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紫焰青苗
作者:阿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065

那马良槚说走便走,只顾着自各的脾性,却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三个兄弟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但红涛山庄庄主时维新心里纳闷,前几次见他也还恭良温顺,怎么今日却如此反常起来,当着李彰年的面,有话也不好说,还是自饮一杯吧!小年轻们的事,即使是他这个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也开始看不懂了。

彰年告歉一声也离席追了出去,剩下屋里面面相觑的四人,俱把筷子仍了下去,溅的桌上的酒渍,飞扑到杨穆的鼻尖上,冰凉冰凉的。

良槚动也不动的站在院中的一株龙槐下,伸出手触摸着老树的树皮,一点一点的将手指向下滑去,任那粗纹沟理反复的咯吱着指肚,微痛而又灼热但却非常满足和舒服,又忽然觉得不对,他开始怀疑,“不是我真的变了吧!”

彰年走到良槚近前,准备亲切的去拍良槚的肩膀,忽然良槚的肩上伸出一只手,轻轻摇了摇,彰年装作没看见,依然将手掌拍了下去,喊道:“看什么呢?这么专注。”这一声,直喊的良槚眉头紧皱,埋怨不已。

彰年顺着良槚的目光看过去,恰好看到有一只麻雀刚从雪地上飞走,“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出神。”彰年慨叹道。

“怎么你也出来了,不怕别人说你吗?”良槚转将一副酸楚的面容呈现给彰年看后说道。

“老马,你曾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的话,这些天来,无论是对谁,你都象是个刺球,这分明就是你有意做出来的,你到底在防备什么,隐守什么?”

良槚早知道自己在这一层面上的举动是骗不过彰年的,因此他已经准备了更深一层的鬼话,遂马上愤怒的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你会不知道?”顿了顿,又叹口气待心境平复下来才轻缓的说道:“我这四年,先是弃文从道,可练了三年道法,屁都不是,遇到困难,我才感觉自己很虚弱无力,当时就在想我的兄弟们都在哪里,我需要你们为我报仇出气,需要你们热情帮助,使我完全振作起来。”

“哈哈,老马呀老马,你十足是一个怨妇的形象,而且绝对的光彩照人,哈哈,笑死人了。”彰年此时捂住肚子忍不住狂笑道。

“真有那么好笑吗?原来我还是很有幽默感的,我终于发现自己的长处了。”良槚自我嘲解道。

“对不起呀,实在是你说话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简直太像了。”彰年忽起了想引人入毂的念头,尾音悄然高提的道。

“谁象我那他就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习文不就,学道不成,最后还落下残疾,生平最爱的女人却爱着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曾经以为最爱自己的女人也选择了执刀相向的结局,好不容易遇上个老人,为我重新打开一扇门,自以为天赋极佳,在药草方面可以取得满意的成就,可突然有一日,有人告诉你,你所有的成就都不名一文,跟你在一起的人,人家现在多伟大啊,哪象你还跟着我们瞎混。”良槚说话的表情很丰富,完全没有丝毫做作故意的痕迹,都是下意识的配合着说话的内容而变化的。

“我有什么伟大,不过是选好时机多一点辛苦罢了。不要以为天人都神通广大,都能长生不老,他们将也会面对巨大的风险,承担更多的责任,就好比是大象能够卷起木头,蚂蚁能夹起叶片一样,作用的重量不同罢了,自身所承受的却是差不多。”彰年有心要让良槚振作,便耐心的解释道。

“我吃尽了所有的苦,却还只能做蚂蚁,换了是你你愿意吗?我一生不服输,可在你们面前,始终是低人一等,因为你们谈论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插不上嘴,不能高谈阔论,不能打小史,不敢和小穆开玩笑,害怕你凌厉的眼神,担心你们离去不再回来,你顾盼游,我行影吊,无为在歧路,惟我沾泪巾。”良槚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泣不成声。

“别太悲观,事实并非你想的那样,再说了兄弟也不是你人生的全部啊,只有在你需要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不是吗?”

良槚听着,忽然左手捂到眼睛上,看样子是羞愧是反省是抹眼泪,不过这看却是让彰年来看的,其实在手掌之下,他的双眼还是全睁的,尽管依旧黑暗,可那眼珠里闪烁的却是得逞的满意神态。

“老马,现在不是以前,我们非得迁就你,用兄弟的感情来包容你。”杨穆站在门口,冷冷的说道。

“是啊!小穆说的真不错,以后我还要好好的享受生活呢,不会再这么看不开和自己过不去的,胖子,你准备好了吗?我可等不及要去看九华山的美景呢。”良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真让彰年一时不能接受,这听似放开来的言语,却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老马,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不过自己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我也不会勉强你,可是别忘了,这一世,我们永远是兄弟。”彰年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要做天界老大的样子,真象是回到了几年前,兄弟们纵意畅怀的时候,牵起众人的手,紧紧的握着,笑着掀大声歌潮,指点江山通透的神态。

