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作客再开桃花源
作者:公孙千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805

第十章作客再开桃花源

陡然,窗户‘吱’的轻响一声!寒风扑人!一条人影已矫捷的穿入室中!

她讶然惊顾,放下铜牌,伸手抓起案上的筷子,抬头细看来者何人!

“是他么?不会这么巧吧!想曹操,曹操就到!”

也陡的使她脸泛春潮,有些羞躁不宁!那是因为‘曹操’这字意义相合,想邪了,便想走了意思!这个历史名人,怎的起了个这么不雅的名字!

让人千秋万世,‘曹操曹操’的喊着,多难听!也多别人不安宁!

可惜,来人不是何沧澜!不能给她‘操操’!她这时刻是多么想要呀!

来人是个已胡子花白,长脸残眉的老头子!

她从未见过这人!腰下带得有刀!穿夜行衣,干瘦俐落,年约七旬!

轻蹙娥眉,有丝丝懊恼浮显出来,凛了是老人一个秋水泄潭般的眼色:樱桃乍破,欲语还休!甚是稳沉!

心里却想着,这人是何沧澜遣来的喜报平安的信足么?或是,汤士英那小于还不死心,遣来门下客,要劫掠她而去,!给她‘开开’……

而这老者,更怪的令她判断不出他的身份,只飞掠入室之后,一动未动的凝视着她:什么意思!

这人什么意思没有,只是被她的美色,惊得呆了,忘其所以的在鉴赏她!这像鉴赏一件名贵干古的宝物!玉雕翠楼!只能远瞻,不敢近摩!

他已看痴了心,人似木雕,心付:“无怪乎王孙他会废寝忘餐对她痴迷不醒,这个天生尤物!应属有大福泽的人来享受她!才能不遭天妒!

王孙已受其害了!老夫!老夫!虽有其心,而有自知之明……”

那老棒槌也已蠢蠢惊蛰!粗壮起来!真遗憾,他老现在已支不起蓬来了!打不起伞来了,只能批个宽敝的松阔的老伴傥,给她勉强塞进去,泡泡意思意思,聊胜于无!比抱枕头被子,舒服些!

尹青青在久等来人向她自动道明来意,好让她明白,何以中夜闯入深闺,然而,立即发觉他一无动静的原因?

那是人非草木,岂能无欲乎!他也想入非非,秀眉又轻蹙了心生嗔意,自己成了什么了,不论老少亲远见了面,便想‘开开’她!岂有此理!

“老丈夜入深闺?可有什么见教么?”

这话问得令这老人,如喝凉粉般的舒爽,如听画书哨般的悦耳!

“哦!打扰姑娘!心甚不安!上命所遣,不得不耳!”

“愿闻其详!”

“姑娘安娴若素,不类凡俗,身无惧容!令老朽不解其故安在!”

“姑娘去岁因故,也曾举动入江湖数日,惊险随之!尔今算得少增见闻!”

“这理由,虽不充足!也勉强了!”

“谨请示于老丈祈能无覆为盼!以解悬惑!”

“老朽来自嵩山‘启天宫’!”

“啊!武林帝烟!江湖之尊,倒呼今日天子!”

“姑娘识见底确不凡!”

“老丈为其走腿吗!请教高姓名甫!”

“老朽在,武天子,宫中职司:大司徒!贱名关十方的便是!”

“司徒乃三公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往事如梦,但不知章太孙公了贵体己痊愈否,别来无恙!”

“敬谢姑娘盛情关怀之德意,只是腰骨已折行动不便,略无大碍,再者怀念姑娘,思之殷切,老朽来亦之便,受托夜入闺阁,为姑娘传讯!”

“承蒙见爱于一时,妾身人已于归他人,人言可畏,过去云烟,应属无痕,各无瓜葛才是!”

“姑娘深闺孤帏独处,所言于归,显希托词,太孙对姑娘想思成疾,朝夕痴迷!”

“妾身确已适人,幸无多疑!”

“可是汤士英那竖子么,老朽可立即取其头来!”

“不是,幸无造次!”

“姑娘请见告,谁有大幅报!”

“良人,何沧澜!”

“啊!他乃路途仗义,怎可黑吃黑,救人自谋!”

“是妾身心感其义,自愿附之!”

关十方那只老眼一眨一眨的摇头不信的道:“市上流言,汤伯爵五子今晚来尹府赴宴相亲,此事已宣腾众口!”

尹青青愁眉深锁,益显凄凄娇柔,令人心荡,她嗔怨着道:“怎的世人这般无聊,多生是非!”

“姑娘乃一代红颜,凡尘之绝色,举城关爱,是乃当然!”

“过奖!老丈无信他人空穴来风,一堆谰言!”

“老朽初入深闺,曾宁立多久,除为姑娘艳色所以惊,心为之夺,兼已为姑娘相,许姑娘乃具有后纪之仪,名极天下!”

“老丈幸无口角生风,齿下超生,妾身多拜托了,传人帝耳,我尹氏一姓族人岂不血溅市尘!”

“无妨,吉人只有天相,容老朽尽所欲言,扬士英不配得此佳妇,若强取之,汤氏必族无一犬,朝中假和尚垂垂老矣,其于早故,皇孙尚幼!

姑娘之后应潜应在我高山‘帝阙’之中,‘武天子’我主早已君临武林,威加江湖其于亦早亡,而太孙正与姑娘年龄相当,入主天宫,正相宜也!”

尹青青听了,心不为他这些胡说八道所惑,宛尔而笑,能令百花羞谢,辩白他道:“老丈武功妾身虽未见识,但只这口三寸不烂不舌,已灿开莲花,职居三公之一,‘武天子’深具慧眼识英才!

然而实不相瞒,妾身确已适嫁何郎,而且已入门三日,久为人妇,但只两小无猜,身由自许,私定终身羞对家严上禀,祈老丈无疑!”

