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神长老
作者:花开灵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36

“难道说它们就这样失去了踪迹?”此刻,在帕兰诺平原的天翔城,梵特尔大帝独自坐在安静的寝宫中,仿佛在自言自语。

“是。属下无能,没有追踪到他们的动向。”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那里还躲着一个人么?这么神秘诡异,他究竟是什么人?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大帝沉思着,“能在两个亡灵法师的鼻子底下侦察而不被他们发现,整个国家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观星者,你对此事的看法如何?”

黑暗中的男人还是没有露面,只有那略显诡异的声音响起:“大帝,在您的面前,小人不敢妄言。但是以在下看来,此事非同小可。那个受伤的精灵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为什么神祭司要不惜自己的修为来救治他?古拉特神山上的神官一向深居浅出,这次竟然屈尊下临祭司之塔,这也有点说不过去。最可疑的还是那两个亡灵法师,亡灵族与精灵族向来水火不容,这次昆顿祭司派出探子,其义已经不言自明。综合了这一阵子的种种迹象,属下认为……”他停顿下来,黑沉沉的眼眸望向天翔大帝。

“说下去?”梵特尔听得津津有味,开口催促道。

“属下认为,那个尤迪安也许就是威胁到整个世界的平衡的中心。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假设,一万年前的那股力量已经在他的身体内苏醒,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恰当的时机,所以只好一直潜伏在尤迪安的体内……偏偏这时他受了伤,在昏迷中他的灵魂被这股力量牵引,去到一个我们不能了解的封闭空间,这也就是马修斯百般寻觅却不能找到的原因;如果当时尤迪安心神不够坚定,也许现在我们已经陷入魔鬼的手掌中了……”

如果听到这番话的是引诱尤迪安的那个声音,他一定会对那个“观星者”说一句“了不起!”,因为他的猜测可以说完全正确!可惜这番肺腑之言只有天翔大帝听到过,几秒钟之后,声波便会消逝在空气里,不复被人所闻。“是么……你的解释很难理解,你怎么就不觉得,亡灵法师去刺探精灵族的秘密是为了以后发动战争,而不是有意关注那个什么尤迪安呢?那个小毛孩子,他能有什么能耐!”梵特尔大帝虽然雄才大略,但是聪明的人总是有点骄傲的,他的悟性到底差了那么一截:“你先回去休息,我会在必要的时候派人叫你的!”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一阵风拂过,烛影摇曳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来人,起驾!”梵特尔大帝一声吩咐,“去火神圣殿!”

片刻之后,火神殿内——

“烈光长老,您是我们至尊的火神殿内的大长老,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您和精灵族的神祭司比起来,谁的修为更高一些?”梵特尔大帝高坐在神殿增设的御座上,开口对站在下面的火神长老问道。

“我尊贵的大帝,在千年之前的亡灵战争中,我的老师曾经和神祭司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还只是古拉特山的守护者,照我老师的估计,他们的修为应该在伯仲之间。我自认还没有达到一千年前我老师的标准,神祭司又经过这么多年的全心修炼,所以我万万比不上现在的神祭司。”烈光长老陷入了尘封的回忆,千年的岁月啊,山脉可以被削没,海洋可以被填平,连天地都可能易位,何况脆弱的生命?

“您过谦了。作为火神圣堂的首席大长老,您的实力在我族应该说是数一数二的,我这次前来打扰,是想和您商议一件关系到世界平衡的问题……”梵特尔大帝话锋一转,他一挥手,身后的侍从就自觉地退了下去,带上了房间的大门……

“您应该知道埋骨之地,嗯?”梵特尔大帝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郑重地问道。

“当然知道,我的大帝。”烈光长老隐约可以猜到下面的内容了。

“传说中那里是埋藏上古神器的地方,但是因为隔着鸟飞不渡的风暴洋,根本无法到达,所以传说是否是真实的,我们也无从考证。”万人之尊的皇帝接着说道:“但是,几天前,我的观星者在观察星相时,发现在天上的猎手座与人马座之间有紫气隐现,这正好对应了地面上的埋骨之所。所以我觉得,传说的内容也许就是真的。”

“那您的意思是……”

“我想派遣一支精干的寻宝小队,渡过风暴洋,去埋骨之地寻找宝物!”皇帝出语铿锵,丝毫不留有余地。

烛光下,火神长老的皱纹顿时深了几分,整个人都好像在瞬间苍老了十年:“我明白了大帝陛下,那么,您想让我们做什么?”

