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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兰之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7938

第十一章酸酸的梅子——

樱花大道…飞凤茶楼,就是这里了,看表…提前80秒到达,军人的习惯。

“是陆云先生吗?”服务生走过来问。

“是的。”

“楼上雅座3号席,有人为您订了座。”

“谢谢!”

上楼梯时,不注意间听到背后有女孩子小声说话:“好帅…算是美男子呀。”面无表情地转动眼珠,四座并无可尊为“美男”者,那就是说我了,哈哈哈…留心,可别乐得忘了形象,注意脸,脸…

楼上是横七竖八的屏风(有这样形容的吗?),钻过屏风隔成的曲折小道,刚好与吴小莹大了个照面。“你好。”

“你是…”

“想装傻吗?”

“卖唱的。”

“怎么是卖唱的?”

“街上卖唱的都穿这衣服呀。”

“什么?”失败呀,地上的酷哥装扮到地下倒成卖唱制服了,那么,刚才的形象…

“可惜呀,这样的美男,竟只能街头卖唱为生,世事无情哪…”这个吴小莹,说这番话时双手握在胸前,好…天真,好…可爱,好…无辜的样子,哼——去死啦。

“小莹,别开玩笑了,”酸梅从屏风后冒出来,“地面上的帅哥配上这套衣服真是酷毙了。”

“什么是‘酷毙了’?”

“这个…一时也说不清,你就当是帅得要命吧,好了,快进来坐下吧。”

“卖唱的也进来吗?”

“吴…小…莹…”

“开玩笑,开玩笑啦,别当真嘛。”

恩…好大的蛋糕…而且是从未有机会吃到的三层奶油大蛋糕,乳白色的上面是鲜红的浆果,四周缀着草莓。葡萄(从没见过有这样子装饰CAKE的)。

“这是我亲手做的呀。”吴小莹说。

“我…”

“虽然用了店里的设备…”

“是啊。”

“还叫了丽梅帮忙和面,浇奶油,镶果子…”

“真棒呀。”

“无论如何…至少炉子的电源是我开的。”

“谢谢你了。”…这家伙总是爱装蒜,还有,废话真多哪…

“我们闹够了吧,陆云,快来吹蜡烛。”酸梅已点亮了十几根蜡烛,恩,已经十七岁了,如果不是来到地下,现在我该呆在高三的教室里,为挤独木桥(其实民办大学不少了,可我妈说不上重点大学等于没考上)而死啃课本试卷,也许,到地下来还比较好…是吗?哎呀,不好的想法要出来了。吹蜡烛,一口起全灭,好棒,当兵以后,肺活量大增呢。

“陆云,送给你呀,”酸梅递过来一个墨水瓶大小的彩纸盒,“生日快乐,还有,回去才能打开。”

每年都差不多的话,每年我都期待有人对我说这这样的话(除了去年做木偶时忘了)。“谢谢。”

“陆云…”吴小莹也要凑份吗,“这个由‘亲手’做的蛋糕就当我送的礼物吧,生日快乐呀。”原来如此,“谢谢啦。”

“小莹,你也在这儿呀。”很温柔的声音,从屏风那边传来,脑袋0。5秒内转动九十度,看见了一个人,绝对的美女,美得没救了。“芳草,是你呀,好久不见。”原来她叫芳草,姓什么呢?呀,她看过来了。

“哇,小莹,你男朋友好帅。”

“没有啊,只是一般的朋友。”我也赶紧接上:“是啊,一般的朋友嘛。”

不料吴小莹拍拍蓝丽梅的肩说:“帅哥配美女,这才是一对呀。”

“乱说。”我和酸梅异口同声,并且已准备好用小勺子敲她的头。

“Stop,我投降。”吴小莹马上递过刀,“陆云,切蛋糕吧。”拿起刀,却又禁不住看了一眼芳草。

“芳草,介绍一下呀,这是陆云,在军校里的,现在是上士。”

“你好,我叫千叶芳草,是小莹中学同学。”吴小莹又给酸梅介绍了芳草(该叫千叶小姐了吧),千叶便要告辞:“不打扰你们了,我也有事呢。”

“去哪玩呀。”

“玩什么,回家了,中午开始就泡在这儿,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好了,再见。”

穿着类似古希腊式长裙的千叶芳草走了,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问吴小莹吧。“她呀,算是贵小姐了,她爸是雇佣军第二军区司令,比我爸大两级。虽然有扶桑的血统,芳草却跟我们汉系的人一起上课,所以汉语讲得很好…”

“扶桑就是日本吧?”

“喔,现在地面上叫日本吧。中学时她一直是我们学校的校花,追她的人比垃圾堆里的苍蝇还多…”

“苍蝇?”

“正因为是苍蝇,所以没一个得手呀。”奇怪的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有趣。

“芳草很清高的,对那一大群男生半个都看不上,还说什么她的理想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在女生里面,她可能活泼可爱的。她穿起刚才那种外夷胡服时最漂亮啦,我穿那衣服就不好看,恩…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呀?”

“不,随便问问嘛。”

“真的?”

“真的,得了,吃蛋糕吧,酸梅,你也吃呀。”

屏风隔成的半闭式包厢内,有综合式声像娱乐设备,可以唱歌,看影片,还能玩多人电脑游戏…既然有这个,生日party不得不变成三人联机大作战了。除了蛋糕,茶楼提供了很多少点心,水果,饮料,有吃有玩,时间绝不会嫌过得慢。并不怎么特殊(是吗?),但非常非常高兴的生日,谢了,酸梅,还有…小莹。

赶在宿舍熄灯之前飞回学校,急急忙忙爬上床躺下,一时还睡不着,却莫名其妙地,脑子里浮现千叶芳草的身影。想什么呢?钱叶小姐真的好漂亮,那又怎样呢?是小莹的同学,所以…哪有所以呀,呆子一样,只不过见了一面就想得够多(哪有想多少呀)。哎呀,酸梅的礼物还没拆呢,已经熄灯了,只好明天再说了,在此之前,可以不想什么千叶吧。

下课了,百米冲刺似地就到了宿舍,急急忙忙拆了礼盒,是一块透明的四方体,感觉上像玻璃,最特别的是正中心包着一颗清色的…果子吗…哦,是梅子,意思是…透明体外壁刻着一行英文:“NOFORGET”,是这样,酸梅还挺费心思的。好好收着了,乔治他们看见,又要饶舌一通。

我在军校的第二学期,过了四个月了呢,规定课程——不好意思,已经修完了。既然已无课可上,便要准备参加学院一年一度的年末战役演习,和三年级的准毕业生们一起干,我还真够天才呀。谁想到在分组时,又碰到那个麻烦的上野——作为二年级的优等生够资格参与演习,还跟他分在了同一个组,我任机甲队营级战术参谋,他是支援队连级前线战术指挥官。

“陆云,又见面了。”

“是啊。”看他那种好不自然的笑,一定有阴谋。

“恩…吴小莹还好吗?”果然,不过,他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手?

“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他?既然要追人家,那么慢腾腾的可会贻误战机哦。”

“这个…你总是缠着她,我哪有机会呀。”

“哇,什么话呀,我缠着她?你没胆就明说嘛,省得拉我垫桌角呀。”

“我…算了,我们还是在演习中好好合作吧,请多关照。”日本人特有的90度鞠躬,好烦。

演习的总指挥竟是那老不死的斯特兰将军,同时他也是评判组的成员,开战术部署会的时候见着他了,并且又让他叫了几次“小子”。不能不想起杀人的事情,心里某个地方地方像被刺了一样,好不容易才把那痛楚掩盖住。

演习开始了,是模拟雇佣军旅级部队同地面的中国集团军群级部队交战,据说评判组用的电脑实时裁决能力很强,裁决结果很有真实性,但傻瓜也想得到,相差熟代的装备几乎就没有可比之处。结果很自然地,预定兵力3000人装备机甲200部的雇佣军作战旅大获全胜;拥有十万之众的机械化十半信息化地面军队损失绝大部分技术装备后,随即遭全歼。中间穿插有空战演习,空战结果当然也是一边倒。总之,全部演习过程共8小时,还包括了午间吃饭喝茶的时间。地下雇佣军的战斗力,我总算从整体上体会到一些了,初步估算一下,仅仅动用五万的地下雇佣军,征服地面最多也就用四,五个月吧。放心好了,想利用地面人来征服地面做梦去啦,管你演习多厉害呢。恩…演习结束啦,表现好象还可以,应该能提前毕业吧。

“第三组的陆云。第三组的陆云,听到传呼后立即到指挥部来,重复一次…”指挥部?不就是斯特兰帝斯管的吗,又来打我主意呀,烦死了。指挥部里,斯特兰帝斯将军还是那副死样。

“陆云。”

“是,将军。”

“你干得不错呀。”

“是,将军。”

“恩,用一年时间修完三年军校课程,还在演习中拿到了岗位积分最高的成绩,我还真看得出你是天才了。”

“是,将军。”

“上士,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是,将军。”

“败给你了——好,废话少说。你的确是个优秀的军校学生,非常的优秀。本来可以直接出任部队连级主管,依我个人来看,你缺乏带兵的经验,做士兵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所以从培养的角度考虑,我已经建议军区人事调配处,把你调到基层部队以排长职务先实习六个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将军。”

“你可以走了。”

“是,将军。”

原来如此,嫌我水平太高,怕我蹦得太快桥尾巴呀。随便啦,好歹排长也是个官,比挂名的代理排长好一点,况且,实习而已嘛。几天后,我和三年级的学长们一起参加了毕业典礼,肩头换上了金灿灿的少尉衔,手上捧到了大红的毕业证书,同时我还收了一笔特别奖学金——足足三百比埃拉耶,顶我一年多薪金了。

军官学校的生活便到此为止,在被送到实习部队之前,我有十天的假期…做什么好呢?这学期我共有五个周末可以领到出行证,但只在生日那天和上野枫来找我那天出去过,这样的话,是好久没见酸梅了,还有吴小莹,简单,去花都吧。

敲敲吴小莹家的大门,是酸梅的头探出来,一身T恤牛仔的她一见我就要出拳。“喂,笨蛋,干什么。”我一手接拳,一嘴说道。“还装摸作样!”

这小子的眼睛瞪得跟良种青梅差不多,那么生气啊。“上个月有什么特殊日子,你记得吗?”

“上个月呀,多了,俄罗斯M-84新型战略导弹服役,是1月4号;中俄朝越军事合作会议1月10号召开;美军于1月24号…”

“又来了,快给我Stop,我说的是特殊的日子,有没有脑子呀。”

“特殊的日子啊…你自己说吧,反正我怎么说都不对。”臭小子,趁着我说话拍了一下我的头,刚要反击,她却气呼呼地转身溜了。偷袭成功就逃?没门,追上去报仇,迎面碰到了从屋里出来看动静的吴小莹,还有…那个千叶芳草?

“是陆云啊,快进来坐呀。”吴小莹眯着眼摆出了“请”的架势,好,进屋再说吧。

“哎呀,陆云,你一来就欺负丽梅呀。”吴小莹一边沏茶一边说。我啾一眼酸梅,双手抱在胸前正做赌气状。“不关我的事哦,今天她大概吃了什么坏东西吧,或者头被飞机撞了…”

“你的头还被太阳撞了呢,哼,竟然忘了我的生日…”

原来这种小事呀,酸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虽说从初一起每次她生日我和蒙杰都会密谋给她惊“喜”。初二的时候是操纵我们自己造的遥控电动蟑螂往她头上爬,初三的时候…算了吧,在军校紧紧张张的,蒙杰又不在,我哪记得那么多呀。

“陆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伤女孩子的心了,在忙至少打个电话来嘛,竟然说忘就忘了…”吴小莹也来烦我,真是的,不想千叶芳草也说:“是呀,连女朋友的生日都忘记,情侣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关心了…”

“喂,谁和谁是情侣呀,别搞错啊。”

“不是吗?看起来真像一对呢。”

“不是啦——我还没有女朋友嘛。”就算是美女乱说话,我还是会恼火的,但不能火得过分,太过分嘛。酸梅却不说话,扭过头去不理我。吴小莹凑上来盯着我说:“现在这样子,你最好道个歉,你开口了,我才好去劝她呀。”

“她以前不会这样的嘛…”

“我在说道歉,道歉,对不起也行,SORRY也行,阿力嘎多也行,快说吧。”

“可是…”

“没有可是啦,快说!”

道歉就道歉吧,想不通酸梅到底怎么搞的,洗脑后遗症吗?“这个…酸梅…”

“是蓝丽梅!”

“好,蓝丽梅,我想说…对不起啦。”

“对…不…起…

“做作!”

“对…不起。”

“滑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油腔滑调,恶心死了。”

“I"msorry。”

“Yes,youare骚…哩。”

“骚…那么说你原谅我了?”

“我说了吗?”

“既然怎么说你都不原谅我,我只好…”

“怎么样?”

“喝茶。”……平静了几秒钟,我吞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酸梅突然拍着地板大叫:“陆云!我恨死你了……”然后笃笃笃的跑上楼去了,嗯,真像头一次在地下遇到她得样子。吴小莹赶紧追上去,客厅里剩下我和千叶芳草。

“你女朋友很有个性呀。”千叶用汉服袖子遮着脸抿了一口茶。

第十二章千叶兄妹——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走出宿舍门口,被下野枫堵个正着。

“跟我来一下好吗?”

“我要去吃早点……”

“我请你吃巧克力蛋糕。”他的眼神极惨,我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是贪吃之念吧),跟他走到学院中心花园。

“是真的吗?”他背对着我说话,声音软绵绵的,好颓废——管他呢,现在是要考虑该说什么。“回答我。”

帮人帮到底,豁出去了,上野枫,要怪就怪小莹无情吧。“是真的。”

“……哦。”

“那么,巧克力蛋糕——”

“好——现在就去吃。”

学校小吃店,“惬意”地享用巴西巧克力蛋糕,眼珠子光盯着食物,不想看上野枫那种悲兮兮的样子。“有时候,你根本就是个小学生……吴小姐喜欢这样的类型吗?或许她说的对,我比不过你,是我没实力,我输了……陆云,答应你,好好对小莹……

陆云?”谁理他说什么呀,美食在前,没用的话当耳边风还不够格呢。“陆云!”哎呀,呆子要生气啦,使劲咽下一大口,赶紧回答:“都听到啦,你放心……呃……放心好了。”

“好,帐我已经付了,再见。”

“好走,不送了……呃。”呆子低头没气没力地走了,嘴里天渊之别喃喃个不停:“这小子……看不出……”臭屁,太老套了,他做GOODMAN了,我是横刀夺爱的无耻小人,去!……

按照预定计划,要去小莹,问清楚千叶的身份,“顺便”混一餐寿喜火锅(千叶说在日本那是最高级最美味的火锅),嘿嘿嘿,快出发吧。

下好,到的时候只有小莹一个人在家。

“酸梅呢?”

“她和千叶买菜去了,我留在家准备餐具,快来帮忙。”

厨房里一片狼藉,被吃得油渍满面的盘盘碗碗乱堆一气,对了,昨晚吃了晚饭急着去对付上野枫,没记着洗碗呢,吃夜宵又吃到了很晚,可以理解啦(才怪,三个懒女)。虽有自动洗碗机,脏兮兮的地板桌台却得费点功夫。

“小莹,千叶芳草到底是什么人呀?”小莹停了手中的活,奇怪的眼神扫过来:“怎么了?她对你——”

“她说可以帮我调到离花都近一点的部队……”

“那就答应吧。”

“她父亲是军区司令,总该对她警惕一点吧。”

“她父亲已解除了催眠状态,还没加入解放党,但他是我们的重要联系人,千叶呢也算是自己人了,去年就入党啦。”

“为什么不早说嘛。”

小莹的指头擢了擢某人的脑袋:“这是考验哦,解放党员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要牢记党规。”

“这不是很危险吗?一但……”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你不必担心啦,快干活。”

哼,专制的家伙,想想昨天你那傻样子,我还不够放心你呢。

厨房收拾干净了,酸梅和千叶还没回来,先喝茶兼看电脑节目吧。小莹选了个弹古筝的节目,她还喜欢这个?“觉得奇怪吧?”她看出了我的疑问。

“什么事都会发生的,习惯了。”

“要不要我弹一曲给我听呀?如果说‘不要’就不给你吃寿喜火锅哦。”

可恶,竟然拿我致命的弱点威胁我,强忍“愤怒”,机械地点点头。

一口茶的功夫,小莹抱出张古筝,摆放好,调调弦,运运气,煞有其事呢。

“我弹了。”

“不用请示我呀。”

铿铿锵锵,似有远古的余音遥遥传来,更有街边弹棉花的美妙节奏(出汗),真乃天上神~~~~~~乐,地下噩~~~~~~梦。眼珠子左转右转,想找件东西塞住耳朵。偏偏方圆五米内并无可资利用之物,好,龟息大法,装死吧,可是练功练不到家,“仙乐”不停敲击耳膜,忍住——锻炼的好机会呀,坚持,坚持到底……

她一曲弹完,我手心出水,脚心发凉,还得违心鼓掌:“好……好~~~~~~”

“陆云……”

嗯?一副温柔样,小魔女又想耍诡计吗?

“我要对你作一下心理分析,你得有问必答,一定要说实话哦。”

“又是考验?”

“算是吧。”她拨了两下琴弦,沉吟片刻,此时她的眼睛与刚才大不相同,水盈盈的,蕴着天使般的恬静,感觉上……第一次见她时就这么样吧。

“从前——或者现在,你有过真心喜欢的女生吗?”

“没有。”

“真的?”

“TRUE。”

原来这种无聊问题,笨蛋,喜欢来喜欢去就就那么回事。电影电视小说漫画,看都看腻了,什么真正的爱情根本不存在嘛,为了促进经济增长弄出来的理论系统,早该过时了。

“下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待女生的?”

“有些是傻瓜,有此爱玩模仿秀,有的疯疯癲癲,还有一分钟笑一分钟哭的‘性情中人’,剩下几个可以做同党,一起谈漫画,玩电脑游戏,征服世界。没了。”

“到现在为止,你印象最深的女生是——?”

“印象最深的……酸梅呀,你呀,千叶呀,哎,还有……”

“谁?”

“我……不想说了。”我是想到了被我杀掉的班长吴枫,第一次杀人,竟杀了女生,我……

小莹小死跟着问下去,换了另一个问题。怎么净是女生呀,感情呀一类的,搞什么鬼。全部问题问完了,小莹又拨了两下琴弦(白痴),结论是:“你心理有问题。”

AHAHAHA,我心理有问题?有意思,有意思,不说话,听她怎么解释。

“男生不对女生感兴趣绝对是有心理问题,把女生当男生看更是严重的问题,根据亚历山大。伍德的研究,现在的地面社会中,男生在正常情况下,一般14岁之前会有了特别喜欢的异性对象,个别地区还要提前。”

“愚蠢的‘喜欢’,注定失败,毫无意义,小学时候这类东西都见多了,除了笑人傻,我还能怎么样?”

“你和大家不一亲,就是不正常,就是心理有问题。”

“谬论,每个人都有个性的,没有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不要扯开话题,现在是说你对女生的态度有问题。”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你故意装蒜。”

“我还装葱呢。”

“寿喜火锅~~~~~~”

“我知道啦~~~~~~”

四目相视,“怒”目圆睁,目不斜视,目空无人,鼠目寸人……哼!

“好,好,冷静一下。”不冷静的是你呀,魔女。“我想弄明白你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正常’情况下长大的。”

“忘了。”

“那……催眠如何?”

“我自己说吧。”气死我了,太过份啦,步步相逼。我忍无可忍呀——哪有,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

“啊~~~~~~你四岁前被当女孩养?”

“不确切了,听爸妈跟邻居聊天时知道的,后来还找到小时候的照片,呜——真是可耻的过去呀,不忘是不行的。”

“原来如此,你爸妈平时又常向你灌输不良的观念,歪曲了你对异性的认识,再加上两口子吵架不断。教育失败,环境恶劣,你还值得被可怜呀。”哎,哎,温柔样哪去了?换成书呆子样,破烂心理分析,她那么无趣呀,找我开心,没救了。

“原来如此——!”呃——酸梅AND千叶什么冒出来的,那——刚才的话她们都听了?——呀~~~~~~窝火哪!

“没想到陆云有这么悲惨的幼年,丽梅,你知道吗?”

“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怪不得……”女生的交头接耳又来啦!不行!再让她们鸡婆下去去会烦死的:“罗嗦,寿喜火锅,我等好久了。”

酸梅吐吐舌头:“好,贪吃鬼,等着吧。”

美味、美味,不愧为日本最高级火锅,不错(何止),不错呀,大享口福。“陆云,我要上学了。”吃得高兴时酸梅冷不防说。“上学?呜~~~~喔。”吞下一块牛肉。

“千叶的哥哥帮忙,他认识那学校的校长,哎,千叶他哥比你帅耶。”

“丽梅,你那么看好我哥,难道……”“没有啦,随口说说,是吧,陆云?”“是是是。”

上学,很好,酸梅继续学业(鬼懂地下学什么),我很高兴啦,学费呢?让她边打工边上学?再说,老住在小莹家也不好吧。替她租间房子,花都好点的房子,月租金二十比动埃拉左右,我还付得起。

“陆云,想什么呢?”

“想你上学的费用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啦,我可以做兼职挣钱,再说,还有小莹和芳草的关照,你呀,安心做你的军官好了。”

捧着茶杯做酷状的千叶也说:“是啊,丽梅的事我和不莹负责,你不会不放心吧?”

“嗯,”嘴里含着牛肉的小莹也来插嘴,“有我们吃的就没丽梅饿着,丽梅知道你关心她就行了,是……嗯……

是吧?”

“讨厌,什么呀,看我收拾你。”

“哎,停,丽梅,我正吃东西呢……”这些女生,好斗(?)成性。

“对了,陆云,分配的事想好了没有?”“想好了,就请你帮忙啦,多谢。”

“不用谢——大家都是解放党员,我只是完成任务而已,要你到花都附近部队服役,其实是党首的意思。”千叶呷了口汤,那姿态酷毙了——喂,现在是想分配、分配,原来都是吴明胜的安排,派两个手下合伙开我玩笑——没劲!

不知巧合或者故意,吃完了小莹和千叶收拾碗筷到厨房去,吃饱了撑着的两个剩在餐桌旁。好,摸出那张信用卡放在丽梅面前:

“酸梅,这是三百比埃拉,我的奖学金,拿去买两件衣服吧。”

酸梅那对眼睛定住了几秒钟,把信用卡推回来:“我不需要钱。”

“边上学边打工很辛苦的,有了钱,高兴的话自己去租房子也好,部队里有吃有喝——我几乎不用花钱的。”

“你把钱存起来,以后会有用的。”“天晓得,喂,好兄弟计较那么多干嘛?你就收下吧。”

“陆云……”

哎,酸梅的声音好忧郁,又癲了?“你从来就当是兄弟……”

“不是吗?我们三个……”

“你就没把我当女生看过吗?”

“有啊,扁你的时候我都没敢下重手,去外面打架打不过我们的先让你逃,爬东蛇岭那回也没因为你蹦得慢把你扔下……”

“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嘛。”又激动起来了,“我想问你,感觉上你认为我是女生吗?”你是像一般对待女生那样对待我吗?”

“感觉……事实上你就是女生嘛,对待的话,当然不会一般啦,好兄弟,讲义气嘛。”

“你……你真是心理有问题呢,讨厌,不理你了。”

“信用卡……”

“拿回去买你的坦克大炮去吧。”她又跑上楼了,气呼呼的,气什么气呀。

“怎么,又吵架了?”

“她越来越不像原来的她了……小莹,这张信用卡麻烦你交给丽梅,我得走了。”

“今天这么快?”

“要去参加军校毕业酒会,我想准备一下。”

“明天再来玩呀,再见。”

“再见。”

坐上出租飞车,心有点乱。第一次感觉到有我无法分析理解的东西,缠绕在心上,让心脏不听使唤我以为我能看破一切,我可以推算出所有问题的答案(对错不限听——废话),现在还能相信吗?年龄的增大,一定就让思想变乱不定吗?

再玩几天,到部队报到的日子就近了,一顿饭打发了乔治他们,又和小莹几个四处转,走遍各个公园名胜,好开心。

不可以玩太久啦,没时间了,接到任命书,被分到了机甲一师一团二营一排任排长,即日报到。告别了女孩子们,跟臭男人们挥挥手,军官生涯开始喽。

高兴的几天里,小莹和酸梅没少耍怪脾气,而对千叶的印象愈来愈深,特酷的美女,也不乏——女人味什么的,大家闺秀就是大不一样。哎,想哪去了,多想点军队的事吧。

临走时,吴老头跟我单独谈了一次,要我老老实实干干,上级让做什么必须毫不犹豫地去做,党务方面的事我不必关心,只要不暴露身份不叛党就行了。说是为了解放党有更大的发展,个人有时得做点牺牲。他的意思我很清楚。即使上头为考验我,叫我杀了我的亲人,我也得照杀不误。哼,这我可拿不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到时我可能身不由己。去死!又是杀人、杀人,我还能骗自己多久?雇佣兵自然得杀人,无论用多美妙的理由可以把血淋淋的事实掩盖吗?杀人就是杀人,无论用多美妙的言语来装饰,都无法改变残忍的本质。我得干大事,这样的情况下,还不能厌恶杀戮、死亡,但在地下享受了不少美好人生后,我发觉欺骗自己已经很难了。

机一师1团团部,一名中尉把我领到团长办公室。一进门到个气度不凡的青年军官,挂着中校军衔,应该是团长吧。“第二军区雇佣兵战术教导学院B-66期学员陆云前来报到。”“坐吧。”“是。”

坐到他面前,才注意到他极帅,属于一上街就能电倒一大片女孩子的那种,只是眼中似乎隐隐约约含有一股阴冷的——杀气吗?