关十方讶然开口睁目,凝注红颜眉际,那意思当然是细察眉端是滞已乱,那具‘妙话儿’真的为何沧澜开了!

弄得尹青青绯生红云,挽首逃避不迭,那娇娜无邪的小儿女的嗔、臊、媚、乱之态,直弄得他不愿深究此事!

春风桃花满树开,干卿的事,自承为人干过三次,应是不假!

但,他今夜之来,所为何事,便是要人‘干’过了,只能怨太孙自己伤瓜,已劫来船上多日,不先干了再说,要留待何时呢!

现在小不差那些些,只要情在、人在、天长地久,有得他自在快活的时候!

“这也无妨,为姑娘计何沧澜一个光杆掌门,撞骗江湖,怎能与‘武天子’相提并论,启天宫中上将百员,兵军数万,宝器盈库,金银山集,姑娘入宫之后,立即贵为江湖之储后,将来太孙得姑娘扶持处正多,权倾天下,位极至尊,何亚于自王,此中取舍只在姑娘一转念之间,垂手可得,请于考虑老朽所言!”

尹青青摇头笑道:“若果真相术可信,我何郎实乃人中之龙,其身早巳王位江湖,现在其‘沅陵神符,得令者王’的令符亦归妾妇保管,那是定情之聘,相爱之媒!

而太孙其人,妾身亦曾相处数日,其相貌似小儿,心智不全,相由心变,诚不虚言,老丈恕我直言,为老丈百代子孙计,应速谋乔迁高枝,勉为覆巢波及!”

关十方内心暗震,本是为主上作说客能以智取,那是上上之策,令其心灵折服,乐于接受最好了,若是力取此女,他老也亚不欲变颜相向!

不料,这小风骚居然倒打一靶,而是言出有金石声,至言可信‘武天子’大妇而去,章太孙是压不住这群江湖上的虎豹豺狼,不死何待!

有几个人愿意听他拨弄,他也拨弄不出什么道理来,不过口中却道:“江湖事最是现实,主上‘武天子’春秋鼎盛帝业如日中天,以姑娘之貌才,太孙之宠爱,有朝一日,大权在握后王难分威加海内……”

尹青青‘咯咯’娇笑,眉目神态慧点之极的打断了他的言语道:“老丈这就言不由衷了,妾身虽然足不出户,亦能略知天下大事,京都镖局守户之镖客,夜来寂寞,每日多是谈些江湖隆替兴衰,秦淮风月邪行!

俞数日‘武天子’与我那何郎,中夜不期而遇,曾以剑芒对决,不分胜负,后已玄功对持,何郎‘劈空掌’妾身是知道的,但怎么击中其背,打得‘武天子’已狼狈丢冠裂背而逃!

个中情节妾身虽百思而不可解,但天子断羽那是不争之事实!

关十方面目落色,颏下山羊胡翘高起来,磋叹一声道:“这事姑娘已知,主上只是轻伤,何沧澜能全身而飚,姑娘若无自愿随老朽去嵩山,只有力请,这便启程,车马在府外等待甚久了!”

尹青青也不怎的惊惧,当他言明是由嵩山而来,这再次被劫是必然结果!

“妾身那是再次被劫持了!”

“不敢!姑娘海涵,太孙思念故人殷切!”

“‘启天宫’,岂非欺我一闺中弱女子太甚!”

“老朽非敢相强,也知与理不合,姑娘慈悲则个,体念下情!”

“启天宫出尔反尔,欺我一弱女子,绝不从命,老丈认为你身畔那把刀甚利么!”

“姑娘尚有何凭仗么?”

“妾身为何郎所救离开那艘邪船之后,途中曾遇异人,幸得承欢传以心法,授以薄技,月来自觉颇有所得!

敢以手中牙筷与老丈对决三五招,若幸能走过三五招,才丈怎么说?”

关十方好似霹雷轰顶般的被她壮言豪情震住了,暗忖道:“这怎么可能,日头打西方出来了,这弱女子娇姑娘居然敢与老夫赌此一局,天下奇闻,莫此为甚!

若老夫三招擒不下此女就范,据之西归,这三公之位不必混了!”

他思忖有倾,道:“与姑娘对搏三招,老朽怎能以刃加身,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老朽三招擒你西归,你得认命!”

“妾身以双筷自卫,若接下了老丈三招,请勿打扰纠缠不清!”

“老朽若三招不能取姑娘,启天宫则无颜回去,愿终身为奴,随护左右!”

尹姑娘那有心情去计较这个,不置可否,但知此老必非弱者!

不知是舍命以赴呢,还是有意相从,她不能自图侥幸。

她莲步姗姗向室中间行去,是一项公平对决,不存以桌椅阻碍对方行动!全凭招式,人世祸福,在此三击了!

随手将桌上铜符收入怀中,这是她的保护神,默默神祷道:“何郎!何郎!你在何方你可平安无恙?妾身又在危难中,若是力有不逮为人所掳,由此证明安身不祥,牵累了你!

今生缘尽来生期,愿能有朝一日,闻到你铁马金戈,仇雪王成!

妾身遥盼祝福致意,妾身已不配为你荐枕席定起居!

妾身以秋华一生,命如朝露,咱们曾三度相爱,如愿已足!”

她气定神闻,体内玄功流转已至最佳情况,气机澎湃活泼运转于十二层楼,凝神持筷,守护门户,道声:“请赐招,妾身领教!”

关十方料不到,局面已突变至此,垂目深思,这也是他的今后余生来去之所系,焉能儿戏!

他们老少两人,正自形如抵羊斗牛般的相押着!而有个人影也正在窗外紧张着!

对尹青青惊异不已,这人便是‘清心道姑’!

她虽然慢了一天首途金陵,却比关十方早到一天!

何沧澜得知‘武天子’曾派人去金陵要再度劫持他的爱侣,便委托她照顾!

