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妍花媚柳间
作者:恋霞一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70

李笠闻言,不以为然,心道这玉随风虽绝顶聪明,也总免不了多疑,哎,人无完人,实乃至言。对玉随风道:“玉兄,敢情是在怪我替你应允了此事?”玉随风确有此意,但见对方如此问法也只好叹口气说道:“李兄有所不知,我有要事在身,一时也耽搁不得,我怕此去胡府,万一再生出事端,耽误了要事,怎生是好。”李笠点头道:“那是兄弟我卤莽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镇上唯一的一座客栈也被大火烧的差不多了,今晚总不能路宿街头吧?”

玉随风心知多说无益,将头一昂,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回来对店家道:“我们不需要打点什么,就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胡府吧。”,说完先自行去,冷寒袖怒瞪了李笠一眼,赶紧跟上,说道:“我觉的李大哥此言也是甚有道理,你总不舍得让我晚上睡到树林里吧。”玉随风闻言回头道:“当然不舍得,你不是对李兄没有好感吗?怎么又帮他说话了。”冷寒袖顿时娇声道:“呸,呸,谁帮他说话来着,我是怕…我是怕……不理你了。”脚下小蛮靴一顿,似乎真的生气了。玉随风见李笠一行离自己尚远,立刻回头笑道:“你怕什么?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怕我气坏了身体。”说完哈哈大笑。冷寒袖脸上红云密布,想要反驳,可自己心中却是如此想法,顾于面子问题,也不由低声道:“你少臭美了,我才没这么想呢。”玉随风哑然失笑,道:“小丫头,你真没撒谎的天分,几句话一说,脸就象个大红缎子一般,我如何不知你心中想法,你就不要再作争辩了。”冷寒袖嗔道:“吹牛皮,不害羞,我心中想法,自然我最清楚,你如何得知?”玉随风停住脚步,正色道:“你的心事当然是我最清楚,因为你的整颗心里面满满的全是我啊,你心里想法,我岂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冷寒袖脸色更红,还要争辩,却发现玉随风低头看着自己,似乎有点痴迷了,二人的脸孔相距不到半寸距离,不由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后面李笠不知怎么回事,远远的喊道:“你们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二人俱是不好意思,玉随风答道:“没什么,我踩到她的脚了”说完与冷寒袖相顾一笑,心里都是倍感甜蜜。李笠心中一片迷茫,想不通玉随风明明走在最前面,如何能踩的到冷寒袖的脚,摇了摇头,不去想他。

片刻时分,几人来到一座宅院门前,只见上面写着胡府二字,雄浑有力,笔法苍劲,颇为不俗,众人打量间,里面突发一声大笑,虽然似为欢快之声,却极为刺耳,玉随风等人只好站住,静待那人出来,只见里面走出一老者,几个仆人服侍在后,快步赶来,一见众人,顿时笑意横生,道:“两位公子脚下极快,老朽未曾远迎,还请勿怪。”玉随风拱手答道:“胡老先生客气了,晚辈等前来叨扰,哪里敢劳你仙驾亲迎,若是再这样客气,着实折杀我等,让我们惶恐不安了。”说话之时,似有所指,胡洲哈哈一笑,竟是不曾发觉一般道:“既如此我们就都不必客气了,里面请。”玉随风举步而入,店家自是打道回程。

进的胡府大门,眼前顿时一亮,谁也没想到里面竟还有一番天地。只见好大一个园子,有千百株绿柳垂杨,相映着雕墙画碧,好一座花园。李笠惊叹一声,此园比起那御花园也不逊色几分。胡洲闻言奇道:“这位公子见过御花园?”李笠早在说出话时已后悔之极,此刻听胡洲一问,忙道:“自然不曾见过,幼年时听说书的说御花园如何如何,我想也就是和胡老这园子差不多光景吧。”胡洲闻言道:“原来如此。”脚下步伐突然显的矫健起来,多看了几眼李笠,似在寻思。