良槚此时也难以自制动情的说道:“不是我矫情,实在是我的心里只想众位兄弟能够健康平安的过一辈子,可现在看来,确实是到了船避浪头的时候了,天界法规如滔天巨浪已经成了气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想让你记住,把门守好,别到时让我们参观时,弄出来的房子四面漏风,就别怪兄弟我拆你的房子。”

“不会的,我还需要你见证天界重建的过程,看了所有人的努力后,你就只剩感慨了。”

“臭美的你。你赶紧去给他们两个弄你的什么‘毒龙丸’吧,我还等着你带我遨游天地,叱咤风云的自在呢!”

“不急,我的丹药只要给他们服下即可,耽搁不了多少光景的,只是你此去,别又生出什么心思来,叫我们安生不得。”彰年见良槚说的高兴,也顺了笑着说道。

“去你的,我还真没心没肺了,不知道好歹不成。”良槚斜了彰年一眼,却转过身对小穆说道:“这些日子,我确实让大家失望了,尤其是对你,小穆,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请你看在大家再难得出去一趟的机会上,原谅我吧!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是变换的,惟有你我兄弟的感情,才是不能移的。”

听着良槚娓娓道来的陈述之言,杨穆忽然间就象是从树上掉下来一般,痛的惊醒,冷静了,想起前事种种,似乎良槚才是受伤害最重的人,可他现在居然噶然平静下来,向自己道歉,这份磊落和胸襟,真不愧是老马,短短几句话,竟然让他有潸然泪下的感觉,于是快步上前,紧紧搂住良槚,颤省说道:“都别说了,我知道,你永远是我们的老马。”

看着这一幕,李彰年只笑呵呵的在一旁站着,叹道:“好兄弟果然不同,任何的事情都不会永远的横着,很快的就能蒸发掉。”

“好,四兄弟同心合力,这一次上九华,肯定在江湖上立起响亮的名号来。”时维新带着小史也转了出来,才跨过门槛就大声赞叹道。

“时庄主,你可别把我的两个兄弟都说的不好意思了。”

听到李彰年在旁嘻言,良槚与小穆俱松开了手,互相勾肩搭背仰起头再翻了眼也跟着笑说出声来。

“胖子哥,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史珲春不名所以干脆也不问,却开始催促彰年。

李彰年不理他,抱起杀拳向时维新敬道:“时庄主,今天你这顿饭,是我们兄弟几个有史以来,吃到的最好的饭菜了,谢了。”

“李老板客气了,筷子分开了,还叫什么筷子,还能夹什么好菜,看着你们兄弟,让老夫都不自觉的羡慕了。小史这孩子太急噪,李老板务必多留点心思。”时维新说完举手轻推了小史一把,扭头道:“还不快过去!”

其实史珲春并不知道此去九华的意义,有多么的重大,他只知道他一定要去,其他的都不是他考虑的,可看现在的情形,不光三个兄长表现出极大的慎重,甚至老马和小穆还闹出了点别扭,而且此时庄主他老人家也是一副怪怪的表情,难道说这一次江湖上的争斗,真的隐藏了那么多的玄奥吗?管他的,有胖子在,什么事情还搞不掂。虽然这么想,但是史珲春还是转过身,对着这位待己如慈父一般的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尽管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这么郑重的行礼,可明明就是做了,好象这一刻院中的气氛,也会学衙役来按你的头颅,非得这么做不可一样。做完这一切,史珲春并步便跳了过去。

目睹了小史发自内心的一礼后,时维新竟有些泪眼朦胧,谁说鲁人无礼来着,只是他们轻易不发罢了,若真的有这么一刻俯下心神全意的敬礼出现,你还能无动于衷吗?看着这个在自己手下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扬起孺慕的情怀的时候,他那搁置了几十年的疼惜之情,也如火山一般爆发了,闭起眼睛,“自己的孩子,你现在还好吗?你仇怨我,却怎么如此波澜不惊,淡淡的就象是穿上了孩童的衣物,那么难受。”

“时庄主,多保重吧!我们兄弟这就去了。”李彰年拉着小史,走到马杨二人身边,向时维新告别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该走的还是要走的,再怎么不舍,你还能让鸟儿不高飞,鱼儿不远游吗?时维新牵起沉重的胳膊,掩饰性的挥了挥手,此时的脸上竟然浮起了笑意。

彰年见状,亦频频挥手致意,然后左手将手中羽扇一提,四人就双脚离地,冉冉向高空飘去。

一直到时维新的身影象一个黑点时,史珲春才结束了僵硬的躯体,大呼过瘾起来。

良槚默默的将心神祭起,开始查看起李彰年布下的力圈,这力圈将四人的身体完全裹住,可是并无丝毫窒息的感觉,很显然胖子操纵的非常熟稔,那力圈也不是一个整块,而是一波一波的力道前铺后继所成,不过两道力波之间的缝隙极其细微,瞬间就有超过数千道的力线排布下去,道行稍微差一点的根本就感觉不出来,此种震动力道的形式,便是自己也做不出来,不过想要冲破,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到这里,良槚倒也安下心来,看起眼前与往不同的景象。

白云为伴,辽阔青天里,无路却处处是路,不时的雁雀或排或单飞,引项嘶鸣,判断着身边的大怪物是危险的必须远离呢,还是和平的可以靠近相处的,费神就留给他们吧!