叔嫂之间,自不用多说,拜托的话,途中听到他那个武林魔头‘武天子’对搏的消息,令她顾此使得失彼,但愿再别像她似的,世上有多了一名活寡妇才好!

而自己尚有能力自卫,青青乃兰闺弱质,怎能再容人纠缠!

汤士英之尹府相亲,她也有耳闻,可惜,待她入夜潜伏尹府之时,他们两人花园之会早已结束,没赶上。

及至关十方的乱闯绣阁,她才黄雀在后,盯紧了这个老儿!

此老表现不错,没有鲁莽得马上动手,以游说方式想骗尹青青入网进罗!

她更不便左右此事了,但凭尹青青自决……

怎知演变至此,与她想像中的尹青青,似乎不是一个人似的出人意表!

但知关十方不能下重手制人,却也不是没有危险,一旦各自判断错误……

她更想见识一下尹青青的身手,先早只是爱乌及屋,现在对这小弟媳打心眼里透着爱心,喜欢她了!她的贞烈,她的豪气,正应是任志欣(何沧澜)的伴侣,这下可好了,两人可以并肩江湖行,寻仇仗义,为江湖不知要凭添多少佳话,她心感慨良多,自己红颜成薄命……

而那个畸零人驭影。早将坐在街角巷口待命,得手之后立即上路的小宗伯申元甲点了睡穴。

因为待得久了,他先坐在车上打起吨来了!车座上变成畸零人在当车夫了!她们若要大摇大摆的离开金陵,也以马车为宜。刚好不必再张罗了!

大司徒关十方这时抬起头来,对尹青青道:“老朽若以十成武功加之与姑娘,那便有欠公道,但对姑娘本身功力多寡也甚难判定,只以五成功力相博,各凭造化吧!”

“敬谢老丈体念妾身!”

“老朽以三成功力出手,每招加一成,免得若有闪失,终生不安,若不搏而退那是食君之禄,未忠君之事,愧对‘启天宫’禄食多年!”

“妾身至为感戴老丈侠义风标!”

如是关十方吸口长气,精目炯炯,须发无风自动,脸上皱纹似乎舒展开来,血弃华盖,这是身具‘小阳功’的特证!

尹青青自是不懂得这些,只是全神戒备,以抗强敌,但听一声低喝道:“姑娘接招!”

一股凌厉掌风应手而起,一只枯枝般的大掌‘西出阳关’扑身而至!其人本是立在窗下,与尹青青相距约有两丈,而今跨步缩短了一丈:尹青青怎敢大意失荆州,双手牙筷齐出‘云游四方’,划出一片白茫,截击敌掌更且攻去敌胸,筷子上的真气划空已带动得空气百裂分张,‘嘶嘶’有声!

足下莲钩翘起,足尖点地,身形似长高了几许,在长裙曳地的掩护下令人不知就理,不明玄虚。

足尖支起之后,人便似满弦之弓,增加了百倍的弹力,可进可退,身似飘云,动时已浑不着力,转折如意!她足踩倒七星步法。

‘西出阳关’,如烈马奋力鬃扬蹄,意取香肩,劲风已压玉体,掌至中途,张指用爪,若是尹青青香肩被抓住,这搏斗便算结束了!

然而,筷影纵横交错,切力如刀,切向那五根枯指,用的撩空式!

指筷似触未触之霎那,关十方但觉四批如被刀割,若不缩手,势必指骨折断,指如蛇头!闪电退去!

而这时尹青青为保安全,小心从事,身形已稍移,斜走天机,掌风余劲已探身而过,她另一只手中的牙筷,只备而未用。

因为关十方只攻出一只单掌,而劲力自觉尚堪应付,便潜而未攻出手去!

关十方已缩地五尺立在丈外,一声“哈哈”畅笑道:“姑娘高明,老朽白担心了!功力十足,只是缺少战搏经验,赂显慌乱!”

尹青青羞涩着,婿然一笑点首道:“对老丈不敬,乃是妾身生平第二次出手,首次是对搏汤公于!”

“那个荷花大少,怎是姑娘敌手!”

“老丈一语说中!”

关十方本来对她不生敌意,而今相对如休春风,似乎年轻了二十年,假如他有这么灵慧乖巧的小孙女,准能每日笑掉他的老牙去!

并非心生欲念,只是没有由的心平和气,觉得对她施加横逆,是为极大的罪过,至此才略觉那个少淫虫,为何在龙舟上没敢硬‘开’了她!

在未得到她的默许同意之前,他不敢破坏了她的形象之完美!

在呼出一口气之后,道:“姑娘在意了老朽要出第二招!”

在窗外暗中观战的‘清心道姑’心忖:“这是什么搏战,简直是寻人穷开心吗!”

面对她为世间第一红颜,只看她谈几句话,便将他的老骨头看酥了。

然而出掌递招绝不马虎,四成功力便是四成功力!

一招‘阳春白云’,掌影飘飘;一片玄机出手,室中寒意森森,肃煞立见!

尹青青双手齐飞,‘云封雾锁’她虽无与人争胜之心,却有不甘受辱之志!

这招仍是守式,筷影如一团丝,密布成一片力网,企图能阻歇住这老儿的阴中有阳,阳中夹阴的怪异劲力。

双方掌力功劲在中间相遇,虚空为劲力推撞切划,如浪翻水荡,向四周扩散!

但见室中帏扬窗颤,桌椅生脚,器物翻腾。

似乎是千魂索命,妖鬼临身,好一场凛然惊心震慑的大搏斗!

尹青青莲胜似醉酥酥胸起伏,体内真气为心意所推,倾力运聚在双手之上,全身已生雾凝露,由毛孔中溢出,陡的异香满室,味似青檀烟飞!