“欢迎来到机甲1师第1团,我是团长千叶宏南。”千叶?和芳草有关系吗?“陆云,军校高材生,早有所闻,家父几次提过你。”

“哦?”

“家父是军区司令,按理说,身为中将司令官,很少会注意到手下一个小兵,只是你太特殊、太拔尖。但我话说有前头,你从前的表现都已成为过去,进了我的团就得干好来,我不管你实不实习,做得不好我照样有权撤了你。”

“是!长官。”这样啊,千叶宏南他老爸也是军区司令的话,那芳草是他妹妹喽,丽梅说的比我帅的家伙便是眼前的团长了。

虽说只是个排长,但所掌控部队的战斗力,相对地面而言,不可相提并论。隶属于2营的这个机甲排,编制员额30名,装备“图卡”机甲10部,“罗兰K”自动指挥车一部,“拉特”战术支援车1部,RBS勤务飞车3部,单独出战时,凭自带补给品,自持力三天以上,打击距离数千公里。

在营长的指导下,我很快熟悉了环境,简单地跟部下们见了面。到快吃晚饭时,营长突然叫我去一下团部,说是团长要我和他共进晚餐。好运吗?刚到这儿就得了团长如此的照顾,心里总觉得有哪点不对劲。

团长专用会客厅里,摆了桌日式料理(在小莹家芳草做过好几次,看了都知道),不有瓶红酒,团长已经替我斟了一杯。“对不起,团长,我不会喝洒。”

“哦,对了,我忘了呢,你还没够18岁,未成年人还是不宜饮酒。快坐吧,今天不必顾忌职务高低,当我以么人身份请你吃饭。”有点迷糊了,我跟团长第一次见面,他为何要“以私人身份”请我吃饭?

“团长……我……”

“今天就别叫我团长了,叫我千叶吧,宏南也行。”哇,套近乎呀,据我所知,日本人只有比较亲密的才会给直呼其名的,一般认识的人不过是叫姓而已。出于尊敬,还是叫团长“千叶”吧。

“你一定早认识我妹妹了吧?”

“千叶团长的妹妹?”

“千叶芳草,前些天她一直跟你和你的朋友在一起吧。”

“是的。”嘴里嚼着寿司,脑子还骨碌碌转——说了这么多题外话,团长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我妹说你有个很不错的女朋友,叫蓝丽梅是吧?”

“不是啦,乱讲,只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啦。”狐狸露出尾巴了,有嫌疑,看上酸梅了吗?

“哦,青梅竹马呀。”

“团长说笑了,我的确还没女朋友呢。”

“是吗?我妹说你们很配哩。”

“她好像挺爱开这类玩笑的,我倒不介意啦。”

“的确如此,芳草一向任性,有意无意会乱说话,你不放在心上就好。来,尝尝炸虾吧。”

……没想到,千叶团长一个人在那里灌红酒,一瓶完了,他又摸出前瓶白酒。我虽然够贪吃,但眼看团长喝那么多酒总不太好,腾出嘴来说两句吧:“团长,您喝太多。”

“管他……明天是星期天嘛……嘿嘿……呃!”团长脸红红的,样子是醉掉了无疑,唉,帅哥形象大破坏呀。眼看着大瓶的白酒也见了底,团长趴在了桌子上,怎么搞的,这个千叶宏南,身为团长,竟在新排长来报到的当天有人家面前喝得一塌糊涂。

“你们……嘿……”千叶团长说醉话来着啦,“你们以为……我活得很爽是不是……哈哈哈……去……去他的……是……是的,我有钱,有权,有这张脸……哼哼……我还想要什么呢?女人……哼……女人,围着我转的女人多的是,只不过都冲着我家的钱,我老爸的权来的。哈哈……把我看做大少爷……我这张脸还是可以陪衬,我自己呢……哼哼……谁真心对待千叶宏南呀,嘿嘿嘿……”半哭半笑,好衰的样子,他真有这种想法?我一时还无法理解。

“蓝丽梅……哼……没多少漂亮嘛……二流的美女罢了……和地下的美女大不相同哪……嘿嘿……挺纯的……我还真喜欢哪……呃……有些倔脾气……比百依百顺……哼……有意思多了……哈哈哈……”

这样子呀,盯住酸梅了,想要确定我跟酸梅的关系,就这么简单吗?有人喜欢酸梅,我本不就多说什么,但千叶宏南会是真心的吗?阔少爷,大公子,还是个超级帅哥,肯定大受女生瞩目,说不定就是玩腻了想换换口味,酸梅,危险呀。碰到了别有用心的上司,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反正就是很闷气,先撑着好了。叫了卫兵把团长扶回房间,我一个人走回营房。人造太阳已从头顶消失,小型等离子体的微弱光线洒在地面,却看不见云,感觉不着风,提醒自己,我还在地下。命运,真就无法更改吗?

小莹又穷折腾我,只跟我说团长是个趋向解放党的自由人(相对受催眠者而言),却不明说是芳草的老哥,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不说半拉子的话呢。

吃饱了睡觉,很稀奇的做了梦,梦中主角竟是千叶芳草。我和不莹手执日本刀大拼杀,芳草坐在喷泉前的草地上,欣赏了片刻又端上茶水,小莹抢过一杯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花瓣纷飞,喷泉水柱直冲天宇,芳草的长发被风卷起,与汉服的飘带相间相映。某人的心似乎溶化不见了……

第十三章涩的感觉——

不同于头一次吃落玉巧克力,也不像是逃学成功又没被CATCH,好怪的感觉,梦中的我与空气化为一体,飘零不见。该笑我傻了,一般来说……按照常识,做这样子的梦的话,那是喜欢上一个人喽。怎么会?我也陷入了无聊的感情漩涡?是芳草和别的女孩子不同吧。FOOL,千金小姐耶,能和一般的GIRL相比吗?喂,该不是想以此巴结她爸吧?哼,梦而已,千叶芳草,高傲的公主,我和她没关系嘛,哎呀,遮遮掩掩的,干脆一点好不好,喜欢就喜欢啦,找这么多杂碎撒来撒云,没用。乱,乱,乱,乱死了,有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快去找几个瑞士卷来充实肚皮。走了走了,去饭堂。报到的第二在就是周日了,不错,可偏偏不能离开驻地,实习生,少发牢骚哦。

走进饭堂,挂着熊猫眼的团长已经在那里了,醉得半死还起这么早?

“陆云,还没吃早点吧,一起吃?”

“多谢团长,那我不客气了。”餐桌上摆着两碟瑞士卷——他怎么知道?

“我妹说你挺爱吃这类点心的。”

“是吗?还让团长费心了。”千叶团长揉揉眼,惺松的目光照在我脸上几分钟。

“陆云……昨晚我喝醉以后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团长喝醉后呼噜呼噜就睡着了,我就叫了卫兵送您回房。”

“那就好……别管了,吃吧。”

本以为到此便可OVER,谁想团长又问起酸梅来:“我记得昨晚你说……你和那个蓝丽梅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是的,小学一年级我们就开始一起玩了。”

“能给我说说吗……我只是随便想知道一点。”口气像上野枫,不同的是,千叶宏南大少爷气派十足,说起话来比小兵仔底气十足多了。

“蓝丽梅——我叫她酸梅……小时候她特喜欢吃梅子,从小跟我们男生混,逃学,摸鱼,偷红薯,简直‘无恶不作’,挨罪的时候却因为她是女生,总是比我们受的罪少……我们几个一直把她当兄弟呀,现在不知怎么的,她听到叫兄弟就不高兴了……吃喝玩乐之外,她唯一会做的正经事,只有做点心吧,她做的东西反正是吃不死人啦……她还喜欢狗,确切来说,是喜欢狗的照片,她有一本相册,里面全是狗照片……其他的,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已经够了,我是说……讲得很有趣。”

看着他潇潇洒洒的离去,我抹去嘴边的一点奶油,想着他可能去她那里,没有关系的我何必多想。转个弯一个人无聊的闲逛,要自己摆脱那麻烦的乱想——喜不喜欢对我有什么区别,应该可以马上忘掉,马上丢掉,就此罢休。

周日一过,我的世界回到了机甲、战车之中。有过做代理排长的经验,又是军校提前毕业高材生,干排长小意思啦。虽然只是实习,要干还是得干得最好,懒得输给别人,在地下,我喜欢拿第一。问题并非没有,无论军官学校课程还是基层训练大纲,全集中于与地面军队交战,没有任何机甲对机甲的战术。也就是说,发明机甲的卡纳姆人必然会在研究机甲间作战,而雇佣军仅知道用机甲打坦克,造反起来我们必吃大亏。这个问题,吴明胜会想到才是,我还是少操心那么多了。

临近周末时,上头突然通知,卡纳姆人要来视察,全团没有执勤任务的官兵立即在营房前列队……OK,来这两年多了,还没见着这帮怪物呢,总算能看看地下的统治者长什么模样了。

怪物——看不见真容耶!检阅我们的是一群装着机械手脚外头涂得花花绿绿的铁盒子——有我家25寸彩电大小,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装有智慧生物。本来也不必奇怪,他们没有眼睛,犯不着弄个透明头罩来方便视线。或许他们没有头,大脑直接安在身体中央,或许他们整个就是个脑子,给张卡纳姆人的实体照片好不好,究竟卡纳姆人怎么个模样呀。简直是被一群机器人视察,然而铁盒子还能发出地球语言,满是金属味的声音一听就知是翻译机捣鼓的。一只表面涂有少将军衔标志的铁盒子站上检阅台——前面当然没桌子,否则鬼还看得见他。“开始检阅!”少将盒子吼得震天响。于是快速步兵队打头,机甲队、重步兵队和支援队依次通过检阅场。据团长所说,卡纳姆人的超声波定位距离达2000米,但依合成孔径原理精确分辨距离只有600米,通过电子设备,精确分辨距离可达1500米。无论白天黑夜都照“看”不误。人类也加上这种功能如何?那全世界的夜视装备生产厂家都要血本无归了。

地上的科幻片鬼呼狼叫外星人外星人的,其实最奇异的生物都挤到地球来了。一个星球由两种不能的智慧生物分别统治地在地下,本身便够科幻的了,还没见过哪部电影以此为题材呢。追寻外星生命的同时,关注一下地球本来就有却未被认识的生命吧。

卡纳姆人——铁盒子,铁盒子——卡纳姆人,第一印象,仅此而已。被铁盒子统治,当然不服气了,解放党由此而成立吗?——有可能哦。

被视察搞得鸡犬不宁的军营又迎来了安静轻松的休息日,我要去花都——咦?团长说,“一路去好了。”去看他妹妹也就算了,还说要到吴明胜“前辈”家拜访,明摆着冲酸梅去的嘛。被上司挟着,极不情愿地敲响了小莹家的大门,这个跟屁虫,我想一个人来玩都不行。

照例,那三个都在,小莹和团长好像很熟,扯起了家常来;芳草摆出懒理她哥的样子,只顾喝茶;酸梅见到我就把头扭一边。喂,没人理我呀?果然,千叶宏南一来,害我被晾了。稍顷,形势大变,团长往酸梅那边靠去,我和小莹加芳草大谈卡纳姆人,好,各得其所啦。

哎,脚被谁踩了一下?是酸梅——哇,这么凶地瞪我干嘛?一眨眼,她又变了可爱的笑脸,只是眼睛对着千叶宏南了。耍戏法吗?还是暗示她准备去当演员?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像从前一样,好吗——酸梅!

“我们来玩纸球吧。”芳草说。

“纸球?”

“就是这个呀。”芳草从汉服袖子里摸出两个涂着大红大绿的球,有一个半乒乓球那么大,小莹也很配合地拿出四块类似乒乓球拍的东西,只是拍面是方形的,也不像乒乓球拍那么厚,似乎是硬纸板做的。

“最环保的球类运动,在哪里都可以玩,来吧。”

“可是,小莹,怎么玩呀?”

“找个人做裁判兼球网,再规定一下边界。基本上打法有点像地面的‘天你死’——网球吧,不对不对,像羽毛球,就是球不可能落地,球落在哪边,哪边失分,我说清楚了吗?”

“太……清楚了。”

“那就开始吧,二打二,我先做裁判,房间这边到那边的地板线是底线,这条还有这条地板线是边线,我站中线,你们四个自由组对了。

自然,千叶宏南跟酸梅一组,我和芳草一组。芳草把汉服袖子卷起束好,裙角收起来扎在腰间,大小姐即时变成女武士。

酸梅又瞪我,真是有深仇大恨吗?

芳草发球了,不愧为纸球,飞得好慢,飘来飘去,为争一分要飞十几个回合。打得懂门道了,用力扣球也能找到网球扣杀的感觉。酸梅突一个飞身全力扣杀,球直射我们半场的中央,我和芳草一起去接,脑袋撞在了一块,如果有照像机拍下来,一定是可做为漫画参考的经典镜头——废话!——好痛呀,我都这么痛,那芳草——当然更惨啦。“芳草,你怎么样?”“痛。”“我也是。”小莹的头猛插进来:

“就不能说点更好听的话吗?”

“我说的话一向很好听。”

“小莹,别闹他了,一点小疼,我不要紧的。”

“现在我也不要紧了。”

“陆云~~~~~~!”

“小莹,继续玩吧,至少我还练过气功呀,就算特种兵的头也硬不到哪儿去的。”

纸球照打,我却奇怪自己,本想说些关心的话,话到嘴边又全变了。唉,不奇怪的,我一向如此啦。千叶芳草,带着私家枪到处走,还练过气功,让人弄不清的女孩。

哎,我干嘛要在乎她呀。嗯?耳根热热的,怎么回事?

“小心!”芳草话音未落,纸球正中面门,球从眼前落下的瞬间,对面酸梅的眼正喷出火来。

玩累了,吃饱了,再聊聊天,离开了小莹家。开车之前(团长的私车停在公用收费停车场,小莹家有车库,他偏不放那儿),千叶宏南带我到一美食店,一大盒巧克力塞到我手上。我和他都无言,当仁不让地收下,而在此后的几天时,我吃那盒巧克力,总觉得没味道,手下的兵吃了却一个劲说“甜”、“香”,怪了。

又梦到芳草了,记得好清楚,她把一枝激光步枪扔在我面前,然后走向玫瑰花丛,渐渐隐没于风掀起的花瓣中。我的腿陷在石缝里,想追过去也动不了。她扔下的枪冒烟、起火、爆炸,毁掉了玫瑰花丛……

无法断定梦的性质。好?坏?不好不坏?只是有不详的预感。

隐没……接下来的几个周末,都没再见到芳草了。问小莹,只说芳草很忙,到底忙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酸梅对我还是很冷——从吃寿喜火锅那天开始,老是不理我,反正总有千叶宏南去陪她啦。只和小莹多说些话,她倒是很少耍怪脾气的了,可我怎么老把心思放芳草那边,提不起兴致来玩。看来是回不到曾经最快乐的日子了。那是,无论三个人、四个人,都自自然然、轻轻松松。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做呀,也许,这便是错吗?

有时,四个人(千叶宏南换下了他老妹)出去玩,感到自己有点多余,千叶宏南成为她们的中心,我无话可说。

训练、演习、检阅,半年过得好快,我的实习生身份终结了,升任2营中尉副营长。没像平常那样给当连长,“天才”的特殊待遇,不必理会啦。半年里只见到芳草两三次,第次她也就在小莹家呆上半个钟头,又匆匆离去。小莹都不知道她成天往哪钻。

越是难见到,就会越想她,也不知为什么想个不停,我都那么努力要消去这份烦恼了。巧克力和机甲代替不了她。我怎么了呀?有什么办法吗?

又一个周末,小莹不在家,酸梅要参加学校活动,仍当团长的千叶宏南去军区司令部开会。我一个人走在花都大街上,感觉跟一年前差得太远太远。又走进中央公园,在那个竖有雅典娜神像的喷泉旁坐下,快乐不起来。同样的季节,同样的草地,同样的柳树,同样有走来走去的靓女,我同样的心情在哪里呢?

一对情侣相拥走过,那长发,那汉服的飘带,那绝世的容颜——是芳草!那个男的是……蒙杰!

他穿着军校制服,个头比从前高了点——也只是和芳草差不多。我想叫他,便喉咙里被堵了几万吨TNT,竟目送他们走远。我……没什么……蒙杰也上了军校,我很高兴……今天他忙着呢……改天再去找他。没什么没什么,回军营吧,和1排的老部下们聊聊天还比较好。走了走了,这个公园早逛腻了。

路过酸梅上学的花都飞凤女子学园,远远看见千叶宏南那辆涂着章鱼家族标志的飞车停在校门口,千叶宏南和酸梅走出校门,一齐上了飞车。车子呼啸而去,我没了任何感觉,腿不自觉地带动身体还往前走。

迎面过来的那家伙……是上野枫!

“上野枫,知道这儿哪里有迪斯科舞厅吗?”

“陆云啊?我当然知道啦,可是,你怎么——?”

第十四章JUSTLOVE——

“随疯起舞”,我见过的最棒的DISCO舞厅,跳断腿活该。

累了,请上野枫喝咖啡,他端了杯咖啡还抓了瓶啤酒,反正我不喝酒。

“一个人出来?”

“嗯。”

“小莹呢?”

“不知道。”

衣领被他揪住——又冲动。

“到底小莹怎么了?”

“她有事出去了嘛!”甩开他的手,整整衣领,“你谎什么,死不了的。”

“闹别扭了?”

“关你屁事。”

“你……”

“我什么?你比我爽是不是?要么跳舞喝猫尿,要么滚一边去,选一样吧。”

“既然今天你心情这么不好,我也不烦你了,我走了。”

“不送啦……”

看着他扛着酒瓶消失于门口,对着杯子恶骂了一声“Shit!”

还记得要回军营,我和路灯下的影子同路,走了了最繁华的飞玉大街。弗洛狄人的花节狂欢夜,街上挤得水泄不通,走错路了,难找出租飞车呀。与狂乐的人们挤来挤去,无数天花自天飞落,彩色探照灯划破夜空,热情的舞曲控制了人们的全部身体。一群希腊姑娘请我加入她们的圆圈舞,跳就跳吧,刚才的DISCO热身而已,我没有所谓!

很晚很晚才回到军营,没算迟到。倒头便睡,一睡就着,没有梦的夜。正常。

很现实地活着,做军人该做的事。周末不再出营,苦研雇佣军战术战役理论,并学习了空军、海军的知识,两个月后考入雇佣军战术战略学院,主修战术战役学。期间只有小莹在周末打几次电话来,问我怎么不过去玩了,我只说太忙,说得出口听理由仅剩这个吧。

没去花都看蒙杰,虽然通过战术教导学院的老同学知道了他的情况,但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没有任何原因。

18岁的生日我一个人过,也等于没过。有乔治他们的贺卡,有1排士兵寄来的礼物,千叶宏南也托人送来东西,有这么多人的祝福,我还要求什么?酸梅忘了吧,小莹忘了吧,我却记得太清楚了。生日……别人不在乎的时候,我却在乎起来,长大了,还是变小了呢?

夜,特别是周末的夜,宿舍空荡荡的。我一个人呆在联机屏幕前,打赢一场场虚拟战争。累了,就关掉所有用电的破烂,于黑暗中,品尝终于降临的寂寞。

小莹动用暗语,把我拉到花都。听完吴老头的训话,小莹说要跟我聊聊,飞凤茶楼便又被占了张长桌子。

“聊什么呢?”茶和点心依然不错,但我已没了兴致。

“随便聊啊,好久不见了嘛。哎,跟你说啊,终于有人追到芳草了。”

“哦?”

“可是好怪,那个男的不算帅,又不高,只是教院一年级学生,小小的士官,还一脸呆相,只是嘴皮子滑一点……”

“叫蒙杰是吧?”

“你怎么知道?”

“蒙杰是我地面时的朋友,我见过他和芳草在一起。”

“这样啊,哎,那你说,这个蒙杰怎么样啊?”

“我不知道他现在变得怎样了,从前他跟我差不多的,爱好啊,对无聊问题的看法啊,都一样啦。”

朦胧灯光下,小莹耳边一闪一亮,是耳环,银质月牙形,第一次见她戴首饰呢。

“陆云,看什么呢?”

“耳环。”

“哦,前两天刚买的,漂亮吧?”

“嗯。”

“丽梅和宏南也不错哦!”

“什么?”

“还挺配的,你看不出吗?”

“哦。”

“怎么了,老是没精打彩的。”

“没什么,学习紧张,有点累。”

“不要太勉强自己啊,该玩的时候就玩嘛。”

“我已经18岁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贪玩,总得认真面对未来啊。”

小莹轻轻一笑,不说话,又拔弄了一下耳环,眼睛眨巴眨巴的。

“好笑吗?”

“不,只是……你的确长大了,感觉是我长不大哦。”

“看不出。”

“是真的啊,别看我在党内的职务,我只是个联络员,工作之外,我和普通女孩子没多大区别的。”

“女孩子就长不大?”

“有时候是。”

“搞不懂……”

一壶茶喝完,好像有点晚了。小莹看着我:“出去走走好吗?”

“好啊。”

出去走……花都的夜景不怎么样了。人很少,人造月亮能量不够,路面泛着浅浅白光,想要溶化掉什么。

“你喜欢芳草吧。”小莹冷不防冒出这句话,“我应该没看错。”

“那又怎样。”

“没怎么样,只是……唔……容易得到的往往不好好珍惜啊。”

“什么?”

“傻,你看不出丽梅喜欢你吗?”

“喜欢……”

一辆重型运输飞车呼啸而过,一片心形的月兰树叶擦着鼻尖落下,一个没救的笨蛋在水泥小道上停下脚步。

“酸梅……她和千叶宏南不是很好吗?”

“现在,她是快要对你绝望了,你是直的不明白,还是装着没发现啊?”

“绝望了吗?那就绝好了,无论如何,我还是把她当兄弟。”

“你怎么这么顽固呀,这是把人家的心当烂苹果丢。”

“我哪知道这么麻烦,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疯子一样的往什么鬼森林里钻,掉进这种母猪都不生崽的地方,害得大家来找我,害得那几个人死在我手上,害得丽梅也掉下来,变得癲癲怪怪。如果我一直在地面上,蒙杰,丽梅,还有我,三个人还可以快快乐乐在一起。我笨,我无聊,为什么,那时候我要探他个头险呢?!”

揍了两下月兰树,坚硬的树皮擦去了几点,几星红色,没有感觉。“哗啦”,树倒了,特战员常用的力道,NOWAY,快逃吧,不是怕,懒得跟纠缠而已。

跑过两个街区,屁股后面没跟上蓝色巡逻车,OK,歇歇吧。

“心狠手辣。”小莹说。

“随你怎么骂。”

“不是骂你,是想敲开你的脑袋把冰块塞进,清醒一点啊,刚刚还说你长大呢,怎么还耍小猪脾气。”

“哇,你来当大姐啦,还说别人,想想上次你扛着刀的凶样,后来摔得多惨……”

“讨厌,好久以前的事了,还搬出来吹,破坏人家淑女形象,打你的头。”

“我挡——”

“嗯?你手背上有血。”

“没事,树皮疙疙瘩瘩的,打得猛了点,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感染了怎么办,去我家,涂点药水,快。”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医生的话都不听。”

“医生啊,是无照巫女吧?”

“去你的。”

“喂,做鬼还要登记呢,何况巫女呀,来,给我看看执照。”

“还耍嘴皮,到底去不去啊?”

“去了——”

“那就走吧。”

涂上紫色药水,我回到军营,脑袋枕着辞典,嘴里含着块冰糖,眼睛盯着天花板。心里空荡荡,大概是透明的,水晶一样的透明,真想这么下去,可以吗?

没有时间多想,吴老头给了我明确的任务,要在三年内至少成为雇佣军战斗团一级的指挥官。似乎难了点,现在我是中尉副营长,按照雇佣军军官制度,升到中校团长一般要十五到二十年。但特例倒是有的,在无任务执行的状态下,能提前完成战术战略学院课程且成绩优异,考取综合学院研究生且军事论文得到极佳评价,所带领部队经常表现最突出,等等等等,均可酌情特别提升。都说得那么清楚了,我可没漏子钻,努力啦,可不是为了吴老头、解放党什么的,只为自己——无情吧?

苦拼七个月——那是怎样的七个月呀,没有休息日,没有发呆的时间,不听歌,不看漫画和娱乐杂志,全部的世界便是战争、战争和战争。为战争而生的人,又拼了命扎入战争的海洋中,结果还用说了吗?两年在校课和和一年实习课程全部搞掂,总成绩是那白痴学校有史以来最高的。

分到新部队是二军区第二机甲师机99团3营,当个上尉营长。哼,看来吴老头定下的目标我可能提前实现哦。反正是不用在千叶宏南手下了,对他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每次见到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也许为酸梅,也许为他眼光中不时发散出的寒气。

第二机甲师驻地离花都挺远,坐高速交通梭也要四个钟头,坐飞车的话起码得花八个钟头。那么,出发前,自然接到小莹电话,叫我去她家吃饭(是“自然”哦,所以我就是等她打过来,愣是没打过去——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傻瓜臭云!”一进她家门就被骂,好像还是无缘无故的,“半年不打一个电话来,周末给你打电话十有八九都不在,要不是我你得到点消息,鬼知道你被扔到北极还是月亮上去了。”

“喂,这不能怪我啊,都是你爸下的命令,要我一年两年三年当连长营长团长,我都豁出去了,你不赶快端上水果刨冰,还好意思在这里指着我脑袋。”

“哎呀,水果刨冰是吧?”一下子她多云转晴,吓我一跳,“我马上去做啊。”原来她老爹已现于其后,嗯,可爱的两面派吗?

