到一间堆满仪器的房间。

“来考核的？”房门右侧操作台旁的一中年人抬头看了莫渐聪一眼，又继续低头操作着什么。

莫渐聪脚跟一并，行个标准的军礼：“长官好！学生1135，前来报道！”

中年人“嗯”了一声：“早了一点，先坐一会儿吧。”

“多谢长官！”莫渐聪行完军礼后，全身一松，笑道，“长官，今天会有几人来接受考核啊？”

中年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明知故问。整个训练基地不过五六十人，每人大约三月接受一次考评，平均分配下来，一天还不到一人呢。”

莫渐聪信手一招，房间角落的把折叠椅子便缓缓的飘了过来，“听话”的在他面前展开：“这些我知道啊，只不过我想自己的运气可能会好一点。长官，你也知道，平时我们这些学员各练各的，难得相聚。若是考核的时候正巧碰上，也可以见识一下别人的绝技。”

“教官们限制你们之间的随意交流，自然有他们的用意，以后你就会明白的……ID01135，莫渐聪……，咦？”中年人忽然又抬头打量起坐在椅中的少年，“原来是你啊，才来基地四个月，便已经达到物质操控系蓝段上位的境界，也算难得一见。怎么，这么快又想冲击黄段下位了？”

莫渐聪笑道：“是啊！能给长官留下好印象，学生倍感荣幸。初级班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为了早日脱离苦海，从这个封闭的地方出师，学生当然要多多加油。听林教官说，这基地从初级班开始到高级班毕业，最快的速度可是只有一年零十天。以越高段需时越多推算，我似乎已经没有打破记录的希望了。”

中年人：“哈，小子的野心还不小么，那人可是百年不遇的奇才，而且，他异能觉醒的比你早不少，想超过他，志气可嘉，不过……难度颇高啊。黄段下位和蓝段上位之间，算是一个飞跃，毕竟代表着中级与初级的区别，不比之前的两次考核，你要做好足够的心里准备。”

莫渐聪自信满满：“多谢长官，不过这番话学生听林教官叮嘱过无数遍了。学生估量，自己的实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中年人熟练的一通按键：“嗯，有信心是好事！程序下载，物控系，中级班入门。环境初始化，大约五分钟后完毕……你有什么特殊要求？”

莫渐聪想了想，道：“能不能设定为防御模式过关？”

中年人笑道：“攻击模式虽然技巧要求高点，但很多时候能够取巧过关。防御模式啊，可是半点马虎不得，要拼真本事的。你确定？”

莫渐聪道：“没问题，学生只不过习惯后发置人而已，并没有考虑其他。”

中年人：“既然如此……特殊要求设定，全景虚拟天地打开，那么，小子，祝你好运！”

六个不同方位的聚光器同时射出白色光线，投在房间正中，交织着显出一道隐隐波动的传送门。莫渐聪站起身，舒张一下双臂，向中年人点头示意后，便径自跨入传送门内。

当莫渐聪的身影消失后，那道白光组成的传送门也一阵震颤中瓦解无形。同时，聚光器改变方向，如同投影仪一般在房间的某面空白墙壁上投射出一个大屏幕，而屏幕中的废弃城堡里，赫然显现着莫渐聪的身影。

中年人嘴角挂笑，自言自语：“虚拟场景编号，0001，脚本名称，群鬼乱舞……”

环顾四周，莫渐聪敏锐的感觉到浓重的压抑气氛。斑驳的石壁，积尘的桌几，昏暗的烛光，歪斜的壁画，残破的幔布，还有，蛛丝密布的雕像……看着这“熟悉”的场景，莫渐聪不由暗暗猜度：经典的恐怖片么，不知道是生化危机还是小岛惊魂……

首先登场的是一个手持凶器的骷髅兵，极其嚣张,唯恐别人看不到般从正面逼近。知道只是开胃小菜，莫渐聪微微一笑，左手前伸，那骷髅便如全身石化一般，任凭怎生努力，也再逼近不了半步。

三米！依正常状态，莫渐聪控物的半径，便在这个范围之内。也就是说，根据他眼下的实力，在他周围三米内的一般物质，（不包括生物，比如动物和植物。骷髅不是生物，所以也能操控它的行动，大家没意见吧）都能随着他的意志而动作。

看看身边的东西，莫渐聪很快挑中一张看上去很结实沉重的椅子，右掌虚抬，那椅子便浮空而起，呼啸着笔直砸中骷髅的腰间，强大的冲击力顿时让那个脆弱的家伙四分五裂，再度“死”了一回。

“扑”！一张纸符随着骷髅的粉碎从半空弹出，晃悠悠的往地上落去。莫渐聪早有准备的手指一勾，便将纸符吸入手掌，轻声念道：“任务目标：无；过关条件：坚持半个小时。唔，半个小时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明白了这次考核的内容，莫渐聪绕着鬼堡大厅迅速游走一圈，把自己认为可能用的上的东西都卷于周围，然后占定大厅中间，盘算以静制动－－反正没有规定地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果断的放弃了探险整个鬼堡的行动。

