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夜
作者:傲邪至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948

在茫茫的黑暗中,

总有些奇怪的事发生,

不论是何事,都会使人产生恐惧,

但又想去看个明白,

因为每个人都有好奇心。

江州西南部的天良山上有一百善庄,庄主在二十年前人称‘花花太岁’潘羽,其貌似潘安,宋玉,曾让无数美娇娘为之销魂。而后不知何因带了秦淮河上两大名妓甜言,密语隐居山林之中,一时之间令众多女子懊恼悔恨,也让江南之风流才子们为之叹息不已。

十二月初九,大雪,宜:安葬,沐浴;忌:祭祀,远行。

百善庄门前高挂白色灯笼,上写一‘丧’字,在庄内也笼罩着一片凄惨哀怨之情。申时,在白白的雪花中,有两匹马疾驶向庄院,到了门口,马上跳下二人,为首一人魁梧雄伟,长髯至胸,极有威势,年约四五十;身后一人浓眉大眼,高鼻阔口,是个十分精悍的年轻人。这时门口的家丁上前牵马道:“娄大爷,你来了,庄主夫人在厅里等你们呢。”那魁梧之人道:“谢了。”他遂与年轻人走进去。到大堂之上,有四人正坐于堂内,一见二人,一位全身缟素的少妇,忙起身相迎,行走间婀娜多姿,看其脸上淡施粉末,但依稀可辨年轻时是位绝色美女,虽已徐娘半老,仍风姿犹存,媚眼含情,好不迷人。那少妇拜了个礼娇嗲嗲的道:“未亡人潘氏拜见娄大哥。”那魁梧之人忙回礼道:“嫂夫人,有礼。你一传讯于我,就即刻赶来,可惜潘兄弟英年早逝,我是再没机会与他把酒言欢了。”那少妇又道:“先夫不幸亡故后,奴家即刻发信于先夫的众位好友,娄大哥远在豫州鼓山,今日就来到鄙庄,先夫能有娄大哥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生前的福气啊!”“嫂夫人,客气了。”“娄大哥,请坐。”

魁梧之人走去位子时,在一人面前停下道:“东方兄,你好。”那人红光满面,体胖肚圆,坐在座位上显得非常挤凑,只见他咧开大嘴笑道:“娄大哥,小弟行动不太方便,不能站起迎接于你,请多包涵。”“东方兄,我明白,这位是我小徒涂金,以后请多多关照。”一旁的年青人上前施礼道:“见过东方前辈。”那胖子眯着眼道:“好,后生可畏。”魁梧之人在旁道:“小金,你别看东方兄如此,但他身为武林九大家东方世家的总管,当年远航异国时,东海倭寇,南海海贼,听到其东方建业之名,无有不惊。”东方建业笑着道:“娄大哥,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居于家中,吃得好,睡得好,这功夫可都搁下了,而娄大哥乃少林传人,自创五行金刚手,还建立正气山庄,‘正气长存’娄维道之名在豫中一带可是响铛铛,太行群盗无不闻风丧胆啊!”“东方兄过奖了。”两人客套了一番,娄维道与其弟子遂坐到位上。

娄维道这时看着另二人道:“嫂夫人,请问这两位是谁?”少妇指着一位道:“这位是我女儿的教书先生。”那被指的人站了起来施礼道:“娄大侠,小生姓黄名缺,请多指教。”只见其相貌清雅,身材略瘦,年约二十来岁,是一位文弱书生样。娄维道站起还礼道:“黄先生,不敢,看先生仪表堂堂,文质彬彬,将来必能高中状元。”“娄大侠,太过夸奖在下。”娄维道望向另外一位,那人站起身来,但见其身穿灰色旧布衫,微有尘土,嘴角带笑,右眉之间有道裂痕,眼睛似深黑之洞,无法看出心意,鼻子挺立,脸上颇有风霜之色,但隐现白莹皮肤,一幅懒散样,让人无法猜知实际年龄。他抱拳道:“在下陆寻欢,乃一浪子,飘泊四方,偶经此山,遇上风雪,遂到庄上打搅,娄大侠请。”一旁的少妇接道:“我看这位陆公子不似匪类,遂让其在此过夜,待雪停后再做定夺。”娄维道道:“原来如此,陆兄弟,来到此也算有缘,以后在江湖上有何事可来鼓山找我。”“多谢娄大侠。”