吴老头也说不出什么新玩意儿了,该说的说得差不多,便开吃。主菜是法式烤乳猪耶,太棒了,一直奢求的美味,岂可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吃死也不会后悔呀。

“吃完饭不许乱跑哦,今晚带你去参加个Party,可以见到好多人呢。”

“喂,别用老妈的口气跟我说话好不好。”

“我喜欢嘛,反正就这样说定了。”

吴老头也凑过来:“困在学校这么久,去玩玩也是应该的,你就跟小莹去吧。”

“遵命,准将阁下。”

Party,趴体,趴……嗯?飞车趴在一座豪宅前,饰有白金花纹的水晶门灯照得眼珠骨碌碌转,还没回过神来,已被小莹拉着进了大门。一个老管家模样的家伙请我们坐上辆四轮小车,沿着条五六部飞车那么宽的小道挪了七八分钟,停在一幢宫殿似的大厦前,有点像……法国爱丽舍宫与英国白金汉宫的混合物(不伦不类)。身着欧式礼服,派头十足,举止典雅的主人把我们引入大厦内,我懒得惊讶,不就是千叶宏南吗,来来去去,换点别的好不好。

狗屁Party,我当是可乐水果加Disco的朋友聚会,哪知道会碰到百来号欧洲中世纪贵族在这跳宫廷舞,喝那种闻起来香吞下去臭的猪酒。

“小莹……”

“Stop!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会跳宫舞没关系,不过,这里的香槟可是地球上最好的,还好,千叶家的什锦果蛋糕可以算世间美味了,就在这坐坐嘛,也可以多认识点人。”

“那有什么意思,认识谁呀,我要回去了——什锦果蛋糕真的不错?”

“是啊!”

“给你面子,就多留几分钟吧。”

“找个位子坐下,扭头要侍者切块蛋糕来,却和那个丧门星斯特兰蒂斯将军打了个照面。

“小子,你也在这呀,真是巧遇。”

“对,还真是‘巧遇’呢。”

“听说你近来混得不错。”

“夸奖了,到现在还不够格做您的警卫呢。”(要做了你警卫还不先用机甲踩死你)

“哦,是嘛,哈哈哈哈,你当然不够格做我的警卫,你小子是干大事的,下次见到你,说不定已经是我上司了呢。”

“将军说笑了……”(做你上司啊,贬你到靶场上当活靶子!)

“陆云……”久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蒙杰已竖在面前,臂弯里挽着芳草。

“好久不见,变化好大啊。”我笑了笑。

“哈哈哈,”斯特兰蒂斯硬要插进来多嘴,“你们两个小子,也都长大了,蒙杰还是艳福不浅呢。”

芳草看了我一眼,放开蒙杰:“你们先聊,我到我哥那边去。”

脑子有点乱,好像又蛮清醒的吧,总之和蒙杰聊了什么,大都不记得了,斯特兰蒂斯将军跳舞去了,蒙杰也给芳草牵走了,我坐在檀香木的西洋椅上,品尝蛋糕,看花花绿绿黑黑白白的人们起舞。

千叶宏南与酸梅从面前晃过,酸梅看见了我,但那双眼影下的眼睛只对我的闪烁着冰冷。

“看了吗?你的愚蠢造成的恶果!”小莹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来。

“哪里有‘恶果’呀?”

“还装蒜,哦……你心里主要是想芳草是吧?”

“喂,你好像什么都懂一样。”

“不要小看心理系的高材生哦。”

“去,无照巫女。”

“哇,我是女巫就好了,一碗神水就能治好你的痴情病,省得我还为你操心。”

“谁有痴情病啊,治你自己得了,老是以为人家有病,其实呀,说不定得病最重的就是你啦。”

小莹突然像触到了什么,一时沉默不语,还把脸蛋硬是弄成红扑扑的。“小莹,怎么了?”

“没什么,我……我去跳舞。”提着宽宽大大的西洋裙,小莹跑开了。但是,笨蛋,舞曲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休息时间。

这时千叶宏南走过来,向我介绍了他父亲——第二军区司令千叶雄中将。“好好干,”千叶将军拍拍我的肩膀,“我想吴明胜和斯特兰蒂斯是不会看错人的。”

“我会努力的,多谢将军勉励。”吃得肥肥胖胖的千叶将军刚走开,又过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年青人。

“这是冯。阿德兰德,空军上校,我的老同学和老朋友,我想你们值得认识一下。”

千叶宏南介绍道。

我和阿德兰德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阿德兰德?从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呢。对了,那个送给芳草九百九十朵玫瑰的,好像就叫阿德兰德,这么说,还是蒙杰的情敌哦。

“早就听千叶说过你的事,今天见了面,果然是不同凡响。”

究竟千叶宏南跟他说过什么事呢?鬼知道,先应酬过去呢:“哦,我感觉阁下也是那么不同凡响呢。”

“也许是我们都喜欢吃再瑞士卷的缘故吧。”

“也许吧……”原来千叶宏南都说了这种东东,有够无聊。刚和阿德兰德鬼扯了几句,轻快的舞曲重新响起,一位绝色依到了他身边。“你很忙呢。”“是啊,有空再聊啊。”“好,等有空吧。”这家伙,追求目标都是漂亮得没救的呢,爱美之心,从从皆有啊,也不少我一个嘛。

“喂,想什么呢?”

“拜托,你不要老是突然冒出来好不好?”

“哼,才不是我突然冒出来呢,是你从来不在乎人家。”

“在乎什么?你‘亲手’做的cake,还是无照巫女?”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此而已吗?”

“哦,当然还有很多,比如说……”

“Stop!我听够你的臭话了,陆云,你……哼……不理你了……”

小莹气冲冲地走开了,怎么搞的?三两句话就发火,我犯着她了吗?平常我都不这么跟她说话吗?嗯,千叶家的草莓汁也好喝着呢。

“陆云,你还在这时啊?”是芳草,她怎么——“刚才我看见小莹了,一脸不高兴的出了大厅,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牛脾气吧,一会儿就该好了。”

“你的牛脾气才对呢,我说啊,两分钟内你追不上她,这辈子别再想再见到她了。”

“哇,这么夸张。”

“你信不信?”

……

“信你一回啦!”

启动,以百米冲刺之势飞出了大厅,目视测距,正前方三百码处,目标一个,飞行发动机全开,速度20节,打开加力,准备突破音障。哎呀!速度太快了,已越过目标,紧急刹车!

静————不是自然的风,也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水晶罩中洒出的微弱白光照不亮大理石路面。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嗯,发动机停车了。小莹那又长又黑的睫子下闪着透明的光,从未见过的光,要将我的世界整个吞没。绣着月兰花的手巾擦去了我额头上的汗,我抓住那只距我如此之近的手。

“小莹……千叶家的蛋糕很好吃,你做的更有特色,下次,我想吃你做的。”

“没问题。”

“还有……你的确是巫女,有那么大的魔力,我不得不……马上飞到你身边……”

“笨蛋……”

第十五章YOUAND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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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彼此吧。”

“什么?”

“我们都是――笨蛋。”

“对……都是笨蛋,你这个可爱的――笨蛋!”

“这句话应该我说吧?”

“罗嗦!”

瞬息之间,小莹已在我怀中,做小猫依人状。那……我那双手该往哪放?该往哪放呢?这个……这个,哎……心跳得好厉害……

“我不是想死要面子的……”小莹靠着我的胸膛说,“只是,我太喜欢你了,可又害怕你对你像丽梅一样,不把我当普通的女生看……”

“傻瓜,你以为我现在就把你当普通的女生看吗?”

“那你――”

“在我心里,你现在绝对不普通,因为我喜欢你,虽然只是几分钟前才觉悟到的。”

“几分钟前?”

“是的,我不想隐瞒什么,所以,请你也说实话,如果刚才我不追上你,是不是真的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呢?”

“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的意思啊。”

“有点像废话。”

“我们一直在说废话,不是吗?”

“好像也是。”

“废话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当然。”

“那,说不废的话吧。我想开车去兜风,可是又喝了几杯酒,遇到警察可能会有麻烦……”

“那就别去了。”

“嗯?”

“知道了,我来开车好了,不过我会把飞车当机甲来开哦。”

“哦,那我可见识一下。”

READY,GO!小莹的飞车也算是高级了,GK-20跑车型,最高时速六百千米,飚起来真有驾驶机甲飞行的感觉,不,还要爽。没有顶篷,风在左右和头顶呼啸,转弯时几乎将人抛出车外的重力加速度,鸣着警笛追逐着我们的……巡逻车?!SHIT!烦人,放马过来吧,看看你们有多少斤两。发动机功率推到最大,车道两边盏盏路灯都已连成两条线。

“时速五百九十公里!”小莹喊道,不是用惊慌的声调,像是首长阅兵时叫“同志们好”的口气,小莹就是小莹。好,看我的。

“坐好了,小莹!”

“是!”

后视镜中两部巡逻车已靠得很近,报警器“嘟嘟嘟嘟”响起来。

“距离五米!”

“知道了!现在我们俩的命要靠安全带的了。”

“你要干什么?”

“让它们KISS!”

扳动驾驶杆,推拉几下动力阀,一个漂亮的长“S”形机动,再看后视镜时,后面火球迸起,还有几个白点拖着灰烟被弹向夜空。“他们的就要靠弹射座椅的质量了。”

“和警察干架,你很了不起是吧?”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脸上给K了一口,不由自主摸摸脸蛋,再一看,手上有几星红色。

“你的口红太差劲了。”

“我今天没涂口红,从前也没涂过。”

“那我手上怎么回事?”

“我看看。哎呀,是血呢!嗯……脸上,对了,是你刚才开车太猛了,我牙齿咬到嘴唇了,现在才觉得――好疼!”

“严重吗?”

“不要紧的……哼……没想到你是这种坏小子。”

“哦?从前就不坏吗?”

“你今天坏到家了,我跟着你变疯子啦,喂,待会儿他们会叫军队来抓我们的,还是先找个地方停一下吧。”

“是躲一下呢。”

“都一样了,快点!”

GK-20“野马”飞车飞出了车道,扎进一堆灌木丛中,好不容易刹住车,车关前方却荡漾着一汪湖水,映着人造月光的湖水。闻到一缕花香,借着月光伸手采摘,一朵月兰花已在手中。递给小莹,她闻了一下,便陶醉身地闭上眼睛。一秒,两秒,三秒……十一秒,十二秒,十三秒……三十一秒,三十二秒,三十三秒……

哇,死了是吧,还不睁开眼。月光下,她那么美,发丝随风晃动,脸上的神情如此安祥,好似灵魂已脱离这世界(喂,那不是死了吗?)。废话,我已没什么多想,犹如被魔法控制,越来越靠近她,再靠近,再靠近,已觉到了她呼吸的气流,已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只要再给我一秒,稳住那颗蹦得离谱的心脏,就可以……

脑袋被一件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在还差0。5秒时。菱形枪口的J-10光束枪,我靠!!

“把手放在后面!快点,站起来,走出飞车,快点!”

我们照做了,同时我用眼角余光扫视一下周围,对方三个人,一人一枝J-10,我还可以对付。

“我们犯了什么罪?!”小莹“冷静”地喊到。

“擅闯军事基地。”

“骗人!这附近没有军事基地。”

“是秘密基地。罗嗦,快我们上车!”

那个看似军官的家伙话音未落,我已把他的冬瓜脑袋给砸到他的一个下属的西瓜脑袋下了,下一招是即时的飞腿,咦?踢空了,NO!死定啦!落地时才看见,原来最后一个家伙已以小莹放倒。

“YEAH!”小莹打了个“V”字形手势。还有心情摆造型?一把给她抱进车里,开动了引擎,溜吧!

“小莹还会格斗?”

“不行吗?”

“很好啊,不过,以后对方人少的时候,就给我点表现机会,由我全部干掉好了。”

“哦,卑鄙,对方人多的话,你就忍心把我丢给群狼,让一个女孩子家来打架喽?”

“哈哈哈,知道我恶魔的本性了吧?”

“去,我是专门制伏的女神。”

“是女巫。”

“你还说,看我收拾你……”

“不要啊,车会翻的。”

“我已经买了保险了。”

“我还没买呢……”

………………

从未想过会如此大胆地出来飚车,还搭着女孩子,嗯……也不奇怪,我就是不甘心过平静生活的家伙,要不然,怎会一跤跌到二十公里深的地洞来,又怎会,遇到身边的小莹呢。

回到小莹家,迎面碰上了吴老头那张撑满愠色的脸,喂,老伯,小心肌肉僵硬啊。

“陆云……臭小子,挺有本事的啊。”

“准将阁下,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过来!”吴老头揪着我往他房间跑,小莹想要跟上来,被他用手势赶走了。

关下房门,准将把军帽一扔,还揪着我的衣领:“好小子,竟敢载我女儿飞那么快的车,还跟警察、卫兵干架,有你的啊!”

“您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我不知道?好歹我也是解放党党首。告诉你吗,为了我女儿安全着想,她的飞车上装有摄像机和自卫系统,一但飞车时速超过五百千米或是遭到攻击,摄像机会自动开始工作,我这边就全都看得到,就可以控制车上自卫系统或派人去救险,结果――”

“那,在湖边的你也看到了?”

“是啊,还真可惜,就差――0。5秒吧。”

“哇,准将真是高手――”

“哼,别小看我,中学时我就是有名的花中浪客了。”

“哦,原来如此,那还要向前辈讨教几招呢。”

“教你个头啊,听着,小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要不好好待她,管天不天才,我先给你准备一付棺材。”

“您就放心吧。”

领子被放开了,准将大人又攀住我的肩膀,以审问之势道:“说,什么时候开始的,进展如何了?”

“开始……确切来说是从今晚开始的。”

“今晚?”

“广义上来说呢,第一次见面也算开始吧。”

“那么说你对我家小莹一见钟情喽?”

“NO。”

“还好,这种年代,一见钟情长不了。”

“哇,不愧是前辈,有道理。”

“少拍马屁,那进展呢?”

“您也看到啦,还差0。5秒啊。”

“就这么多而已?”

“是啊,就只有这么多啦。”

“好,看你还算老实,今天就放过你。记住,那个小莹掉眼泪的男人,我会让他掉脑袋!”

“有必要这么严重吗?”

“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不敢。”

“那就……当你的营长去吧。”

“告辞啦。”

“等一下。”

“准将还有何吩咐?”

“给你五分种,跟我女儿道别。”

“YES,SIR!”

拉开门,小莹正在门外,脸上红霞耀眼,刚才一定在偷听。

和她一起走到餐厅,先沉默了三分钟。

“我爸没有为难你吧?”小莹低着头先说话了。

“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一点点。”

“哪点?”

“讨厌,不要问那么细嘛。”

“明天我就要走了。”

“谁稀罕你走不走呀。”

“现在我也要了。”

“等一下。”

“还有事吗?”

小莹抬起头,那么温柔地盯着我,不好,心脏被局部麻醉了。

“我不知道……从前你对我的想法,但我清楚,如果不是我们相处了这两年多,就不会……沉淀出你的觉悟……”

“沉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啦,总之,到那边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

“没事了,你……走吧。”

………………

“哎,陆云,还有十秒钟,搞掂了没有?”吴老头~~~~~~~~~!“爸,讨厌……”小莹缠他爸爸去了,我大约是清醒地走出了大门,搭车回军校。

这个……那个……喂,舞会开始时我还对芳草念念不忘呢,几小时内却发生了那么多事,叫浪漫吗?不像,夸张一点的电影片段吧,还是――梦?回忆过往的一幕幕,怎么,都有点像梦啊?不,没有哪个梦如此漫长,如此真实,所谓的梦,不过是我逃避现实的一种手段而已民,可为何要逃避呢?身边这份实在的感情也要逃避吗?想得太多了吧。哎呀,其实事情简单啦,不过是某男白痴,被某女喜欢还不知道,直到某女将要放弃,某男意识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失不再来,花心顿起,于是追上某女,意图K了再说……不是啦,那可成了色狼啦!嗯哼,声明一下,某男并非在下。啊,我是多么清纯的少年,怎会那种禽兽不如的念头,我水晶般的心,只折射着天堂的光辉……(恶心,有人要吐啦!)

“人类的本能啊。”脑中闪过乔治的放在,好像可以解释今晚的一切,去!我又不是乔治的同类,什么本能,难道与猪狗一般?太下贱了吧。

不过,当时真的已无法控制自己,那0。5秒,现在想来还是太可惜了,景致迷人,气氛怡人,只是天不遂人愿,下次……还有机会吧。这样想想不算什么吧。只想一下KISS而已民,不可能与乔治归为同类的。

最可悲的是,咿咿~~~~~都被她老爸看见啦~~~~~!!

“先生,战院到了。”

“哦,谢谢。”

下了车,扑面一阵人造大风,少见啊。哎,什么东西,贴到脸上了,是――花瓣如月牙形的月兰花。可怜的家伙,被风刮落的吗?我收留你好了,就住在我的书里吧,哼,其实是要你做个纪念,因为,我送给小莹的第一朵花,就是像你这样的――月兰花。

一觉醒来,打开《机甲手册》,那朵花还在,收好了,还得去部队呢。

候车室里,包括我在内的某某某人正抱怨着苦等不来的交通梭,唉,这次没专车接了,只好自己买票坐车去报到。好慢啊,去买两罐草莓汁喝吧。走到车站门口的小卖部前,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孩停在我身边。是――小莹!

“还没……走啊?”

“交通梭晚点。”

“飞车……撞坏了……我跑着来的,还好……赶直了。”

“没受伤吧一,让我看看……”

“我没事,只想……再看你一眼。”

“小莹……”我没有犹豫,“任何半秒钟都不可以浪费”,在这个想法掠过的同时,我紧紧抱住了……小莹。

“飞车都撞坏了……很危险哦……你爸知道了肯定会了我的。”

“我不管,我只想到你,因为你是……陆云,而我是小莹。”

这句话炸碎了我仅存的顽固,我还可以抗拒吗?我突然意识到,小莹不仅仅是喜欢我而又被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她简直就是生命中不可分离的一部分,或者只有两个人走到一起,彼此的世界才会完整。似乎是很老套的想法,书上见多了类似的东西,但由自己的脑子想出来,才是最真实的吧。

“各位旅客,201号交通梭进站了,四分钟开动……”

“小莹,我真的要走了……”

“哎呀,本来要带给你的冰淇淋蛋糕,放在飞车上了!”

“不要紧,蛋糕可以以后再吃,现在,我只要你,你在这里就是最重要的。”

“陆云……”

再没有可说的话了,因为嘴唇毫无知觉,愚蠢的矜持飞到十万八千里外,时间已经停止流动,周围的一切已不复有存在,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吧。景致、气氛都见鬼去吧,彼此的感觉才能决定,我们是否可以认真对待对方,大约……是这样吧。

直到坐上交通梭的蓝色座椅,我才觉得时间竟如此无情地飞逝,几分钟与几秒钟,有区别吗?我们都没说“再见”,或许是怕抹去沉寂在心上更深的思念吧。珍惜着一切时,小莹已不再眼前,刚刚开始,便要分离吗?不,乱想什么呢,只是没办法常去花都而已。小莹,我会尽快,再飞到你身边,紧紧拥抱你,一定的。嗯……这便是爱情吧?果然,没人可以逃得过,还是,长大的必然呢?

不过……嘿嘿,走之前,总算没有遗憾了――那0。5秒的遗憾――已被刚才的一个吻消灭得一干二净。唉,真是奇怪的感觉啊(是奇妙吧),还想再来一次~~~~~哈哈哈――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

脑袋靠在柔软的座椅枕上,想起两年半前第一次见到――不,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当时,真的觉得那声音好美,清澈的泉水的叮咚声,透明的水晶轻轻地碰击声,都比不上那沁人心脾的天使的声音啊。但很快这感觉就被警惕所压碎。那时候……真有意思,把她当成卡纳姆人的特工,不但对她处处小心,还差点以为她要对我下毒手,自己准备慷慨就义了呢(被吓得半死吧)。

摸出一罐草莓汁……咦?不对,怎么是雪梨汁?白痴售货员,草莓汁是红罐子,雪梨是白罐子,这么好认都弄错了,色盲吧。雪梨……记得不莹当实习护士时,就曾提来一袋子雪梨,我以为里面下了毒,抱着必死的信念而吃(对,就是当时吓得我半死的――罗嗦)。吃了一个之后没死,后来……她走之前要我把那袋梨子全部消灭,当晚我叫了位护士来与我分享,结果……第二天我腹泄不止,同时得知那位护士因拉肚子不能上班,原因相同:温室养的基因雪梨吃得太多,伤胃损肠。大呼可悲,那袋雪梨我才吃了一小半,大概十个而已嘛~~~~~

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小莹……真的好特别是,废话,不特别的话喜欢别人不行啊――等一下,原来不是也喜欢芳草吗?短短一段时间而已,还算是暗恋呢--哎呀,那是普通性的喜欢美女嘛,哪有特不特别的,一个大美女放在面前,是男人都会动心吧,程度不同就是了。嗯?我也会这么想呀?不好意思,哈哈哈……

“各位旅客,月都到了。”月都?喔,我该下车了。澳洲海底洞穴中最大的弗洛狄城市,哈,听说离我们驻地不过20分钟车程,吃的玩的该很方便――喂,我到这里是来吃喝玩乐的吗?

车站里,却不见预定来接我的第二机甲师联络官,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出现。好烦。

“干什么?放开我!”女孩子的声音,循声望去,几个白种小子围着一位金发姑娘动手动脚。喂,调戏女生也找个暗点的角落嘛,竟然选在人来人往的车站下手,也太无耻了吧。要英雄救美吗?那还用说,几步上前,把脸拉成严肃型的,大吼一声:“你们干什么!快放了她!”

一只白皮黄毛猪对我伸出中指:“FUCKYOU!”另一只则抽出一把军用匕首,剩下几只摩拳擦掌,作欲斗殴状。想打?COMEON!第一拳打断了拿匕首那个的鼻梁骨,第二脚踢折伸中指那具的手臂,第三击把一只矮点的小白猪打飞到墙壁上,随即让他进入星星点灯的梦乡……只是六个十七八岁的小崽子而已民,太不经打了。

“军官先生,多谢你。”

“不用谢,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披着一头灿烂金发的白人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问道:“你是汉人吗?”

“是的。”

“哎呀,我也会说汉语呢!”

“哦,真的呢,你是――”

“我叫娜可丽,是希腊人,今天17岁,在月兰高校读12年级,顺便在车站附近的冰淇淋店打工,今天正要去上班,没想到碰到那帮野小子,还好你救了我。”

“你中文说得挺好的。”

“中文?先生是说汉语吧?我一向对汉人的历史文化很感兴趣,4年级时就自学汉语了,我的几个好朋友也是汉人,所以……哎呀,上班要迟到了,先生,我打工的冰淇淋店就在车站大门外,我请你吃冰淇淋作为答谢好吗?”

“这个……我正等人呢,部队的联络官说会来接我,不过等了好久也没来。”

“那就在门口等呀,边吃冰淇淋边等不好吗?”

她那含着碧蓝碧蓝水晶的大眼睛那么热情,不好拒绝啊,而且她说的有道理呀。去吧,反正死不了。

“那就麻烦你了。”

“怎么这样说呢,是我觉得麻烦你了呢。”

“对付那几个小子算什么麻烦,正好拳头痒了,打几个活靶练练。”

“先生打架很厉害哦。”

“都是被人家打扁了几成次后才弄出这身硬骨头的。”

“哦,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先后您的名字呢。”

“我叫陆云,陆地的陆,云彩的云。”

“陆上飘荡的彩云,好美的名字哦。”

“嗯,第一次听人家说我的名字美。”

“是真的好美呀。”

“谢谢。”

“就是这家了,”娜可丽指着一间顶了一块NOKERSE招牌的店铺说,“你要等人,就坐在外面的座位上吧,我得开始工作了。嗯,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呢?”

“什锦果――不,草莓的吧。”

“好,你等着。”

稍顷,撒有月兰花瓣的草莓冰淇淋已在嘴前。

“嗯,味道比花都的好。”

“是啊,月都的NOKERSE,整个诺尔洞区就数这里的冰淇淋最好了。”

“这样啊,那我可要细细品尝喽。”

“你先吃吧,我干活去了,需要的话就叫我。”

“知道了,你去吧。”

娜可丽,看起来挺活泼的GIRL,也算是白人中的美少女了,另外,NOKERSE的冰淇淋真的好美味。吃得正起劲,口袋里的传呼器响了。拿起来一听,原来是联络官到了,猫在站台上正不知所措。

“娜可丽,我要走了,谢谢你的冰淇淋。”

“等一下啊。”娜可丽急急忙忙跑出来,捧着两盒包装好的冰淇淋果脯蛋糕递到我手上:“NOKERSE经典之一,月华冰淇淋蛋糕,拿回去吃吧。”

“哇,包装都这么精美,一定很贵吧,怎么好意思让你如此破费,我付钱好了。”

“不行,说好了我请你的。你应收下吧,只当我的谢礼了。”

“可是……”

“没有可是啦,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下次记得光顾我们NOKERSE,到时候一定赚你一笔,小费也不放过――哈哈,开玩笑啦,不过,只要你记得一个女孩叫娜可丽就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接我的人来了,我得说再见啦。”

“好,再见,真希望还能见面呢。”

“嗯,那我走了,有机会或许真能再见面。”

白痴一样,出了车站又再钻进车站里,终于见到了那个呆头呆脑的少尉联络官。

“上尉,对不起,我看错时间了……你是――陆云?!”

嗯?仔细一看对方,“毛毅瑶!”

毛毅瑶是我在皇家雇佣军团哈森公主旅C团特战营第三连时的战友,也是我在那里组织起的新自由党中的骨干之一,我们紧密合作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我们新自由党被吴胜明的解放党收编。我考进雇佣军战术教导学院,从此大约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吧。

“真的是你!”毛毅瑶脸上绽开了豪气的笑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于是,我们来个了狗熊式的拥抱。

“老毛,什么时候调到2师来的?”

“一年前吧,那时候还是军校一年级生,上头说是普通作战部队急需特战人员,而我在皇家军团特战营干过两年多,表现也不错,破例先给我授了少尉军衔,到这边一面通过网络进修一面工作。”

“工作?”