十分钟很快过去，鬼堡大厅内居然毫无异样。莫渐聪紧绷的神经，不免有些懈怠下来，满脸疑惑的喃喃自语：“我和那位长官没什么特别关系啊，他不会就因为刚刚和他聊了两句，就这么放水吧……莫非，是全景虚拟系统出了故障……或者，觉察到本人的强大，那些鬼物都不敢靠近，呵呵……”念及如此明显的YY，连他自己也忍不住低声失笑。

然而笑容未敛，莫渐聪便惊觉不对。控物半径内的高度敏感，让他很快意识到异变的发生：堆积周围的物体，不知受到什么其他力量的牵引，开始集体向外移动。

想先收缴本人的武器和盾牌，没那么容易！莫渐聪双手一合，无形无相的精神力量发散，牢牢的吸引住了范围内的每一样物事，和那个不知名的力量拔起河来。

周围各种乱七八糟的物体外飞力量越来越强，短短三十秒内，莫渐聪已经提升了五次精神力，方暂时保持微妙的平衡。

“不妙，这样子消耗下去，不到半个小时，就会因精神力耗尽而倒地吧……算你狠，老子不玩了，你们想走就走好了。”莫渐聪转变策略，异能一收，任由的诸般物事飞开一段距离，散落于厅边各个角落。

看来正餐马上就要登场了……莫渐聪并不慌张，立直身子，竟闭上双眼，养起神来……当然，明眼人都知道，对于像他这样的异能者来说，闭上眼睛，反而更有利于精神的集中，其对周围异动的觉察能力，自然也就可以更上层楼。

静！匪夷所思的静。当莫渐聪闭上双眼后，他耳中能捕捉到的声音也神秘的随之转而小声，直至消失。果然不愧是中级班和初级班的分水岭，光比较其中的无形压力，就可看出的确名不虚传……莫渐聪暗暗的又将神经绷了绷，决不敢有半点分神。

从房间的大屏幕可以看到，这时的莫渐聪，已经被六个凭空冒出的机械怪物所包围。各怪物有的直立，有的四肢着地，还有的悬浮空中，呲牙咧嘴的同时，竟然没有半点声响。

相对片刻，两只四肢着地的怪物首先发动攻势，一前一后，配合默契的朝居中的少年扑去。莫渐聪心头一凛，虽然没有听到半点风声，仍然及时的双臂甩动，那两只怪物便莫名其妙的偏离了原来的前扑方向，一个偏左，一个偏右，目标的衣角没有沾到，反倒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张开眼睛，莫渐聪迅速退开两步，在那两只怪物还未挣扎开来的时候，左掌下压，硬生生的将它们迫回地面，仿佛背上各自多了一座大山一般，机械怪物紧贴着尘土轻扬的地面，几乎动弹不得。

“吼～～”另外两只直立的怪物仰首干嚎，利爪齐出，又是一前一后，攻向目标。

“只是蛮力么……”莫渐聪不屑的撇撇嘴，右手反后一探，便立即获得了身后那只怪物的肢体掌控权，瞬间将之移到自己身前，像模像样的迎上另一只怪兽。

狗咬狗，一嘴毛。那么怪物对怪物，不知道又有何等后果？

“十分纯熟的控制技巧，看来的确到了黄带下位的水准……”中年人泡了一杯咖啡，悠闲的观看着屏幕内精彩的怪物大对决。不知何时，另外两只怪物也被‘不幸’的圈进了莫渐聪的控物半径，总数六只的怪物就在相对狭小的空间内作对混战，战况可谓十分激烈。而作为当事人的莫渐聪，虽然没有中年人这般的悠闲，却也是手指连挥，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观心情之畅快，完全不像是在进行考核，倒类似于沉迷某种刺激游戏的表现。

“我这位学生，的确在控物上有点天赋。”一人从门外跨步入房，淡淡的接上中年人的自言自语。

中年人目不斜视，仅靠声音便辨认出了来者：“是你啊，林兄。他是你的弟子？”

林教官：“弟子倒还谈不上，只是普通学生罢了。”

中年人茗一口清咖，质疑道：“普通学生也能劳动教官大驾，亲自前来观摩学生的升阶过程么。呵呵，你甭给我强词夺理，反正你明摆着站在这里，再怎么所谓‘普通’，我看也有限的很。”

林教官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兄的法眼。其实我也没打算瞒你，上头下了命令，如果这小子通过中级入阶，就送他去精英培训计划……”

“精英培训计划……”中年人讶异的挑一挑眉，“就算是升上中级班，以他如今的实力，似乎也太过勉强了一点。虽然说是个好机会，但超出应有实力太多的话，对当事人可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林教官：“这些专业理论，上面那帮自以为是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我看过这家伙的资料，背景非常普通，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这次的意外调动，想必是被哪位人物给看上了。”