娄维道就坐后,问道:“嫂夫人,不知潘兄弟因何而故?”少妇这时似有些哀丧之色,说道:“可能是姐姐去世的缘故,先夫这两年来情绪不佳,忧忧寡欢,再加上季节变幻异常,遂染上风寒,还不愿看大夫,最后抱病而去。”娄维道长叹道:“潘兄弟真是长情,嫂夫人可否带我去灵堂一祭?”少妇站起道:“好,娄大哥请跟奴家来。”那东方建业似勉力的爬起道:“我也刚到,还没拜祭潘兄弟呢。”这时陆寻欢也起身道:“潘夫人,在下既来此,当也拜一下贵庄主,以示晚辈之情。”那少妇道:“多谢陆公子。”几人遂往后堂而去。

进了灵堂,有三人正背对着大门跪于灵位前,听到有人来的声音,左右二人扶着一人站起,转过身来,只见当中那人穿着白色男子丧服,但身材依稀可辨十分瘦弱,容颜雪白粉嫩,细长柳眉,琼鼻娇巧,樱桃小口,脸上挂着泪珠,宛若一娇慵无力的病美人,令人有我见犹怜之觉。其左旁一人蜡黄脸色,阴森木然,瘦削体形,年约四十来岁;右旁一人倒是体大膀粗,一副孔武有力之样。病美人样的年轻男子柔弱的问道:“小妈,这几位是?”潘夫人道:“这是你两位叔伯,娄伯伯,东方叔叔,与娄伯伯的弟子涂大哥。”潘夫人又对娄维道等人道:“这位是先夫之子潘玉。”那潘玉遂开声道:“娄伯伯,东方叔叔,涂大哥好,小侄未曾远迎,真是失礼。”娄维道说道:“世侄,不用客气了。”东方建业道:“大世侄,长得赛过尘世男子,更胜那些美貌娇娘,果然有父母之风范啊!”潘玉道:“东方叔叔过奖了。”潘夫人道:“那位是陆公子,到庄上避雪,也要来拜祭你父。”潘玉道:“陆公子,有礼。”陆寻欢遂道:“潘公子,打扰贵庄了。”潘夫人这时问那蜡黄脸皮之人:“刘管家,公子在此多久?”那人仍面无表情的道:“公子呆了近两个时辰,我几次劝其回房,公子都不肯。”潘夫人对另一猛男道:“阿健扶公子下去休息,待会再去吃饭。”潘玉遂对几人道辞,有那猛男扶着出去。

潘夫人道:“玉儿生来体弱多病,如有失礼处,奴家在此为他赔礼。”她说完后施了个礼,娄维道忙道:“嫂夫人,我等明白。”潘夫人指了下那蜡黄脸皮之人道:“这位是庄中管家刘雍,在先夫过世后,庄中大小事务皆有其打理。”刘雍木无表情的施礼道:“见过几位大爷。”众人也回了声,接着娄维道带头上前跪于灵前道:“潘兄弟,大哥我再不能与你把酒言欢,真是我之恨也。”‘咚咚咚’他连磕数个响头,清脆响亮,抬起头时泪流满面,额上有血流下,东方建业在旁伏于地上也哭出声来,而那潘夫人凄然泪下,低头无语。陆寻欢在后也拜了几下,等他们拜完后,见到那娄维道脸上的滴滴鲜血,他想道此人不运功而为之,可知其心意之诚,那东方建业虽有哭声,但无见泪痕,似无敬意,倒是那涂金也陪其师落泪,是位性情中人。这时一旁的潘夫人抽泣道:“多谢几位,先夫九泉之下也当瞑目。”娄维道说道:“嫂夫人,请节哀顺变。”

此时灵堂门外忽来一人,快步走至灵位之前,跪于地上,嚷声道:“潘兄弟啊,我雷某人来晚了,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可叹哪!”接着几个磕头也是铿然有声,站起身后,见其个子不高,相貌平平,说其老也不老,说其年轻,又全然不轻,当在三十之上,五十之下,脸上却隐现不怒而威之势。这人走向潘夫人之前揖礼道:“嫂夫人,雷某人有礼了。”潘夫人也还礼道:“雷大哥,多谢你来拜祭先夫。”“哪的话,苦了嫂夫人。”他遂又望向娄维道抱拳道:“娄大哥,你也来了。”“雷兄弟,你好吗?”那人说话声如轰雷,中气实足,道:“还不那样,刚从燕州回来,接到嫂夫人的信就赶来。”他转首望着东方建业道:“死胖子,你又肥了。”东方建业也不生气,笑道:“我没事在家闲着,哪有你雷大侠忙碌啊!”