“是啊,现在我呆在快速步兵24团,给团里新组建的突击步兵连辅导特战技术。”

“上面没人了啊?军校没毕业也先拖出来干活?”

“不行了,技术人员短缺呐,最近雇佣兵扩充得厉害,新建了好几个师,新兵蛋子一大堆,水平高不到哪儿去。”

“你知道蛮多的嘛。”

“嗨,我们团长也是解放党人,我直接受他领导,有些他不便出面的事,就委托我来干,卡纳姆人的情况,我也从团长那里了解了好多。”

才聊了一会儿,已走到了车站外的停车场。

“我的飞车在那边,车上谈吧――保证没有窃听器。”

“OK,车上谈。”

漆着以草绿色为主调的四色迷彩,那辆BD-229,闪耀出浑厚的金属光泽,军人,就该坐这样的车吧。VK-86强力引擎拽着飞车掠过钢筋水泥的市街,路边的树木如拖着青绿色火焰的流星向后飞逝。

想起了韦正飞,那个有着机关炮一般大嘴巴的家伙,原来也是我们新自由党的骨干呢,现在他――对了,还有其他成员,问问老毛吧:“我走之后,阿飞他们怎么样?”

“好得很,我上军校前,阿飞已经升到个不排长了,还有啊,我们那个活蹦乱跳的阿鼠,不知怎么的,被旅长的女儿看上了,有够他HAPPY的喽。”

“哦,那可真不错。哎,‘黑野猪’呢?”

“哈,我们的老连长啊,老样子啦,一天到晚哼哼哈哈疯来癲去的,不过,阿飞有一次被他甩了几个巴掌呢。”

“为什么?”

“因为阿飞……呵呵……在底裤上印了几行不该印的字。”

“哦?什么字?”

“‘OH,我们伟大的克劳斯,但愿您女儿别跟您一样摇着又黑双粗的野猪尾巴,我希望她有一身奶牛般黑白白交错的毛,还会每天产奶二十加仑’,这些东西都是英文的……”

“哇,阿飞还有在底裤上印这种东西的嗜好?”

“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印上去了,还印了头长满黑毛的野猪,刚好有一次他去洗衣店洗衣服,那条光荣的底裤不小心掉到地上,还平铺开来,他正要捡起来的时候,手被踩住了。”

“身后是连长大人。”

“对啦,当场就吃下几个脆的。”

“还真活该,不同情他。”

“说的也是,反正阿飞不在乎啦。哎,你呢,这两年多你混得怎么样?”

“上军校啦,上完战术教导学院,先放我当排长,然后升到副营长,又去读战术战略学院,现在提前毕业,就到这里当营长。”

“哇,你可真厉害,现在我连战术教导学院都没读完呢,要到你这样的和职位,恐怕要过好几年吧,不愧是我们新自由党的领袖啊。”

“领袖就别提了,大家七个人凑在一起,想干点大事,却胆战心惊地把自己吓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被解放党收编,我们可能永远只是玩玩而已的新自由俱乐部,更别说什么反卡纳姆大业了。”

“是啊。哦,对了,你要去的部队,情况你都了解吧?”

“嗯,机甲26旅的旅长尚未解除催眠状态,下属的部队除了97团外,其余各团团长也都不是解放党人。”

“那你可要小心喽,虽然你要去的那个团团长是自己人,但一个旅下面就十个营,营长的举动,旅长不会不放在心上的。而且,机甲2师是雇佣军老牌部队了,特工也特别多。”

“多谢你关心,我自己会小心的。”

说话间,97团驻地到了。刚下车,一位蓝眼珠大个子的中校迎了上来:“欢迎来到97团,我的新营长。”

“我叫诺曼。考威尔,97团现任团长,以后你叫我诺曼好了。”

“战术战略学院KB-33期新毕业生,上尉陆云,前来报到!”

“好了好了,俗套就免了,”考威尔中校很亲切地把手攀上了我的肩膀,但我确定我是第一次见到他,“你先跟我到团部熟悉一下情况,等会儿旅长可能会见你。”

说完这话,他又扭头对着毛毅瑶:“嘿,毛,回去告诉你们团长,货已经到我这儿了。”

毛毅瑶应了一声,便溜着飞车眨眼间不见踪影。

“什么货?”我有点好奇。

“就是你啊。”中校神秘地向我眨眨眼。“好了,陆云上尉地,对口令啦,这个――‘天盲盖地古’!”(很怪调的中文,我想笑~~~~~~)

“宝塔镇河腰!”

“噎贺扇死虎。”

“上山打老虎。”

“老~~~母~~~打不招。”

“打到小松鼠。”

“松煮牛~~~几只!”

“让我数一数!”

“一~~~二~~~三~~~字~~~五!”

“OK”

“Yeah,youaremyfriend,Let’sgonow。”

握手,然后在两名护卫下走进团部。

下面的事平淡无奇,不过了解了部队情况,见过长着鹰眼鹰鼻的史蒂文森旅长,最后跳进我漂亮温暖的军官公寓里,美美睡一觉再说喽。

第十六章娜可丽的蛋糕——

本文首发于明杨品书库:www。pinshu。com,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

※※※

第二天见过我的手下,便开始了日常的工作――带领我这个营训练如何杀人。还是操练打坦克,战飞机,灭步兵,攻军舰,唉,好想来一次机甲对抗演习,摸拟的也行呀。机甲,这种梦幻般的兵器,对打起来该多过瘾。

等到周末,我就可以和小莹通电话了,而且再也不用排队在公用电话亭苦等,我的营长小窝里,有到了周日就全面“开放”的无绳电话,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讲电话,一定很爽吧。

干完一天的活,和几个老一点的连长共进晚餐,从他们的眼中我读出了轻蔑与不屑,哼,走着瞧吧。不错,我是只有18岁,可我还是做了你们这些30老几的中年人的上司,我会用实力让你们心服口服的。

晚上是自由时间,诺曼中校邀我到月都去“玩玩”,我说刚来这里,大概时差还不适应,要休息一下,便钻进公寓里了。捧起那本《机甲辞典》,翻到了“K-98机甲”那一页,我收留的月兰花还未干透,正好贴在K-98的脑袋上,我的长有月兰花的脑袋的机甲啊,有意思。小莹会把我送的月兰花收好吗?她也会把那花夹在书里么?应该会吧,因为,我们都是……笨蛋。

对了,当时为什么不问她要张照片,想她的时候就可以……算了。傻蛋,周末通电话时叫她把电子相册传过来也行啊。现在呢,只好闭上眼睛想着小莹就在身边啦。哎,哎,醒醒,还有事做呢,团长叫我三天内拟定3营新的季度训练计划,今晚定成好了,小case嘛,不用拖拖拉拉的。

七连……八连……九连……十点钟了,伸个懒腰,搞掂!奖赏一下劳累的自己吧,打开床脚的小冰柜,那盒NOKERSE月华冰淇淋蛋糕正向我诱惑性地飞媚眼(另一盒昨天已经送给诺曼中校了)。

我对它有一点动心,恨不得一口把它吞下去。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痴迷,却怕一口吞下去不知味道,犹豫不决,OH~~~人最怕就是动了情,虽然又看又闻更想吃,却不敢动口~~~~~~

好美啊,即使褪下艳丽的外表,这cake仍是楚楚动人,慑人心魄,令我唾液分泌过剩。娜可丽,你怎么送我这样一个尤物,存心让我不能成眠(少放屁啦,要吃就快吃,放久了香味都散尽了)。刀子,勺子,还有纯净水――不要果汁,为了能百分之百享受到蛋糕本身的美味。准备就绪,开吃了。

哇,名牌就是与众不同呀,加有多种花汁的冰淇淋与夹有酸甜果脯的蛋糕真是配得盖世绝伦,简直是人间极品,能品尝如此佳味,我三生有幸啊(罗嗦,吃就吃了,还废话那么多,有病还是怎么的)。NOKERSE,娜可丽,我记住你了,下次一定不会忘记光顾。

夜宵已经OK,睡觉时间到了,刷牙也刷不掉的美食之香伴我沉入遥遥梦乡。

梦吗?我身着侠客装,手仗青锋剑,迎冽冽寒风立于荒原中,千叶宏南领着一群日本武士,个个杀气腾腾,挥刀向我冲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开始了,感觉如此的逼真,竟无法相信是梦中。忽然变化,一幢西洋别墅倾刻间真矗立在千叶身后,身着特攻队夹克衫的千叶正双手握刀作酷状,我的衣服也换成了军官礼服。摆着酷哥模样的千叶忽然收起刀,说:“游戏到此为止,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话音刚落,一位美少女发――娜可丽!?,端着托盘出来了,盘中两杯绿茶,温柔圆润的声音说:“两位辛苦了,请喝茶吧。”千叶抓过两杯茶一饮而尽,“我”却呆呆地望着“娜可丽”,似乎被迷住了,千叶用刀鞘一敲才把我敲醒。突然,别墅院子里的喷泉飞起了数十道水柱,在阳光的映射下七彩缤纷,晶莹耀眼,同时,无数的桃花花瓣随风飘逸,撒落于地南、水中、发梢,真的是好浪漫啊。可别墅车库里冒出的一辆坦克却大煞风景,浪漫气氛顿时无影无踪。

只听千叶说:“我们坐坦克去兜风吧。”三人便爬上坦克,千叶钻进驾驶舱开车,我和娜可丽坐在炮塔上一边聊天,一边享受风的关怀。正谈得高兴,千叶一个急刹车,我和娜可丽翻了下来,却不觉得痛。只见坦克前,一只老乌龟正慢悠悠地挪过去,这个千叶!

坦克驾驶舱的顶盖开了,千叶冒出头,猛地大叫:“隐蔽,有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几部机甲已在视野内的天空中了,眼看着数道白烟向我们这边闪电般地延伸,“轰”一声,我倒下了,有人趴在我身上。硝烟散尽,千叶和坦克已不见踪影,伏在我背上的……娜可丽!她替我挡了弹片,浑身淌着鲜血,我撕烂自己的衬衫正要给她紧急包扎,却被她抓住了手:“陆云,命中注定的,我要为你而死……”

下面的话就被起床铃声打断了。记得好清楚的梦,早餐是我便在想,奇怪的梦,干嘛我得梦见千叶宏南啊,还有娜可丽,只不过见了一面,不到于梦中为她着迷啊。梦而已,现实中我已不是千叶的部下了,现实中我也只有小莹一个,唯一让我不安的是最后娜可丽说的那句话,也不知为什么,这句未完的话令我觉得有种诡异的力量缠绕在娜可丽身上,似乎还真与死亡有关……

唉呀,工作啦工作啦,先得把训练计划交给团长呢,梦啊什么的,先见鬼去吧。

干活吃饭睡觉干活吃饭睡觉,不小心就周末了。电话,电话,大清早起来就拨电话:“喂,请问……”“陆云!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是啊,前几天一直忙着,星期天才能用公寓里的电话办私事,所以现在就打过来了。”

“臭云,我好想你啊!”哇,弄出这么娇滴滴的声音来,想让我K(后面应该是加ISS吧)你呀,来个标准模式下的回应:

“我也好想你啊。”

“有多想?”

“想到快疯了啊。”

“骗人!”

“知道就好,谁叫你提出这种问题。”

“就算骗人我也喜欢听,哎,军官公寓住得还好吧。”

“好啊,舒服死了,终于告别大宿舍,拥有自己的房间了,不开心才怪。”

“你开心啦,不知道我有多惨。”

“多惨?”

“反正你不在乎。”

“我说了吗?有不开心的事就跟我说嘛。”

“干嘛非得跟你说不开心的事。”

“有开心的事告诉我,让我分享也行呀。”

“唉,开不开心还不是因为你。”

“此话怎讲?”

“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开心,可是你又不在身边,想到这,我就不开心了。”

“傻瓜,怎么可能天天在你身边呢,你老爸下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就算在花都那边的部队,也只可以一周见一次呀。”

“总比现在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喂,听说月都美女如云,你的部队又离月都那么近,控制好你的本性哦。”

“哇,什么本性啊,我又不是……”

“色狼,是吧?知道你并非色中厉鬼啦,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在你身边,你又长得那么帅,月都的美少女一看到你,纷纷投怀送抱,到时候,你一时把持不住。就~~~~~啊~~~~~我真是不敢再想了。”

“笨蛋,那就别想了,哪个大城市没有美少女,因为我爱的人是你,小莹~~~~~~哼哼哼,感动吧?”

“好感动,鼻涕直下三千尺,感动流涕啊。”(我靠,不愧是小莹)“喂,从哪里学来这一套的?”小莹突然袭击,我猝不及防,脱口而出:“《泡马子秘技大全》!”(笨笨笨,该敲脑袋)“不对不对,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是发自心灵深处……”

“少来了,陆云,你竟然堕落到看那种书的地步了,不过,你突然能对我说出这样的好话,我挺高兴的,总算大有进步了。”

“进步?”

“好了,今早先聊到这儿,我得去学校补习了。”

“补习?星期天也――?”

“唉呀,帮我老爸做事,旷了好多课,不补习的话,恐怕毕业都成问题,所以,我们一齐努力啦。”

“好的,一齐努力。”

“那么,BYEBYE!”

“BYE!”

“咔!”放下电话,我从床这边滚到那边,再滚回原位,幸福得不得了啊,爱情便如此奇怪吗?仅仅听到对方的声音便会沉醉,我们真的很喜欢对方吧,虽然真正开始并没有多久(初恋的白痴)。

星期天――当到营长到的第一个星期天,在军校中不食人间烟火七个月后第一个自由的星期天,生活真好,我要疯狂地PLAY去喽,传闻中开遍月兰花的都市,让我见识一下吧。

开遍……月兰花……和美少女,真的呢,小莹果然没说错,走在大街上随手一捞都能捞上一两条美人鱼来,唔,怪不得她会担心,可以理解。哎呀,小莹放心啦,今天我又不是来“钓鱼“的,是PLAY,普通的玩而已,FOREXAMPLE,逛街啦,溜公园啦,欣赏远古的建筑,漫步森林中草坪上,喂鸽子饲野猪,以前在花都,我都这么玩嘛,最多,晚上去DISCO舞厅疯一回……所以,可怜的小莹,安安心心的补习吧……

牛仔,T恤,运动鞋,棒球帽,地面少年平常的装束,在这里类同于奇装异服了,再加上我的帅气(呕!),竟吸引了无数双少女的眼睛朝这边发射激光或是S-6高爆榴弹,这样子引人注目,好像不大好,去商店看看,换套“普通”的衣服吧。

“陆云!”正前方有人拦路打劫,定睛一看,是娜可丽呀。“穿这么漂亮,去哪呢?”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的确如此,与第一次见面时大不相同,换下学生服与服务生装的娜可丽,穿上了丝制古希腊式白色长裙,裙边缀有零星几朵淡紫色的喇叭花,耳边垂着两条细长的金色辫子,与绿色紫色的绸带混杂着编成,后面的头发则用粉红色宽布带束成马尾,不娇不艳却也醒目,透着不浓不淡的异国少女风情。

“今天我和妈妈一起出来买东西,妈妈进商场买面包去了,我看见这里有卖地面上的书和发卡一类的东西,就留在这里看瞃有没有喜欢的,正挑得累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你好显眼的从人群里冒出来。”

“我……显眼吗?”

“是啊,无论衣服、个头还是那张脸,都好突出哪。”

“我的脸……突出~~~~~?”

“哎呀,就是帅得出众嘛!”(哈哈哈哈哈~~~~~注意,注意,别得意忘形了)

“是吗?刚才我还以为你说我的脸太大了呢。”

“哼哼……”娜可丽掩面而笑,就变成了小猪哼哼。

“陆云先生真会说笑。”

“以后请不用叫我先生,我才18岁,听了不大舒服。”

“哇,才18岁就已经是军官了,而且还是……我记得是上尉吧?”

“对啊。”

“NAKERI,@+#%-?=”一位40岁上下的白人妇女在叫着娜可丽,但除了NAKERI,我半个字也听不出来,希腊语吗?

娜可丽和那位女士叽叽咕咕呼呼啦啦了几句,转过头来说:“陆云,这是我妈妈,她知道前几天你救过我,所以请你今天务必到我家吃饭。”

“不必了吧,只是解决了几个小混混,况且你已经谢过我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

“没什么好不好意思啦,给我妈妈一个面子嘛,以前她很少会叫人来家里吃饭的。”

娜可丽眨巴眨巴的蓝眼睛,她母亲热情的点头,又是不好拒绝的样子,而且这种偶遇的弗洛狄平民,应该不会对我有所企图吧。

“好吧,什么时候?”

“现在,一起去我家好啦。”

“OK。”

坐上公共飞车,磨蹭了好一会才算到。“就是那间啊。”娜可丽指着一幢带个小院的欧式楼房,两层的,白墙灰瓦,顶上疏落地生着几株淡绿色寄生树。瞅瞅四周,似乎是个小区,附近都是类似的房子。娜可丽一开门,一只白狗“汪汪汪”地迎上来,并且极为“友好”的在我的鞋子上放了半泡尿。“诺丽,你好坏啊。”娜可丽拍了拍狗脑袋,“陆云,对不起,刚让你进门就……”

“不要紧的,拿抹布擦一擦就行了。”

“那,请进屋吧。”

客厅不大,几乎没有装修,除了几张旧沙发和一个木茶几,看不到什么奢侈品,只有插枯瓶中的两朵百合花置于茶几上,整个屋子显得淡雅朴素。

“请坐,不好意思,沙发很旧了。”娜可丽看着我坐下,又端来一杯热茶。“我妈妈做饭去了,等一下就可以吃喽。”

“真是,让你妈费心了,怎么不见你爸?”

娜可丽脸上掠过几丝忧郁:“我爸爸……他四年前就出车祸死了……”

“对不起,让你想起人伤心的事了。”

“没关系,”一下子泛起的微笑扫光了娜可丽脸上的阴影,“我和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们过得还算快乐,这就足够了。”

“快乐……就足够了,说的也是。”

“说点别的吧,陆云是哪里人呀?听口音像是花都那边的。”

“我以前的部队在花都附近,不过,15岁以前我住在地面。”

“原来是地面雇佣军,先前我还当你是弗洛狄防卫队的呢。”

“弗洛狄防卫队?”

“我的两个表哥就在花都那边的防卫队当兵,薪水少得可怜,可总比没有好,我们这此奴隶的后代,至少比先辈们要过得好些。”

奴隶的后代……弗洛狄人是奴隶的后代,小莹也是弗洛狄人,她也是奴隶的后代,只不过,她有个事业有成的雇佣军官作她养父,便成了千叶他们所谓“上层社会”的一份子。而普通的弗洛狄平民,便像娜可丽家这样,在富庶的都市中默默地平静的生活,没有飞车,没有高档香槟,没有华丽的水晶吊灯,更不会有穿牛尾服猪笼裙的先生小姐们于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失去方向地尽情旋转。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真正触到了地下都市繁华下面的微弱脉搏,或许,也是所有大都市相通的脉搏吧。

不知不觉,与娜可丽聊了很久,知道了许多弗洛狄平民日常生活的状况,也时时感受到,娜可丽对生活的乐观,虽然,她相信命运是不可改变的。

“‘未来’是已经注定的,无论我们选择哪个‘明天’,都无法改变只有一个的‘未来’。这是小区的阿鲁拉祭司说的,我相信他,并且,我想,虽然未来不可以改变,只要选择让自己和所爱的人快乐的‘明天’,其他的就不重要了吧。”

“‘明天’,‘未来’,我听不懂,不过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相信命运早已注定,改变不了呢?”

“大概算是吧,那么,陆云相信什么呢?”

“我相信我自己。”

“自己?”

“对,相信自己能做有所想做的事,特别是在这神话一般的地下度过了三年半以后,我想,有一天,星星我也可以摘下来。”

“摘星星?我头一头一次听到有人说如此自信的话,你真的好特别,还挺浪漫。”

“@¥%*?+~~~~~~~”娜可丽的妈妈端上了饭菜,几块大面包,一大盆白菜汤,再加每人一盘子煎得很精致的牛排,便是一顿不错的午餐。注意到我的盘子里的牛排特别多,而娜可丽还往我盘里倒她自己的牛排。

“多吃点,你是军人嘛。”

“行了,这些够了,谢谢你了,不过你也要吃饱才行。”

“平常我们母女俩也吃不了多少,今天你来了才煮这么多,一要帮我们解决掉,我家可没有冰箱。”

粗面包和肥肉多多的牛排很容易就把人塞饱,又灌了一大堆白菜汤,胃撑到了接近极限,唉,谁让娜可丽家这么热情呢?

“陆云下午还要在城里玩吗?”

“是啊,晚下再回部队。”

“哦,你是在附近的部队喽?”

“对,开飞车几十分钟就到了,你呢?今天不去打工吗?”

“NOKERSE的机器不知怎么的弄坏了,今天正修呢,明天可能才开门,我今天就陪着妈妈啦。”

“好一个孝女。”

“平时不是上学就是打工,很少有时间好好陪一下妈妈,我只想让妈妈高兴。”娜可丽,你可以陪在妈妈身边,我却好久没见我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更不知何时可以再见到妈妈……

“陆云,你在想你妈妈了吧?”

“你怎么知道……”

“都怪我,不想到你离家这么久,一比我更想和父母在一起……”

“不关你的事,全是我个人的问题。好了,我也不好再打扰你们,多谢你们的款待,我先走了。”

“好,我也不留你了。陆云,不知道还可不可以再见到你。”

“当然可以,有笔吗?我写一下我公寓的电话号码,周六晚十点钟以后和周日晚七点钟以前都打得通,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我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哥的)

离开时,娜可丽母女一直送我到公共飞车站,等我上了车娜可丽还一个劲挥手。

“再见~~~~~”娜可丽叫得好大声,似乎我在地球的另一端。

“再见~~~~~”哇,后面有人妖!!回头一看,毛毅瑶!也太巧了吧。

“好棒的洋妞,才过来几天就上了一个,高手啊~~~~~”

“什么上啊,好难听,事情是这样的……”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讲完,毛毅瑶摆摆头:

“英雄救美,俗了点。哎,不想上留给我,我现在是快要饥不择食了,何况这样的小美女~~~~~OH,MYLOVE~~~~~”

“喂,别恶心了。出来玩吗?”

“嗯,散散心,一边工作一边进修很累的,对了,陆云,你有什么目标吗?”

“目标――很久以前就定下了,为自由而战,打倒卡纳姆。”

“那是我们原来新自由党的目标,你自己呢?或者说,打倒卡纳姆之后你又有可打算?”

“这个……好像还远了点,不过,如果我们最后胜利了,我倒是相过普通人的生活,像校园漫画里那样,有男生女生酸甜苦辣,还有逃学跷课打架考试,真有点想念,地面上的学校了。”

“到时候恐怕我们已经老到大学都进不去了,或者,即使胜利,我们也看不到。”

“说的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干掉,要是死的话,我宁愿死在战场上,被那些哈巴狗特工干掉的话也太掉价了。”

“那好,到时候我们就一起马革裹尸,哎呀,不行,你有了个洋妞,我还没半个马子呢,至少泡上一个我才死得心甘啊。”

“喂喂喂,光是你说泡马子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你心态不正,稍微有点脑子的女孩看来都不会跟你的啦。”

“不要这么打击我嘛,要么这样,听说你在花都已经有不少红颜知己了,干脆这个洋妞让给我吧。”

“什么呀,哪有什么红颜知己,而且我和刚才那个女孩没多少关系,怎么能说让不让呢,你还是自己努力,丰衣足食吧。”

“哇,陆云你太小气了……”

“少说废话,你的站到了,快下车!”

“喂,还有一站路才到呢……”

“我说到了就到了,快下车!”

“喂,不要恼羞成怒啊,这没什么的嘛。喂,别推,别推啊……”

………………

第十七章陨石与恒星——

刚上任没两周,碰上了军区级的大学习,哼,老头子们,看我的表现吧。而且这次还是海陆空联合演习呢,终于可以见识卡纳姆人的超级战斗机和潜水战舰了。

“陆云上尉,你的营搭载在‘杰拉尔’号潜水母舰上,负责在A16号地区登陆并迅速向A9号地区穿插,以策应旅主力歼灭敌C兵团。”

“是。”

“空中支援由‘杰拉尔’号搭载的空军战斗机负责,需要旅部远程火力支援直接向我报告。”

“明白!”

毫无表情的史蒂文森旅长放开了我,又继续向别人布置任务。唉,小儿科的任务,我想要机甲对抗,对抗啊。

水下排水量十三万七千吨的“杰拉尔”号如同一座可以自由沉浮的城市,在装进我的350名部下、90部机甲、50部战斗车后仍然有着宽敞空间搭载100架AG-3重型战斗机,并内藏4艘排水量5000吨的小型潜水战舰。

来到密布着显示屏与操控台的作战指挥中心,准备与舰长商量登陆作战的事宜。走过一个大屏幕前,被人一把拉住:“陆云,还记得我吗?”

“阿德兰德?”

“对,没想到吧,我们竟会在演习中并肩作战。”

“相没想到,那些战斗机是你的吧?”

“只是我指挥的400架战斗机的一部分,其他战机在另外几艘战舰上。”

换上空军制服的阿德兰德更显英武,那帅气更是在千叶宏南之上,芳草怎么会瞧不上这个大美男呢?

“加油哦,我倒想见识一下传闻中的天才究竟是怎么个天才法。”

“那你仔细看好了,我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任何怀疑,另外,我也想看你手下的战斗机部队,到底是什么个水平。”

“哼,只要你叫我们一志,我的部下保证摧毁任何对你们有威胁的目标,当然,那可能抢了你们的功劳。”

“功劳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完成任务,不过,我会尽量不让你的部下们累着的。”

“哼哼,你还真是好心,”阿德兰德拍了一下我肩膀,“咱们着瞧。”

“走着瞧。”

跟阿德兰德合作还真是愉快,哎,主要是我的指挥高明吧,只用了规定时间的一半便完成了登陆穿插任务,哼,还剩好多时间呢,给我推进,直冲“敌”指挥所。

“营长,旅部没下命令呢。”

“现在听我的命令,我的命令就是一切,前进!”