中年人的脸色顿转凝重：“你的意思……又是私兵！”

林教官无奈的摊摊手：“虽然中央明文禁止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将异能者归为私用，但又有多少人将这条放在眼里！你看看目前当红的那几个家伙，谁的暗地下没有几张异能牌！”

中年人眉头轻皱，手指在键盘上连敲数下，整个房间的四周忽然闪现一层淡淡的水蓝色，如流水般荡漾数秒后，才复消失不见。

“隔音结界……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吧。”

中年人道：“隔墙有耳，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除去感官声波系高手外，其他人是破除不掉这个禁制的。我和你相交多年，说这些自然无妨，然而……唉！”

林教官默然半晌，道：“我明白你的好意。从风纪委员会退下来的，果然和旁人不同。当年你放着一只大老虎不打，反而激流勇退，见到如今外面的风纪，心中可曾有过悔意？”

中年人长叹一声：“堕落之风，非我一人所能逆转。当年我如果不明哲保身，还不知道会有何等下场。你也知道，建府晖昌来这只大老虎当年何等嚣张，可笑我满腔热血，竟在那人面前化作一团冰冷。若非此獠太过得意忘形，目中无人，也不会在去年栽了。”

林教官：“那倒是！虽然说栽了，可是死缓改无期，无期改有期，过个几年，保不准又在哪里逍遥快活。反正他口袋里的钱，足够他三辈子花的了。”

中年人摇头道：“算了，不谈这些扫兴致的事！咱们还是专心看看你学生的表现吧。”

或许是第六感感觉到了长官们的注视，莫渐聪忽的精神一振，双手齐抬，但见互殴的已成强弩之末的六只怪物纷纷在半空划出道漂亮的弧线，四散跌在大厅周围，悲嚎声中，逐渐消失。

啪啪手，莫渐聪抬腕看表：“唔，还有十分钟。没想到这么轻松，那位长官不会真的在放水吧。”

“哇哈哈哈～～”话音方落，鬼堡内就传出一阵阴气十足的笑声。莫渐聪心头一凛，便见四周散落的诸般东西自主的飘了起来，于笑声的映衬下，非常有规律的以他为中心，顺时针旋转起来。

木椅、餐桌、剪刀、铁剑、烧火棍、盘子、丝线、绣花针、火把、砖头书、水瓶……各种大大小小的东西越转越快，越转越模糊，几眨眼后，大厅里仿佛多了一道袖珍龙卷风般，强大的压迫感自前后左右向正中的少年迫去。

晕～～～莫渐聪力压胸口烦闷欲呕的不快感觉，视线不敢再盯在飞速旋转的物体上，眼观鼻，鼻观心，却是作出了个类似老僧入定的姿势。同时心头雪亮：此番考核里恐怕最后、也是最难的一道关口，终于亮相了。

“呼”四周旋转的杂物中，忽然飞出一样东西，直袭莫渐聪的心口。高速运动的关系，莫渐聪完全看不清来物的样子，只是纯凭过人的感觉，硬碰硬的刹下来物的去势。虽然并没有实质上的接触，莫渐聪仍然觉得一股玄奥的冲力，反震自己的头脑。脑中微眩之际，那物体已“嗖”的脱离掌控，轻巧的回返原本的“旋风本阵”。

莫渐聪大惊失色，自己控制下的物体，说走就走，似乎丝毫不受无形的牵制，这种情况对于异能小成后的自己来说，尚属首次。

根据教官教导的理论，刚才可是只有在对方同为物控系，且能力高过自己的时候，才会发生的现象。而异能界的惯例之一：若是遇到相同能力的高手时，其胜算几乎为零。道理很简单。打个通俗的比方，不同异能力者交手，好比各持趁手兵器，可以有丰富多变的招数克敌制胜，相比下，精神力的高低并非是决定性的因素；而相同能力者的碰头，几乎只有死磕一招，就好像两个武林高手互拼内力，孰强孰弱，上下立判，毫无花巧可言。

旋风中飞出一物－－撞入莫渐聪物控范围－－返回－－再飞出一物－－侵入范围－－返回……一次次简单循环中，同时脱离旋风的物体数量越来越多，五分钟之后，便已经增加到了十几。

每一次撞击脱离，虽然是在少年周围的虚空发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接触，但针刺般的反震力，还是源源不断的作用到了莫渐聪的脑中。数量上和时间上的累积，逐渐开始超出少年能够忍耐的上限。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的思感，快来不及及时锁定四面八方的飞来之物。

