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册 江山还如画 第 一 章 护 驾
作者:李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560

左仲仪仍不敢相信雍正遭刺,骇道:“此事当真?”

丁幻道:“八九不离十,理亲王和法醒几天前已溜回北京,其动作鬼鬼崇崇,我觉得怪异再探张虎皮,始知他们早有计划让北京空城,而后煽动吕四娘等人行刺,我待要回报,复又发现李卫,冷断天护着宝亲王没命地往北狂奔,那策马催急模样简直似发出烽火令箭,十万火急,准是京城出了大事,我且发现活生生信鸽被李卫给掐死,不是这码事,还有哪码事?”

左仲仪苦笑,丁幻一向探得正确,看来消息不假,没想到雍正会在此时遭刺,那理亲王岂非捷足先登,在法醒等人强大的压力下,可能登基为帝,若真如此,自己所押赌注于宝亲王的身上,岂非落个全盘皆输?

友仲仪当机立断,转向风及时:“撤销出航,全力固守圣帮,待命勤王。”

风及时应是,已传令取消出航。

左仲仪道:“我们的王是宝亲王,若要支援,得秘密行动,一切等候通知。”

风及时道:“圣爷快去吧,此处一切事情,我等将会打理,若让宏皙登基,才是灾难开始。”

左仲仪额首道:“有你一句,我自放心,回头见。”当下二话不说,招向丁幻直往圣帮奔去。

风及时甚快宣布戒严,以防巨变,圣帮弟子个个如临大敌不敢丝毫懈怠。

左仲仪直奔总坛经纬书房,抓得立弘皙为帝秘诏后即欲离去。

然柳碧玑、青逸飞已匆匆赶来,左仲仪登时将状况说明。

青逸飞诧道:“当真杀了雍正?……”目光闪烁又问:“吕四娘他们干的?”

左仲仪道:“怎知,现在护持宝亲王回京最重要。”

青逸飞道:“我跟你去。”

左仲仪犹豫:“此去一路杀伐不断,甚是危险……,且南方帐目待清查……”

柳碧玑道:“带她去吧,江南事,我暂代处理,你走了,她还能安心工作么?尤其北京她熟,多少派上用场,若不让她涉险,你在明,她在暗即可。”

左仲仪终点头:“好吧,事不宜迟,现在得走了。”

青逸飞笑道:“我可没家当,走啊。”

左仲仪向柳碧玑拜礼:“一切烦您照料,若左海瑞回来,可斗可不斗,勤王为要。”

柳碧玑笑道:“我懂,三朝元老,世面见多啦。”

左仲仪这才安心带着青逸飞,丁幻直往北方奔去。

柳碧玑,找来万青雪,告知京城巨变,圣帮任何活动暂缓,一切听令行事。

万青雪对她情有独钟,言听计从,甚快传令漕运弟兄。

江南霎见浓沉诡靡气氛,谣言不断,却无从证实,各帮派皆以观望居多,不敢乱动,免吃大亏。

宝亲王、李卫、冷断天以及粘杆处大内高手之十余人,日夜不停,快马加鞭疾弛狂奔,急欲赶回京城。

理亲王弘皙拼命阻止宝亲王抵京,已派得杀手全力狙击,从扬州一路狙击至济南,皆被突围而去,杀手群不得不在济南城东五十里一必经之路“断鹰谷”进行伏击。

毕竟狙杀乃为拖延时间,若能阻挡于险谷中,照样能奏效。

断鹰谷高百余丈,两崖耸高若一线天,奔行谷中甚易遭受伏击,李卫等人匆匆赶至,已近黄昏,瞧来更诡异森森。

冷断天道:“可要绕道,敌军甚可能伏击此地。”

李卫四处瞧去,险谷森高,且空无一人通行,显然早有埋伏,然若绕道,恐得多出二十里路,且绕得山路,恐浪费时间过多,在此分毫必争时刻,实不可冒险,当机立断道:“硬闯,你负责左崖,我负责右崖,宝亲王只顾往前奔,先抢出此谷再说。”

宝亲王道:“定要拼么?绕得山道,说不定更省时。”

李卫道:“总得赌运气,谁知山道是否另有埋伏,两害取其轻,我等拼了就是。”

