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8月20日

怪了，这场大雨下了三天了，怎么还没停啊？

这几天，我天天陪着黑白二鬼聊天，从自行车到坦克飞机，从电视到电影，全说了个遍，再不停雨，我也没话好说了。

洞里一点吃的都没有，好在他们两个都不怕淋雨，每天帮我采一些果子、树根回来，偶尔他们还会捉两只兔子来给我烤了吃。连我烤火的柴火都是他们去帮我摘了不少树枝回来，烘干了给我。

每次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红鸟和青鱼，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山洞挺深的，听黑白二鬼说，最尽头是他们埋骨处，我问他们叫什么名字，以前住在那里，他们说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以前似乎是个道士。

有时候我不明白，难道名字和自己是谁真的那么不重要吗？当初小雨也把自己的名字和父母全给忘记了，只是记得叫小雨。

晚上和黑白二鬼聊完天，我招来了一些山里的昆虫来喂小青和小玉，然后开始修炼。

最近突然能听到植物说话，我的注意力反而更容易集中了。因为周围总是很吵闹，如果黑白二鬼说话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根本就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小丫头。”黑鬼说他叫我小丫头是给我面子，因为我做他曾曾孙女都不够。“干脆你进来和我们一起修炼吧，里面有一面灵力很强的石壁，对着它练功事半功倍呢。”

“不要，洞里太深了，我在这里修炼，如果雨停了，我就可以知道了。”我摇了摇头。

“雨不会停的，你干脆留在这里陪我们吧。”白鬼在旁边说。

“雨不会停？……”我一下跳了起来，大声质问他们：“难道是你们让这个雨停不了的吗？！”

“呃……”白鬼一看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跑进石壁里躲了起来。

黑鬼气得直骂白鬼是笨蛋，然后陪着笑脸说：“你别生气嘛，我们也是太寂寞了，所以……不舍得你走。”

我气得不理他们，就坐在洞口修炼。

也许是太集中精神了，等我修炼完睁开眼睛，竟然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雨已经停了，阳光照在洞外的树林里，一些蝴蝶飞舞在花丛里，还有几只红蜻蜓。

我的身边堆满了各种野果和好吃的草根，都用洞里的泉水洗得干干净净。我知道，这肯定是黑白二鬼为了昨天我的生气而内疚，所以昨天晚上通宵去摘来的。

“黑鬼，白鬼。”我喊了他们一声，他们立刻从洞壁里飘了出来。“你们是鬼，可是我是人，我不可能留下来陪你们的。而且，过几天我就要回学校上课了，上个学期，我一下掉了三个月的课，这次再不补回来，以后我就考不上大学了。”

白鬼一脸的伤心，半天没说话。

黑鬼的眼珠子转了几圈，突然说：“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你们的语文就是读书识字，我可以教你。”

白鬼一听，也立刻开心起来，说：“对啊，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好象天天要计算，你说的数学我可以教你。”

我一下愣住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连忙说：“可是我不回去，我父母也会担心啊。”

黑鬼立刻说：“你不是说，如果你不在家，红鸟他们会变成你的样子陪你父母吗？”

我又说：“可是我还要去寻找那些宝贝去消灭撒旦呢。”

黑鬼也说：“你现在这么弱，不如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等你强大了，我们两个也成了鬼仙，正好可以帮你忙去寻找宝贝，消灭撒旦，你看这样多好。”

我认真的想了想他说的话，好象也有道理。不过，让我长期住在一个山洞里，也太为难了。我说：“可是，我在这里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只有两件衣服，如果天冷了，我怎么办呢？”

白鬼刚才在一旁听我们说话，这次连忙插进来说：“这个容易，洞里有泉水，山里四季都有吃的，至于穿的，更容易了，过去几十里地就有两个寨子，我和老黑可以去帮你弄衣服回来，如果冷的话，山里有很多动物，狐狸皮毛可暖和了。我帮你做成衣服，冬天绝对不会冷。”

弄衣服？大概是去偷衣服吧？说到偷，我又想起了红鸟，他也喜欢偷东西，特别是金光闪闪的东西。

我笑了一下，说：“让我想想吧，反正我现在不急着回去，过两天再说好了。”

他们一听，似乎已经听到了希望，立刻开心得在洞里飞来飞去。

我可以感觉到黑鬼和白鬼似乎很寂寞，很孤独，他们两个在这个洞里生活了近千年，从来没有人陪他们聊天，好不容易见到我，自然是希望我能留下来。

可是，我真的能在洞里住下去吗？我是个人，不是山精野怪，怎么能生活在一个山洞里呢？

我拿起一个野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还真别说，这里的果子真好吃，比妈妈买回来那些水果好吃多了。

1982年8月23日

这两天很开心，黑白二鬼带着我在山上到处跑来跑去的玩。他们的能力比普通的鬼要强很多，并不怕太阳，不过，不能离开山洞埋骨处太远，否则变得很弱。

今天天气很好，下午的时候，他们陪我去游泳。他们看了青鱼给我的鱼鳞和小鳃片，说是不错的宝贝，如果稍微修炼一下，可以让我在水下幻化成为鱼龙。不过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修炼完。我很想他们帮我修炼，不过如果需要一个月，我们已经开始上课了，没时间让他们修炼啊。

游完泳，黑鬼开始给我上课，讲语文。虽然没有书，可是感觉他的知识很渊博，一边给我讲一些古代的故事，一边把说到的字用灵力写在石头上，那些字就想毛笔写的一样，可是他用手一擦就不见了。他没给我布置作业，只是讲完故事，让我把故事再讲一遍，然后把他刚才写的字也再写一遍。

黑鬼上完课，轮到白鬼，他考了我一下数学，然后教我乘法。他教我背九九乘法表，然后教我怎么用灵力在石板上算算术，这样，我可以一边学数学，一边提高灵力。他摘来很多小面果子，在我面前一边用灵力把他们排好，每次说到一些数字的时候，就会跳起他所说数字的那么多果子。真是有趣极了。

晚上的时候，我们回到山洞里，他们把自己修炼的方法告诉我，可是和我修炼的方法很不一样。

黑鬼说，他们生前是道士，所以是道家的修炼法门，他们要修炼元婴，就是自己的另一个灵魂。不过，他们在元婴还没修炼完的时候，不小心在苗疆迷路了，走到这里就死了，所以只能把元婴融到自己本来的灵魂里，加以修炼，希望可以修炼成鬼仙。

我告诉他们，我认识一个和尚叫法海，可是他们都没听过。只是说，佛教和道教很不一样，每个门派的修炼方法都不一样。不过，灵力大多可以相通，所以虽然有区别，但殊途同归。

白鬼告诉我，如果他们修炼成鬼仙，就能脱离这里，到处去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帮我寻找宝贝，因为鬼天生就能穿透很多东西，即使那些宝贝在地下的坟墓里也可以随时进出。他还说，到时候一定会帮着我去消灭撒旦的。

我可以感觉到他们对我，就象我父母一样。

可是，我难道真的要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