不行，在这样下去，顶不住了……该死！百忙之中，莫渐聪抬头看看对面墙上古老的挂钟，离既定时间限还有三分钟：虽然是长了一点……管不了这么多了，拼了！

房间里，正在看着“片子”的二人组。

中年人：“看来已经到极限了，嘿，初学者对付群鬼乱舞，果然是勉强了一点。”

林教官：“什么？原来这就是群鬼乱舞？号称过关最难，蓝段杀手的那个关口。喂，咱俩熟归熟，这种事情上玩猫腻，本教官还是会和你翻脸的。你该不会在故意为难我的学生吧。”

中年人：“反正是普通学生，何必紧张。输了也不会掉你面子。”

林教官卷起袖口：“嗯？”

中年人：“别误会，开个玩笑。其实是你的学生自己要求防御性过关的，我看他自信满满，就同意了。”

林教官：“喂，瞒混也要讲点瞒混的技巧哦。我虽然对你负责的这些东西不是很熟悉，不过防御性过关的程式好像有很多吧。作为教官，这些普通常识还是知道的。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最难的？”

中年人：“天地良心，结果可是随机抽出来得。是你学生自己运气比较好，和我无关啊。”

林教官：“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没有说谎。”

中年人：“都一把年纪了，这么幼稚的招数，还好意思亮出来。说正经的，万一你学生没通过，又有什么安排？”

林教官：“呃，很好的假设。不过据本教官所知，这小子还有绝招没有使出来呢，怎样，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

中年人：“……还是算了。你这家伙，我也是为你学生考虑。靠不明的关系进入特训，恐怕对他今后的路……”

林教官：“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他的……嘿，快看！”

中年人：“咦？这是……面控制！太夸张了吧！”

左手食指指地，右手食指指天，掌底相贴，结印胸口。莫渐聪全身白光一闪，同时刻进入他物控半径内的所有物体，再也不能自如回返，却是乖乖的在他控制下，同样绕周旋转起来，很快形成另外一道规模较小的旋风，将之后持续不断的攻势都给一个不漏的卷吞了进去。

对于异能控物系而言，控制能力从低到高，一般可分为点控制、面控制和空间控制三个阶段。这和之前提到的物控半径不同，所谓物控半径，是指在这个范围内，异能者“可以”用异能掌控物体，并不是说半径内的物体，就一定全部受到了他的控制。像莫渐聪，之前运用点控制的方法，首先得用思感捕捉到物控范围内需要控制的物体，然后才能运用异能对之进行控制，每一个物体（每一个点）都需要他耗用一定的异能。所以一旦同时控制的物体数量太多，就很容易会出现顾此失彼，不能照应周全的现象，而且其对单个物体的控制强度也会大大降低。可鉴这种控制方式是很低级的。

面控制相对于入门级的点控制来说，不啻是一个飞跃。它的控制，是以平面或弧面的方式来展开的。只要是在同一面内的物体，不管数量多少，都会同时受到异能者的控制，而且单个的控制强度都是相同的。可以说，面对“群鬼乱舞”的场面，莫渐聪一使出面控制，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圆柱面，四方的攻势再猛，他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另外，随着单个控制强度的增加，接触到这个防守面的物体，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松挣脱他的控制。

面控制的弱点也是比较明显的。一，它的控制范围太过狭窄；二，从第一点引申出来的弱点－－当物体本身所携带的能量太过强大时，就很容易强行穿透这层控制面（打个比方，莫渐聪的圆柱防御，能够挡住无数的乱箭攻击，但对象如果是强力穿甲弹的话……）。而更高级的空间控制，自然是很好的弥补了面控制这两个缺陷。

当然，越高级的控制方式，所需要的精神能力就越高。以莫渐聪现有的实力，平时训练中，从未能保持面控制状态两分钟以上……

林教官一脸的得意神色：“喂，老兄！不必这么惊讶吧。那可是本教官的学生啊。”

中年人：“面控制，应该是属于黄段中位的技巧吧。这小子，真有这么强么？”

林教官：“算了，不打击你了。老实告诉你，他虽然能够使出这种控制方式，但由于本身的精神力根基过于薄弱，所以并不能持久。嗯，还剩两分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到结束。”

中年人：“又一个特例么……难怪这么早就被有心人看中了。有前途的小子，希望日后莫要因此走错了路。”

林教官：“……老兄所言极是。唉，可惜他们的路，并非我们这些人所能左右的，如果是当年的你……”

中年人：“这种无意义的假设，就不必再提了。”

离结束还有一分半钟。

此时，小旋风包围保护中的莫渐聪已经满头大汗，全身颤抖，基本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之下，而他之所以还能站立不倒，甚至继续支持着圆柱防御，其力量的来源……