娄维道这时对其弟子道:“小金,这位就是武林六门的霹雳堂中‘石破天惊,破釜沉舟’四不休之首雷石破。”涂金施礼道:“晚辈涂金,拜见雷前辈。”雷石破望了下道:“看你浑身有劲,中气十足,应得你师真传,比我雷门晚辈也不多让。”娄维道说道:“雷兄弟,你这是往我脸上贴金,劣徒再强,又怎及你雷门英杰。”回头又对弟子道:“你要有雷兄弟指点几招,当可获益非浅呢。”雷石破道:“好说,哪里敢当啊。”涂金道:“望雷前辈有暇时成全。”嘴中说着,脸上却露不信神情。接着潘夫人又把黄缺与陆寻欢介绍于他,那雷破石见他俩一位是书生,而另一位也是无名之辈,就打个招呼,也不与其等多说,那两人也不恼。

回到大堂,过不多久,有家丁来道饭菜已备好,几人遂起身前往,到了饭厅入座后,就客套两句,这时走出三人,是潘玉与那叫阿健的人,还有一位竟是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年约十三四岁,潘夫人道是其女潘娇,那小姑娘叫了两声叔伯后,就坐于位上无语。众人刚待动筷,外面走进一人道:“对不起,各位,我来迟喽。”但见其人面颊凹陷,二眉下垂,两撇鼠尾须,身形瘦小。不等他人答话,走至东方建业旁的空位上,揖了个礼道:“嫂夫人,在下有礼了。”潘夫人起身回礼道:“施大哥,有心。”那人又对其他几位道:“娄大哥,雷兄弟,东方兄,三位好。”说完就坐了下去,娄维道道:“施兄弟,近来可好?”“不错。”他随手拿了一块鸡腿啃道,雷石破冷笑一下无语,东方建业道:“施兄,十年没见,还是这样啊。”“东方兄,你倒发福了不少。”娄维道这时对其弟子道:“这位就是二十年前江南一带赫赫有名的无影神捕施贵仁,十多年前离开六扇门,加入武林十盟的人道盟,与盟主‘日月居士’崔长春及另几位高人并称‘丹心八友’,在南方可说无人不知啊。”“娄大哥,过奖了,只是崔盟主看得起小人我。”“这位是舍徒涂金,请多多指教他一下。”“见过施前辈。”“好说,令徒得你真传,又岂在乎我那点玩意。”“施兄弟谦虚了,你那弟子现今在六扇门中也很有名气啊。”“那只是他运气好而已,娄大哥,不要再捧我了。”

潘夫人又向其介绍了两儿女与黄缺,说到陆寻欢来庄上避雪时,那施贵仁忽仔细的打量他的脸容,陆寻欢笑着道:“施大侠,在下有何不妥之处?”施贵仁严肃的道:“恕我眼拙,阁下可是在一月之前,出手相助侠王镖局,一招间制住圣火教总堂主方中平的那个自称来自海角的人?”其余人一听,都大吃一惊,东方建业惊失常态道:“施兄,此话当真?”雷石破嚷道:“你在瞎说吧,他能一招就制服那九霄神鹰方中平?”娄维道也重色道:“施兄弟,你可看清了,陆兄弟身无长物,又如何制服那方中平?”施贵仁道:“你们当知我盟与侠王镖局的关系,从他们处得知此人就凭右手二指夹住方中平的袖中剑,还有一拳一脚就把那蜀南碧磷洞主桑巴打死,而除名字外,另有一特征,就是右眉之间有道裂痕。”

众人皆望过去,果是如此,陆寻欢笑着道:“几位大侠,在下虽来自海角,但不过是个浪子而已,无啥特别处。”娄维道道:“陆兄弟是真人不露相啊!”那雷石破嗤然一声,仍是不信之样。东方建业满脸堆笑道:“陆兄弟,如无他去,可到我东方世家来。”一旁的施贵仁却道:“东方兄你别作梦,听说十月中旬,戚大将军与那三潮帮谈判时,有东瀛忍者与三潮帮的叛徒勾结暗杀将军,最后被他所阻止,戚大将军还请其入军,却被他所拒呢。”“哦,还有这事?”娄维道惊讶的望着他,要知道能被帝国三大名将另眼相看,亲自相请的人在这世上又有几多,但其居然婉拒,怎不令他人吃惊不已,连潘夫人的妙目都停其脸上。