宝亲王额首,转向小德子:“你得顾自己了,莫要丢了性命才好。”一行就属小德子武功最差,且受击三次,他多少受伤,不得不提醒。

小德子笑道:“奴才乃金刚命,爷您放心就是。”竟尔一马当先往前冲去,一副悍不惧死模样。

李卫笑道:“好气魄,他都不怕死,咱可得拼了。”

众人取得默契,兵列三排猛往前冲。

冷断天在左,李卫在右,护着宝亲王直奔数百丈,忽见两崖落石轰轰下砸。

李卫冷笑道:“终发动攻势了。”一声大喝已和冷断天掠冲左右高崖,凭着强劲内力,不断地击碎滚石,大内高手亦配合行动,护着宝亲王策马狂奔。

再奔半里,埋伏杀手已学乖,不再当,面砸石,而是往前路砸去,滚石轰轰,千击万砸下,终把前头谷道封去,快马难再奔弛。

李卫见状喝道:“弃马改掠奔,待穿出险谷自有支援。”

众人登要弃马,忽见数十利箭骤雨般地砸下,李卫、冷断天大喝,旋出手中利刀,硬将利箭挡去,然有两名手下一不留神,已中箭倒地,李卫知难救回,只顾护着宝亲王掠逃于乱石断崖间。

待冲出数百丈,杀手但觉利箭只能伤及二流角色,不得不掠冲前崖,封去退路;并配合暗箭乱射,一时间不但困住了一干人,且追得对方险象环生,受伤连连。

李卫斥骂道:“那个法醒妖僧倒是奸狡,训练了这么多阴险家伙。”说话间,左臂又被伤及,疼得他哇哇怒叫,厉掌猛击得对方脑袋身亡。

然宝亲王亦传来闷呃声,显然已受伤,小德于见状急道:“快退快退;前头恐也埋伏了百余杀手以上。”十余人欲斗百余人恐甚不利。

冷断天道:“如何能退,前头尚差里许,后头却有两三里,这一回冲,岂非更易中伏。”

李卫喝道:“拼了,往高崖冲去,百余丈,总比百余人好对付。”一声令下,众人合力护着宝亲王往右崖掠冲。

然杀手简直布下了天罗地网,纵使前方埋伏百余人,左右两崖竟然另有数十人之多,见及李卫登崖,不但滚石猛砸,且冷箭更多。

众人身敌崖面,只顾攀高,哪能多出双手击箭,此时简直象肉串,任人击之,几个照面下来,竟然损失五名高手,剩下者亦是险象临身,随时将丧命。

李卫见状急道:“这哪是百余名,简直是数百名,不能敌,快退快退。”终认输,准备落崖撤退。

冷断天急道:“现在退恐已不及了……”

李卫道:“总比在此当箭靶好,何况对方志在拖延,退走或许更易突围。”

无计可施下,众人坠身落地,转身冲退,然杀手见机不可失,岂肯放人,猛地大喝,崖上崖下拼命杀截,暗器、利箭、乱石猛砸,一有机会利刀再砍,杀得宝亲王灰头土脸,伤势不轻。

乍见宝亲王一个踉跄,倒跌地面,三名杀手冷笑扑近,利刀即欲落下,小德子骇然尖叫,亟欲扑前以身挡救,李卫、冷断男亦被缠住,根本难以脱身。

跟看宝亲王,小德子即落险境,正危急处,忽见数道寒光远处射来,直取三名杀手脑袋,叭然一响,脑飞血喷,溅得满天血红。

小德子唉呀扑跌中发现脑袋尚在头上,复见宝亲王亦相安无事,始敢回头瞧去,赫见青影闪动,掠若流星,正是圣爷左仲仪,登时尖喜大叫:“圣爷来了,救兵到啦。”

左仲仪武功,众人有目共睹,一时欣喜,力图再战。

左仲仪哪肯松手,大喝道:“护住宝亲王,杀敌之事由我来。”

那句“护住宝亲王”除了指示李卫、冷断天之外,且命令丁幻,青逸飞从之。

只见丁幻,青逸飞潜掠崖顶,不断以暗器射杀迫近宝亲王之杀手。

李卫,冷断天亦围过来,易攻为守。

然冷血杀手的确太多,只要有人退,必定抢攻,霎又聚集数十人挤命杀来,狠刀利剑招招夺命,险象仍在。

左仲仪却早有对敌之策,冷笑道:“尔等只为帝位谋命,已是弑君大罪,再不退去,死路一条。”