高速跑动中，风少杰脚弓一挑，一个漂亮的人球分过，面对对方守门员，刚摆好射门架式，突然间脑袋一痛，鼻血狂喷，直直倒地……

星纪二零零五年三月底，异能界一代传奇人物莫渐聪“顺利”通过进阶考核,随后在基地的特别医疗院渡过接下来的一个多月。

与此同时，神秘昏倒的风少杰被急救车送往医院，经过约两个小时的抢救，终于醒了过来……

星纪二零零五年五月，莫渐聪被特批加入“精英培训计划”，秘密抵达川中某森林基地。

与此同时，快被医院单调生活逼疯的风少杰，好不容易熬到了出院的日子……

目送直升机升空飞离，莫渐聪满头雾水的开始打量周围环境。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孤身一人，被莫名其妙的“空投”到荒郊野外来。从基地出发前，神神秘秘的教官告诉他，到达目的地，自然会有人来接应他，一切安排都不用他动脑子，只要严格遵守就是。然而，如今的现状是－－

至少在降落地点二十米内，除了莫渐聪自己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而更令他气愤的是，直升机的驾驶员像卸货物般将他弄出飞机后，根本无视他的质疑，哼着噪音级别的小调，竟施施然的飞走了。

原地等待半个小时后，疑神疑鬼状态下的莫渐聪，其耐心迅速萎缩枯竭。几经思想斗争后，他最终决定：与其像个被遗弃的货物般呆立原地，倒不如主动勘探一下周围的环境。

郁郁葱葱的树林，并不是很难走的山道，再加偶尔的几声鸟鸣，若是真的来野营的话，倒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莫渐聪的心情却是糟糕的很。随机选了一个方向，走了约莫一个钟头，眼前除了树林，还是树林！这对于没有携带任何补给，又渴又饿的他来说，没有破口大骂发泄情绪，已经是非常克制的了。

难道是本人表现的太过出色，被别人嫉妒，所以暗下毒手，企图让我人间蒸发……

又或者只是一项特殊形式的考核，以此考证本人的实力……

还是那驾驶员其实是个路痴，迷失方向送错了地方……

胡思乱想中的少年，前进的速度不由的更加缓慢。忽然间，莫渐聪心中一动，本能的扭头向他左侧瞄去……齐膝高的野草从中，隐约露出一点极不协调的红色。

好奇心起，莫渐聪转向向那处走去，十几步后，眼前所见的景象不禁让他原本就空空如也的胃一阵痉挛，脸色“刷”的变得苍白起来：是人……不，确切的描述，应该是具尸体，一块大石将“他”的脑袋整个压在下面，方才莫渐聪注意到的那点红色，则是从尸体上飞溅出来的某种液体所致。

大脑空白了约莫五分钟之后，莫渐聪渐趋镇定，在基地学过的某些专业知识也开始正常的从他头脑里闪现出来。物控系是个非常有用的技能“专业”，不像某些极其缺乏杀伤力的异能只能用作辅助，物体控制实可谓“攻防兼备”，所以虽然他只是刚刚入门，但有关的基本战斗技能和基本心理素质，或多或少，都有了一定的接触。

镇定下来的莫渐聪，果然很快进入一名训练有素的异能者应该表现出来的状态之中。首先从死者的着装推断，他应该也是一名异能者，不仅服装款式和自己的很类似，更重要的是那人上装上的臂章－－蓝底金鹰，为国家效劳的秘密异能组织成员的统一标记。

结合自己的尴尬处境，莫渐聪很快得出了一个不祥的假设：如果地上的尸体就是原本接应他的人，那么……他的目的地，多半处在被不明势力袭击的境况中！

怎么办？是继续往前走，搅进这趟浑水，还是装作没有看到，换个方向权当郊游……

“敌人或许非常强大，以我现在三脚猫的功夫，冒冒然闯进去，多半死路一条……”莫渐聪喃喃自语，“但是，作为一个有能力为国家效力，保障国家安全的异能学生，我的职责就是与一切邪恶的破坏份子作斗争。”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应该坚定不移的站在祖国人民利益这边！莫渐聪，你做的到么？”初到基地时教官的问话和他自己当时响亮的回答瞬间从脑中闪过。

不能退缩！莫渐聪用力一挥手臂，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再不犹豫，顺着判断中正确的路线，大步朝前赶去。

没过多久，莫渐聪就看到了一面山壁下面的机械门入口。银白色的大门有半边已经被外力严重损坏，散裂成无数碎片，铺满洞里洞外。吸起一小块碎片在手心掂了掂，莫渐聪认出这是一种叫做“拟态金属”的高科技产物，据说仅能由异变系拟物高手制作。该“金属”顾名思义，能够根据周围环境，自如改变其外观结构，达到“隐形”的作用。（如果没有被破坏，那么这机械门平常看来，就只是一面平平无奇的山壁）

不祥的阴影在他的心中越扩越大，然而方才扪心自问爆发的勇气，仍然盖过了所有的负面情绪。皱皱眉头，莫渐聪深吸口气，义无返顾的踏入应该是异能组织基地之一的洞内。

洞内的面积不是很大，借助两旁自明灯的亮光，莫渐聪很快来到电梯小厅。看起来延伸到地底的两部电梯，一部也同外面的大门一样，已被严重损坏。没有选择余地的莫渐聪，只有搭乘上另外一部。