“明白!”

嗯,干净利落的袭击作战,对不起啦,99团,你们的任务由我97团3营全部包办了。旅长也没想到,我这支打配合的部队,抢了主攻部队的事干吧?爽是爽啦,会不会挨批呢?管他那么多,谁叫旅长不识货,只分派我一个没意思的简单任务,反正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我只想加点菜而已。

嘿嘿嘿,演习一结束,我竟得到了千叶雄中将司令官的接见,那个肥佬自然没什么看头,可从他那儿捞了个“优秀战术指挥官”的名堂,就算旅长想批我,也得考虑考虑再说。

“陆云上尉~~~~~”史蒂文森上校的苦瓜脸凑上来。单独把我叫到旅部,就为了让我看你这张脸吗?

“你的指挥水平还挺高的啊。”

“谢谢。”

“高到可以藐视上级命令了吗?”

“长官,我的确已经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了。”

“住嘴!我最讨厌不服从命令,变着法子跟上级对抗的家伙了,不错,你有千叶将军撑腰,但我告诉你,下不为例,懂了吗?”

“懂了(才怪)。”

“下去吧。”

“是。”

什么嘛,这种水平也可以当旅长,以为我们是机器人,你一按电钮我们就跟着你动啊?拜托,打仗也要靠战术指挥官智慧的,被卡纳姆催眠的白痴,都像你这样,我们起义就容易多喽。哼哼,懒理,不过手下三个老连长从此对我恭敬有加,还算让我舒服点。嗯,下一步,我该争取到雇佣军本部综合学院去,若能在那里读完“言士”(相当于地面上的硕士研究生),团长之路就差不多铺平了。

于是,演习PASS之后,我的星期日又被考“言士”的资料占据了,PLAY对我来说,再度遥远起来。

平静地度过了两个月,在一个平常的周日,平常的早上八点,和我不平常的小莹讲电话。

“两个月没出去玩了职,你好拼命哦。”

“没什么啦,能和你说两句话,也不觉得怎么累了。”

“今天可不止是说两句话而已哦,你猜现在我在哪里?

“难道……你来月都了?”

“回答正确,学校放假,我就坐了半夜的交通梭来,早上刚到,现在我在一家叫……NOKERSE里面玩电脑游戏等你。”

“好,待会儿见。”

叫了飞车直冲月都,小莹来了,又可以见面了,好棒~~~~~NOKERSE?不是娜可丽打工的家店吗?嗯,是又怎样……

刚下车,眼尖的娜可丽一下子迎出来:“陆云,好久不见了,又来城里玩吗?”

“不,我约了人。”搁下娜可丽,几步跨进店里,那个一身淑女打扮,却和一帮大男生疯玩电脑游戏的——“小莹!”

“阿云!”哈哈哈~~~~~马上变回乖乖女(看来不会保持很久),小猫一样地挪过来。

“今天,我要你整天都陪着我。”

“那当然,你大老远跑来的。先坐吧,这里的冰淇淋味道不错,尝尝吧。”

“嗯,杂志上看过的,NOKERSE的水果系列……

娜可丽递上MENU:“两位要点什么?

“小莹,你说吧。”

“我要桔子冰淇淋,多加点花瓣。”

“好的,陆云呢?还要草莓的吗?”

“好,再来草莓的吧。”

“请稍候。”

嗯?小莹眼光不对,瞅瞅娜可丽,又瞄瞄我。

“怎么了?”

“她是谁?”

“那个服务生吗?她叫娜可丽,有一次她在车站被流氓围着,我救了她。”

“哦,所以她以身相许……”

“没有啦,只是后来请我吃了一客草莓冰淇淋,就这样而已。”

小莹下巴顶在拳头上,微笑着盯了我三秒。

“干嘛,不相信啊?”

“我又没说,知道阿云不会骗的啦,来,先尝一块我为你做的巧克力蛋糕,”

“这~~~~~等一下吧,吃了蛋糕,冰淇淋的味道就不纯了。”

“哼,是嫌我做得太难了吧。”

“你有自觉就好。”

“果然,讨厌,臭云~~~~~”

“打我也没用啊。”…………

“对不起,客人,打扰了,冰淇淋来了。”娜可丽端着托盘站在桌边,脸上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复杂表情,她今天不舒服吗?

想起来也算是我和小莹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了,《泡马子秘技大全》只说怎么泡上(注:刚来的时候,毛毅瑶借我看的,我是不会买这种书的~~~~~那还不是一样!),没说成了这后怎么办,嗯,就像在地面时和酸梅、蒙杰他们一起出去玩那样子吧,飚车、殴打卫兵又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小莹,去游乐场好吗?”

“好啊,很久没去了,上中学以后开始帮我爸做事,很少有时间去玩,好怀念小时候去游乐场玩的样子。”

“我家住在小镇里,可是大城市才会有游乐场了,记得小学升初中时,我考了全镇第3名中,爸妈就带我到城里的游乐场去玩了一回,那时候真是开心死了,后来还吃了好多好多的冰淇淋,结果回去后拉肚子拉了三天……”

“哈~~~~~真惨,谁叫你贪吃。”

“哼,你不知道吧,尝遍天下美味,也是我的梦想之一。”

“去,”小莹的背包砸在我头上,“贪吃都要找借口。好啦,帐已经结了,我们去游乐场,一要玩个痛快!”

鬼屋,过山车,跳崖(相当于地面的“蹦极”,就是脚上绑了橡皮绳从高处往下跳),“拜龙王”(没听说过吧,哼哼,空了救生衣和防护头盔自百米跳台坠落入水,有胆的试试?),“饿虎追杀”(装备好防护服,然后防护外面挂上鲜肉,人被挂在离地面两三米的索道上低速滑行,底下是一群没吃早餐或中餐的饿虎追着,哈哈哈~~~~~好刺激!),还有瀑布漂流,高速飞车赛等等。哼哼,我们专找心脏病患者不可参加的项目来玩,冒险情侣,有意思吧(:P)。

“啊~~~~~好累——”小莹伸了伸胳膊,“以前没有玩过这么惊险的东西,老爸不让我玩——虽然我很想玩。”

“追求刺激是吧,这点我们是一样的。”

“才不要和你一样呢,去吃玉米饼好不好。”

“好啊,来这里以后都没吃过,在家里时,我妈经常做给我吃。”

“是吗?其实,我爸也会做玉米饼——他只会做这一样东西。”呃~~~~~脑海中浮现出吴老头下厨的样子:头戴高筒厨师帽,围着绣花围裙,一双飘荡着些许黑毛的大手使劲揉捍可怜的玉米面~~~~~哈哈哈~~~~~嗯哼,取笑女朋友的老爸,太过份了吧。

黄灿灿的墨西哥玉米饼,还有白晶晶的蚂蚁蛋做配料,很香甜。

“好吃吗?”

“嗯,以前没有这样吃过,不过小学时常和朋友们烤蝗虫吃。”

“呀~~~~~好恶心,我最讨厌蝗虫和蟑螂了,你居然吃~~~~~蝗虫!”

“以前的事嘛,我们也把蝗虫去掉内脏和头……”

“别说啦,存心让我吃不下东西啊!”

“哦,我还以为小莹什么不怕呢。”

“谁怕了,我只是说讨厌,讨厌而已。”

“嘴硬,还不是一样。”

“要你管,快吃啦。”

月之湖边,杨柳树下,两个家伙抢了小孩子的秋千在那里晃。

“玩得开心吗?”

“嗯,好久没玩这么痛快了,阿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轻松。”

“那就好,本来嘛,我们在一起玩惯的。”

“可是,就算我做你的女朋友之后,也丝毫不会感到紧张。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必担心,一点也不拘束,非常的自然……”

哦?小莹的意思是,无论是否成为我的女朋友,与我相处的感觉都一样吗?既然与普通朋友时没有区别,那我们做男女朋友干什么。心里不舒服,但没说出来,只望着湖心的小岛发呆。

“陆云,怎么了?”

“没什么。”

“装木头呀,两个月没见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还有空跟这湖水打三角眼。”

“哇,看一下这么漂亮的湖你都要吃醋啊。”

“没有啦。”小莹抱住我一条胳膊,头靠在我肩上,黑黑长长的发丝泄到我手上,“提醒你注意一下我嘛。”

注意?我对小莹,还不够注意吗?对我来说,小莹非常非常的特别是,她的一切我都喜欢,无论是任性、善变、装酷还是不时流露的粗鲁、假小子气(怎么尽捡人家坏话想~~~~~喂,人家是我女朋友啊),我真的很喜欢小莹,很在乎小莹,她不知道吗?现在这种样子,小莹抱紧我手臂的样子,想起了她要我假扮她男朋友去拒绝上野枫时,那时候她不仅抱住我的手臂,还用厚底鞋踩住我的脚,不让我挣脱开——我是本能地要挣脱开啊,嘿嘿~~~~~真让我笑不出来啊,不过,是从那时开始,她就喜欢我了吗?

“阿云,你在想什么?”

“想……过去,从前我们相处的日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喜欢上我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到底……什么时候,我怎么记得。应该很久了吧,看到你关心丽梅,你那么在乎芳草,我心里就不是滋味,想来,我开始有那种感觉时,就是我喜欢上你了吧。”

“哦,那些时候,我一点也感觉不到。”

“因为你心理有问题嘛,说你还不承认。”

“又来了,少在我面前装心理学家,就算我感觉不到或者说比较愚钝,既然……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人家不好意思嘛。”

“是因为跟千叶那帮贵族呆久了,沾染上大小姐脾气了吧,心理有点问题不要紧,要紧的是装模作样惯了,傲气十足,想做什么先考虑一下面子……”不好!说那么严重,按小莹的个性,一定会大发脾气,谁叫我对她直爽惯了……

“说啊,还有什么?”小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面色平静——暴风雨来临前暂时的平静。

“生气了吗?”

“不,你对我有什么话都明着说,不矫揉造作,也不会假扮所谓的正人君子,更不会用华丽的言语欺骗我,这些,我很喜欢要。”哇,小猫贴得更近了,竟然没有生气――生气吗?“不过,女孩子都喜欢脸哄的,有时候也对我说点好听的话嘛……”

“当然当然……”还用你教,泡马子……嗯哼,还是不要想那本书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去!我干嘛要想到政治课本里的东西。

“小莹……”

“什么?”

“你真是太可爱了。”

“才知道啊!”

轻舞飞扬的柳条下,我抱紧小莹——于芬芳着花香树香的温暖空气中……我喜欢小莹,小莹也喜欢我,并且,我们能够在一起,我的心中,已溢满幸福了吗?

送走小莹,从车站出来,娜可丽在NOKERSE的门口傻傻地望着我。

“娜可丽,下班了吗?”

“嗯。”

“要回去吗?不如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是……”

“怎么了?”

“没什么,我回去了,你保重。”娜可丽莫名其妙地跑开了,我愣了两秒钟,又接着走自己的路。

军营生活越来越紧张,为预备年末大演习,每次开会旅长简直是在对我们歇斯底里地咆哮。他的神经质可以理解,因为机甲第2师一向是雇佣军的王牌,就是这超级王牌,去年军区年末大演习时,综合评分竟掉了在前三名之外,我们的史蒂文森上校自然不爽,今年拼了命又要搏一把回来。哎,为了晋级加工资,真是活得不容易啊。

与此同时,我从吴老头那里接了新任务,周末全部作废,每个星期天都必须到月都的秘密训练中心,参加模拟机甲对抗的演习。这是我一直盼望着的,不过,就没有时间陪小莹了,没办法,小莹,对不起了,这是解放党党首你爸的命令啊。

期待了很久之后,终于可以到密秘训练中心,一展身手了。训练中心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冯。阿德兰德?

“你怎么会——”

“我们是同志嘛,空军上校冯。阿德兰德,和你一样是来这里受训的,一起加油吧!”

“好!”

我们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一起。不需要多余的话语,我们燃烧的生命,就是一切。给我这种感受的人,你是第一个,冯。阿德兰德,我记住你了。

当然,军区司令的公子哥,雇佣军中校团长千叶宏南,我也没办法忘记啊,怎么到哪里都可以碰见他?

“陆云,好久不见。”千叶主动跟我打招呼,他的笑容还是那么高贵,他的眼睛也还是弥漫着寒冷的地狱气息。

“是,千叶团长,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

“有没有兴趣跟我打一仗?玩营级规模的好了。”千叶向我挑战吗?跟我玩模拟对战,哼哼,那就试试吧,试试这位公子哥究竟有多少真才实学。

我刚想说OK,阿德兰德却把我扯到一边:“千叶,你别开玩笑了,你在这儿练到三年,无论是营、团还是师级的模拟对战,都没人是你的对手,怎么好意思欺负新手呢?”

“说的也是,”千叶优雅地捋了捋他梳得油光闪亮的黑发,“那么,陆云上尉,等你功夫练到家了,再来找我挑战吧,到时我一定奉陪,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家伙,那么高傲得意的样子,真是看不惯。

“还是不要早早地就挫伤他的自尊心比较好。”阿德兰德在我背后说。

“自尊心?”

“我相信,你现在就有可能打败他,但是,出于对你前途的考虑。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不要总是那么锋芒毕露。”说这话时,阿德兰德的脸上,浮现着奇怪的笑容。

宿舍里,我盯着黑暗的空气发呆。

阿德兰德,可以相信吗?他是千叶宏南的朋友吧,叫我收敛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千叶拜托他来警告我,不要窜得太快?不会的,千叶不是那种白痴,阿德兰德说到千叶时也是很理性的。或者阿德兰德是让我明白,过份地展露才华会遭人妒忌而受到打击吧。千叶宏南,会妒忌我吗?他本人,才是众多军官的妒忌对象啊(当然我不在其中)。在和平年代,20出头就当上中校团长,还有一个当军区司令的父亲,另外,也是千叶家族庞大财产的继承人。英武、帅气、举止高贵典雅,身边围满了仰慕他的贵家小姐。千叶宏南,就像一颗在地下人类社会中闪闪耀眼的恒星。这样的人,犯不着管一块充其量就飞得快一点的陨石吧。

第十八章所谓天才——

公元历2009年10月15日,历时三周的雇佣军全军年末大学习开始了。演习前,史蒂文森旅长像老太婆一样对我千叮万嘱,叫我一要服从命令。真烦啊。

我隶属的第2机甲师照例与第1机甲师配合演习,演习中的一项任务是机2师26旅与机1师合围并歼灭台湾岛上的中国部队。我的26旅97团3营要由海军搭载,自海上袭击台岛南部的台南,作为本旅的先锋队占领陆上阵地,策应主力上岸。机1师1旅1团——也就是千叶宏南任团长的部队,负责占领台湾中部的嘉义,向台南与97团合攻台岛南部最大港口高雄。真是巧啊,要和千叶宏南同场献艺吗?还是——趁机抢他1团的功劳,让我们机2师26旅把综合分挣回来呢?那样子,史蒂文森上校也无话可说了吧。哼,管他呢,发挥我的真正实力就可以了。

更巧的是,这次演习中直接给予我们空中支援的还是冯。阿德兰德的第2战术战斗机联队。“阿波罗”号潜舰上,我和阿德兰德的手掌又狠狠地拍了一下。

“我们还真有缘。”

“因为我们都是美男子吗?”

“有可能。”阿德兰德笑的同时,金色的漂亮眸子里却隐隐闪现着忧虑。阿德兰德,在忧虑什么呢?

模拟台湾战役终于由我的3营首先打响了,在阿德兰德的AG-3重型战斗机密切支援下,我的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歼“敌军”,占领台南,建立滩头阵地,轻松、完美,和从前一样。接下来呢?等着后继部队和千叶宏南的第1团去合攻高雄吗?为什么不可以是我的营来拿下高雄呢?对方不过是台湾军队的2个轻型师,而且处于防御姿态中,只要快速捣毁“敌军”的指挥中枢,并且稍微虚张声势,“敌军”应该会不战自溃。根据侦察排的情报和战场总体局势的分析进行周密考虑后,我照自己的想法下了命令:“A连留守据点,B连作为前锋队沿台湾山脉迂回突击高雄,C连和直属队随我向北进击,密切支援B连作战。”

“可是,营长,这违背了旅部的命令!”新来的副官有点固执地大叫。

“你想违背我的命令吗?这里我说了算,快去传命令!”

“可是……”

“告诉你吧,演习资料中高雄守军仅有两个轻型师,反装甲武器缺乏,指挥控制系统极为落后。而且侦察排的情报显示,敌军布置较为分散,只要破坏了他们的指挥控制中枢,对付敌军那几百辆失去统一指挥的装甲车辆和一万多步兵不过是举手之劳,没必要动用两三个机甲团去歼灭他们。并且,机甲第1团正在攻击嘉义,敌军预备队被调动到嘉义,一时间回援不了高雄。我们的攻击胜算很大,明白了吗?”

“有道理。”

“那还不快去传命令!”

“是!”

一切不出我所料,极为干净利落的袭击战,数小时内就摧毁了“敌军”的司令部和通讯中枢,然后分割包围歼“敌”主力,迫使“敌军”崩溃,并在千叶的机1团到达之前控制了高雄的主要城区。……

…………

演习总结会上,机甲26旅获得了旅级综合评分第二名,仅次于第1机甲旅——也就是千叶宏南隶属的部队。回部队后,史蒂文森旅长仍然没给我好脸色看,但是也没批我。倒是我的顶头上司——26旅97团团长诺曼。考威尔中校找我谈了谈。

“陆云,你的表现也太突出了吧。”考威尔中校轻松中透着太多严肃。

“中校,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不该抢在千叶中校之前进攻高雄。”

“为什么,当时的形势……”

“我知道,对你来说,就算是演习,也要让你掌握的部队发挥最大效用,但是,主要问题不在这方面。”

“那……”

“你应该明白,同一个集体中,不可以有太多的天才,天才多了就会贬值,失去了天才的本来意义。我问你,你来这儿多久了?”

“三年半。”

“短短三年半,从一个普通小兵飞到营长,还成为全军区瞩目的天才军人,不,天才少年吧,只有18岁而已,照这种势头下去,到你和千叶宏南同年龄——24岁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军区司令了呢?”

“我可没这么想,能像中校您那样,可以指挥一个团就足够了。”

“不,你永远不法满足的,你有这方面的才能,你就会想去取得相应的地位,有了更高的地位,才可以更充分地发挥你的才能,不是吗?可是,你还不知道吧,在你之前,雇佣军中只有一个天才,那就是千叶宏南。”

“你是说,因为千叶宏南也算是一个天才的原因,我就应该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是这样吗?”

“不止如此,千叶家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自由党要起事,一定要依靠他父亲千叶雄将军的力量。”

“哦,那么,我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家伙,即使拥有非凡的才能,也不可以随便显露出来,以免让人家大少爷认为我抢了他风头而不高兴,是吧?哼,原来如此啊。”

考威尔中校盯了我几秒,轻轻吐了口气:“陆云,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们不想让自由党内部出现争斗,也不想因为个人间的争斗影响到大局,你就忍耐一下吧。还有,史蒂文森上校对你已经很不满了,你在26旅暂时不容易待下去,也许不久你会被调走,在此之前,千万别再惹上校不高兴。”

“好了,中校,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尽量少惹麻烦。”

“知道就好,毕竟还是太嫩了,这种人情世故的东西,你以后要多注意才是。要成为一名高层次的战略家,必须深刻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且能加以利用到全局战略中去。”

“谢谢你提醒,中校——还有……”

“什么?”

“你是个好人,像……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我有那么老吗,我才40出头,白发还只有两根……”

“你的鼻子像圣诞老人。”

“哈哈哈,我女儿也这么说,你怎么知道?”

“看了就知道。”

“哈哈哈,再怎么说,你也不过是刚满18岁的半大小子,来吧,今晚到我家吃饭,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我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

“不用了吧。”

“那么,如果是上司的命令呢?”

“那我服从命令。”

“哈哈哈,你也知道该服从命令了?”

“可以白吃一顿,不服从才怪呢。”

“臭小子。”

“死老头。”

…………

※※※

整洁、干净还有浓浓的温馨——是那种别的家的温馨——这就是考威尔中校住的地方。一个完整的家庭,父亲、母亲还有孩子(一个10岁左右的漂亮美眉呢)。这不是存心让我想家吗?唉,真是白痴,就算能稍稍体味那种完整的家的感觉也该满足了啊,这可是在单亲的小莹家和娜可丽家感觉不到的。

温柔美丽的考威尔夫人,让我不得不想起妈妈,妈妈在我小时候,要比考威尔夫人漂亮吧。

“想家了吗?”考威尔中校拍拍我肩膀,“以后有空,就常来坐坐吧。”

“怎么好意思打扰。”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不要太客气才是,来,吃饭吧。”考威尔夫人热情地招呼我。罗琳卡——考威尔中校的宝贝女儿也向我挥手:“叔叔,吃饭了。”叔叔?哇,也把我看得太老了吧,人家可是青春年少的小帅哥啊(呕!)。

周末,密秘到训练中心,千叶向我挑战了。这次,阿德兰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为我们打开摸拟对抗战系统。

“千叶中校,我想我还是还是没有资格与你对战。”

“不,请别这么说,”千叶极有贵族气质地摘下军帽,“资格不是问题,关键在于真才实学,我们就稍微切磋一下吧。”

“年轻人,在玩什么呢?”一个挟着浑厚质感的声音,隔开了我和千叶宏南。

柯克。达奇少将,第一军区第五混成师师长,解放党月都密秘训练中心主任。是个头发斑白稀疏,身材高大健壮,大约五十岁的标准型将军,此时出现在我和千叶面前。

“还是注意一下立场吧,我们是有着共同信念的同志,就算由中心的规定来说,团长与营长是不同层次的战术指挥官,所以不合适作为对手,千叶中校,你还是和史达芬中校继续对战训练吧。”

千叶宏南沉默了几秒种,然后极为做作地(就像电影中十几世纪欧陆贵族的样子,白痴,又不是演戏)戴好军帽,敬了个礼:“是,将军阁下,那么,我走了。”

千叶的身影很快消失于视线中,我正要感谢柯克少将为我解围,他却一脸严肃地盯着我:“陆云上尉,虽然你有些才能,我承认,但请你以后有点自制,不要随便与高级军官顶撞。”

喂喂,死老头,搞清楚啊,我哪有顶撞那个咸呀酸呀叶的,明明是他来挑战嘛,你要巴结他老爸也不用这样吧。哎,大概也是像考威尔中校那样,关心我……关心我吧。

于是我也着重地敬礼:“明白,将军阁下,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那就好。”柯克将军没多废话,转身就走。

阿德兰德在后面说:“陆云,听我的吧,别跟千叶抢风头。还有,明天,千叶中校就成上校了,那时候,营长的话就更比不过旅长啦。”

“谢了,我注意就是。”我朝他笑了笑,干自己的事去了。

第十九章BLOOD——

2009年12月10日,我接到调令,转任2020特种战斗师特战2923团少校副团长,这样的话,就可以回到中国地面下的塔拉洞穴,能常常见到小莹了――是吗?重要的不是升官,而是女人?臭小子!现阶段事业当先,哼,千叶可以是天才,我更是天才中的天才,他能当旅长,我怎么不可以?总有一天,我会远远地超越他,叫他再也不能在我面前摆出大少爷的架子。“24岁成为雇佣军史上最年轻的军区司令?”我自言自语道,这是考威尔中校说过的话,“这也说不定吧。”高速交通梭的玻璃窗上浅浅地映出我的微笑(像白痴)。

交通梭缓缓滑入花都车站,站台上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斜戴缀花小草帽的少女下隔着车窗向我招手。

我们抱了个满怀,同时我宽厚的肩膀碰掉了她的小草帽。

“还是那么笨手笨脚的。”

“我以前就这么笨?没觉得啊。”

“哪还轮到你觉得呢,笨得没救的家伙,有没有注意到今天我有什么变化?”

“几个月不见,你胖了好多呢。”

“去你的,欠揍啊?”

小莹捡起小草帽,掸去灰尘,再斜斜地戴好,这里我才发现,她原来常常如瀑布般披散开的长长黑发,扎成了两条缀有彩带的辫子,红红黑黑绿绿的自肩头垂下来。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没有?”

“头一次看见你穿地面女孩的衣服呢。”

“好看吗?”

“那当然,很漂亮。”

“真的?”

“真的。”

“比穿汉服好看吗?”

“差不多吧。”

“什么差不多,我要准确的答复。”

“比汉服好看。”

“呼――”小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前天商场大减价,抛售这种地面样式的衣服,我看便宜,一下子抱回来一大堆,既然你喜欢,我以后都穿地面的衣服,好不好?”

“好,好……”女孩子就这么麻烦,小莹也不例外啊。

还没容得小莹跟我叽叽喳喳两句,接我的2020师联络官已经鬼一样地伸过脖子来了:“陆云少校吗?”

“是的。”

“奉2020特战师师部之令,前来迎接重装步兵6旅2923团新任副团长。”

“知道了。”刚见面就得分开,小莹,实在对不起了,这便是军人的生活――我必须面对的“命运”(屁,什么时候了,还在嚼这种文绉绉的陈腔滥调)。

“那,陆云,再见子,有空到我家来啊!”

“一定的,放心吧。”

我向小莹敬了个军礼,小莹照我胸口捶了一拳:“还要鬼怪,记住了,两星期内见不着你,你就不用来见我了。”

“Yes,mygirl!”