彰年在动身之时,就将四人的身型用阵法护住,免得惊世骇俗,同时也将疾进罡风挡与阵外,只通了些须细风,既有情调,又不会让老马支持不住。

“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在结束书院生涯的时候,小史写的一首诗吗?”李彰年忽然问起。

史珲春一楞,开始仔细回想起来,还不等他说出,那边三人已经齐声念道:“六月情浓正是,四年苦楚将非;不满谦楼宿醉,休言我辈多悔。”

“不算不算,我重新来过。”史珲春赶忙压下三人声音道。

“干吗不算,我以为咱们中间其实就小史做的诗最好,咱们三个其实狗屁都不如。”良槚开怀笑说道,李杨二人也点头称是。

这一番说辞,倒真产生了效果,以后的史珲春还真开始下功夫在学问上,令整个人都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变化。只是不知道此行去,他们四人会带来时局怎样的转变。

李彰年带着三个兄弟,在云端急驰,看着脚下河流蜿蜒而断,山林晃眼而逝,转瞬就已飞过千山万水,距离九华山已经不远了。

“能够飞行真是好,不用跋山涉水,不用投店住宿,如电如光,快速达成,真是够奇妙的。”良槚赞叹道。

彰年本想就此取笑良槚一番,忽然维持四人的阵法跟无数坚硬的东西激撞,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彰年暗道一声不好,立即设法将四人的身体保护起来,然后一个急转,退了回去,见那些空中飞舞的东西没有追过来,才按下法阵,带着兄弟落到地面上。

“只顾着和兄弟说笑,把五毒教的金蚕蛊倒给忘了。”彰年放眼望去,只见整条山脉之上,漫天的飞虫在九华九峰的上空,密密麻麻的遮天蔽地,围了九朵团花状,如金汤铁桶将九华山圈了起来,令外人难以踏进半步。

彰年双指朝着零星飞出的金蚕蛊的小群中夹了夹,立即就有一只蛊虫被拖了过来,那蛊虫振翅翻动,吱吱狂叫,似不甘心被人擒住。彰年很小心的将金蚕蛊移到四人的面前,这时他们才看清楚了金蚕蛊的真实面目。

这金蚕蛊大约婴孩拳头般大小,通体透出金红黑三种颜色来,尾部隐约有支细小的尖刺,刺芒呈现金色,大不同于见到的人头蜂,虎王蜂等物。

彰年眉头微皱,暗道:“小小一只金蚕蛊居然就生出这么大的力气来,那看山头漫野的千千万万的蛊群,应付下来,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良槚见彰年有些苦恼,微微一笑道:“这么大个的蛊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名品异种,果然不同凡俗,却不知道九华山里的人是怎么应付的。”

听良槚这一提醒,彰年马上就大大感觉不妙起来,急道:“咱们快走,不然收拾残局就得动老脑子了。”

史珲春此时也是一脸的急色,听到彰年这么说,更加焦灼,连连催促。

“我用地行之法带你们上去,希望九华的前辈不要布下什么禁制才好,否则就费事了。”彰年说着就要掏出法宝。

就在这时,良槚一手按住了彰年悠悠说道:“为九华山留点灵气吧!你把山穿个窟窿,九华山岂不是变成了蜂巢。你的法宝也不急着用,先看我的吧!”

彰年这才想起来,那晚在金铃罗面前,良槚曾拿出一颗叫‘文蛛丹’的宝贝来,但是那小小的一枚珠子能闯过这无数的蛊群阵吗?于是不无担心的问道:“管用吗?”