关十方略入鼻端,血流加速,兴奋之极,心中却付道:“老天,我做了什么?蠢的想将这仙女般的花蕾儿,送到狗嘴里去么?章太孙他有那点事务办得顺天应人,值得俯仰无愧于天下,人之生而为人,只应以人为本,焉能做禽兽行,那个一事无成的小淫虫,有何能何德值得与这般玲珑人儿共朝夕,同欢爱!面对其人,如同面对一只脱了皮,一身腥臭的癞皮狗……”

他心生悔意,却为时已晚,掌力已尽数击出!手法之幻化变动只余尾式!

在这电光石火,千钧一变之际之隙中尹青青似个溺水之人,在惊涛骇浪中拼命挣扎企图能脱出重围劲流,不被巨浪所扦走!

便是在暗中窥视的‘清心道姑’距离遥远,待若挺身挽救已是不及!

陡然——绝处逢生!

尹青青心付,好歹也要攻出一招,便是来个两败俱伤,也强似这般落败,被人擒下俗云,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她心意中斗志不强,焉能不败:斗志陡生,不啻加入了十万大军,已万马齐出踹阵了!

其筷功劲陡增‘万众云集’转腕之间已击出,那只手也‘云起龙骏’,宛如神灵附体,筷影如擂鼓喧天,劲力如天发一阵暴雷雨,斜向矢飞至关十方身上,已冲破了他的防线,直达肌肤!

筷端相距他一尺,但那无形劲力,似在万箭临身中,有几枝封挡不及,已刺得他胸前生痛!

被迫咫然后跃已卸去这杀身之危,若是被射中便似墙上打钉,非被打出几个洞来不可,他虽然有傲视天下的武技绝艺,但这时已设定在四成功力上也!

正如一个绝世高手,亦可能生某个巧妙的机会,眼睁睁的被肖少所图,死于非命!他安全的退出十步外,含笑点首道:“姑娘武技不可测,时高时低,无法推断,这第二招老朽已技穷退了下来!”

这是承认他没能得手,白打了,尘埃落地!

尹青青是有一些用力过度,不皇回答!

迅速调理体内真气,令它失而复返,再行激聚,集中起来!

同时她也领悟到为人之道,焉能不还手只挨打,武功也是如此,还手不及,只有输定了,这老儿武功深厚,武学渊博,只用四分力,我便招架不住了!

我焉能打得死他,伤得了他,真是多虑了,不知自己吃得了几碗白米饭!

“妾身勉力自卫,幸过两关,似乎已技穷力尽,何来匣测之讥,老丈在消遣我了,惶恐之至!”

“不然,老朽绝非妄言,也许姑娘自修多与师教,虽是自通,而无大澈,劲力之运用似有不当未通之处,若能与师长辈沟通,其功力当能越过时下高峰状况百尺竿头更上层楼!”

尹青青听了这确是至理名言,自己自行摸索,焉能不有失误不明之处,今夜能否过关,实令人寒心!

忽然,传来一丝丝笛音,似乎不在府中,而由左近人家传来!

声如流水湍石,听了非常优雅和美,令人心生舒爽,此之春郊牧笛,韵味天成!这当然是由武功高手吹出,非是平凡音色!

关十方脸色为之一变,闭紧嘴唇,唇上白髭,一动再动,那是他在思寻这其中的玄妙道理,笛音之来,怎能是隅然!

吹笛人其功力之深厚比他只高不低,这是谁呢!

‘江南武候’那莽夫没有这番风雅,他不配知音弄色,此中学问大矣!

尹青青已心领神会,本是在行动调息,恢复体力,为她的第三招,再搏作准备,不论结果如何,这三招一定得打完,是成是败,已无愧于心!

是福是祸,那是半归天命半依人事,便是谋事在我,成事在天!

人应明达生死祸福,出于无常,人之具无先例可寻,只在当事人的机遇之中,干算万算,如何能事先算就呢!

在调息中陡觉笛音能与自己的心意巧妙的相聚相合!

其音色曲折悠扬,极尽疏导之功!

自己本是以意领气,现在不知的发生了笛音领意,音色玄虚中已爬到她的心意前头去了,她呆呆的被音色带着,穿穴过脉,一流飞驰!

快得如石火流光,令她恍然如有所悟——原来如此!妙域!

而关十方却皱紧了残眉,面色铁青,像一个铁铸的头颅,屹立着不言不动!他认为这笛音是在向他示威,挑战!

今夜尹夜之会,当然曲在自己,自己像是一个小偷似的被人撞破劣行!

他心里怎会无耻的觉得甚是自在呢!

他是在于一椿——偷人、劫美、万恶的江湖罪行,别话说得好听,在明眼人眼中都是放狗屁!

而劫美掳人,即是奸淫良家妇女的前奏,而尹青青便是京都美名远播,亿人肯首的娇娃!

你老头子与她非亲非故,非朋非友夜入深闺,大打出手,在干什么勾当也!

他老儿一身冷汗已渗渗而流,觉得这姑娘的内书房燥热的很,不是适合他落脚的地方也!

所幸笛声陡然消失了,令他愕然不知所措,抬目向尹姑娘望去:尹青青欣然一笑,点首道:“邻家午夜飞笛韵,隅然有之,今夜巧甚,可是打扰了老丈的好兴致!”

“那是有点突然!”

“各乍清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不相干哪!”

“说得正是世理!”

这是说平常俗人走卒的看法,非英雄豪杰的心胸!

若真信了这似是而非的道理,那便无民族、无国家、无组合、无世家……

一切便是以个人为主,自由自在,弱肉强食,无法无天,如禽似兽,横行天下了!

古之所谓:杨朱之徒,自私自利,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因为那是他自己私人的!

“安身体力已复这最后一招,请老丈赐教!”

关十方以玄功细查,此楼附近内外,似无外人前来窥探打扰,笛音已杏!

虽吓出他一身冷汗,若无人掺入,便是自己多心了,好险!

事实上是‘清心道姑’以笛音指教了尹姑娘一番行功运气发挥潜力的方法!

正如关十方所说的,尹青青虽然冰雪聪明,还不能聪明得集数千年前贤们所一点一滴苦思默想,千战百斗中所积累下来的心法,无师全通!