陆寻欢笑着道:“我乃一飘泊天涯之人,又怎能得戚将军的关爱呢。”施贵仁仍正色的道:“不知阁下为何到百善庄来?”“我说过是一个浪子,当然是四处闲逛,来此只为避雪,别无他意。”“希望如阁下所说,否则就算你武功再高,我也必出手相博。”施贵仁说话之间竟露出一种与其外貌迥然不同的毫无所惧神情,陆寻欢仍笑着道:“这是当然,有几位大侠在此,又有何惧啊。”潘夫人这时开口道:“菜要冷了,大家快吃饭。”众人遂动起了筷,不一阵就各自说了开来。陆寻欢一旁的黄缺道:“陆兄台原来是名人,真是失敬了。”“哪里,黄先生是饱读诗书的才子,将来必可有番作为,不象区区在下只是个四海为家的浪子而已。”黄缺长叹道:“我有时候非常羡慕你们这些江湖人,可以快意恩仇啊!”“但江湖人过得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时时会没命的。”黄缺以微乎其微的语音道:“有些事还是要用武力来解决。”“什么?”“没事,陆兄台别光顾说,吃喝啊。”“对,美酒佳肴岂能浪费。”两人就边吃边谈起来。

吃过饭后,众人又去灵堂,直到近子时,才去休息。这庄院的格式有些象东瀛的格局,整个屋子连成一片,六位客人在潘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一排屋子处,房门面对着庭院,共有七间,最里的是那书生黄缺的房,剩余六间,就一人一间。陆寻欢进了屋,只见房内不大,也没有窗,干干净净的,地上,四壁与天花板皆为上好的大理石,长块长块的拼成,还有一张床,一张小圆桌和四张椅子,桌上放着一茶壶,四个茶杯,点着一枝蜡烛,还有靠两个墙角的书柜与衣橱,他先去拿了两本书看,都是些诗词之类的文集,就放回原位,然后发现那书柜竟是铁铸的,接着躺于床上闭目养神。

夜深人静时,忽从庄园某处传来一凄惨的叫声,甚是惊魂。陆寻欢忙翻身而起,行出屋门,就见黄缺已穿戴整齐站在走廊上,陆寻欢问道:“黄兄台,你没睡?”“是啊,我正秉烛夜读,听到叫声就出来了。”他话刚落,施贵仁也行出房门,陆寻欢问道:“施大侠,要不要去看看?”施贵仁还没说话,雷破石走出来道:“半夜鬼叫什么啊?”接着东方建业的门打开,只见他穿着紧身的内衣,样子十分好笑,雷破石开口道:“死胖子,你可真逗啊。”东方建业睡眼朦胧的道:“怎回事?”这时黄缺道:“好象是在后院。”娄维道正好出来,道:“那快去看一下。”众人就随黄缺而去,此时涂金也出来跟上,那东方建业回房去穿衣服。

众人快速而行,片刻光景,已至传出叫声的附近,黄缺忽然停下脚步,身后的雷破石问道:“你干吗?”他道:“再往前就是庄主练功的秘室。”雷破石道:“别管他。”娄维道说道:“我看找嫂夫人来,比较好。”而这时又一声男女混合的惊叫声从前方拐角处传来,雷破石不等他人行动,就自个冲了过去,其他人也只好跟上,到了甬道的尽头一拐弯上了一道又高又陡的楼梯,就见到一旋转门,中间的木门正打开着,而门后两丈外又有个房间,一女子站于门口,从其背影可看出是潘夫人,娄维道高声道:“嫂夫人何事?”她也不答,雷破石就冲进室内,也随即定住,剩余几人忙上前,一入那房,只见一个穿着华服的无头尸体坐于房正中的蒲团之上,而衣服与周围的地上布满了鲜血。

黄缺叫道:“啊”,然后忙退出门外,涂金问道:“他是谁?”潘夫人尖叫道:“是我那玉儿啊!”然后她哭了出来,这时那刘管家也走了进来,一见尸体,就道:“是少爷。”潘夫人边哭边待上前,施贵仁一把拦住她,冷静的道:“别动,我来查看一下。”他走上前围着尸体饶了一圈,而这时那东方建业也赶到了,在门口叫道:“这是谁?”娄维道道:“是潘世侄,施兄弟正在检查。”施贵仁道:“是刀斧类斩下的,快而锋利。”又问道:“他的头不在屋中,嫂夫人是怎么回事?”