地底一层，两层，三层，四层。莫渐聪略作思索，在按钮“3”上按了一下。

“叮”，随着电梯门的自动打开，一股浓重的血惺味便迎面扑来。外面大堂中满眼的尸体让少年再忍不住胃部的“翻江倒海”，单膝跪地，痛苦的干呕起来。

十几分钟后，吐无可吐的莫渐聪虽然脸色苍白如纸，双眼中的坚定，却是丝毫未减。二十几位前辈的惨死，让他的胸中犹如点燃堆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不由自主的由里到外沸腾不止！昂起头，大步通过血色的大堂，向更深处进发的少年，此时心内所想，仅仅剩下“往前走，找到凶手”这个单纯的念头。至于真的找到凶手之后，该将如何，却是一点也没有顾及。

地下这层的占地，十分广大，莫渐聪认定一个方向朝内走，都已经深入将近千米，前面仍然是别有洞天。除去那个大堂之外，一路走来，他再也没有碰上一具尸体，似乎是这层的人事先都已经集中到了那里，准备共御强敌，孰料最终实力上依然不济，导致全军尽墨。

随着时间的推移，莫渐聪前跨的步子，渐趋缓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是，他身上的勇气，正一刻不停的逐渐散去。

不知是幸运抑或不幸，就在莫渐聪刚有些泄气的时候，前方左侧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于寂静的走道中听来，更是分外的引人注意。自然而然的，莫渐聪精神复振，辩明方位，大步向前急赶。

无数的玻璃碎屑铺满地表，原本位于总研究室中央的连体仪表控制台已经被整个抛到了墙角，破碎成一堆废铁。正面一字靠墙排开的二十多个半独立操作台，或是冒着淡烟，或是闪着电火花，无一例外的都已经不同程度的遭到破坏。半个篮球场般大小的显示屏幕前，站着一位身穿异能战服的男子，在他对面，则是一白袍拖地的鹤发老者，双手负后，神态轻松的望着他的对手。

战服男子一脸的戒备神色，本就十分严肃的长相显得愈加冷峻：“啸四海，十年不见，没想到你的进境居然如此神速。”

老者啸四海也不谦虚：“是你手下那些废物太脓包了。王济世，希望你还有别的弟子不在此处，要不然，害你一身本领绝迹黄土，可真是有些可惜。”

战服男子王济世的脸肌一颤：“今日一战，你我之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啸四海，你也别先太得意了。”

啸四海：“异能至高境界讲究意随心转，无声无迹，万事且从容，轻重两相宜。譬如身处千军万马，也只当闲庭信步。你看你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还未跳出下乘，对上老夫，实可谓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王济世“呸”的吐出口浓痰，不屑道：“一派胡言，装神弄鬼！自以为是的是你吧。十年前你败在我的手下，我说过人力有时或穷，并不是万能的，本以为吃过教训你会长进一点，没想到，今日一见，你是更加疯癫了。”

啸四海“哈哈”大笑：“疯癫？不错！若非疯癫，老夫怎能看破你们这帮伪君子的真面目，若非疯癫，老夫又怎能臻破玄关，导致力量大进，以致仅以一人之力，也敢大模大样的硬闯上你的地盘。可笑你身为异能者，居然还念念不忘什么科学理论，简直不知所谓。当年老夫一时不察，为尔等所乘。今日，就让你好好看看自己所走道路的谬误。”

八台半独立的沉重操作台犹如羽毛一般悬浮空中，上下交错着从四面围上王济世。

“雕虫小技，安敢献丑！”下一瞬间，王济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轻烟，“嘭”的砸碎一方“废铁”，从容脱出包围，直取对面的白袍老者。

“刷”！王济世方刚冲出包围，地上的玻璃碎屑便如光速般聚集起来，形成一具绝对闪闪发光的“玻璃人形”，恰到好处的挡住王济世的去路，同时拳头击出，对上他余势未消的右拳。

强大的劲气以双拳的接触点为圆心，猛然间向西周散射出去。方圆一米之内的地板寸寸裂断，又平添无数碎屑。“玻璃人形”哗啦散开后很快重组完毕，“忠心耿耿”的护在啸四海之前。而王济世的也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方才勉强消解拳头上传来的反震巨力。

看看对手完好无损、丝毫不惧碎玻璃锋利锐角的右手，啸四海先扬后抑：“异能强化战士，果然肤比精钢。不过……也还不过尔尔。”

王济世示威性的向拳头吹一口气：“只要一拳，我就可以送你去上西天。你可千万别让我抓住破绽。”