笛音之来,正如明灯一盏,照亮了她的前程上的黑暗,开拓了条康壮大道,引她前进,别人歧路,徘徊停留,摸不上正径去!

“姑娘相催,老朽敢不从命,这招以五万功力发出,小心了!”

关十方双手屈引数次,将劲力调节至五成,心中感慨万端,自己四成功力姑娘接下了,看得出她接得十分吃力!

因之愿意让她多休息会,而今已到关键时刻,若是她失手了,便得自动随自己回高山,可便宜了章太孙那个小杂种,姑娘的这一生幸福算是毁在自己手中了!

可是,滴下一串似珍珠般的清泪,埋葬掉了她的欢笑过去,关闭了那似滴血的心扉!

说章太孙是个杂种,绝不是臭他,他是不是他者于那块玉造的,还有得商量,老于是被老娘行那‘采阳补阴’大法整死的,这话非假!

老娘面首多人,一夕之中轮流上阵,送进‘宫’里(子宫)去的,绝不止那一块玉、一滴老汤(精),人多了便混在一起去了!

谁能确定是那个幸运的魂(精)为主呢,多余下来的变成了营养食品,生肉生骨谁也不相宜,它们(众精)绝不会在‘宫’里打架!

他们是各自经过核准了才一跃(射)入,嘿嘿!杂种之理,并非乱臭他!

若是老夫失手,便成了姑娘的仆奴之辈,一生得由她照顾着了!

是老夫的老来福,能经常听到她的哨声(言语),能经常看到她的身姿,嗅到她的体香,感觉到她的快活,这是多令人自在呀!

世上有千万人想得到这份差事还得不到呢!

若能在她口中将老丈老丈的换成——老爹,关老爹,呵呵!比在启天宫干这只咬人的狗,要舒坦的多了!

这些意念飞闪而逝,剩下来的便是双手齐施,招式陡降,拍向尹青青而去:‘阳关三叠浪’左手发力,右手‘阳货似孔’!。

想想这个招名便可知道此招之变幻叵测,那是说:阳货的面目生得像孔子,他却不是真是的,以假冒真,是此招真意所在,虚实不定!

一股旋风,一胜刚劲应手而去,其中包括了多少诱人掣敌的法门,只待尹姑娘自己去体会封截了!

尹青青轻灵翔动着出掌了!

谁敢说尹姑娘不是灵慧人呢,然而她身上有十分力量,却发挥不出三五成来!

这是因为丹田里的内力甚足,行施的方法不善之故,正如满潭水由于出口小而放不出来,现在经吹笛人助她开导而大悟!

内力则可急速的一泄而出形成力量,克敌致胜!

左手筷‘风虎云龙,,右手筷‘云程万里’,内力如大河开霸,配合上招式部位变化,层层相积攻去敌人的身前!

两人内力相触,指筷幻化变动,所争便是波此灵智的适应诡诈,先人一线攻入伤敌致果!

尹青青若是败了,一生幸福自由,便得付诸东流,除非她失信与人,或者经人搭救,眼下谁来搭救她呢,那个吹笛人么,她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时间是分秒必争,心情破釜沉舟,一切都得靠自己奋斗挣扎!

四股掌力招式往来纠缠甚久,各动心机,企求获突破对方的劲网:关十方是凝如磐石,若中流之砥柱,屹立如山岳!

尹青青身影晃动,时进时退,莲钩点地,身轻似絮!

她虽经名家指点窍门,内力泉涌,比上次运用得顺手,但,总是强不过关十方去!

所谓不胜则败,她有份心焦意乱,情绪渐见懊丧,试图运用灵慧突破现况,在胶着中关十方战搏经验丰富,当然占便宜!

陡的!

灵光一闪,寻个空隙,尹青青将手中的‘银镶牙筷’,放手而出!

哈!内力由掌心大股直接推击而前!

快如失标,等于手臂长了两尺,一闪而入,牙筷插在关十方的肩井穴上!

穿衣而入,尹青青心喜若狂,纵身后撤,倒跃两丈!

左筷之尖端触体,关十方本能的反应,立即运功相抗!

但,他运的不是五成功力,而是十成力!

牙筷洋端不利,有如碰在钢板上,立即被弹了出去,向尹青青倒飞而回!

她直退两丈,素手一伸收入掌中,其余劲之强,也带得她再退一步!

关十方须眉如猬立,怔在当地!

“哈哈!”狂笑一声再道:“姑娘赢了这一局,赢得漂亮,但不知这是何招放剑取敌,肮指但未折动用劲,令者朽万万想不到!”

“乃是‘神针七式’中的‘一针见血’,绣花的功夫,不登大雅!”

“呵呵!好式,好招,竟有七招之多么!”

“是的‘穿针引线’‘如座针毡’‘金针度劫’‘锦里藏针’‘针锋相对’‘针针不断’加上‘一针见血’共七招,老丈功力深厚,妾身班门弄斧了!”

“那里:老朽言犹在耳,从此不回高山,尊姑娘为少主,老驭拜见了!”

双膝点地叩拜如仪:尹青青大惊,娇呼一声:“老丈不可!”

“拜也拜了,一言既出,已无马可追,不然,驭才立即断头在少主当面:”

“嘎然”腰下刀光一闪,已自加在后颈上,腕下轻用一分刀,一颗老毛头便滚下来了,不是闹着玩的,真有这可能!

尹青青慌了手脚,怎的忍心看他人头落地,急得语气轮次的道:“好!好!刀子收起来,关老爹,吓死妾身了,我那里配呢!”

这关老爹三个字,果然不出所料,要他赚到了!

这是句世家中子弟后辈尊称其祖爷辈老世仆的对号,是驭仆辈中最高的称谓了,比同亚父也,干爹也!

尹青青上前将他掺扶起来!

关十方骨体真的酥了,肚胆相照,姑娘之宽厚仁慈,令他喜极不敢泣泪!怕是又生误会!