我们又拥抱了一回,这次,不莹把一张纸条塞到我口袋里,在我耳边悄悄说:“两星期后到我家来汇报工作,你要去的部队在我们控制中,你的直接联络人是团长阿克达。尼斯中校,暗号在纸条上,另外,重步6旅旅长杨正金也是我们的人……”

不莹――不止是我的女朋友,还是解放党党史首――吴明胜准将的女儿,任解放党花都联络处联络员。我不愿这么想,我宁愿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安安静静地在大学时读书,再平平稳稳实现她当护士的理想,可是,我的愿望只能当作梦,梦与现实,距离好遥远。

在2020特战师师部,见过40岁上下,满脸黄须的阿克达。尼斯中校,又对了暗号,接着被引见到重装步兵6旅旅长杨正金上校的面前。杨正金是位大概50来岁的老军官,头发花白,额头上一片深沟险壑,唯独眼睛炯炯有神,那深邃有力的目光完全显不出哪怕一丝老相。

“听说你在第2机甲师的时候常常不听命令,擅自行动?”上校的声音很柔和,但这柔和中不知又藏了多少又硬又尖的刺。

“从我这里,你要开始学习如何尊重上级,明白吗?”

“是的。”我盯着他的眼睛说,这时候他一从我眼中读出了些许不屑吧。

但这几个月来的唠叨还没有完,两星期后在小莹家,刚刚升为雇佣军参谋本部副参谋长的吴明胜少将阁下,也对我在第2机甲师的表现喋喋不休。

“陆云,控制一下自己狂躁的情绪吧,我知道,自你从军以后还没遭受什么重大的挫折,一直平步青云,有点傲气是免不了,但是最好别过份地把傲气露于言表,这不但对你升迁不得,也对我们解放党内部的团结不利!”

“您是想说,我对千叶家族与解放党之间团结不得吧。”

“够了,你怎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大局呢,我行我素是很舒服,但我们解放党不光只有你一个人,雇佣军少了你不会打不了仗,我以解放党党首的身份劝告你,今后一段时间,无论是训练、演习,最好都不好违抗军令,把那些旅长师长惹急了,我说再多好话也没用了。”

“这么说,几年来多靠将军阁下的保荐,我才能那么快地往上爬喽。”

显然我这句话太不识务,吴明胜脸上顿时布满乌云:“陆云!你不要太得意!你现在这种心态根本成不了大事。如果你只想领着一群兵天天照着大纲跑步开枪的话,可以,马上洗掉你关于解放党的记忆,再把你催眠后扔进军队里,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们不会管你!…………但是,我从一开始,就准备把你培养成解放党的骨干,甚至成为可以代替我的领导者,你懂不懂,傻小子!”

原来我是……被选中的解放党预备领导人?怎……怎么可能,吴明胜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接班人培养?那么不但从官职升迁上予以关照,还要从亲缘关系上加以联系吗?让小莹和我交往,只是这个解放党首算计中的一步棋吧。

“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吴明胜拍拍我肩膀,脸色已多转晴,“你爬到现在这个地位,主要是靠你的实力,这点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因为军区的官员们并非个个白痴。可能你会以为小莹跟你在一起也是我的主意,我要告诉你,在你们那天飚车被我发现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你们之间有意思,更别说我指使小莹去接近你了。”

看我还半信半疑,吴明胜微微笑了笑,点起一枝无毒香烟靠在了沙发椅上。

“陆云,你学过历史,告诉我,你认为对于广大民众来说,民主共和与专制独裁两种体制,哪一样能让民众过得比较好?”

“那要看操纵体制的领导人是谁,如果操纵民主共和的是一群愚弄群众只为自身利益和地位行使权力的政客,民主共和体制迟早会被蛀空;相反,若操纵专制独裁体制的是一位深明大义,智慧超群,精明能干富有改革进取心的皇帝或独裁者,民众不见得会过得糟。”

“是的,你说的两种情况都存在,不少民主国家的权力是掌握在善于钻营的政客或政客集团手中,而历史上也有过几位真正的明君。然而民主共和与专制独裁最大的区别不在于其领导人是谁,而在于民众在两种体制下得到的权利与须承担的义务间是否有公平的联系。在民主共和制下,民众有权决定自己的领导者,无论领导者才能出众还是庸碌无能甚至阴险奸诈,这都是民众自己的选择,他们有义务承担他们的选择带来的后果,并且民众可通过合法的手续自由更换他们认为不好的领导者;而在专制独裁或极权制度下,民从无权决定领导者是谁,但却要为领导者个人的意愿来承担后果,一切要由领导者个人或少数统治集团决定,包括领导人的后继者,可以说,这种体制下,领导者拥有无限权力,如果领导者把这种权力用于有益民众的方向,这固然是好事,可一旦领导者为私欲而滥用权力祸害民众,民众在法律上没有任何权力更改他们的皇帝或元首。专制独裁是很不公平,不过在革命兴起时,需要一个革命的独裁者来扫荡阵旧迂腐的各种制度,比如拿破仑。”

吴明胜缓缓吐出一口烟,半眯着端祥了我一阵子,说:“想不到你有些独到的见解嘛,不过我没时间跟你聊什么历史问题,我只想用比较通俗的话让你明白我的理念,在未来的某天我死掉以后,你又有资格成为我的继承者之时,请你把我的理念贯彻执行下去。”

“哼……哈哈哈哈,”我禁不住笑出声来,“看来你比任何人都要自大呢,你的理念有多伟大,凭什么非要找个继承人贯彻执行什么的,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吗?想让我建设新民主,像共产主义那种样子吗?”

“我们和现有的任何主义都无关。”吴明胜掐灭了烟头,继续说道:“我只想告诉你未来。我们解放党筹备起事,并非只为阻止卡纳姆人对地面的侵略,更为了反对专制主义势力统治整个地球。现在卡纳姆人虽然拥有发达的科技,却仍实行着腐朽堕落的皇权统治。他们的领导者是皇帝,拥有不受约缚的无限权力,领导者的传继依照血统进行。事实上,近两千年来,数十名卡纳姆皇帝无不在奢侈享受中醉生梦死,也是拜他们所赐,卡纳姆的科技两千年来发展缓慢,他们的上层阶级也缺乏对外扩张的野心与欲望,地面世界才得以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么说,地面人还要对专制制度感恩戴德,顶礼膜拜喽?”

“你倒有点幽默感,即使是这样,现在的卡纳姆军队装备的武器仍然比地面军队先进得多,只要他们不拍牺牲本族人的生命,他们依然可以轻易霸占整个地面。然而他们太过珍惜生命,珍惜卡纳姆人的生命。因为两千多年来,他们一直拥有着几百万的弗洛狄奴隶和农奴,他们习惯于驱使奴隶、农奴去干最危险的工作,甚至让奴隶组成军队代替他们打内战,为了不让奴隶拿上武器后造反,他们还发明了只对弗洛狄人和地面人有效的催眠电波,以此控制奴隶们的大脑。”

“可他们没有想到有人不受催眠电波的影响,还发明了了反催眠电波。让被统治者拥有武器,本身就是种愚蠢的行为。”

“是的,我们的秘密研究所正在研制战场使用的反催眠炸弹,届时,雇佣军二十个师、弗洛狄四十二个师的庞大军力将成为我们反卡纳姆的生力军。”

“前景令人鼓舞,不过在部起义开始前,若是被卡纳姆人发觉了我们的计划,一切可就全泡汤了。”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和以后一段时间内,我尽量不让你介入党务,即使事情败露,我和其他一些高层骨干被清洗掉,以你的军事才能和组织能力,想必解放党和民主共和的信念仍可以维系下去。”

“你不那么信任我?一但我拥有权力,说不定也会做皇帝梦呢。”

“我并不是十分信任你,但我必有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你愿看到绝大多数人的命运掌握在不受任何约束的几个专制者手中吧?”

“民主和专制吗?我懒得管,我只想保护我爱的和爱我的人,相对专制来说,民主制度大约更能帮我实现这个心愿,所以我愿意为打败专制侵略,守护民主主义做我能做到的事。”这句想也没想就冒出来的话,有点像冲动青年指着苍天立下的誓言,或者还有保证书的味道,总之,我算是答应了吴明胜,守护他那被认为是无比重要的“信念”。

以后的两个月,我在2020特战师老老实实地呆着,期间两次军团规模的演习,我也安分守己地依命令行事。不过,我还加紧了备考“言士”,准备在学力上达到相当地面军校硕士研究生的水平。

2010年2月20日,我接到了雇佣军本部综合学院战役战略学“言士”的录取通知书。

2020特战师重步6旅旅长杨正金上校看过我的通知书,笑眯眯地说:“两个月来你表现不错呀,传闻你在机甲2师经常惹事,看来不过是谣言。这么年轻就考取了‘言士’,以后前途无量啊,想当年我是考了4次,考到29岁才考上的……”

我懒得听他追忆往昔,打点好行装,跨进飞车一溜烟蹿进了位于花都市郊的雇佣军本部综合学院。

“言士”的学制是一年,我准备6个月内搞完,看来又要没有白天黑夜节假日的过了。

不过有一天,千叶芳草打电话来告诉我,小莹的生日是4月2日,今年就满18岁了,准备在飞凤茶楼开一个生日PARTY,如果我不去的话,某人会很不高兴。

这个小莹,开生日PARTY嘛,又不直接跟我说,不好意思吗?那么就这一天而已,小莹的18岁生日,不可以不去的。而且,还要准备礼物,送什么小莹会喜欢呢?

于是在某个星期天,我准备专程出去溜达,看看要买什么礼物好。经过校园商店习口香糖时,却无意发现,商店的纪念品专柜里有一朵翡翠月兰花,再看清楚了,原来是一条镶成月兰花形状翡翠的项链。我第一次送给小莹的花……月兰花,好,就买这个。小莹的生日礼物问题,不用出校门就解决了,总算节约了一个星期天。

4月2日,飞凤茶楼,“趴体趴体”。我一身戎装冲上二楼,马上被莹敲了几拳:“来这么晚,还有,干嘛穿军装来啊?”

“我穿军装不够帅吗?”

“挺帅的,比我哥帅一点。”千叶芳草在旁边罗嗦,另外,桌子那头还坐着好久没见到的丽梅,以及……吴明胜将军阁下。

“陆云,快坐下吧。”

“是,将军阁下。”

“哎,陆云,不用那么拘谨,今天这里没有将军,现在我的身份是小莹的父亲,明白吗?”

“是,将军阁下。”

“别跟我你闹了,”小莹当即揭穿我欲与他老爸开玩笑的企图,“快坐下啦。”

大家都坐好了,吴明胜首先说了通女儿18岁做为父亲怎么样怎么样的话,然后递给小莹一个大礼盒:“女儿生日快乐,接下来是你们年青人的世界,我还有军务在身,先走了。”

小莹送她爸下楼,包厢里暂时余下我、丽梅和芳草。

“丽梅,好久不见中,你……还好吗?”

“还叫我酸梅吧,这样听起来舒服。”有些憔悴的声音,不有那么忧郁的神情,过去那个性格刚烈的酸梅,怎么会变成这样?

“酸梅,你没事吧?”

“没事就怪了,”千叶芳草插嘴道,“哎,都是我爸害的,脑袋死得要命,什么高贵的千叶家族继承人啦,要门当户对啦,他刚来地下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小军官嘛……”

“芳草,别说了!”

原来是千叶雄那老头子阻碍丽梅跟千叶宏南啊,这么看来,千叶宏南也不是那种花心大佬,不然不会在他老爸反对下继续跟丽梅交往吧。

“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在我老爸的坚决反对下,我哥对你还跟以前一样,说明他对你是真心的啊,这是难得考验男人的机会啊。”

“都叫你别说啦!”

“好,我不说了……”

“在聊什么呢?”不莹一下子从外面跳进来。

“没什么,小莹快过来点蜡烛啊。”丽梅微笑着招呼小莹,只是那笑,有点勉强。

一场蛮开心的生日PARTY,当然不止是只有我们这四个人,在小莹吹蜡烛之前,千叶宏南、冯。阿德兰德、蒙杰,还有另外几位小美女姗姗来迟。

“你们啊,太迟了一点吧?”小莹迎上前说。

“不是说8点钟吗?”一位小美女应道。

“我是说7点45分啊,8点差一刻嘛。”

“我们听的都是8点啊。”

“啊?――可能我真的说错了,不管了,来了就好。嗯,先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男朋友,陆云,雇佣军少校。”

“你好,真是大帅哥啊,小莹真有眼光。”

“你好。”

“陆云,这是雪丽。达奇,我的老同学,柯克。达奇将军的女儿,她老爸跟我老爸是老战友了,现在呢,她是阿德兰德的公主哦。”

“小莹,谁是王子公主啊,阿德兰德才不敢有王子的架子呢。”

“哦……你在他面前还敢有公主的架子吗?”

“当然有啦。”

“哦?是谁说过这世界她只听一个人的话,那就是……”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耍起嘴皮子来,四位年青的军官则聚到一块儿,大约相互都认识,用不着介绍了。

千叶宏南首先发话:“陆云少校,恭喜你考上‘言士’啊。”

“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同志’嘛。”

话中有刺,这家伙,果然小心眼。

“好了,今天是小莹的生日,换点别的话题吧。”阿德兰德反应很快,我和千叶之间的紧张气氛没有蔓延开来。

“是啊,说说蒙杰吧,他和你们一起来是因为芳草吧?”

千叶宏南拍拍挂上了中尉军衔的蒙杰的肩膀,答道:“说对了,我未来的妹夫,因为我妹妹的关系,跟小莹也蛮熟了,所以接到邀请啊。”

阿德兰德也凑份:“千叶家的乘龙快婿,从现在开始就要学会陪女人呢。”

“说什么呢,”蒙杰把放军帽在手中捏来捏去,“主要是吴小姐也有请我来啊。”

“那几个绿皮的,”芳草在那边喊起来,“嘀咕什么呢,快过来啦,小莹要吹蜡烛了。”

小莹的18岁生日PARTY,在烛光化成的袅袅青烟中开始了(地下还不流行那首“HappyBirthdayToYou”),吃吃喝喝,跳跳舞,打打游戏,最后送生日礼物。接到我的礼物时,小莹马上打开了,看到那串项链,她清澈的眼睛盯了我三秒,依到我耳边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原来那朵月兰花,我还夹在书里呢。”

“哎哎,小夫妻日子长着呢,别那么着急嘛。”芳草在一边打岔,惹得小莹又跟她闹了一番。

趁着这功夫,我叫住正要离开的丽梅和蒙杰,问他们是否有兴趣聚一聚。结果千叶宏南和芳草慷慨放手,小莹唠叨了几句也特别批准了。两拨人道别后,我们曾经的“逃学三剑客”聚到了另一家茶楼。

“四年了,大家都长大了呢。”我说。

“是啊,”丽梅拨弄着章鱼形状的白金耳环,“地上的时候,我们那么开心,真有些怀念啊。”

“现在我们不是也可以在一起吗?”蒙杰说。

“回不去了,从前就是从前,现在的我们,各自都有有归宿……”丽梅无力地用羹匙搅动咖啡,她真的不再是“酸梅”了吗?

“别这么说,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啊,是不是,陆云?”

“是啊,丽梅,我们有快乐的过去产,也可以有快乐的未来的……”

“阿云,你还记得过去,可你为什么不想再叫我‘酸梅’了呢?对不起,我不舒服,先走了……”

“丽梅……”

我和蒙杰都坐着看她离开,一时无语。

“丽梅……好像心情不好……”蒙杰揉着军帽说。

“她到了地下以后变了很多,都是我,没照顾好她……”

“她现在过得也不错啊,宏南对她挺好的,只是千叶将军脑筋顽固些……”

“别说她了,说说你吧,还不知道你怎么钓上千叶家的大小姐的。”

“其实很平常,我是在军校时认识她的,千叶将军来学校颁奖,她跟来了,我是领奖者之一,然后我领了将下台,千叶将军在那里长篇演说,我和她就在台下聊上了,以后就慢慢的……”

“太简略了吧,什么就呀就的,刚才只是说认识,那么怎样发展的呢?还有关键细节……”

“你也有啊,小莹很不错嘛,那你说说你们怎么发展的?”

“好了好了,又扯到女人身上了。说你自己吧,现在应该军校毕业了,在哪个部队呢?”

“第五军区北极军团,2010特战师,现在是重步20旅的小排长一个,哪比得上你呀,不说挂着的是少校军衔,还在读‘言士’呢,等学位到手,一出来保准升中校了。”

“别这么说,我们都还有时间,一起努力吧,我们还要并肩战斗呢。”

“当然,我们会是好战友,也永远是好朋友,对吗?”

“对,好朋友,干杯!”

我们举起咖啡杯一饮而尽,不知道下一次的干杯会在什么时候。

2010年6月30日,我提前8个月(学制一年)拿到了“言士”学位,并接到调令,任第二机甲师26旅99团团长,授中校衔。又要到月都,回机2师去了,而且还是在26旅,不知道我们的史蒂文森上校是否还会“好好”待我。然而临走进我从吴明胜那里得知,史蒂文森上校已调到别的军区去了,26旅旅长由我原来的顶头上司诺曼。考威尔升任,并且由他继续做我的党内直接联络人。

于是日子好过多了,考威尔上校如慈父般地教导我,照顾我,而机2师师长弗兰德里。冯。魏尔曼少将又不像史蒂文森上校那么古板,我在接下来的10个月里得以自由发挥。我的99团在演习和测试训练中表现优异,多次拿到这个那个的第一名。在解放党月都秘密训练中心,我的机甲对战指挥水平日益提升,除了团级战演练,我得到柯克。达奇少将的关照,也进行了旅级、师级、军团级的机甲对战演练。此外,因为演习的缘故,我认识了解放党员、雇佣海军上校哈瓦特,与他的密切交流使我加深了对军团总体战(即海、陆、空合同作战)的认识。

工作很紧张,不过一个月里也能抽出一两个周末与小莹约会,经常出入车站,免不了到娜可丽的那家冰淇淋店去坐坐。

这天,送走小莹,我又踱进了NOKERSE,娜可丽像往常一样送上一份草莓冰淇淋。

“今天客人很少呢,你们服务员轻松了。”

“洞穴的能源系统出了故障,最近天气冷得很。”

“是吗?天气冷……应该对订婚仪式没有影响吧。”

“订婚……”娜可丽白晰的脸上泛出惨白,“跟你女朋友啊……这么快……”

“没办法,她老爸一直催着呢――自从她过了18岁生日以后。”

“在我们地下,女孩子一般16岁订婚,18岁结婚的……”

“娜可丽,你呢?今年应该18岁了吧,怎么还不出嫁呢?”

“我家那种样子,谁看得上啊,我现在就想多挣点钱,考上大学后也好交得起学费。”

“学费的话,我可以帮你啊,只要你说一声。”

“不,我不麻烦任何人……对了,你和她,在哪里开订婚仪式呢?”

“为了照顾我的工作,她老爸说就在月都办,现在定下来在莫兰德会馆,5月15号上午9点。你也来吧,给你请请柬。”

“谢谢,我会去的。”娜可丽接过请柬,脸是笑的,眼睛却好像是水汪汪的。

命运似乎特别眷顾我,偏要搞个双喜临门什么的。2011年5月15日――我与小莹的订婚仪式前一天,我接到雇佣军参谋本部命令,升任机2师26旅旅长,授上校军衔,而诺曼。考威尔上校调到军区任副总参谋长去了。好像超额完成了吴明胜两年前下的任务,那时候他让我21岁之前成为战斗团一级的指挥,现在我20岁,上校旅长,离将军的位子越来越近了(呵呵)。

订婚仪式那天,我一身笔挺的军官服,崭新的上校肩章用不着擦拭,六颗金星分在两肩闪闪发亮。我的小莹,一袭白纱,地面式样的,缓缓走来。

“你爸不是要你穿汉服吗?”

“你喜欢白纱礼服吗?”

“喜欢。”

“那不就行了。”

大厅上下,满缀着各种素色的花卉,其中最多的,是扎成一束一束的月兰花――我叫人特别准备的。

客人陆续进场:千叶兄妹,蒙杰,丽梅,阿德兰德,诺曼。考威尔上校,柯克。达奇少将,我的老相识――已升为中将的斯特兰蒂斯,别外还有一大群不认识的高级军官和年轻男女(小莹的同学或朋友吧)。

“很遗憾,你的父母――我的亲家不在场,”吴明胜攀着我的肩说,“不过我保证,正式婚礼时,他们一定会参加的。”

“是啊,结婚的话,是要我父母到场的,不过……”

“不会很久了,我们很快就要到地面去了,好女婿,再怎么说也不会让我女儿在地洞里跟你结婚的。”

“可不可以不叫‘好女婿’,有点不舒服(其实是起鸡皮疙瘩啊”

“好的,陆云上校,仪式开始了,快去吧。”

“是,将军阁下。”

仪式的主持人竟然是斯特兰蒂斯~~~~~~看了就烦的家伙,让他主持,是因为他在这儿军衔最高还是因为他女儿订了好几次婚而显得经验丰富呢?

订婚仪式还是正常的开始了,主持人的开场白和吴明胜的演说之后,我和小莹交换戒指。小莹幸福笑脸边上的月兰花丛骤然倒下,黄金的头发和蓝水晶的眸子,娜可丽突然冲到我跟前。

雪白的小手握着一枝漆黑的微型冲锋枪,但我看不出娜可丽有任何举枪射击的意思。

“娜可丽,你……”

“陆云!危险,快离开这里……”

娜可丽这么叫着,伸开双臂向我扑来,在我伸手扶住她之前,一朵绚烂的鲜血之花怒放。飞散的花瓣有几片附上我的脸庞,更多的,洒落在我墨绿色的军服上,如同盛夏的草坪盛开的大红的玫瑰,刺伤了我的眼睛――那双早已淡忘鲜血与死亡的漠然的眼睛。

她倒在我怀里,血从背部与胸部不断的涌出,浸透了原本纯白的丝制希腊长裙。由女人的尖叫、男人“抓刺客”的怒吼、凌乱的脚步声、各种器皿与地板的撞击声合成的嘈杂当中,娜可丽微微张合的双唇间飘出了虚弱如静夜轻风般的话语。

“陆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命运不可改变的事吗……”

“记得,当然记得……”

我应着她,一边应急地把军服压在她胸部伤口上,这时小莹过来查看伤口,同时撕扯自己的白纱裙为娜可丽包扎。

“我的命运……是会为我心爱的人而死……陆云,我爱你,所以,命中注定的……我会为你而死……不过,我没想到会……会这么快……阿鲁拉祭司说,我爱的人会经受……失去一切的痛苦……如果……我的死……能让人免去……那些痛苦……我……

我……我会很……开心的……”

“别说话了,娜可丽,会流出更多血的!”

缓缓地,她闭上了眼,那蓝水晶的眼珠子被无情地锁进了无际的黑暗中。她不再说话了,永远地……

我的错吗?我的错……

很累,想睡,想忘,却一直无法摆脱那对纯洁、静美的蓝水晶眸子,因为太美,所以必然要毁灭吗?

“陆云,我相信你,你没有错,别让这件事影响你太深,赶快振作起来啊……”

小莹紧握我的手,一脸的真诚。

她感觉不到,我心中复杂的悸动,有关回忆,有关未来,有关更多的鲜血、更多的死亡、更多的美丽的粉碎,我也不想让她感觉的。

“事情初步查出来了,主谋是一个跟我家有私人恩怨的中校,因为发现你和娜可丽来往,并且得知娜可丽暗恋你,便将娜可丽催眠后派来行刺,要杀的对象包括你我,好像是企图从精神上加害我爸。至于娜可丽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保护你,大概是对催眠电波有一定抵抗力,没有被完全催眠,最后关头还记得你的安危……对方是想制造情杀的假象,既可让自己摆脱干系,又能达到制造丑闻的效果。那家伙为了杀人灭口,在娜可丽身体里装了小型摇控炸弹,威力极小,却足以致命,打算在娜可丽完成任务后引爆炸弹,造成自爆殉情的样子。不过,娜可丽没有开枪,对方怕事情败露,就下手下……”

“如果我没有认识她,就不会这样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想也没有用的,罪犯很快就能绳之以法,你放心好了。”

“小莹,”我这样叫自己的未婚妻,“陪我去娜可丽家一趟好吗?”

“好的,只要你愿意……”

那个平民小区,那幢白墙灰瓦的两层小楼,我敲了敲门。

伴着“汪汪”的狗叫声,门“吱呀”地开了,一个金发妇人――娜可丽的母亲――露出了半张脸。她端详了我一阵,没有说话,默默地放我们进去产。

客厅还是那么简朴,松木的茶几上摆着娜可丽的像片,镶着黑框,却圈不住那清纯的笑容、爽丽的金发、澄澈的眼睛所散发出来的动人活力。

“你就是陆云吧。”

这低沉的声音来自沙发上一位黑袍白须的老人。

“是的,你是阿鲁拉祭司?”

“你的感知力不是很弱啊,感知到一个女孩的心意就这么困难吗?”

“那不就是你对娜可丽说的‘命运’吗?”

“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娜可丽说的……她爱的人会经受失去一切的痛苦是怎么回事?”

老人混浊的眼珠子里闪动着什么都不是的光,他把头侧向一面,抚摸着娜可丽的像片。

“你会明白的,只是娜可丽不明白,她的鲜血,只能解除自己的痛苦……”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将手中的一束百合花放到娜可丽的像片前。

大白狗蹭着我的腿,我记得它叫“诺丽”,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娜可丽的家人。

“好可爱的白狗。”小莹说。

娜可丽的母亲端来热茶,我仍然听不懂她说的希腊语。

“你还是赶快走吧,”阿鲁拉祭司说,“忘记这里,忘记这个女孩,不要保留太多感情,对你来说,丰富的感情代表致命的毒药。”

我只好告辞,没有人送别。

“该做的,你都已经做到了,该没事了吧。”飞车上,小莹抓着我的手说。

“还没有开始做呢。”

“怎么说?”