“你以为可以么？”啸四海嘴角上翘，又一具由石屑组成的“碎石人形”出现在王济世前方，与之前的“玻璃人形”顿成犄角之势，牢牢的看定住他。

王济世冷笑道：“你又不是什么召唤系的，何必花大力气搞这等无用花样，莫非是向我示威你的异能功力？”

“玻璃人形”和“碎石人形”双双跃起半空，毫无花巧的一左一右向王济世扑下。

“正是此意！”啸四海的回答后，一股极端霸道的气场自正面紧紧的将王济世锁定原地，难做闪避。

“来的好！”不知是王济世本就没有移动的意思，还是一时大意被对手锁定了身形，只见他卓立原地，微微下蹲，双手成掌，怡然不惧的正面迎上两人形的攻击。

“砰”时间上的重合，使得原本应该是两响的劲气爆裂声，混成个更加具有震撼力的低音。此次硬碰硬的结果是：两人形当即“粉身碎骨”，打回原形；而王济世也如木桩一般，半截小腿，没入地下。

当两“人形”反震消散，状似悠闲的啸四海的脸上，同样飞快的抹过一阵嫣红。

“去！”乘王济世还没有从前一波打击中缓过神来，啸四海已先出一招，那原本悬浮周围的沉重操作台便似离弦箭般，自四面八方向王济世压下，一眨眼后，即将他掩埋在下。

“太……太强了！”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虽然偷偷的从窗缝边“观战”的莫渐聪，只是个物控刚刚入门的学生，并不能准确认知啸四海的实力深浅，但使用操控的物体和强化战士系高手正面硬撼的难度，他还是有着相当的概念的。

记得平时的训练中，有一项就是操控斧头劈开木桩的课程。以莫渐聪目前的能力，最多只能勉强劈开十个腰般粗细的硬木桩－－你所操控的物体能发挥的力量，绝对和异能者施于该物体的控制强度呈正比。而控制强度的强弱，则有赖于本身精神力量的深浅。

引用教官曾经说过的话：同样操控一块小石头，能打碎花瓶，是入门级；能打穿木板，是出师级；而可以穿透装甲，才算真正的高手！

莫渐聪有幸见到过一位号称是强化系的教官，轻轻一拳将木桩变成木粉的恐怖力量。以此推断，他眼前这个“邪恶”的老头，能硬碰硬将自己这方的前辈吃的死死的，绝对算的上是物控系的高手了。

几何级数的力量差异，深深的将少年给震撼住了。虽然从立场上说，老头是自己的敌对一方，是应该想方设法打倒的存在；然而在莫渐聪的心中，仍然不可遏制的产生种崇拜的狂热－－这，这就是我要努力达到的目标！

凝视着堆成小山般的一堆破铜烂铁，啸四海轻轻一叹，转过身去：“终于结束了么……”

方刚跨出几步，那原本毫无动静的“小山”，忽然间从中炸裂开来（汗，好像是圣斗士中的某经典镜头……），王济世全身笼罩着层淡淡的蓝光，在一堆废墟中直起身子：“战斗才刚刚开始，这么快就想逃跑了？！”

四散的飞射物，一接近啸四海周围几米处，便会“自动”绕道而行，根本伤不到他分毫。倒是角落边的莫渐聪，差点被无差别的散射击中－－幸好是躲在窗框后面，否则那扭曲变形的窗框，便是他的榜样。

与少年的心惊肉跳不同，啸四海一副意料之中的转回身子：“怎么，终于舍得出绝招了么？”

“少废话！”王济世作势挥拳，只一迈步，便奇迹般已到了啸四海的面前，右手直拳击出，毫不留情的轰向对手面门。

“……”就在莫渐聪差点忍不住惊呼出声的刹那，离目标仅有几厘米的地方，那个拳头又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啸四海微微一笑，从容的退后半步：“想一击结束战斗么，王济世，你也太天真了！”

王济世保持着那个直拳的古怪姿势，脸色顿变：“空间法则！你……你，不可能！”

啸四海鼓掌道：“好眼力，不愧是为那些人渣栽培打手的教官。怎么，老夫的压箱绝活威力怎样，可还入的王兄的法眼？”

王济世闭上双眼，平复自己心头的震惊：“好你个啸四海，佩服，佩服！作为物质操控者而使出空间操控的顶级奥义，莫非你已经突破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极点，达到传说中操控系的至高境界－－万物随心！”

啸四海傲然道：“正是！王济世，你能用生命见证本人大成之后的第一次全力出手，死的也不算冤枉了！”

“既然如此……”王济世喃喃道，“虽然尚处在试验阶段，王某也不得不献丑一番！啸四海，今日且让你也见识一下异能与科技完美结合的无上产物，本人半生的心血结晶！”