白发红颜扯拉推让中,室中多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道培训的美仙姑,便由打开的那扇宙外穿身而入!

尹青青一看是个女的,只讶不怕!绝不似来找她麻烦的!

关十方转首对目,原来是久居‘启天宫’外的那个女方外仙姑‘清心道友’!

是旧识也是邻居也曾是‘武天子’也不想招惹她的人物!而且还意含拉拢,作为臂助,各自保持身份与本分!即拱手道:“道友仙降金陵,夜探尹府可是为老汉么!”

“不是!是为这位小妹妹而来的!关老,暂且退下!”

尹青青见他们本是旧识,谅无再打起来的必要!为她“妾身尹青青拜见仙姑,因何……”

‘清心仙姑,望了关十方一眼,笑道:“关老已不是外人了,姐姐曾是何兄弟未过门的嫂嫂!你应喊我姐姐便可!”

“姐姐!”尹青青乖巧的承认不误!

“何兄弟在高山见面后托我前来照应你一下!”

转首又回顾了关十方一眼,再道:“不想关老如此厚道,姐姐只得做壁上观,没有助你什么!而结局如此,却令姐姐欣慰!

既然妹妹有此身手,江湖去得,何况更有关老相助,立即修封家书给尹大人,这便可收拾上路!也免得汤士英再来纠缠不休!

我等也不便长住府上保护你!

再者汤府势力如何我们不详,尹伯伯他若亲口许婚了,又是一番难缠的大是非,不如斧底抽薪!咱们人在江湖!如鱼潜大海!任我遨游了!”

尹青青自是欢喜得猛点臻首的道:“姐姐,但不知何郎他现在情况如何?”

‘清心道姑’一怔!一时难以实答,何沧澜与,武天子’之战,他不在现场,但觉已无生命之危,人呢?说不上来!只得道:“前约是在洞庭湖,咱们起身去洞庭相待为佳,隔墙有耳也!”

她老姐高杆,对尹青青,虚晃了一花招,还相当管用哩!

次日,尹府传出小姐留书离家出走的消息,京都铝局的两名大镖客,睡了一宿好觉!

回局子,‘江南武候’向他是一问三不知!

好在是亲笔留书,尹大人如何能将这事推在‘江南武候’身上!

只好在家中发了一顿脾气,春兰丫头被打了一耳光了事!

女儿走了,不要紧,早晚是个赔钱货!

唯对他那座‘老窑’,夜里似宝贝般的猛烧火打棒槌!希望她再烧出一炉茶壶来!花瓶不敢领教了!

这只小瓶儿!已闹了两次满城风雨!

天色微明,西城门开处,他们是一马当先出关而去!

尹青青在四名男女保驾中,皆是今日江湖一等一的好手!

再若出纰漏,那可是她命中该犯‘桃花劫’了!

车子是由申元甲充任大掌鞭,奴影与关十方骑马后卫,两名主人小姐坐在车厢里,除了谈些女人家的闲话之外!

便是‘清心道姑’给她这个如同真姊妹般的弟媳妇恶补一番!以各必要时她可以照顾自己,能剩出来一个有力的人手,加入搏杀拼命。

身在江湖,那有不流血拼命的江湖呢!

一路之上过州,越府西行,尚称平安无事!

尹青青对不久便能会见到她的情郎哥哥何沧澜而暗自兴奋着!

越接近‘洞庭湖’,江湖人物相遇的越多,较大的帮会、门派组合,一行动便有一两百人,以他们老少这五个人,便显得单薄寒酸了!

‘紫府秘笈’出土问世的消失与谣言,越来越呼之欲出!究竟怎能造成这种情况谁也不清楚!家家都在计算势力!调度人手,结交奥援!

何沧澜与隗家玲相侣进入‘一丹堂’的总堂口!

也是矿区所在地,为武陵山区,一处绝谷之中,辰州只是对外营业的分堂口!

他们是在内方山下的沙洋镇落岸,起陵步行,下江陵,渡长江买马直至玩陵(辰州)穷光孙一瓢请何沧澜在分堂打尖,派急足至总堂口,报喜讯,说是有贵客拜堂!要山上准备一下!

接风宴设在正厅中,饭后何沧澜见到墙上悬挂着一幅大地理图,也是疆界图!

不由得与隗家玲比肩靠近,观看,对这陌生的环境应先有个概赂的了解也,因为这里以后便是,他未来事业的根据地!

堂堂一派之尊,还不知道自己所管辖的地域是长是短是圆是方,岂不笑话!沅陵派虽然是在江湖上消失了百年之久!

但这疆界还是在的,由图上所示总堂口现今是设在沉江与资江之间的山区,再看‘雪山派’的总堂口设在宾庆府,离大雪山的主峰相当远哩!

奇怪的是,他们两派之间在百年前为什么火拼了一场呢!

真是个解不开的谜底,也许‘雪山派’有案可查!

因为他们是胜利者,当然他们会捏造一百个正当理由!

武陵山上段是‘梵净山’,已列入贵州地界了!

另有一处雪山,下部武岗县治!这里也可能是‘雪山派’的总堂口?

总堂口距辰州不足百里,在申时左右他们一行已远远遥见山半腰有一处连绵不断的建筑群,有红瓦高楼,也有茅顶低屋,重叠座落在一片花树中!

那是繁花似锦,翠树成碧,参杂点缀得甚富美感,更远则是薄雾纱云飘渺流渡,已看不真切了!

途中只觉山重土肥,群峰翠盖,林藏幽幽,涧水潺潺,深谷巨岩,交相列布!

修篁不摇,古禽聚散……

堂口前是处百丈方圆平台,车马成列,人夫繁忙!

蹄过中场,正门处,已有些人物相待恭迎接驾了!

何沧澜在百步厮中便落鞍牵疆前行,以示与对方以尊重礼貌!