“啊,长老您不必过虑,我只不过想把火神神殿的镇殿之宝——‘烈焰的灼烧’传说战锤借出来用一下,等寻宝小队回来就马上归还。”蜡烛越烧越短,大帝的脸庞也逐渐陷入黑暗,空洞的大厅中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渐飘渐远,终于无影无踪。

“我的大帝,请允许我这个老不死给您讲个故事。”老长老缓缓地起身,向御坐上的皇帝走去:“我的老师的老师曾经讲过这样一个秘密,在几千年前,当时我们人类还没有被光荣、伟大的辉烈王朝所统治,广袤的帕兰诺平原上还是诸侯混战,惟有火神殿和水神殿保持着超然独立的地位,不去参加诸侯之间的纷争,其实,也是因为我们自身尚且难保。

“当时最强大的孔雀王朝已经隐然有统一大陆的趋势,当时的统治者孔雀明王聪明大略,英勇雄武,可惜,他的耐性稍微欠了那么一点,为了尽早把平原在他的手中成为一体,他拜访了火神殿,想要借走传说战锤,以神器的力量统一大陆。

“我们借给了他,传说中的神器威力果然不凡,在传说战锤的帮助下,明王很快就把大部分国家降服,眼看统一已成定局。”

“这时突然天降三大恶兽,孔雀王朝的首都被青龙巴拉在两个时辰内摧毁殆尽,皇室成员全部殒命,孔雀王朝的三支强大的军队也在火麒麟和血夜凤凰的袭击下元气大伤,孔雀王朝的统治在一夜间瓦解,我们辉烈王朝的创始大帝在这时开始养精蓄锐,终于在五十年后培养出强大的军队和势力,在百年的王朝战争中,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些本王知道,可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梵特尔大帝有点焦急,他的时间很紧,不想再和这个老头子废话。

“陛下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您知道为什么三大灵兽偏偏在那个时候、不早不晚的出现,摧毁了孔雀王朝呢?”烈光长老出乎意料的平静。

“那是因为,孔雀明王虽然是人类中的王者,但是对于只有神灵、或者只有神灵垂许的人类才能使用的神器来说,这明显是一种亵渎,何况孔雀明王是使用神器去杀戮、去征服,这与神灵守护世人的宗旨是截然相反的。火神发怒了,正是他解开了封印,把威力惊人的灵兽施放到这个世界,给人类以惩罚。当时火神殿的大长老并非没有提醒过明王,可惜他恃强好胜,根本不把肺腑之言放在心上。结果……我想您刚才已经说出来了。”

“那长老的意思……是说我们即使借到传说战锤,也无法使用、或者说使用了就会有大祸了?”梵特尔大帝似有所悟。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火神长老接着皇帝的话头说,“神器是神灵使用的没错,但是如果有人福缘深厚,灵魂得到了神灵的嘉许和首肯,那么他也是可以使用神器的。您忘了万年之前,在那股力量想要颠覆世界的时候,水神殿的一个仆役竟然可以拿起水神护盾,硬生生地抵挡了那股近乎毁灭性的力量了么?”

“啊,你说的是那个人!”皇帝惊呼道,他的记忆顿时回想起史书上的记载,当时远在落日峡谷的神祭司被两族的高手偷袭,他在做掉所有的偷袭者之后,恼羞成怒,以无上的法力凝成两个力量的空间扭曲,并分别向人族和亡灵族基地的方向释放出去。这种力量很奇怪,它对于没有生命的山啊石头啊一点伤害都没有,但是对于生命的毁灭性打击却是巨大而不可抵抗的。眼看这股力量就要逼近城池,一个水神殿的仆役突然拿起神器“碧波的保证”天之护盾,将那股破坏力量挡在了城池外面,他自己也壮烈牺牲。后来听探子禀报,亡灵族的基地克里特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几乎被破坏殆尽,连魔王扎普迪安的雕像都被打坏了一个角。可惜在那个仆役之后,整个水神殿也无人可以拿起来那把护盾,所以大家一直认为,一定是神灵在天上看不下去,把神力注在那个人的身上才是人族得以幸免,这就是神迹啊!