知对方必不肯退,已抓得十数支短刀在手,用的仍是方才强劲狠毒手法,猛一扑前,十数短刀射出,直若流星劈月,猛砍杀手脑袋,叭叭数响,十数个脑袋俏也似地弹跳空中,脖颈血注嘶嘶冲高,吓得杀手诧异,来了何方高手,竟能发出如此强劲暗器。

然更可怖一幕仍在上演,左仲仪已从杀手中抢得两把利刀,强势扑来,其武功超绝,掠闪之间,简直若行云流水,火树银花,东转西掠,如虎入羊群,予取予求,那快刀斩处,似斩乱麻,趁杀手怔楞之际,他已扑前二十余丈,痛宰十余人,个个皆是刀落脑袋仍在,待觉脖子冰冷后,脑袋始被血注冲向空中,杀手这才知已首体分身,尖声啊地骇叫,却已是喉断声落,换成鬼泣般嘶嘶喷血声,听来特别恐怖。

杀手正骇处,左仲仪又宰了七八个,他甚且砍断了三人的手臂,让其惨叫声震撼山谷。

这一惨吼,杀手已寒心,眼前这位血人只一照面,连砍十数个脑袋,更夺走数十人命,简直和厉鬼索命有何差异?

正寒心中,左仲仪又宰杀数人,他已被鲜血喷淋满身,仍不肯罢休,冷邪森叫着:“挡我者死。”用的正是“长江武学”理论。

只要奔腾泛滥,唯有让敌手寒心而退,否则将难挡后头气势,故一上手即采断头残酷杀敌手法,尽是狠招伺候,恶虎扑羊,杀得敌手胆颤心寒,不知该战或不战。

正挣扎中,左仲仪更若狂龙冲入杀手阵营,双刀绞天乱旋乱砍,断头是头,断手是手,斩腰是腰,斩腿是腿,一个照面又宰杀十余人,吓得杀手脸色铁青,哪敢再战,急喝道:“快退,碰上妖魔了。”杀手寒心抽退。

左仲仪岂肯松手,厉道:“杀无赦。”拼命追敌。

李卫、冷断天等人已被左仲仪狠劲吓楞,他们怎知瞧来一向自是温和的圣爷,挤起老命会是如此的恐怖,眼看一颗颗脑袋飞起,一注注浓血冲天,尚来不及揣想是何事情,已然倒了偌大一片血尸,幸脑袋正空白之际,那句“杀无赦”唤醒众人,这才想到仍身落险境,哪顾得发楞,李卫喝道:“上,杀无赦。”所剩十余手下乘胜追击,又杀得敌手落荒而逃。

崖上杀手亦难耐丁幻及青逸飞猛放暗器,受伤颇重,在首领下令撤退下,已弃守崖面,各自逃窜。

左仲仪硬是追击出崖谷,再杀二十余敌后,见其四处逃窜,始末再追击,两把血刀往地上一插,锵得森森发寒,冷道:“挡我者死。”一身血淋淋若魔头,让人望而生畏。

李卫终亦赶来,他亦宰了七八名敌手,报得小小冤仇,见及左仲仪,立即拜礼:“老夫从未服过人,今日终见得天下第一杀敌猛将,一个照面,宰杀数十妖人,恐比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更猛。”

冷断天难得服人,今日一见,终知武功差圣爷一大截,以前实不自量力,终也拜礼道:“多谢相助。”

左仲仪淡然一笑道:“他既然要我们老命,只有拼命,既是拚命,还能手软么?”

李卫额首道:“不错,两军作战,岂能手软,圣爷心境,我能体会。”

宝亲王亦已赶来,见及血人,不禁落泪:“左兄,你我从未深交,由得您如此拼命?”

左仲仪终也下跪:“雍正皇既已驾崩,您即是当今皇上,草民在此先行大礼……”

宝亲王赶忙扶持:“不成不成,我纵接帝位,又怎肯受你大礼,从今而后,你我以兄弟相称,同甘共苦,治理天下。”激动得抓紧兄弟肩臂不放。

李卫暗道左仲仪果然人中龙凤,知何时表现诚意,经此一役输诚,已确定他孤注押于宝亲王身上,且既已兄弟相称,往后日子恐若康熙先帝和左海宁关系,至亲至义了。

左仲仪道:“君臣之礼得受之,纵宝亲王另有恩赐,且等日后再说,目前请脱下蟒袍,由我穿上,一路引开敌人为是。”

宝亲王诧道:“这……好么?”