潘夫人抽泣着道:“今夜天冷风大,奴家就去儿女房内看看,娇儿在,但到玉儿房,却不见他的踪影,奴家忙去找阿健,他说没看到玉儿,我俩就一齐找他。忽听到从这里发出的叫声,赶了上来,开了外面的门,进来后,看到这屋的门锁着,奴家让阿健留在这,就去拿钥匙,等回来打开门,见到玉儿这样了。”她低下头又哭了起来,施贵仁走过去看了下门锁,正色的问道:“嫂夫人,你有几把这里的钥匙?”“就一把,在房里藏着,没他人知道,这里是先夫练功室,他不愿其他人进来,特请能工巧匠打造的。”施贵仁又向一边缩在墙角浑身发颤的那个大块头问道:“你是阿健吧?”只见他惨白的脸,似已完全被吓住,没有吭声,雷石破喝道:“阿健”他才回过神说道:“少爷”施贵仁盯着其道:“阿健,你在夫人去拿钥匙时,有没有离开过?”他颤声道:“没有。”然后往地上吐出一滩脏物,施贵仁道:“你回房去吧,明天我再找你。”他慢慢爬起身走了出去。

娄维道开口问道:“施兄弟,你看怎么样?”“此房内也无他物,嫂夫人这里有暗门吗?”“没有。”“那只有这个气窗了。”所有人望向在墙上的几寸宽的小窗,施贵仁勉力的探头出去,望了一会,缩回头,娄维道问道:“怎样?”他摇着头道:“地上全是白雪,无脚印痕迹,八丈开外才有树,而且这里有六丈多高,窗又小,凶手的体型应非常瘦小或是精通缩骨功,如果是从这窗进来的话,除非从屋顶而来。”那潘夫人突道:“不可能的,先夫为防万一,特地把这楼独立建造,除上来的那一面,其他三面都是空地,还把屋顶建成细长尖型,铺满琉璃。”

施贵仁听后眉头皱了起来,这时陆寻欢走过去探头望了下窗外,等其缩回后,施贵仁就道:“你不相信我吗?”陆寻欢笑着道:“施大侠,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施贵仁又待开口,一旁的雷破石冷笑道:“自己没本事,就别怪他人。”娄维道说道:“施兄弟曾是名捕,他对这事应有法子。”施贵仁道:“我还是先查查看有没有别的伤口,嫂夫人,我看你还是先去休息。”潘夫人道:“奴家又怎能睡得着。”娄维道也说道:“嫂夫人,节哀顺变,你在这也没用,还是让施兄弟尽快查个明白,也好有个交代。”门外的黄缺也进来道:“潘夫人,我与你也不懂这种事,留在这会阻碍到他们的。”潘夫人叹道:“好吧,奴家就在楼下房内,你们若有什么事,马上下来告诉,刘总管,你留在这帮手。”“是”跟着潘夫人与黄缺走了出去。

几个人看着施贵仁蹲下验尸,他道:“这有啥看头,你们出去吧。”另五个人走出去,陆寻欢道:“施大侠,不介意我留下跟你学些东西吧。”施贵仁斜着眼道:“你要看随你,别阻我就行了。”然后扒开华服,仔细检查起来,陆寻欢看了一会,就到四周壁旁摸摸看看,施贵仁验完身后站起来,陆寻欢遂问道:“施大侠,怎样?”他道:“从血流的痕迹看,大约近一柱香时间前死的,应是那叫声时,身上也没其他伤口,从那道伤口上看不出是何种手法,出招人快而准,死者象是在等死似的,任人宰割。”“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暂时没法子,我要好好想想。”施贵仁走出去道:“刘总管,你可把你家少爷抬下去安葬。”刘总管问道:“施爷,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们先回去吧,你也跟你家夫人说一声,让她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说。”“是”雷石破冷然道:“我看你是没辄了吧。”娄维道说道:“雷兄弟,我虽没办过案,也知没有马上能解决的案子,还是让施兄弟好好想想吧。”几个人就走了下去,陆寻欢又看下门锁,在外屋也查一下,跟着下了楼。

寅时,有三个黑衣人立于树林中月光照耀的地方,其中一人道:“怎回事,先是忽然来了个陆寻欢,接着又是那潘玉之死,而且毫无线索。”另一个人道:“怕什么又不是我们死,现在最主要是把这庄院夺到手。”又一人道:“凭我们力量本来应可以的,但多了那个陆寻欢,恐怕”第二个人道:“他就一人,找机会暗算他,不就行了。”第一个人道:“不管怎样,也要得手,已等了快二十年,好不容易那家伙死掉,又怎能放弃。”第三个人道:“回去吧,刚死了人,别惹他人注意。”“好”三个人随后遁入黑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