“所以,我们只要在族中找寻具有神灵赐福的人,再加以严格的训练,相信他们是可以拿着神器,到埋骨之所进行找寻的。这样既可以找到新的神器,又可以避免我朝的大祸,不知陛下您意下如何?”

“好!”梵特尔大帝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明天我就下令,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遴选,凡是对火元素和水元素有特殊感应的,都可以参加遴选……”他看见了烈光长老制止的手势:“您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您那样遴选,只会使我们再增加几名魔法师而已,但是对于找寻拥有神灵力量的人来说,是完全没有作用的。如果您还看得起我们,我们和水神殿的长老们愿意为您分忧,我们出去找寻这样的人,您看怎么样?”

‘长老,您说的是真的么?”皇帝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完全不问世事的神殿长老们可以这样奔波?“那好,我这就颁下诏令,允许长老们可以无限动用仅次于皇权的力量,你们可以直接提取各地的资金和人力,任何地方对你们都是畅通无阻,这样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谢谢陛下!”烈光长老深鞠一躬,嘴边逸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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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同学们,大家都已经通过了考核!”正是久违的祭司之塔,说话的不就是主祭马修斯么?

“真的?我还以为魔法考试会挂掉呢……”高台之下顿时一片喜气洋洋的嘈杂,毕竟通过了以严格著称的考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呵呵呵呵,我们可以满意地看到,大家把压力转换成动力的效果!外面帕兰诺平原的人族经常诽谤我们精灵一族是懒散的种族,现在这种诽谤在大家的努力下可以终结了!”下面又是一片欢呼雀跃。“为了表彰大家,我们决定放假三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别忘了,你们接下来就要学习更加高深和艰难的中级课程,还希望大家不要骄傲,要继续努力!”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下面震天般的欢呼声淹没了。主祭和维达们只好相视苦笑,看来这些孩子们的压力确实需要好好缓解一下了。

“嗯,尤迪安,你这三天打算干什么呢?”罗迪百无聊赖的靠在树上,啃着路菲雅做的美味点心,问我说。

“这个么……我要给乌迪利奥做点小礼物,还想去储藏室再找点东西……哦伤辞去的时候,那里面就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呼唤我。”

“什么呼唤你啊,肯定是你当时被灰尘呛得有点糊涂,把老鼠的声音听成什么呼唤了吧?”

“罗迪,大家兄弟一场,我实在不想说路菲雅的话是正确的,”我实在无奈,说道:“可是你怎么就忘了老鼠它们最怕的就是精灵族呢?你忘了上次路菲雅看见老鼠是用多少根箭才虐待死的么?说你是白痴你也不要真的表现给我们看啊!”

“嗯,这倒也是真的……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储藏室也不是考试的树林,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就不跟你去了啊。”

“拉库巴列维踏(古精灵语,意为人族的问候语‘你母亲的’——作者注),上次的伤还不是因为你啊……”我冲过去和他撕打在一起。

“行了行了,都老大不小了,打什么架啊……哎呦,死罗迪你敢踢我!……”路菲雅也加入了战争。三个精灵扭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谁打了谁的肋骨一拳,或者谁狠狠的踢了谁的嘴巴一脚。什么叫混战?这里可以初见端倪。

不过很快就见分晓了,我和路菲雅喘着粗气,把罗迪五花大绑,吊在了树上。为了防止他的大舌头到处乱喷口水,我还慷慨地奉献出了一小片衣服,塞到了罗迪的嘴里。还好是我的衣服,要是罗迪自己那件遍布汤汁和尘土的破布,现在他一定已经吐得人事不知了。

“主祭,我们要不要去制止尤迪安他们啊?”远处,安吉拉问着旁边的马修斯校长。

“呵呵,孩子么,让他们玩去吧,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们这么快乐了,玩一会是一会吧……”晚霞如血,黄昏的风吹拂着老祭司白色的胡须,他有点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