话音未落，那原本已然消失的绕体蓝色，再度自王济世的身内源源散出，几眨眼后，便充斥满附近一米左右的空间。

啸四海笑容尽敛，连退数步，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随着蓝色的扩张，原本被对手无形压制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活动能力。王济世缓缓收回直伸的拳头，吃力的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潜力激发程式，切换到最大输出功率，能量运转中……10％，30％……95％，100％！破！”

吐气开声！蓝光微向内缩后，猛然间以势不可挡的架式向四周爆发！啸四海顿觉脑中如受电击，鼻腔流血，踉跄退步，“空间法则”立时分崩瓦解。

王济世君临天下般一挑额前乱发：“空间法则，不过尔尔！啸四海，十年前你败在我的手里，十年后，你还是逃不脱这个结局。只不过，这次你还能从本人手下逃生么？”

并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王济世立即发动攻势，又是毫无花巧的一拳击出，只不过着拳点从面门变做小腹而已。

正中目标！不……不对！着力的虚无感让王济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徒劳无功。两个字条件反射般出现于他的脑中：幻象！

来不及闪开王济世的反击，千钧一发之际，啸四海咬牙使出次瞬间转移，虽然成功避过了对手的攻击，然而，仓促下使用空间操控系高级奥义的后果，也立即表现无遗。

短时间的意外后，看到房间另一角落狂喷鲜血不止的啸四海，王济世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哈哈，强弩之末，看来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可惜，可惜！我早就说过，单凭自身的努力，成就绝对是有限的，只有科学的依靠外力相助，才能真正达到异能界的顶峰！啸四海，这次你应该心服口服了吧。”

啸四海委顿坐地，长叹道：“成王败寇，王济世，你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啸四……”王济世语音突然一断，接着脸露奇怪神色，手捂胸口，就这么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面对如此异变，饶是啸四海阅历非浅，也愣怔良久，方才缓过神来。伸指探察王济世的脉门，根本平静的觉察不到一丝一毫的跳动。确认对手的彻底失败后，啸四海的脸上殊无半分笑容，反倒有些兴致索然：“所谓的试验失败么，妄自动用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啊……”

前辈，还是失败了……当王济世大占上风，眼看可以结果“大反派”的性命时，莫渐聪居然情不自禁的替老者大担其心起来。等到形势陡然逆转，他才后知后觉的为自己的立场不坚定而暗暗自责，仿佛如果不是他心有偏向，结果便会不同似的。

“莫渐聪，你太混蛋了！那个大魔头杀了我们这么多人，简直死有余辜！你居然还站在他这边，为他的失败而操心。难道因为魔头的本领高强，你就想变节投降么！无耻，无耻，怎么可以有这个念头……”

“小家伙，好戏收场了！滚出来吧！”

糟糕，被发现了！自怨自艾的莫渐聪这才意识到眼下的处境，条件反射的就想拔腿就溜。只不过，他刚一侧身，就看见大魔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到了走廊之上，正目无表情的打量着他。

“你……你想怎么样？我，我不会害怕的！”见识过大魔头的强悍之后，莫渐聪的勇气和战意早已消失无踪，为人民除害的念头也暂时抛在了脑后。这句话，与其说是在询问对方，倒不如说是为自己壮胆来得贴切点。

啸四海淡淡道：“你是他的徒弟？”

“不是。”莫渐聪飞快的回答。

啸四海眉头一皱：“哼！看你这一身穿着，还想不认么？可笑啊可笑，你师父虽然甘于为虎作伥，一生没做过几件好事，好歹还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没想到还有你这么贪生怕死的弟子。报应，报应！”

你才可笑呢，自作聪明的家伙，我本来就不是么！心中虽然这么想，但说出口，就完全没有了应有的气势：“我，我不是他徒弟，我是路过的。”

啸四海摇头道：“这样没出息的家伙，王济世，我还是帮你清理掉算了。”

“等……”莫渐聪的申辩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蓦觉面前一股大力涌到，身不由己的离地飞出，重重撞到后面的墙壁之上，当即人事不晓。

“怪不得毫无胆气，原来是这里最没本事的家伙。”啸四海正欲抽身离去，眼角忽然瞥见一丝异变，“咦？”

……

风少杰今天的心情难得不错。郁闷了整整一个多月以后，他终于可以从牢笼般的医院脱出，重获自由！其实他对医院的印象恶劣，也是可以理解的。入院后不到半个月，本来体格很好的风少杰就已经痊愈了，只不过主治医生基于他的病症太过古怪，以需要留院紧密观察为由，硬是将他扣到现在。

“什么狗屁观察，不就是骗钱么！一群毫无医德的败类！”

然而……当风少杰刚刚半只脚跨出医院大门，没来由的突然又全身乏力，脑中一阵眩晕！

可恶！虽然不甘，风少杰还是咬牙切齿兼无奈的倒了下去。

华国第13061号绝密档案：星纪二零零五年五月某日，川中某异能研究培训基地被不明势力摧毁，其成员无一幸免，国家精英培训计划遭受重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