左仲仪道:“国不可一日无君。”

李卫道:“可行,宝爷快快解衣,国家为重。”

宝亲王亦知轻重,当下解去蟒袍,换穿大内高手衣服,由李卫护着,另走捷径潜去。

临去宝亲王感激唤道:“来日京城见。”

左仲仪招招手:“自己小心……”目送对方离去,立即穿上蟒袍,大摇大摆地往前奔行,待掠至驿站,青逸飞,丁幻已备妥马车等在那里,且有十数手下冒充大内高手,乘夜狂奔,仍往北方冲去。

青逸飞道:“直冲北京,恐也跟宝亲王路线重叠?”

左仲仪道:“咱不能绕道,毕竟十万火急之事,一绕道就穿帮,李卫,冷断天经验足,将会处理,你且躲入车厢,免泄了底。”

青逸飞怔道:“我?”

左仲仪道:“冒充李卫,岂有女的?”

青逸飞脸腮一红:“好吧。”终弃马躲入车内,娇笑道:“宝亲王有何指示?”

左仲仪笑道:“替我捶背,舒活舒活筋骨。”

青逸飞白眼:“节骨眼还开玩笑?”

左仲仪道:“背脊倒是真的有点酸,摸又摸不着……”

青逸飞道:“好吧,我看看……”伸手想按去,又觉不对,扯其背衣,始发现这道六七寸长伤口,吓得脸色铁青:“你就是喜欢拼命。”

左仲仪道:“岂是喜欢,只是此时此刻,不拚行么?”

青逸飞疼心道:“下次小心点,瞧你杀人,简直杀红了眼,连我都认不出。”拿出金创药,替他敷上。

左仲仪苦笑道:“又能如何?已到敌死我亡地步岂能手软?你可未见过干军万马作战,那才叫惨烈。”

育逸飞叹道:“不知弘皙是何心态,竟然卑鄙至此。”

左仲仪道:“谁不想当皇帝?尤其他又有遗诏。”

青逸飞亦知状况,不再多言,道:“你好好养伤,来路恐仍埋伏连连。”

左仲仪只能叹笑,他哪能空闲,总得偷偷探头探脑,引起杀手群注意,待奔及五十里,已近二更,始感觉敌人缀上,终较放心,策马狂奔而去。

复奔弛了一天一夜,已穿过了天津,离北京不及百里,杀手群将全力狙击,以防人马入京,左仲仪亦自盘算,既在引人,当引得彻彻底底故不动声色,直往捷径险处钻去。

再奔二十里,终抵一处倒马坡,此坡虽高只及六七丈,然坑坑洞洞,甚难奔行,尤其四周桦树密布,易于埋伏,然若穿透树林,至少缩短行程三分之一,左仲仪不得不拼命前进。

然杀手群即埋伏于此,待马车奔行了三里,进入险坡正中心时,无数杀手突又现身拦劫。

青逸飞见及人数,诧道:“怎么又是百余人?先前收拾者全复活了?”

左仲仪道:“另一批已支援过来,瞧他们虽是黑衣但蒙的面罩滚了红边,应是不同组者。”

青逸飞道:“待要如何?你、我、丁幻三人,加上护卫十余人,恐也不易对付,尤其护卫全是当差的,武功不高……”

左仲仪冷笑:“杀无赦,你们跟我后头闯,我进则进,我退则退,动手吧,且把脸面给蒙上。”说着已握紧了先前抢来之两把利刀,青逸飞知他将再开杀戒,感受一股杀气隐隐泛生,无暇多想,抓起丝巾蒙起脸面,丁幻则当密探已久,随身带有面罩,取出戴上即可。

左仲仅见两人备妥,登时射出车篷,大喝道:“杀无赦,击溃敌人,宝亲王我重重有赏。”此话虽在激厉士气,然却表明身分居多,话声未落,人若霹雷电闪冲前,任三名杀手狡烈扑来,其手中利刀猛砍猛劈,简直虎入羊群,斩茎切竹般于净俐落,寒光闪处,人头落地,血注直喷,嘶嘶乱窜,叫人心寒。

左仲仪原即想掩饰身分,故竟闪往血雨,让其淋得满身满脸,识不得容貌,然如此瞧来,更若索命厉鬼,瞧得杀手寒心,护卫却受鼓舞,喝着宝爷拼了,咱也挤了。十数人急冲过来,奋命击之。

青逸飞,丁幻亦自强功尽展,大打出手。

现场一片混战,刀光剑影,嘶喝杀伐,血注罩天,惨烈无比。

尤其左仲仪志在歼灭敌军,出手尽是拼命杀招,每每扑前挥刀,一次砍落三数脑袋乃常见之事,只几个照面,杀及十余丈,竟然收拾了二十余颗脑袋,如此残猛手法,几已引得杀手头子骇然道:“你不是宝亲王?你是左仲仪?”