位占首要位置的竟是一列三名中年妇女,年若三四十岁徐娘风韵,面目皎美,精神奕奕,气度不凡!

其下首男女老少多人,何沧澜已不皇细看了!

穷兄紧行几步,向中间那位丽人拱手道:“总司务桃姑娘,三兄见过!”一侧身再道:“来的这位便是‘沅陵派’掌门人——何沧澜大侠,及贵友隗家玲姑娘!”

桃娘子绽开笑靥朝何沧澜抱拳娇声脆语的道:“一丹堂总司务桃花敬拜,何大侠光顾山野,泽惠一堂!”

“不敢。来得鲁莽,欣会高芝!”

接着她便简介了身倍数人的职称姓名!

何沧澜也将隗家玲推介出口,大家相互礼一翻,便导客步入中堂大厅中落座献茗!

厅中布置不算堂皇,甚是明亮宽敞,纤尘不染,气象宏伟庄穆,点案饰物甚是古雅朴实,与人以威严镇慑感!

一丹堂中,以桃花、杏花、梅花三位娘子,连合当家主事,有些母系社会的味道,三姑之下才是四兄!

那是渔兄赵一钩,樵兄钱一斧,穷兄孙一瓢,通兄李一串2现时只有渔兄、樵兄两人在堂,通凶在江湖行走末归,他们都已六十开外的人了!

其次是六婆,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也都五六十岁了!

再次是八弟,分为起、提、承、破、虚、中、复、结八字班辈名于!

这些都堂中精英人物,估评其武功,每人都有特殊造诣成就也!

晚间开出盛大的接风宴,有二十五桌,二百多人参加,这些人员每人都是管辖百人以上的头目,大多数是由矿区中的大小管事,奉令而来!

盛宴之后,隗家玲有人相陪闲话,何沧澜被单独请入后堂书房落坐!

相华,桃花娘了,低眉掠鬃一笑道:“安身喜见一瓢兄能请到公于来堂作客,令我等如久旱之土喜逢甘露,禾有重生之望,若有言语乘张之处,请谅不文!”

“客气,大娘若有咨询不明,谨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么妾身便对掌门人放肆了,本堂百处前便是‘沅陵派’,我等即是其众多英烈的历代遗孤之后人,迁居转业已数代于兹!

百年来因掌门令符失缺,护派建帮的武功秘笈遍寻无着,因之为万全计,我等不敢倡言复国兴邦!

去年江湖传言,公子曾持铜符与‘雪山派’之枭首,叶时兴对决金陵将之驱回宝庆,闭门思过,消息传来我上下振奋!

我堂曾秘密追寻数代而不获之宝,喜见得由公子继承,足见天心之不弃!

惜,掌门人行迹无定,拖延时日,今夕才得共仰风采!”

何沧澜听了,谦冲为怀的道:“铜令神符乃是早年在汉寿江渚所获,身入江湖持以自壮!”

“是谓之‘天授’,我堂上下数万之众,愿共尊公子为掌门人,以继不世之业复国再生于天下!”

“区区理应归符旧主才是!”

“公子许尚不知一个帮会组合之内幕情形,且由妄身得言之,创帮立派在武林江湖原是由私人天意其才而建立,秘称谓‘小天子’是也,或有断绝不继,得由帮主遴选英材继之,不论内外!

当年失事之前帮主葛再天祖师爷,无子女在堂,且全派精英尽归皇天后土,那时妾妇先祖及其杏花、梅花、及绝后之李花四女,本是侍女身份!为数千门客妇眷孺子生计,负责解帮隐匿,以保续被虎狼贼消灭,尚幸处置得当而有今日!

我三姓自不敢私心窥窃大宝之位,而且也无神符以行令,更无绝技以护派,然而代代暂代已至如今,实情如此,我堂妇孺皆知,公子幸无误会!”

何沧澜只得点首谨聆教言,而未插口,想续听下文!

“安妇三人,名子甚俗,乃由祖上传下,代代不移,由四姓中,择女不择男,选女子中武功最高者,选入中堂联合执掌事权,原名已废而不用!

且以六十岁为退休之年,代代轮转不替,永保朝气,不使大业再困于绝续涅投之弊!”

“好主意,贵先人之忠义感人肺腹!”

桃花娘子薄笑一下续道:“妾妇等是失符虚位以待,也得看持符人作为而定,若是符落奸人邪恶之手,我等有可能举堂兴兵以夺之,所幸,此事只是根忧天之虑!

人来此之议,不然,公子焉知我等便是沅陵之后!”

“此言甚是,区区在嵩山始得获‘诛天神剑秘笈’,用以战败‘武天子’那老匹夫,以此推论,沅陵百年前,其盛况甚隆,宇内列尊了!”

“妾妇幸甚,望公于能肩负重责大任,妾妇等能万世相随,开此大业于天下,望公子无弃,择日便开香堂,创制度,设僚佐,令行四海五狱!”

何沧澜心忖,这妇人剑及覆及实有女主之才,但诚恳的道:“区区亦想为沅陵派之复兴尽其在我,但兹事体大,应援行一步才是,而且,令符及秘笈亦不在身旁!”

此言一出,也令他们数人相顾愕然,不知所措,但知这个何沧澜并非冒牌货,然而,提不出掌门令牌,这香掌何以能开成呢,否则,岂非儿戏么?

杏花娘子闻言道:“请公于稍待,容我等相商出一番万全之策!”

“请便!”

他们行礼如仪,鱼贯而去另堂参详!

一进堂中,孙一瓢表情十分尴尬的搓着手底声道:“桃姑,老瓢真料不到他,他身上没带着神符!”

“人不假,别事无妨!”

“人绝对是真的,星宿派的人向他准备打落水狗时,他练了几式诛天神剑,将星宿派的人吓得不敢出手了!”

“这是为什么?”

“剑上已生芒,吞吐如蛇信,一流白茫,取敌于无形,不然他怎敢与‘武天子’对叠拼搏,打得他负伤狼狈而逃!”