“保护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才刚刚开始……”

“会保护我吗?”

“当然,连你也保护不了,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别说么说。”

我抓紧了小莹的手。我不知道是否有丰富的感情,我只觉得,自己的生命是依靠各种各样的感情支撑起来的。如果我爱的人都纷纷消灭,同时这世界再有爱我的人存活,那么我的生与死,还有区别吗?

“小莹。”

“嗯?”

“不会让你离开我太久。”

“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来见我。”

小莹以俏皮的口气说,温柔的微笑与活泼的黑亮眸子,我忍不住要吻她。

命运可以猜测,但却是看不到的,所以还要享受现有的幸福,追求未来的幸福。谁都不应该是命运的牺牲品,并不存在“该死的人”与“不该死的人”,命运是人们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哀号。

我要变强,变得更强,要拥有足够大的力量云完成自己的心愿。不只是能够保护身边的人,还有那些在社会底层无力挣扎的人,那些对反抗暴虐与不公失去信心的弱者,那些被践踏、被污辱、被黑暗吞没的纯净灵魂。用自己的力量,打倒“命运”,即使会流尽身上的鲜血……

2011年7月19日,战争爆发了。

第二十章TRUSTINME——

第01小节“……多年以来,由我们解放党控制的雇佣军情报中心向卡纳姆人提供了大量虚假情报,使他们误以为地面军队实力强大,轻易攻击会遭到巨大损失。然而经过这么多年的准备,卡纳姆军组建了大批雇佣军和弗洛狄军,企图此为炮灰一举攻灭地面,十五万雇佣军和二十万弗洛狄军,全体出动的话,地面的正规军顶多只能抵抗三天。根据最新情报预测,卡纳姆人将会于今年入冬向地面大举入侵,为了保卫地面,阻止卡纳姆奴役全人类,经党中央讨论决定,发动起义,攻上地面,与地面军队并肩作战,反抗卡纳姆的侵略……”

7月18日夜,解放党在雇佣军内的高级军官都接到了起义的秘密通知,并得知了自己的部队该如何集结、移动、与友军汇合等。

当夜,我召集旅内的解放党军官骨干,布置了行动方案,并命令各部队主官带领官兵连夜更换武器装备上的敌我识别器。其他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卡纳姆军事情报局派来的驻军情报官被严密监控起来;为尚在催眠状态中的官兵解除催眠;补给部队将运输飞车的货舱装满物资;军官家属作好转移准备……

虽然采取了种种保密措施,然而驻地内的异常气氛还是被上级察觉了。次日清晨,师长魏尔曼少将把我叫到师部。

“听说昨天晚上你们旅的部分官兵没有按规定就寝,这是怎么回事?”

“是紧急集合训练。虽然不在训练计划中,但我发现自上月演习后,部队有骄傲自满的情绪,表现在生活散漫,平时训练不够认真,紧急反应能力有所弱化。所以我决定临时进行几次夜间紧急集合训练,一来加强官兵的责任感和战斗精神,二来测试和锻炼部队的紧急反应能力。”

“明白了,还有,军情局今早给我打招呼,说他们的几位情报官自昨夜起与上级失去了联系,其中一部分是驻在你的旅内。请你作出解释。”

“这件事我正要向你报告,昨晚进行紧急集合训练时,部分官兵没有按时完成集合,还推说是因为加班维修装备过于疲劳所致,而旅内的情报官当场揭穿了他们的谎言。这些官兵受到严厉处罚,怀恨在心,于集合结束后聚众袭击情报官,驻旅的四名情报官使用武器还击,结果情报官被场殴打致死,官兵也有多人受伤……”

“什么?!竟发生如此严重的事件!你赶快写个紧急报告上来,我将尽快请求军情局派人来调查,在此之前,事件现场及有关人员必须在人的监控中,明白了吗?”

“明白!”我应道,心里已盘算着如何圆其说。

不得已的话,也只好让那四名情报官死掉了,现在被软禁在宿舍里,身上除了一身内衣别无所有的情报官,让军情局的老狐狸们见着的话还得了。

“情报官和普通官兵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没想到竟会激化成流血事件。陆云上校,你刚接手部队不久,对情况不是很了解,军情局应该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请你不要因此而存有心理负担。”

“作为部队长官,对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有任何推脱。”

“这样就好,你赶快回部队,控制好局势,一小时后把紧急报告发给我。”

暂时稳住了上级那边,回到部队时发现我的官兵们已经提前两小时完成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出击。后勤系统的转移准备还未完成,而且似乎在军情局的调查员到来之前完成不了。我一边痛骂后勤部队效率低下,一边打开电子地图,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看来我们必须比其他部队更早地发动起义了。”旅部参谋菲利浦。波尔达少校说。

“我正是这么想的,没办法了,计划与现实有不少区别呢。”

几分钟后,我和波尔达少校拟定出了一份简单而大胆的作战方案:部队主力向师部进击,瓦解师指挥系统并夺取师部的大批作战物资,然后突袭失去统一指挥的另外两个旅,将其击溃后向中国地面下的塔拉洞区移动,在花都附近与第一机甲师起义部队汇合。

当时,同驻在诺尔洞区的雇佣军部队还有第一军区的第八皇家混成师和5356混成师,别有弗洛狄第九军区的4个师,大部分部署在洞区的东端地面出口附近,洞区的西端通道口则由我的上司魏尔曼少将的第二机甲师驻扎。这样,只要使第二机甲师不参与起义的机29旅、混30旅失去战斗力,我的机26旅连同预定起义的火力支援103团和快步24团就可以畅通无阻地安穿过印尼诸岛及南中国海地壳下的大通道,与第二军区的起义部队主力汇合,再一起从地下打开通往中国地面的出口,上到地面作战。

“上校,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知道了,少校。哼——没想到起义的第一枪即将由我们机甲26旅打响,还真是令人兴奋呢。”

两小时后,我再度回到师部,接受师长魏尔曼少将的投降。

“你这只狡猾的黄皮狐狸。”魏尔曼少将咬牙切齿道。

“将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是特地‘亲自’把紧急报告送来的,没有其他意思啊。”

“年轻人,不要得意,好好想一想叛乱的下场吧,如果你现在觉悟中过来,还来得及——至少你那颗漂亮的头颅不至于过早地被扔进垃圾堆。”

“是吗?我猜将军阁下现在一定在心里痛骂索卡契夫上校和罗得米亚上校是吃什么干的,不过我保证,晚餐之前您一定可以跟您的两位忠诚的部下会面的。”

“疯子,你这疯子,你想凭一个旅打败整个卡纳姆帝国?!”

看他那副意欲劝人迷途知返、悬崖勒马而后自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颓样,真是哭笑不得。

“报告!”一名通信兵挺立在门口。

“讲。”

“刚收到总司令部给魏尔曼少将的密电。”

“念。”

“第二机甲师师长弗兰德里。冯。魏尔曼少将:紧急通知,中国塔拉洞区的第二军区发生大规模武装叛乱。标准时间中午12时35分,总司令部与第二军区司令部失去联系,估计第二军区司令千叶雄中将也卷入了叛乱,特命你部取消与第二军区的隶属关系,转由总司令部指挥。现命你部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并向塔拉洞区移动,30分钟后发来具体作战指示。另:接到该电来应立即回复,否则视你部与叛乱军同谋……雇佣军总司令部,总司令阿力克斯。乔森上将,标准历2011年7月19日中午12时50分……”

我向魏尔曼少将送出半个微笑:“的确,一个旅打败不了卡纳姆帝国,不过,一个军区或十几、二十几个旅可就说不定了,您说呢?将军阁下?”

没等他回答——或者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回答什么——我已跨出师长室的大门。整好军帽,登上指挥飞车,环视一圈周围齐装满员的机甲部队,贴近送话器的海绵头:“全体,启动!”

2011年7月19日10时50分,雇佣军第二机甲师机甲26旅于澳大利亚地面下诺尔洞区南月都兵营发起义,攻向第二机甲师师部,1小时30分后,即12时20分,雇佣军第二军区司令部系统与第一机甲师大部了、第五混成师大部、2020特战师和皇家雇佣军团各一部及第五军区2010特战师大部同时开始起义,反卡纳姆的战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

起义一开始就伴随着激烈的战斗,而我的机甲26旅及师直属支援103团、快步24团在与起义军主力汇合并上到地面之前,已经历了五场残酷血战。

7月19日中午1时30分,在消灭了机2师师部后,我亲率机甲99团、机甲97团两个主力机甲团加上快步24团、支援103团向西部月都兵营的机2师机29旅,对方仓促应战,然而因准备不充分,反应迟钝,两小时内被我军全歼,敌旅长马卡罗。索卡契夫上校被俘。战斗结束后,快步24团团长杰斯。阿库比中校报告:在29旅各机甲营的仓库中至少缴获200部尚未装备弹药正在保养中的093“卡鲁斯”重型机甲。想来解放党中央的推断是正确的。卡纳姆军命雇佣军加紧检修、保养武器装备,显然是要在最近进行大规模行动的征兆,发动侵略时当然要求部队掌握的武器处于良好状态,不巧的是,未知战争已近在咫尺的雇佣军部队正悠哉哉地擦拭他们的机甲时,解放党领导的起义已杀到了他们面前。

“突然袭击,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我瞥一眼飞车外摆成蚂蚁纵队缓缓移动的俘虏们,把“歼敌736人,俘敌1621人……己方阵亡30人、失踪42人”的初步战报随手甩到一边,心里算计起怎样用最小的代价击败已闻警而动的第二机甲师混成30旅。

“迅速打到打扫战场,就地设伏!波尔达少校,来拟一下作战方案。”

7月19日下午4时40分,尼尔。罗得米亚上校率领他的混成30旅气势汹汹地杀到。

罗得米亚上校的先头部队机甲89团首先突入西月都兵营。看着电子战术显示板上的敌军呈一路纵队向我设下的包围圈突进,我只好感叹罗得米亚上校不愧为一员猛将。不过,再勇猛的狮子也逃不过猎人的枪口。总攻令于下午5时12分下达,我的机甲97、99团在支援103团配合下向敌机甲89团发动歼灭性反击,30分钟,机甲97团团长柯比。马卡洛夫中校报告:敌机甲89团各部已不再存在有组织抵抗,敌团长失踪,另,俘虏混成30旅旅长罗得米亚上校。

“罗得米亚上校竟然冲杀在第一线?”波尔达少校有惊叹的倾向。

“值得佩服,然而也可以称之为鲁莽,他本来可以把他的部队一线展开跟我们打消耗战或是包抄我的后路的。同这样的指挥军官作战真够幸运。”

的确幸运,罗得米亚的后继部队:重装步兵71团和快速步兵独立22营在失去统一指挥的情况下被我的机甲26旅主力合围歼灭。

“波尔达少校,我们成功了!”

“上校,这仅仅是你的开始。”

“没错。通讯兵!给第二军区司令部发特种密电:起义部队机甲26旅已将第二机甲师师部并机甲29旅、混成30旅全部歼灭,俘敌约2800人,缴获机甲380部并大批作战物资。现我部正按秘密通知向塔拉洞移动,准备与起义军主力汇合,请指定接应部队及汇合时间、地点,望接电速回复……”

10分钟后,我接到回电:“……现命第一机甲师机甲1旅向你部靠拢,预定于7月19日午夜12时之前在塔拉洞区塔诺克通道口与你部汇合。另:敌情通报,敌皇家雇佣兵团怀特王子旅正向塔诺克通道口运动,由于兵力不足,我军无法有效阻击,望你部与机甲1旅协同一致,完成汇合并寻机歼灭或击溃敌怀特王子旅。”

机1师机1旅,是千叶宏南任旅长的部队,被誉为“雇佣军王牌旅”之一,派这支编制370部机甲的精锐部队来接应我的机26旅,我自然求之不得,暂且放下了与千叶宏南之间曾经有的不快。

“各部注意,以最快速度清扫战场,直属支援26营负责炸毁搬不走的军用设施,支援103团负责运输并护卫缴获的战利品及其他物资,机甲97团为先头部队立即向塔拉洞区诺克通道口开进,快步24团为中军,随旅部前进,机甲99团为后卫,阻击前来进攻的敌混5356师部队……”

093“卡鲁斯”重型机甲的反物质发动机喷射出无色的超高压气流,一时间,迷漫的烟尘与飘零的树叶相互裹夹着,伸展来开。整团的机甲一起缓缓升上这平均高度18千米的巨型洞穴空中,人造太阳的余晖把漆着草绿色的机体染成了耀眼的金黄,宛如传说中金衣金甲、腾云驾雾的天兵天将。摆成整齐扇形阵的一百八十部机甲,把飞行发动机开到最大功率,便如同被无限远方一块强大磁石吸过去一样,瞬间飞得无影无踪。马卡洛夫中校的机甲97团首先开进了澳大利亚诺尔洞区与中国塔拉洞区之间的2号大通道,随后我亲率后继部队跟进。

2号大通道内只有少量的弗洛狄警卫部队和卡纳姆皇家卫队,面对我的精锐机甲部队,这些洞壁上爬行着的不值一提的家伙们不是被迅速击溃就是拼命逃跑,倒让我有了一点点空闲啃两块蛋糕。

旅部指挥飞车上,自5000米空中眺望渐渐没入无边灰暗中的河流山川,咽下一口巧克力蛋糕,从军用旅行袋中掏那本用纸印刷的珍藏版《机甲手册》。“K-98”机甲那页,两年前为了纪念送给小莹的第一朵花而收留的那朵月兰花早已干透,还紧紧地贴在K-98机甲外形图那傻嘟嘟的机械的脑袋上。小莹……还好吧,吴明胜应该会照顾好他女儿的,我也不会忘记我对小莹的诺言——保护她以及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

“命运……我来了……”感觉脸上有微笑,然而自己并不想笑。

电子时钟显示屏上冒出个22﹕00,接到了马卡洛夫中校的报告:“……我部先头营已进抵距塔诺克通道口100千米的A4号高速交通梭预备停靠站,未发现机甲1旅的先头部队,现我先头营正与敌小股警卫队激战中……”

我刚给马卡洛夫中校回复一句:“继续搜索前进,”通讯兵又递过来一份第二军区司令部的密电:“……紧急通告,原派往接应你部的机1师1旅于21时30分左右在距塔诺克通道口70千米的巴巴多斯农场区遭敌至少2个旅的伏击,现正在苦战中,望你部加速向巴巴多斯农场区开进,解救机1旅……”

要援救千叶宏南吗?那小子也有中招的时候,这可是让他欠个大人情的好机会——白痴呀,只是要执行上级的命令而已,谁要给他机会欠我人情啊。

“接机1旅旅部,说机26旅长陆云上校要跟千叶宏南上校通话。”

十几秒钟后,通讯兵把话筒递到我手里。

“是千叶上校吗?”

“是我,你是陆云上校?很高兴听见的声音。”

“你那边现在怎样?”

“情况很糟,怀特王子旅从西面、机3师机9旅从东现夹攻我们,我已经损失六分之一的机甲了……”

“把你那边的战场态势实时传送过来,我好制订作战方案,两分钟再联络。”

两分钟,我判定机3师9旅实力较弱并已受到损失,决定与机1旅协同先击溃机9旅,再回头吃掉怀特王子旅。这个计划的关键是要以最快速度在怀特王子旅给机1旅造成严重损失之前使机9旅丧失攻击力,所以我不仅要求千叶宏南至少调出三个机甲营与机9旅正面对攻,还命令预备从侧冀袭击机9旅的机97团不要恋战,尽可能地多摧毁敌军的机甲,而把清理战场和追歼残敌的任务交给后继部队。

22时36分,突击开始。马卡洛夫中校的机97团如一尖刀直插敌侧,敌军虽在侧冀部署了警戒部队,却难敌我精锐机甲团的勇猛突击,稍微抵抗一下之后便全线崩溃,机97团随即冲进敌军侧后的支援群中,把向前线投向高速反机甲导弹和强力激光束的火力支援战车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净。此时敌机9旅的机甲部队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我又及时下令旅预备队——机99团2营投入战斗。在我军优势兵力的打击下,敌军很快土崩瓦解,机9旅旅长被击毙。

23时20分,机99团主力部队直到战场,我立即命令手上的机动部队——机97团、机99团和快步24团向怀特王子旅侧面迂回,与机1旅夹击敌军。

23时58分,机97团团长马卡洛夫中校报告:“……确认俘获敌旅长塞拉门茨上校……”

2011年7月20日凌晨零时30分,打响起义第一枪的机26旅在开始行动后13小时40分、经历三场战斗、单独歼敌2个旅并与机1旅协同溃敌2个旅后终于与起义军主力正式汇合。

凌晨一时左右,刚想打个盹的我又接到军区司令部密电:“……鉴于你部显赫战绩,特表嘉奖……现第二军区司令部已改为自由军总司令部,统辖各路起义军……你部应作好整编为自由军的准备。附:7月20日中午12时后开始使用新的通讯构架,现在使用的窄通道通讯系统将废除,软件混合使用配置如下……”

因为起义时间不够,起义军临时使用了应急保密窄通道通讯软件,这使得原来配置的通讯系统拥有的信息实时共享、宽通道语音图像保密通讯、基层单位——总司令部直接链接功能或被削弱或完全无法使用。有了新的通讯构架就能在保密的基础上恢复原来通讯系统的全部功能——通讯兵也可以像从前那样轻松了,不用收发电文也不用接通通讯链路,只要在旁边按按电钮就行,而我则可省了像百年前的指挥官那样看油墨印成的电文的眼力。

通讯兵忙起配置新通讯构架来,我正要闭上眼睛,黑色的日光灯变压器——话筒送到我嘴边。

“长官,是机1旅千叶宏南上校。”

抓过话筒,果然是千叶少爷的声音。

“陆云……我以旅指挥官和私人的双重身份感谢你,你救了我的部队,也救了我……”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

“我知道你们之间曾有过一些不和,这次你能不计前嫌、竭尽全力解救我,我很感动,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别客气,我只是在尽我军人的本分,以后做为同志我们应该精诚团结才是。”

“说的对……”

是不是真的啊,大少爷这么低姿态,少见哦,有假惺惺的嫌疑。唉,不管了,真的假的都是在谢我而已民,搞不出什么阴谋诡计的。

凌晨2时,半睡中的我被通讯兵推醒:“长官,密电,自由军总司令部致机26旅旅长陆云上校,驻塔拉洞区A3号空军基地的雇佣军第2空军联队预定于7月20日凌晨3时起义,现命你部30分钟内赶到A3号空军基地,护卫起义部队将装备、物资、人员安全转移……”

空军第2联队?好像是阿德兰德的部队……A3号基地附近是皇家雇佣军团梅里克皇帝旅的驻地,不可避免的我们要与这个以卡纳姆帝国第十位皇帝名字命名的精锐皇家旅大战一场了。

“……支援103团进驻基地周围展开火力阵地、直属支援26营加速赶赴A3号基地背侧的夏德里人造森林区布置阵地,机99团2营负责护送空军部队转移,机97团1营负责诱敌,机99团、97团主力分别埋伏在基地南北侧,快步24团占领面向梅里克皇帝旅驻地的正面阵地……”

我的战术是诱敌深入,待敌军进至A3号基地附近的伏击圈内,以各种火力三面夹击,至少可将敌重创,即使敌军不上当,我也可以完成任务——护卫空军第2联队转移。要使一贯狂傲的皇家雇佣兵旅放弃进攻基本上很难,梅里克皇帝旅在击败我的诱敌部队后便以时速近九百公里的空中突击速度向我主力部队冲来。

“冲得越快,死得越惨。”波尔达少校说。

“嗯,似乎不止是重创,有全歼的可能,好,命令机99团2营停止护送空军部队,以最高速度迂回到敌后,围歼敌军。”

由于新通讯构架尚未完成,前线的战斗景象仍不能实时传送到旅部指挥车的显示屏上,只能从前线指挥官的报告中想象战斗的激烈了。

然而,这场战斗倒像“一场大屠杀!”,马卡洛夫中校是这样大叫着报告的。

凌晨3时20分,敌梅里克皇帝旅的绝大部分机甲排成箭形队高速冲进了我精心布置的伏击阵地,交火后仅五分钟,胜利的报告便接踵而至。

“支援103团观测排报告,可观测范围内已无敌军机甲存在……”

“快步24团阿库比中校报告,正面战线上各部队已确认击毁敌100部以上的机甲……”

“机99团普鲁东中校报告,已摧毁敌绝大多数机甲,现我部正攻击敌快步兵及支援部队,请求步兵支援……”

“机97团马卡洛夫中校报告,这是我平生见过的最盛大、最绚丽的礼花,我们根本是在进行一场大屠杀!敌军机甲部队被全歼了,就在五分钟之内!请支援一营步兵,我正攻击敌后继部队……”

凌晨3时45分,战斗基本结束,25分钟的战果如下:击毁机甲320部,俘获2部,击毁步兵运输装甲飞车186部,俘获20部……歼敌2213名,俘256名……,己方损失机甲6部……10人阵亡,7人受伤……

“可怜的家伙,竟然用对付地面坦克群的空中高速突击战术来跟我玩,不败才怪,对了,波尔达少校,他们的白痴指挥官呢?”

“失踪。”

“生死不明啊,反正他的生与死也没什么两样了,我们也不在乎少抓了一两个上校旅长……”

凌晨5时50分左右,空军第2联队的2430名官兵、600架各式飞机及数千吨物资在我机26旅护卫下安全抵达月都以北150千米的A2号空军基地。

第2联队队长弗里茨曼。冯。阿德兰德上校发来感谢电,我命通讯兵回电:“小意思,无论出于军人职责还是私人感情,我务必要使你和你的部队安全……”

凌晨6时,自由军总司令部来电:“……起义军主力将于20日凌晨9时至夜21时,通过月都以北200千米处的3号接地面通道上到地面,通道口顺地面的具体位置见附件……现命你部驻扎在A2号空军基地,与机1师机1旅及机1师直属快步23团一起阻击一切向3号通道进击的敌军……直到起义军主力全部上到地面……”

我知道部队已经连续19小时不停顿地行军、作战了,官兵们一定都很疲惫,但命令不能不执行,我无权抱怨司令部为什么不换别的战斗较少的部队来执行这一任务,司令部选择了我们作为全军的后卫,显然是相信我们的能力足以圆满完成任务。在这种情况下司令官的战前动员是必不可少的,我没有时间也不想形式主义地让眼皮上下打架的官兵们整整齐齐地摆成方阵竖立在空军在空军基地的水泥平台上聆听我演讲,然后随我手臂一上一下地高呼“打倒卡纳姆”之类的口号,我让通讯兵把通话系统调到广播状态。

“机甲26旅及暂由我机甲26旅旅部指挥的各部官兵们,我是旅长陆云上校……我为你们骄傲,你们是最优秀的……从昨天中午起义发起到现在,仅仅19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四战四捷,单独歼灭的敌军总数达到我们全部兵力的四倍之多……请记住,胜利属于我们!打起精神来!让那些卡纳姆的铁盒子怪物跟甘愿为易拉罐效劳的走狗们都见鬼去!好了,各部原地休息90分钟上,允许用速效短期安眠药,到时候我亲自叫醒大家,完毕!”

波尔达少校吞进一片安眠药,在一屁股粘到行军椅上睡着之前,对我笑笑,说:“讲得不错,有个性,比其他部队长官单调的说教有意思多了,不过……”

“什么?”

“最能鼓舞士气的恐怕是你最后那句话……”

“哦……”

第02小节7月20日晨9时,我接到前哨部队报告,卡纳姆皇家部队(即全部由卡纳姆人组成的部队)机甲155师正快速自月都向A2号基地攻来。

“倒霉,才打了没几仗就碰上了皇家部队。”波尔达少校面露阴郁。

“就那帮铁盒子吗?别担心,少校,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倒要看看加了‘皇家’头衔的部队又有多大能耐。”

A2号基地四周较为开阔,缺少山川树木,不适宜打伏击战。基地本身的众多建筑倒可以勉强让步兵建立阻击阵地,而体形庞大的机甲即使躲进建筑物内部也难逃自动寻的穿甲弹的打击。我和千叶手上拥有的机甲加起来超过700部,与卡纳姆机甲师编制数量——900部有一定差距,但我们有2个快速步兵团和1个火力支援团,步兵和火力支援战车占优势。那么,最好是实施机甲机动作战:先由快步团和支援团依托基地建筑群阻滞、牵制敌前锋机甲群,我和千叶的4个机甲团迂回到敌军两侧,再插入敌中军和后卫的队形中,将敌分割包围歼灭,最后合攻敌前锋。

千叶同意了我的作战计划,并建议他的两个机甲团围歼敌后卫,而我的两个机甲团则围歼敌中军,我表示没有异议。

9时33分,战斗打响,敌前锋两个机甲团猛攻我阻击阵地,快步23、24团与支援103团紧密配合,顽强抵抗,遏制住了敌进攻的势头。

10分钟后,机1旅机1团、机26旅机97团从西面,机1旅机3团、机26旅机99团从东面向敌机155师及后卫部队穿插突击,看战术显示屏上的态势图,像四把利刃两两相向穿刺过一块长条面包,再一起把它扯得粉碎。敌后卫仅有一个缺编3个连的机甲团(这意味着该团实力削弱了三分之一到一半),面对千叶的两个满编机甲团只有被打得稀巴烂的份。而敌军中军则是两个满编机甲团,我的两个机甲团不足以吃掉仓猝应战的他们,还好千叶的机1团、机2团在迅速解决敌后卫后立即回头与我的97、99团围歼敌中军,作战计划似乎要完美地实现了。

不料敌中军部队的狗急跳封闭墙,两个团的机甲迅速集合在一起,转头攻向千叶的机1团。面对敌军凌厉攻势,机1团团长鲍里诺夫中校不幸指挥飞车被击中而阵亡,失去统一指挥的机1团阵线上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两个卡纳姆皇家团侥幸得以脱逃。

千叶不甘心还想追击,被我劝住,我说服了他立即回兵A2号基地,与我的机26旅围歼敌前锋部队。晨10时20分左右,开始攻击敌前锋队,约30分钟结束战斗,全歼卡纳姆机155师的机602、机604团。

此役共歼敌1500名以上,俘虏敌军300名(也就是300个装有卡纳姆人肉体的铁盒子——相对不良条件下生命保障防护系统),击毁机甲564部。

机97团团长马卡洛夫中校报告:“抓到一只机械脚被打断的铁盒子,盒子顶端刷着少将军衔的图案,盒子还自称是机155师师长克里戈那……”

“马卡洛夫中校……”

“是!”