“放心吧!这会子用到我,我当然戮心戮力的帮助你们。”

“你俩就别磨讥了,有什么法子拿出来用就是。”史珲春着急的说道。

良槚笑了笑,便从身上摸出个黑色的珠子,举过头顶说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切记一定要在一丈范围内。”三人点头依言而行,朝着九华山的主峰而去,果然,进到金蚕蛊的范围之内,那些蛊虫似乎特别惧怕那颗黑珠子,良槚所到之处,金蚕蛊纷纷避让,偶有强横的,近珠方丈范围以内,无一例外坠地而亡化为黑水,三人这才放下心来,推着良槚快步上山而去。

行至半山腰的时候,良槚忽然转身说道:“你们两个,等会一定要遵从胖子的意思,不要随便动手,两边人马可都不是吃素的。”说这话的时候,良槚背在身后的左手轻轻的向外弹出了一个黑色尖角如榛子大小的东西,这一举动,瞒过了包括李彰年在内的所有人。

“知道了,你不能不罗嗦了。”珲春吼道。

良槚象是还要说些什么,终于闭嘴没有再说,转身继续向山顶九华派的“琼华殿”而去。

说实话,对于李彰年能不能真个破掉五毒教的金蚕蛊,良槚还真吃不准,所以他就早早留了这一后手,适才谈出去的东西,并不是寻常之物,而是他在从红眉叟处转回时,无意间发现的金枝红袍花林,悄悄折了一枝,养在乌木钵内,用无上妙法催其开花结籽,这籽实已不同于原先的金枝红袍花,而是被他转化为另一完全不同的品种来,至于有何妙用,另有后文交代。

上山的道路上,骨骼遍地,腐虫聚堆,满目疮痍,不忍卒看,此情此景,看的四人不由大起悲愤,这五毒教居然敢用如此大干天和的恶毒东西,决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良槚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自己撒下的‘青玉苗’能够起作用,将这万恶的金蚕蛊悉数化去。”

此时九华山的大殿之前,三面空崖,靠近大殿大门一侧,一道弧型的青光如一道巨大的穹盖熠熠生辉,青光之下,还有一条如虹的金光流披,支撑着青光不致下坠。光盖里约莫有十几个人,有两人盘坐中心,其中一人是个年轻的和尚,神情肃穆,眼皮耷拉着,一心一意的发动佛法金光,此人便是金地藏法师,另有一人星目长髯,顶着漂浮着一只青色的小瓶,小瓶中不断的放出青光来,将繁多的金蚕蛊挡在光圈之外,保护着里面的人不受侵害,这人也非旁人,正是史珲春的授业恩师飞天真人展飞熊。

在他们正面,九华山的上山路口处,东华显圣的牌坊下,净朗无尘,居然连一只金蚕蛊也没有。这里便是连日来一直与九华派对峙着五毒教的人众,教主何盈斜依在敞壁软轿内,冷眼注视着九华诸人的一举一动。

“宋师妹,我与令师姐情同姊妹,能否放过小女,那七宝射阳弩我也送与你。”这时说话的却是在九华派光罩内靠近展飞熊的俏丽妇人。

“许姐姐,我也不想与你为难,妍儿在我这里很好,我也没怎么难为她,七宝射阳弩已经在我手上,你说送就未免没有意义了,我不是说过嘛!只要你劝展真人离开九华派,什么事都好说。”

“这,男人们做事,我们女人怎好插手。”许锦萍为难的望了一眼展飞熊,低声细语的道。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何盈看了一眼许锦萍,便不再看她。

“宋红衣,你好大的胆,难道你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么?”站在光圈里的武林盟主九华派的掌门段星辉怒不可扼的叫道。

“段鼻子,你牛什么,若非仗着外人为你撑着,你早是白骨一堆了,还能轮到你现在说放屁。朝廷,他们正忙着与倭兵交战,等到他们有工夫了,我早已经称雄武林了。”何盈凤眼带煞,俏眉横瞥的道。

“宋红衣,别太猖狂,结果不一定会如你所想呢!”段星辉沉声说道。

“哼,你以为你们还能撑多久。几天来,我的蛊群又向前推进了十丈,到时候不用我动手,你们就等着哭天喊地吧!”何盈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抓住一般。

段星辉已经无数次的告戒自己了,要冷静,绝对的冷静,可每次听到宋红衣说话,自己就忍不住,非常想骂这宋红衣一个痛快淋漓,骂的她有口不能还,才解心中的闷气。

五毒教这边,除了扎眼的何盈外,守在她身旁的还有他的女儿何碧倩以及摇光殿的几位长老,人数也并不是很多,何碧倩身旁还有一位长相极其俊美的少年,两人珠联壁合,光彩照人,瞧着那少年一脸的阴婺自怜模样,见着的人都能猜出此人必是何碧倩的面首一类,而摇光殿的几位长老正押着一个神色混沌的少女,想来便是方才说话的许锦萍的女儿展妍了。

好几天过去了,九华派对何盈的金蚕蛊还是一筹莫展,只能凭借金地藏和展飞熊在苦苦支撑,照此下去,九华派是必败无疑。

何盈掐算着时间,正等着最后的好消息呢。

正在这时,忽然自何盈的背后传来一声猛喝:“无耻贱妇,吃我一刀。”五毒教人尚不及反应,就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刀势向着何盈当头劈下。

这正是:一腔积怒腾紫焰,万千青苗卸魔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