“他又回到江南来?”

“那可能是为了‘紫府秘笈’,准备直下洞庭!”

“开香堂的事,手续不合,不可马虎从事!”

老渔翁餐一钩插言道:“咱们既然请他来了,怎能出尔反尔?”

众人默然,不知怎生处理才是善策,梅娘道:“这也不是不可变通,总之,他不可能常居堂中,总有事故待办,咱们口称掌门人,随他去下江,助他建立起更大的声望!

也更是‘沅陵派’的声望,开香堂乃是门户里的秘事,外人怎知道就里!”

“对对!”他们算是协商一定了,杏娘突然道:“看他年纪甚轻,尚未婚配,这王后中馈人选,也是至关重要的事呀!”

大家又是一震,心付:顾虑的是呀!

总之,多了这么个少年英雄武功高强的掌门人,是一则一喜,一则一尤!

秘议之后,一同回至花厅中,桃娘再道:“我们已一直同意掌门人大位由公于接任,继往开来,江湖称尊,神符不在身边也无妨,留待一后再补行办理!

但不知掌门人存放在何处,由何人托管,是否可靠呢,那铜符别的不关紧要,有了神符朱印,则可调动十万苗子,他们是认符不认人的!”

“苗子!”

何沧澜不知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事涉及财务由杏娘解释道:“掌门人,沅陵派在日,曾派遣一名总管主理伐木之事,便是今日的排教,排教底于原是咱们沉陵派的,排教教主之祖先有见于上面没有了管头,才暗自独立起来,伐木工人,便是那十万苗子,早几代时也曾谋求统一调度,劝其归帮,他们要求,咱们得以神符朱印,才能调度,否则与法理不合!”

他们是因为葛掌门人在时,四大女侍是内臣,而大管事是外臣,在心里男人总自认为高过我们女人,我们无权调度他们,如是不劝而散,但他们的产业是‘沅陵派’的,但若神符在,他们若不服,便是窃占主上财物,刑应大劈!

十万苗于分居,九窟十八洞居住,各有酋长世袭头目,更是认符不认人的!

排教百年前葛掌门曾付与他一纸朱符,他们现在还是利用那张赤符指令欺骗苗子们为他们伐木生财!

这一下轮到何沧澜感慨万千,自己在排帮寿阳分舵做了两年小工,这铜符也是在那时由好友送他的,那里知道乃与排教有这大的牵连,有这大的权力,排教之主原来是这神符的一名小工头而已,可笑死人了!

桃花娘叹息一声道:“神符权威尚不至此呢,别事以后再说吧,这神符若被排教得去,那就大事不妙了,希望掌门人应速速收回才好,其干系之大我们可立被瓦解!”

“无妨,符在金陵友人处!”

“是男的,是女的,且其人……”

“是女的,本人爱侣,不虞遗失!”

“啊!啊!那是未来的女主人!”

他们同声惊讶着,本来他们另有打算,想来希望不大了!

老樵夫钱一斧恭声说道:“但不知掌门人尚有何事待理,不妨指示属下们代劳,一丹堂今后,战将百人,帮众万人统应由掌门人调度,水里火里,只管吩咐下来!”

这话何沧澜听了最是舒坦受用,但口中客气道:“本座承蒙各位年长台爱不弃,先行谢过,‘紫府秘笈’出生之事,为当务之急,原本打算去洞庭湖争那一日之长短,宝物之归属!

志在效那博浪之击,得手立即远遁!”

“啊啊?壮哉……”

他们又同声骇叹,桃娘安详的道:“掌门人,现在不同了,属下百人万众,愿进随掌门人东下洞庭湖,九合诸侯!名扬天下!”

“这个……”

何沧澜心中自然欢喜,口中却拿翘起来!

他们个个急形于色,这事应由掌门人作主,他人怎敢代谋去或不去!

桃娘总是主持大局代署一派之长多年了,不无权谋手段笑道:“掌门人不忙马上决定,妾身为宗派计,这是能使‘沅陵派’挤身江湖之壮举,不宣而天下皆知!

为掌门人计,有可靠的人手为后盾,前锋,掌门之尊再也无人敢,阳从阴违,崇敬之心立生,权威立显!”

话中含意自然是御驾要亲征,兵马应先行,刀斧列左右,这才是掌门人的样子,名实相符也,暗示他应下出击之令,堂堂正正才妥当也!

何沧澜蝉笑其小嘴巴能说会道,口中三尺之舌,可不必腰下佩剑了,此妇宰相之材也,真难为了她,遂睁虎目回视一周道:“桃娘之言甚佳,由你全权安排吧,基业之守护也十分重要,别让人来个雀巢鸠占,失了根本!”

众人一听暗自松了口气,桃娘脸显春风得色,等了几代了都逮不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现在传至她们这一代可好!

掌门人年少,等于是她的护身符,多少个定国安邦的大计,得由她转弯抹角的策划着,令他言听计从,相得益彰!

若是进展得好,将来的权势比现在这个小代行堂主,高百倍,行脚天下万众敬仰,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正应发奋固强一番!

“掌门人初来,多有不明之处,妾身订定一份计划书,说明情况再由掌门人酌情裁示,外战内守,绝无差错了!”

“多有偏劳!”

如是,何沧澜便成了他们口头上的掌门人,大礼香堂压后了!以取得‘紫府秘笈’为派中首要之大事!那有人不同意的,不兴奋的!

对何沧澜而言,立足江湖,增加了若大的一笔血本,往日对人言他是‘沅陵派’的掌门人那谰言,现在成了事实,再也不会有人嗤之以鼻。

这对他立身处世多么重要也!也对他报那血海家仇多么重要也!

‘沅陵派’与‘星宿派’对持之下,不必开杀,列阵即可!

那么,他则可单剑诛凶邪,杀多杀少‘星宿派’便得认了!

有了帮派为后循,讲话分量则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