断鹰谷一役早让杀手群惊心动魄,此语再出,更让对方如见索命阎王,背脊猛地抽紧,全身为之冰寒,纵有数十人之多,却已锐气顿挫,不敢强势抢攻。

左仲仪哈哈狂笑道:“我若非宝亲王,哪来蟒袍,尔等敢挡我去路,只有拿命来垫底。”

猛地又往前冲去,再砍杀脑袋,一人闪避不及,脑门便被斩下;杀手头子却乘机跃退丈余,骇道:“你根本不是宝亲王,他武功不可能这么高。”

左仲仪冷笑:“你懂什么,爷我二十余年苦练岂是假的,你又是谁,对我如此了解?”

杀手头子岂肯停留,喝道:“快退,他根本不是宝亲王,我们中计了,毕竟他若是,李卫、冷断天怎不在场?”

众杀手这才感受丁幻、青逸飞并非李卫、冷断天,显然已中奸计,在见得左仲仪如此霸道拼杀下,实不想顶其锋芒,既然头子已下令,众人一闹而散,四处逃窜。

丁幻冷笑道:“倒好,懂得逃命了?”原想收手,遵照穷寇莫追手法。

谁知左仲仪却喝道:“杀无赦,留下他们是祸害。”仍往前追杀。

青逸飞知其心思,毕竟杀手乃理亲王弘皙所养,心上人却倒向宝亲王,无异双方已决裂,若纵虎归山,将后患无穷,倒不如乘消灭以绝后患,登时强追不懈,暗器四射。

丁幻见状喝道:“杀便杀。”亦加入了猎杀的行动,其余护卫在重赏下,亦自拼命杀敌。

现场追追逃逃,俨然一副杀戮战场。

然因敌军乃四散逃窜,左仲仪等人强势猎杀,亦只能收拾数十人,绝大多数仍从容逃窜。

眼看敌军即欲冲出桦树林之际,忽见四面八方突地烈火焚起,形成圆圈包围,吓得敌军心胆俱裂,有的硬闯,登被活活烧死,有的掠身抽退,复被迫兵宰杀。只一乱处,十数人又丢了性命,杀手头领见状嗔喝道:“左仲仪你耍的好把戏,竟然预设埋伏。”

左仲仪的确暗中下令弟兄待命于此,以配合行动,如今杀手群已中伏,岂能让其活着出去,冷笑道:“左仲仪只在南方称霸,此局全是我宝亲王主意,下跪投降,免你一死。”至此仍不肯露身分。

杀手头领汕虐道:“火海是四边烧来,我死了,你也别想活命。”

左仲仪冷笑道:“是么?那就一起死吧。”硬是不退,猛扑过来。

杀手头领简直心寒,无心再战,怒道:“理亲王已接帝位,任你嚣张不了多久。”转身喝向手下,拼命往北方逃去。

乱阵中,又折损了不少人手,杀手头领骇然,只好屠杀数名手下,以其鲜血喷往一处火苗,浇得较弱后,冒火窜逃而去。

左仲仪见状冷道:“你倒狠心,杀自己人?”见火势已烈,正主人又逃窜,无暇再战,转喝丁幻、青逸飞及护卫,道:“跟我来。”往东南方逃去,钻钻闪闪中,已从一险溪秘道穿出火海,免受波及。

几名杀手跟在后头冲出,复被护卫等人宰杀,丁幻且引火封路,硬将杀手困于里头,烧得凄厉叫声不断。

左仲仪知火势已起,无法扑灭,转向埋伏弟子,道:“速速散去,京城候命。”

只见得四周人影闪动,约四十余人,退得甚是快速。

左仲仪满意地点头,转向了丁幻,青逸飞:“咱也赶往京城,希望宝亲王能及时抵达。”

众人知情势紧迫,纵失马匹,仍全力追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