“以后请按军事标准报告,还有……”

“是的……”

“把那只少将盒子扔给宪兵连或是废铁加工厂,随便你了。”

“明白!”

旅部参谋波尔达少校整理着战果,自言自语到:“打破了卡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啊……”

好熟悉的一句话,记得中学历史课本中常有类似词句出现,看来这也不是中国人的独家专利吧。

中午12时,起义军即自由军的通讯构架组建完毕,我很快与起义军总司令部直接联系上了。立体映像屏幕上显出了那张解放党党首的脸,绷得紧紧的,是那种不容得开半个玩笑的严肃神情。

吴明胜详细询问了战况,又吐了两句“干得好”,下来便是要求我率部队继续坚守A2号基地附近的阵地,直到主力部队大部分转移到地面。

“将军,我的部队已连续战斗24小时以上了……”

“你担心弹药不足吗?可是你先前已经报告说缴获了大批的武器弹药。”

“报告,我们连打了五场大仗,歼敌上万名,自己当然也有损失,却一直没得到任何补充。还有,现在这种情况,我和千叶阶级相同,权力相等,上头没有统一的指挥,恐怕对于协调作战不利……”

“很快我将派一个机甲营去加强你部,别外,统一指挥的问题你不必担心,从现在开始,后卫部队机1旅和机26旅由我直接指挥,直到你们两个旅完成任务上到地面。”

“那我就放心了。还有,想问一个私人问题。”

“时间很紧,快点说。”

“小莹还好吧?”

“你放心,我的女儿我自然会照顾好,安心打你的仗,会让你见着她的。”

“是的,将军阁下!”

刚与吴明胜道了“再见”,通讯兵又把千叶宏南的脑袋切换到了屏幕上。

“陆云上校,我们合作愉快啊。”

“当然,我们都不是很白痴嘛。”

“你接到司令部参谋长吴明胜少将的命令了吗?叫我们两个旅暂时听从他的指挥。”

“刚接到,这样我们就能更好地协同作战了。”

“对了,陆云,你不想知道丽梅的事吗?”

“她怎么样?”

“很好,我关照母亲安排好她,现在她应该正随着家属队往地面去吧。”

“你多费心了。”

“我的女人,我当然要保护好……”

立体映像屏幕上,千叶宏南那睡眠不足而稍显疲倦却依然英俊帅气的脸微笑着,只是眼中又隐隐约约闪现出寒冰般透彻人骨的杀气。

7月20日中午12时到夜21时,我军阵地出奇地平静,从观测部队传来的前线画面上我只看到黄黄绿绿的灌木和机甲残骸燃烧时腾起的一股股黑烟。

“不会因为机155师被重创而没有斗志吧……对方不应该如此虚弱才对。”

波尔达少校的疑问后来得到了解答:当时毗邻我们所在的塔拉洞区,处于北极——西伯利亚地面下的古斯齐克洞区发生了第五军区2010特战师的起义,2010特战师一度企图向塔拉洞区移动,与起义主力部队在地下汇合。塔拉洞区的敌军生怕2010特战师南下后会使他们遭南北两面夹击,便调动大批机动兵力北上堵截2010特战师,只留下雇佣军突击三00师监视我A2基地守军。于是我和千叶宏南得以率部轻松完成掩护大队转移的任务,并安全地穿越直上地面的3号通道,踏上了阔别已久的地球表面的土地。

然而迎接我们的是一场夏天的雷雨。漫无边际的沉沉黑暗中,不时叉出几道白亮的电光,把远近山头映出轮廓来,又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被黑暗吞掉了,还留下隆隆的轰鸣声证明它瞬时的存在。从自然天空坠下的雨水很快把我指挥飞车的观察舷窗模糊了,还好,这种地下绝对营造不出的雷雨天气并没有影响到部队的运动与通信。

在闪电的亮光中时隐时现的山林是如此熟悉,电子地图上显示,我的机26旅在地面上所处位置现为:东经110度4分,北纬24度59分,也就是中国广西旅游名城桂林西南的一片人工森林区。

3号通道接地面的开口就在这密布马尾松的森林区内,通道口以东约10公里有一条高速公路,地图上标明为:桂海高速公路,以北约20公里是一座大机场:两江国际机场。我生长的故乡小镇就在通道口东北方向、桂林市郊外,现在似乎已被合并到市区中去了,地图上小镇原来的位置已密密麻麻标满建筑物的图示,与桂林市紧连在了一起。

我很自然地接通吴明胜的影像电话,请他派人查找并保护我的父母——他们居住的地方就紧邻着战区啊,另外,我也提到了蒙杰和丽梅的父母。

“我会请求中国政府帮忙的,你和蒙杰都是我带进雇佣军的,你们亲人的安全我当然会考虑,至于蓝丽梅那孩子,我想不等我开口,千叶家的人应该已经为她办妥了吧。”

“话虽这么说,还请你多费心啊,他们两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没问题。陆云,集中全部精神去作战吧,尽可能多地去获取胜利。你这么年轻,资历很浅,要想取得众人的信任与尊敬,就只能把战场上的胜利捧到他们跟前。不过也要提醒你,不能因为贪功而损害全局战略,这场战争不仅是在检验你的战术指挥能力,现时也检验着你的战略眼光,希望你没有白念战役战略学‘言士’。”

“我会尽力的……”

“不,你要自信在任何情况下保持不败,仅仅说尽力是远远不够的,要燃烧你潜在的力量,我相信你现在的潜质还没有发掘到头,你也要相信你,但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懂吗?”

“是,明白了。另外,这些年来,我已经能分清自信与自大的界限了。”

“嗯,努力吧,不要让我失望,也别令某些人得意……”

“YES,SIR!”

…………

起义军——自由军与庞大卡纳姆帝国的常规战争注定要以陆上角逐为主。深处地壳之下数千米的卡纳姆帝国本土由六个巨型洞区构成,它们是:北极海底地壳下的大尼斯比克洞区、北极——西伯利亚地壳下的古斯齐克洞区、中国南部地区地面下的塔拉洞区、澳大利亚大陆地面下的诺尔洞区、北美加拿大北部地壳下的菲尔纳洞区、南美巴西地面下的卡比克洞区。其中,北极地下的大尼斯比克洞区完全由卡纳姆人居住,是卡纳姆帝国首都奥尼多所在。其他五个均辟有供弗洛狄人生活居住的分洞区,与卡纳姆人居住的主洞有压力通道相联——使用压力通道是因为卡纳姆人适宜生活在4-5个大气压的高压环境中,而弗洛狄人是地面人的后裔,他们的生活环境应与地面一致,弗洛狄人的分洞区气压为1个大气压,与卡纳姆洞区相差3-4个大气压。所以卡纳姆人来到弗洛狄分洞区或上到地面时必须配以“相对不良条件下生命保障防护系统”——即我们看来装了机械脚的铁盒子,来避免因气压骤降血液膨胀而导致生命危险,同时也保护他们似乎脆弱的肉体免受地面的阳光、病菌侵袭,然而这也大大限制了他们在地面的活动——“对卡纳姆人而言,在地面上行动犹如地面人在火星上行动一般。”

弗洛狄人是帝国的奴隶,他们的祖先自公元前几百年前便被秘密掳到地下,被用于开发一些不适宜卡纳姆人生活却又资源丰富的洞穴。之后,弗洛狄人渐渐从奴隶向自由民转变,不仅由于他自身对卡纳姆人的反抗,更是因为卡纳姆帝国内战中大量征发弗洛狄人作炮灰,战争结束后,弗洛狄人便得以被赏赐自由之身,此外,技术的发展,使得卡纳姆人更需要高文化水平的劳动力,再把弗洛狄人当奴隶使用已不符合历史潮流。现在这些奴隶的后代数多达400万,而他们的统治者——卡纳姆人也不过有600万人。25万弗洛狄人被编成了帝国防卫军,分属在总共42个师里,而卡纳姆皇家部队不算后备队只有26个师、15万人,当然,卡纳姆皇家部队的装备要精良得多。

地面人核技术、潜艇技术极其他高精尖技术的发展使卡纳姆人感到了威胁,同时,统治整个地球——包括地面地下——及地球上数十亿人的巨大权力的诱惑,使帝国前任皇帝阿齐克拉及现任皇帝密托勒萌发了征服之意。

42个师的弗洛狄军虽然强大,其官兵却因久居地下而变得不大适应地面环境,且自300年前卡纳姆帝国撒克皇朝内战以来,弗洛狄军一直未经战事,是否真有战斗力还值得怀疑。卡纳姆人对地面环境的不适应决定了皇家部队在地面作战时的战斗力要大打折扣。

雇佣军便应运而生,他们是现世代的地面人,具有天生的打仗才能,其中大多数人是被卡纳姆人派往地面的弗洛狄间谍密秘诱拐到地下,经测试后编入部队,极少数人则是由于误入卡纳姆帝国洞穴开到地面的通道口区而被捕获,初步检察符合条件的便得以保留小命加入雇佣军(我就属于那种白痴极少数)。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到21世纪初,雇佣军已编成20个师、一个皇家雇佣军团,总数15万人,用来征服地面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本来如果历史就这么逐步前行下去,真正的地球帝国便可顺理成章地诞生了,宛如中国历史上人口占少数的蒙古、女真族入主中原,统一中国般,600万卡纳姆人将彻底统一60亿人口的地球。

过于自信其技术能力的卡纳姆人,没有注意到他们用于控制弗洛狄军和卡纳姆雇佣军官兵头脑的法宝——电波局部长斯催眠技术,被一些具有特殊体质不受催眠电波影响的人所破解,反抗卡纳姆贵族统治的军人组织——解放党随之诞生并蓬勃发展起来,其成员主要是雇佣官兵,在弗洛狄军和弗洛狄自由民中也建有组织。

2011年7月19日,卡纳姆帝国企图大举入侵地面的前夕,部分雇佣军部队在解放党中央统一领导下毅然起义,掀起了反卡纳姆战争的序幕。

无论卡纳姆皇家部队(简称卡皇军)、弗洛狄军还是雇佣军,都装备了性能远远超出地面水平的武器,大到机甲、战斗输药飞车、火力支援飞车,各种航空作战飞机、各式大小潜舰,小到单兵多用途导弹、超能榴弹发射器、激光步枪、单兵多用途系统、激光匕首,其中处于核心地位,可以主宰正面战场的武器是机甲——具有水、陆、空三栖作战能力的机动装甲战斗系统。配备了超级复合装甲、内置粒子束炮、多用途导弹弹舱、机甲用自动步枪、激光步枪、霰弹枪、手提火箭筒、便携式巨型毁灭导弹发射器等等先进装备的机甲,是地面陆军部队核心主战兵器——坦克和各种是车辆的噩梦。此外,机甲对地面军队现有的作战舰艇、作战飞机也有较强的打击能力,这使其在没有海空支援的情况下也能单独与地面军的海、陆、空合成部队交战。

那么,如果双方使用相同的武器交战呢?这时,指挥官的智慧与决心,就决定了战术层面上的胜负。可是,就战略层面而论,处于绝对数量劣势的起义军,如何能打败过于强大的卡纳姆帝国军呢?

第03小节2011年7月22日,雇佣军起义部队在地开始进行整编。(关于整编的详细情况见附表)

7月19日到7月22日,雇佣军中发动起义的部队包括:第二军区司令部系统;第二军区下辖的第一机甲师大部了、第二机甲师一部、第五混成师大部、第2020特战师一部和皇家雇佣军才的哈林公主旅;第五军区下辖的第2010特战师大部;雇佣军空军第2战斗联队和KM勤务大队;雇佣军海军第一分舰队9艘潜舰和司令部直属海军陆战团。按编制总计37340人,装备有机甲3706部,作战飞机600架,潜水战舰9艘,实力占去了雇佣军全军的四分之一左右。

整编后的起义军统一称自由军,组建了新的司令部系统和作战部队。司令部系统包括总司令部和司令部直属部队。总司令部下设总参谋部(负责战略战术计划制订、实施,直接指挥、控制各作战部队),总装备部(负责搜集、维修、改进、分发各种武器装备),总后勤部(负责弹药、食物、生活用品等后勤物资的管理和发放)。7月22日整编开始后不久,各部队已得知了司令部系统的主要人员配置:自由军总司令千叶雄中将,总参谋部总参谋长吴明胜少将,总装备部部长诺曼。考威尔上校(原97团团长,我的老上司),总后勤部部长赫尔。布莱德上校(据说是个精力充沛的中年美国佬)。主战作战部队编成了3个作战师、1个自由特种旅和1支预备队。每个作战师辖3个作战旅和若干直属1营团,师的番号为第1、2、3师,为与原雇佣军相区别,又在各师番号前加了“自由”二字,简称自1、2、3师;同样,旅的番号为自由1、2、3……7、8、9旅。比较特殊的是自由特种旅,它是由原第2010特战师的2个特战团另配备1个机甲团、1个支援团、1个突击混成团组成的精锐机动部队,编制4700人、472部机甲,规模相当于半个自由师。预备队用于临时补充损失较大的部队,同时也负有管理、教化战俘的责任,是为自由军提供生力军的部队。至7月23日,各部队长官任命完毕,自1师师长杨正金少将(原2020特战师师长),自2师师长千叶宏南少将(原机1旅旅长,司令部特授少将军衔),自3师师长柯克。达奇少将(原第5混成师师长),自特旅旅长维斯比。哈德兰上校(原特战33团团长),预备队临时司令官阿尔弗莱德。霍兰上校(原重步20旅旅长)。我的机26旅被编入自1师,改番号为自1旅,不过旅以下的部队不必改番号,我的旅仍辖有机97团、机99团、支援22营,另加编了原隶属混5师的独立快速步兵12营。

自由军海军作战部队编成了第一、第二分舰队,司令为维尔茨多夫。哈瓦特上校;自由军空军作战部队编成了第一联队和第1勤务大队,司令官为弗里茨曼。冯。阿德兰德上校。

此外,自由军中还设军政联合会议,由司令部系统和作战部队中的高级军官组成,有权处军中的重大人事问题,如重要职位的人事任免,对涉嫌违犯军法的高级军官进行审判等。首任军政联合会议议长由千叶雄中将兼理。

在自由军紧锣密鼓整编的同时,卡纳姆帝国军也没闲着。7月22日,雇佣军第一机甲师从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附近的诺尔洞区4号通道口(俗称澳洲通道口)开上地面,两天后,除了正访问中国上海的澳皇家海军“安扎克”护卫舰外,澳大利亚国防军作为一支武装力量已不复存在。7月23日,第六机甲师从巴西亚马逊丛林中的卡比克洞区5号通道口(俗称亚马逊通道口)开上地面,并在此后的一周内会同后继部队摧毁了整个南美洲有组织的抵抗。7月24日,第七特战师在海军兵力支援下,从北美洲哈得孙湾的菲尔洞区2号通道口(俗称哈得孙通道口)冲出水面并使出加拿大,此后的一周内,加拿大国防军的全部和美国陆空军百分之三十的力量被毁灭在美加边地带。同时,5702混成师从大西洋中部塔尼克海岛殖民地乘大型潜舰出发,在与美国隔海相望的加勒比岛国——古巴登陆,世界头号军事大国——美国面临遭南北夹击的困境。此外,自7月22日起,各国海上舰船陆续遭到卡纳姆帝国海军潜舰的袭击,称霸世界大洋的美国海军也未能幸免,7月22日一天内,美国海军就有3支核动力航母编队失踪,17艘核潜艇端消失于暗黑洋底。

雇佣军三00突击师也企图从中国广西的塔拉洞区3号通道口(俗称广西通道口)冲上地面,被驻守在通道口附近的自由军主力击退多次。在西伯利亚,自由军一部与俄罗斯军队协同作战,击退了企图从俄罗斯西伯利亚古斯齐克洞区1号通道口(俗称西伯利亚通道口)冲上地面的雇佣军五00机甲师。

至8月1日,卡纳姆帝国已在地面取得重大战果,其雇佣军第一机甲师、5356混成师、第八混成师、空军第1联队和海军第二分舰队进占澳大利亚并建起大型基地群;第六机甲师、第四混成师和第十特战师控制了包括巴拿马在内的拉丁美洲大部分地区,并在亚马逊丛林中建立了根据地;第七特战师、一00突击师、第九机甲师占领了加拿大,并已攻入美国境内;5702混成师占据古巴,对美国南部地区构成威胁。澳大利亚和除墨西哥外的拉美各国正规军被全部消灭或击溃,美军损失了六成的海军力量,五成的空军力量和四成的陆军力量,加拿大国防军惨遭全歼。

在此危急情况下,8月1日,自由军总司令千叶雄中将与联合国安理会各国代表签订了《东京协定》,规定自由军与联合国各成员国合作抗敌,自由军有权不经过通报进入任何国家领土、领海、领空与卡纳姆帝国军作战,联合国各成员国有义务为自由军提供力所能及的各种支援……

战火在世界各地蔓延开来,不甘沦为亡国奴的人们奋勇战斗,直到鲜血流尽。蹦着袋鼠的澳洲草原,藏有食人鱼的南美雨林,飘落火红枫叶的加拿大原野都成为了掺合着钢铁、火焰与尸体的地狱。“为了自己的自由,更为了全世界的自由,战斗!”自由军的官兵喊着这样的口号,投入了事实上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有史以来,人类的武装力量无不为了残杀同类而组建,无论为这些武装力量冠以多美妙多动听的名称,都无法改变它们的本质:它们是必要时用以杀人的工具。20世纪的两场世界大战是人类进行互相残杀的高度杰作,浸透了大地的鲜血却仍无法令人类清醒,在“冷战”最紧张的时期,地球面临着被摧毁几十次的危险。

突然有一天,地面各国的武装力量发现他们遇到了强大得超乎想象的对手,再也不能像杀死地面的同类那样轻易消灭来自异类帝国的侵略军,那些官兵们该有何感受呢?地面各国政府被告之:如果不想本国全境化为一片焦土,绝对不要使用核武器御敌,卡纳姆帝国拥有威力更为惊人的战略武器。

自由军,一支号称“为全世界人类自由而战”的卡纳姆帝国叛军,肩付起了保卫人类,抗击异类帝国侵略的责任。历史的长河缓缓流动,命运的轮盘不停转动,个人的命运有宏大的历史画卷中是如此渺小……

8月2日,应美国的紧急求救,自由军司令部派自1师开赴北美作战,随同支援的还有自由空军第一联队第1、2战斗机大队,总兵力超过9000人,装备机甲1020部,战斗机200架。

我的自1旅(原机26旅)作为全师前锋飞过了浩瀚的太平洋,于美国西部时间8月4日22时抵达美国旧金山巿。而此前一天,美军在伊利湖南部地区惨败,6个师被歼灭或击溃,损失7万余人,近5000辆坦克装甲车辆被摧毁,雇佣军连克底特律、匹兹堡,其先锋第九机甲师越过阿巴拉契亚山脉,进抵美国首都华盛顿城下,美国会及政府要员已逃至美南部的达拉斯城。

我立即命令全旅向底特律高速移动,计划在敌人狠狠捅上一刀,以迫使敌军从华盛顿撤兵。在部队行进的同时,我把作战计划发给师长杨正金少将,立即得到了批准。

8月5日晨9时,在得到侦察部队发回的敌部署情报后,我命令全旅向敌底特律守军全面进攻,2小时内全歼敌第七特战师的第9、第11快速步兵团,不等敌援兵反扑,我又命全旅向底特律东北的加拿大城市多伦多进击,摧毁了敌军设在此地的补给基地,歼灭敌第九机甲师支援112团和第七特战师重步50团。

补给基地被捣毁,敌军自然会扭头北上,寻歼捣乱者——多伦多不可久留,但8月5日下午5时,自1师师长杨正金少将率自2旅、自3旅也进抵多伦多,形势有所改变。在语音图像保密系统支持下,各旅旅长、参谋与师长、师参谋召开了网络会议我,会后决定,在美加边境上的安大略湖北岸设伏,突然打击敌回击部队后再寻机脱离战斗。

8月5日夜10时,从华盛顿全速回击的敌第九机甲师掠过映着点点星光的安大略湖湖面,全速接到了我自一师的枪口下。

战斗打响后不到1个钟头,敌军约500部机甲变成了安大略湖底的垃圾,敌残部潜入水中,逃到南岸。第二天凌晨四时,敌第七特战师从我军西南的底特律方向,敌二00突击师从正南匹兹堡方向,一00突击师从东南华盛顿方向一起对我自一师发起向心攻击。

敌三路大军来势汹汹,但似乎组织协调上不够一致,侦察部队报告,敌第七特战师进至安大略湖西岸时,二00突击师才慢腾腾地挪到伊利湖南岸,而一00突击师甚至只是越过了阿巴拉契亚山脉。

早已下定决心对敌各个击破的师部命令各旅在多伦多西南的一大片针叶林区设伏,先迎头痛击冒进的敌第七特战师。凌晨六时三十分左右,敌先头部队出现在我军阵前。

由于在8月5日的战斗中,第七特战师已被我的自1旅吃掉了驻底特律、多伦多的3个团,实力大为削减,这次又闯进了我自一师的伏击阵地,也活该它倒霉,30分钟内其第7机甲团和第30重步团便不再成建制单位。敌军余部仓皇南逃,企图与伊利湖南岸的二00突击师汇合。

我军没有追击,迅即脱离了已撒满复合金属碎片的多伦多战场,向多伦多乐北的加拿大首都渥太华方向全速飞去。

按8月6日凌晨网络会议的决定,我军只是假道渥太华,过圣劳伦斯河,越阿巴拉契亚山脉,绕到敌一00突击师后方予以打击。不想,派往渥太华侦察的部队回报,发现渥太华南郊正在建设一处大型空军基地,工地四周堆满了物资,防卫部队约有两个团。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趁敌空军基地建成前对其彻底摧毁,可以大大延缓占绝对优势的敌空军参战的时间,我军便能利用这段时间,放手干一场。

3小时后的攻击后,渥太华南郊犹如刚经历了一场火山爆发。红的火,黑的烟,从溅落了无数垃圾的大地直冲碧蓝天宇,久居和平的渥太华市民,眼看战争突然落到身边,会怎么想呢?

或许是上天见到地面一部分国家战乱不断另一部分国家不知生存艰难安享太平还有自持优越地站在前者旁边说风凉话,于是安排了这场世界大战,谁也逃不了,才显得公平些吧(喂,都48小时没合眼了,还有空想无聊事,困不困哪!)。

8月6日夜里8点钟,经美国乐北部奥尔巴尼——纽约——费城——哈里斯堡路线高速迂回后,自师主力绕到了敌一00特战师的后方。战斗在伊犁湖与安大略湖之间的布罗一带展开,我的自一旅首先对敌强行突击,撕破敌军后卫线,凿穿敌阵,杀进了敌驻扎区的核心地带。然而未等我军进一步扩大战果,敌一00特战师两冀和前卫线上的各部队突然分散溃逃,我命令机99、97团追击敌前卫线的溃兵,但追到安大略湖湖畔即返回,以防遭敌伏击。后来得知,在我自一旅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下,敌一00特师师长比尔。奥古斯塔被击毙于乱军中,得知师长战死后,敌军无心恋战,纷纷溃散,却也因此得以何存在部分实力。

我自一师猛烈攻击一00突击师的同时,我军留在渥太华的一支侦察小分队发来情报:敌二00突击师已进到渥太华南郊,正在清理8月6日早上被我军摧毁的敌空军基地工地现场。

杨正金少将随后命令全师:停止清扫残敌,各旅向师部聚拢,之后全军向乐北渥太华方向疾进。

不料,师主力刚刚越过安大略湖,飞到北岸的金斯顿时便与二00突击师撞了个満怀,一场激烈的遭遇战随即展开。

暗黑夜空中,粒子束炮的一道道能量光速交叉攒射,把夜幕切割成无数几何形状的小块,一朵朵火焰的玫瑰剧烈地绽放,吞噬掉虚空的夜暗映得尚未红起的枫叶林亮如白昼。高超音速多用途导弹尖叫着撕裂空气,去完成它存在的唯一意义;与不确定为何物的目标同归于尽。装设了消音器的57毫米口径机甲自动步枪喷吐着轻淡如雾的桔红色火焰,将复合物质高能穿甲弹向乌云遮盖了星月的沉沉的夜空式隐藏了无限杀机的茂密枫林中倾泄。步兵远输装甲飞车缓缓着陆,放下车后的跳板,让全副武装的快速步兵鱼贯跃出。81毫米口径机甲霰弹枪也没有忘记照顾防护薄弱的步兵,随着枪口的刺眼强光一闪,数千粒合金子弹丸高速飞洒出去,意图令战场上平添了几具尸体。

立体映像屏幕上的战场景象令我兴奋,更让我担心:这样激战下去,结果不外乎两败俱伤,对于数量上总体处于劣势的我军的一说,打这样的仗简直等于自杀。

“接师部,自1旅旅长陆云上校请求与师长直接通话。”我命令与我,同龄的通讯兵中士。

“报告,师部无应答!”

“怎么回事?是否受到了电子干扰?”

“确认排除了电子干扰,以送程序正常……”

“继续接,接通为止……”

“是!”

几分钟后,师部参谋阿诺。里德兰克中校神情肃穆地出现在立体映像屏幕上:“上校,师长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