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作者:鹰翔九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74

风清子豪迈的声音响起,冲着正喘气的张云说道:“心无杂念,气沉丹田,万念归一,飘渺若无万物,宇宙苍穹,浮若微尘,天地具灭,唯道存之……。

声音穿破薄雾,清晰的在张云的耳边回荡着,久久未息。

张云心智虽然驽钝,然记忆甚佳,只是一遍读过,便已经被他清晰的存于心底,虽然并不是十分的明白,而心无杂念这句话却是明明白白,当即抱元守一,驱除心中的恐惧感,将周遭的一切全部视若无物,宁定神闲,将身体重心压低,想象着自己身体轻飘飘的,然后继续往前面走去,这下虽然桥身仍然摇晃不止,却是没有先前那么危险了,脚步也由虚浮变的沉稳了起来。

夕阳西下,燃烧着天边的浮云,金黄色的日光照射在整个山谷之中,使山谷蒙上了一层神圣的颜色。

“吁!”

张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整个心神终于从刚刚的紧张中缓过神来,再也忍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是从生死线上刚刚回过来一样,全身都疲惫异常。

喘息片刻,张云回头看了看夕阳照射下的浮桥,依旧是处于云雾飘渺中,桥下,就是通往地狱的深渊,眨了眨眼睛,心中万分的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可以安全的走了过来,欣喜之情夹杂着另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那么,那么抬头对着天空,无比畅快的叫喊了出来:

“啊!过来了!”

山谷之中传来阵阵回音:过来了!过来了。

张云却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是在不知不觉中迈出了修道生涯中最坚实的第一步,按原本心宗祖训,初次修道的人,都要由人带着走过这座被成为人间“奈何桥”的浮桥,尚可顺利通过。

而风清子却似乎是想考较他一番,在他入门的第一天,就让张云经历过了这种生死的劫难,冲破了每个修道之人的初始心结。

“是啊!过来了!”风清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的站在了张云的身后。

“呵呵!”张云傻笑了一声,脸色红了一红,伸手挠着自己的后脑。

就这样,用了一天的时间,张云终究是顺利的走过了这座浮桥。

桥的对面,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两旁种着不知名的高大古树,路面上稀松的飘落着一些树叶踩在上面,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身心倍感舒爽。

在这一路上,风清子已经把整个天仙道教的大致情况告诉了张云,顷刻,就到了路的尽头。

却是一个向右的急转弯,在走得几步,来到了一座石门之前,在门的两侧立着两个麒麟巨兽,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穿过石门,就是一个巨大的较场,此刻已经是接近晚间,在较场上隐约只有几个人在练习着一些不知名的术法。

风清子笑了一笑道:“这里,就是你以后修身练道的地方了,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授业师傅”

就在这时,只见较场上方一个白色的身影驾御着一把剑急急的飞驰而来,接着就是传了几声焦急的女子呼声:“乾坤无极,万道轮回,太华心法,停,停,停……。”

然而虽然那女子叫的甚急,她脚下的那把剑仿佛却是丝毫不停主人的使唤,俯冲而下,吓的那女子脸色顿变,转瞬之间,那白色身影“啊!”的一声惊呼,从那剑上摔落下来,而那把剑在失却了主人的控制之后,掉落地面。发出“仓啷”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在了张云的身前。

风清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那女子狼狈的从眼前的上空狼狈的摔落而下。

“砰”的一声,却是砸在了张云的身上。

张云还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的发生经过,就被一个那白色的身影砸了个正中,趴伏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又是一声惨叫。周身疼痛不已。

那女子好半晌才慢慢的睁开眼来,睁眼看了一下自己,马上又闭上了眼睛,随即又睁开了双眼,惊惧之下,却陡然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受什么损伤。

然后就看到了风清子那苦笑的面容,顿时是明白了什么,又是一声惊呼,跳将了起来,低头看了看地上正惨呼的张云。

刹时间脸色变的通红,冲着张云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少女的矜持让她整张脸红的像火一样,猛然之间用力咬了一咬嘴唇。冲着正趴在地上不知云里雾里的张云弯腰施了一礼,转眼用期盼的眼神看了风清子一眼,伸手指着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剑轻叱了一声“起”祭起了剑飞一般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风清子摇头轻叹,知道这第三代弟子之中就数这白衣女子最为聪慧,然而性子也是最为怪异,刚要说出的话,终于是被打住,朝着张云走来,将头昏眼花的张云扶起,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张云苦笑了一声,垂头不语,叹道:“没事!”

然而又怎么会没事,刚刚砸的那一下让本就疼痛异常的身子雪上加霜,此时此刻头脑仍是晕晕呼呼的,分不着南北,心中也着实气恼,然而这些年的乞丐生涯,让张云早就习惯了这种天灾人祸,多少年来,却依然只是默默忍受。从来,就没有一个人会正眼看自己。就连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这种麻木,却是另一种合理。

或许,在他的心中,独自面对着那上天的莫名的惩罚早就已经麻木了,只是在心底总有一丝丝不甘的怒吼。

仰望苍穹,久久,默默的说道:“师祖,没想到我刚刚入门的第一天,就有人送我一份这么大的大礼!”

神态之中,却是显得异常的落寞,落寞。

风清子苦笑了一声,道:“你别怪她,她的性子从来就是这样,可她,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啊!”望着那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风清子发出了长长的叹息,泛出了一丝淡淡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