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头上缠着一块布帕，颤微微地站在大门口，脸色显得十分憔悴，成及和朱令一左一右地扶着他。见王爷出得门来，纳头便要下拜，口里说道：“王爷驾临，也不通知一下小民，还变了装束，让小民如何敢认。”

王爷连忙扶住，说道：“免礼免礼，我怕惊扰了百姓，有诸多不便，大师这里，是无论如何要扰的，还望大师不罪。大师啊，你也该注意一下身体，我们见过几次，每次你都好象身体差了一些。”

栖云轻轻挣了几下，便不再动。说道：“不行了，小民已经七十几岁的人了，还能活得几日，心中所想的，就是有人能继续把小民的事情做完，也算是心安了。”

王爷说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里边请。”

也只一会儿的功夫，酒宴已经摆好，老不死一个人坐在桌旁，见到栖云进来，拱了拱手，说道：“大师可好，老不死有礼了。”

栖云道：“不好，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象李兄，身体好的总是那么让人眼热。”

老不死脸色突变，牙关咬得咯咯直响。梁王看了他一眼，他随即脸上变作笑容，也只是苦笑而已。说道：“我们都老了，岁月不饶人啊。改日我们老哥俩要多多亲近。”

栖云点头道；“那是，那是，不过小民怎么能同李总管相比，小民死了，也就是一棵草黄了，没人会注意到的，李总管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小民不敢，不敢。”

老不死怎么听栖云的话，怎么觉得不舒服。刚刚聚起来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呼吸也变得不畅，把手捏得嘎叭嘎叭作响。

水立在房中，透过门的缝隙可以看到栖云坐在那里，见栖云精神虽显萎糜，但口气一点都不软，每一句话都似有深意，不由心中在想：这外边布满了王府的兵丁，老不死的武功又深不可测，不知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只听老不死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那穿云针到底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梁王暗暗地拉了他一把，也没有阻止住。

栖云哈哈笑道：“这是本派最大的秘密，岂能轻易告诉别人？”

老不死道：“那天我中了针后，请名医验看，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针，但腿内受伤的地方一点点地烂掉，没奈何只好把两个小腿都去掉了。”

栖云说道：“怪不得李兄竟然不给我打招呼，我还对为是比王爷的架子还大，看不起小民了。”

老不死道：“我原先以为，你那针是预先埋于土中，然后引人上当。经此一役，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此针比我原先想的还要神奇。”

栖云道：“李兄也不用过于夸赞，我心内十分不安，如何克当？”

老不死道：“当年老夫随高皇帝打江山的时候，也屡屡听说过多起穿云针伤人事件，但都没有亲见，更别说亲历，如我见过被伤害的人，也许那天我就会小心一点。”

栖云说道：“有很多事情不是谨慎所能够避免得了的，我派神物，自有出色之处。”

老不死首：“那倒未必，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想明白了。估计离实际也差得不远。”

栖云道：“哦？愿闻其详。”

“这针当年虽没有绝色神针危害大，但每一出手，必震动江湖，绝色神针射入人体，会有一种气味散发出来，前些日子，我的伤口也出现了这种气味，而这，不是绝色神针。”

栖云问道：“这又作何解释？”

“这就说明，这两种东西，来源是一致的。都是墨虎的血制成的。当初高皇帝查禁绝色神针时，曾对该物作过详细的调查，当时官方的文件里，称其为灵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