再向里走,但见种种名花吹香弄影,历历台榭映水拖烟。顿时让人心旷神怡,直想把世间的烦恼尽情抛去,在此终老一生。胡洲指着不远处一座小凉亭道:“两位公子且随我去那亭子里小坐片刻如何?”女人天生是花的知音,这冷寒袖更是个中翘楚,一见这满园的花花草草,雀跃之极,满脸期盼之色,望着玉随风。玉随风哪能不知美人心思,只好答道:“正有此意,胡老先生请。”

待的近前,见那亭子上立着一块匾,书名“留春亭”,左右挂了一副对联,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上写着:月移疏柳过亭影,风送梅花入座香。李笠讶然道:“胡老,你这畅春园可还真是满园春啊。”胡洲道:“能得几位欢欣就好,现下天色已晚,若是明早前来,更是一番景致了。”说话间,几人早已礼毕,宾主坐下。胡洲唤来一丫鬟吩咐道:“你去把这园子里的几间房间收拾好了,今晚老夫的这几位贵客要在此休息。”那丫鬟听命下去。冷寒袖闻听此言,喜形于色,心道:“如果李笠这讨厌鬼不在,那就更好了,这大好花园,只有自己和玉郎共同欣赏,一起占尽这千娇百媚。”

这胡洲原是一朝廷御使,玉随风却是出身武林之家,原本不是同道,二人又各有心思,是以并无多少共同语言,个把时辰过去了,说的尽是客套之语,冷寒袖听的直想打瞌睡,幸好胡洲不是个愚笨之人,看出几人疲态,呵呵笑道:“几位旅途劳顿,就请园内休息,晚饭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待得明日,我再大摆酒席,宴请二位如何。”

玉随风道:“只是麻烦胡老,不好意思。”胡洲笑道:“不妨,我一向喜欢结交青年俊才,今晚就好好休息吧,老夫先行告退。”几人将他送出门去,回来坐下,顿感舒畅许多。李笠笑道:“这老御使一走,耳朵可少受多少折磨,看这满园芬芳,真想醉死花间,抱明月而长终了。”冷寒袖哼了一声道:“你就只管自己开心,就不为这满园的花儿着想,若是它们知道要与你终身相伴,怕不个个都争着先行枯死算了,反正跟你在一起,早晚都会伤心过度而哭死。”旁人尚好,那刘伟竟忍浚不住,笑出声来,李笠平日里虽不拿他当下人看,对他视如手足,只是时时捉弄他,他自知是个奴才,自是要守本分的,哪里敢与其顶撞,今日见冷寒袖骂了李笠一顿,就如给自己出气一般,心里高兴,不觉失声。李笠怒瞪他一眼,然后对冷寒袖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些花草,要是让它们选择陪伴之人,定然是要选象姑娘你这样花朵似的人物,不过若是在我与那老御使之间任选其一,你说是哪一个更好一些呢。你不觉得这园子归他所有,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吗?”冷寒袖见他在爱郎面前夸自己漂亮,心里一开心,顿时忘了此人的风流坏毛病,顿时道:“也有道理,只不过鲜花插在牛粪上才能茁壮成长,跟了你有什么好处?”李笠对天翻了翻白眼,一阵无语。

玉随风见他们只顾欣赏眼前风景,早已浑然忘我了,冷冷的丢了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谁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冷寒袖知道他有点不开心了,忙道:“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吧。”李笠道:“哪有什么危险,就算真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这老御使能使出什么花样来。”

玉随风淡淡的道:“事情的表面越是毫不出奇,内里越是复杂离奇,假如你要去加害某一个人,你会在你没一分把握的情况下出手吗?”李笠不假思索的打道:“那自然不会,若没有七层把握,我也不会动手,否则与送死何易。”玉随风见他一个绝顶聪明之人此刻却是小孩子一般的智商,不由接着问道:“你害他之前,你会表现出一副要害他的样子吗?”冷寒袖似已明白,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上。李笠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加害我们的理由呢?”

玉随风道:“理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半天来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平常,就是太过平常了,才有点不平常,我们见到的每个人好象都是一个迷一样,这个老御使绝不简单,我希望你们不要放松警惕,你们要知道,此刻有人要加害我们,他有七层以上的把握,而且我们在明,他在暗。”

李笠浑身一震道:“会吗?若如此,今晚可真的要多加小心了。”

正是:花深留客处,春暮落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