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颜良文丑 上
作者:情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16

二千五百人随我离开了即墨,大部分北海城阳的本地人都被请出了队伍,这本不是一场有希望的战斗,只有长久以来一直跟随我的部队,他们对我无限信任,无论出生入死都愿意追随我,我也需要他们的帮助。还有公沙这种死心塌地要跟着走的人,或者是一些了无牵挂的人,他们的战斗力都很强,是可以依靠的力量。

王修去了东莱,打算游说管统和我们联手抗击袁谭,按照他的设想,袁谭拿下青州后,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东莱,所以目前我们和东莱已经有了共同的利害,而且当年管统在北海的时候和他是故交,许多话也好说。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寿光失守,平寿失守,连号称永远不会被攻破的都昌也失守了,田楷和孔融退向了下密,而我们还在下密通往下密的路上。

“戚飞,你说我们还有希望么?”路上,我把伍权、戚飞和公沙叫到了身边,虽然我很执着,但我并不莽撞。

“虽然没什么情报,但我有这样一个想法。”伍权道:“或许我们面对的冀州兵并不太多,我们仍有机会。”

“哦?”我精神一振。

“我是根据平日的后勤经验判断的。”伍权已经成为我可以依靠的后勤专家,三句话不离本行:“短短一个月,袁谭七八万军队连续占领平原、乐陵、济南、齐国、乐安、北海,俘虏数万人,粮食和运输再怎么饱和,到达北海,也需要一定时间,所以我猜想,千里追蹑田青州而来的一定是某些精锐部队。”

“这么说起来,袁谭追到下密的军队也许只有三四千人,我们完全有机会给予敌人迎头痛击。”戚飞也听懂了。

胶水河从城阳郡的胶山一直向北流入勃海,流过下密城东十五里处,我军沿河西急行,一路上村民们都在奇怪的议论:“唉呀,怎么这里还有一支军队,不是说冀州兵有几百万人打过来了么,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你笨啊,往北去是下密啊,听说冀州兵追赶州主到了下密,他们肯定是去救州主的。”

“就他们那么点人马,去又能怎样,还不是去送死。”

“你少说两句吧,小心惹了那些大兵招来祸患。”有人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过我们此时哪里得闲去理会这些闲言闲语,短短几个时辰内,田楷已经派出了四五拨人马来寻找我们,而且我们的斥候也不断的传回信息,袁谭的帅字旗几乎跟着田楷的脚后跟到达了下密城下,而且是猛攻西门,志在必得。

十里河滩,河面上没有桥,也没有船,这里已经是胶水的下游,水面宽数十丈,无法涉渡。

呐喊声、金鼓声直贯云霄,枪林、骑丛、箭雨、尸山,从河边的高坡望去,青州军已经被压缩在宽不足百长、后面是大河的一个狭长地带。也幸亏这是田楷和孔融的亲卫部队,战斗力强,而且此时身处死地,一个个不得不舍命苦战,但照此下去,最后的崩溃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公沙营长,带领你的部下沿右边河岸推进,看到那杆黄旗了么,那是青州的帅旗,冲到帅旗面前,就是你的大功劳。”我很快下达了几个命令:“伍营长,你带着本部人马沿大路,冲击冀州军的中路,依然以青州的帅旗为目标,到达即是大功。记住,你们俩路,要等我冲入敌阵后才行动。”

不出伍权所料,冀州军人数并不多,大概就四千人左右,但几杆猎猎飘扬的大旗在提醒着我,这一仗并不简单。“亲卫队结冲锋阵,慕容彦的骑兵中队紧随,戚飞带领步弓兵在后,我们的目标是袁谭的中军,擒贼擒王,也让冀州人看看我们的厉害。”

从蒲勇手中夺过大旗,我猛的回头,眼前是一张张坚毅的面孔:“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拿出你们吃奶的力气,跟着我喊,跟着我跑,其它什么都不要管,能做到么?”

“将军,要是敌人拿枪捅我,我不抵挡么?”一个亲卫大吃一惊。

“你是死人啦。”我狠狠的嘛了他一句:“你手中的枪是用来干嘛的?当拐棍?烧火棍?废话少说,跟我走。”脚后跟在雪儿的肚腹上轻轻一磕,雪儿一声嘶鸣,前蹄一扬,猛的蹿了出去,身后,前余士兵一层层跟我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我们是骄傲的一群,如燕山一样巍峨,像易水那般寒冷,草原是我们的胸膛,黄河是我们的血脉。以胜利的名义,让敌人在我们的战马前颤抖,我们战无不胜,以胜利的名义。”

这是白马义流传的一首战歌,本来是公孙瓒的亲卫营的战歌,后来经过婵子的改编,风格大变,更加的慷慨激昂,成为折冲旅最重要的战歌。此刻我带头唱起了这首战歌,虽然战马颠得歌声有点走样,但那份壮怀激烈的豪情填塞胸膛,更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身后上千人齐声的吼唱,那声音顷刻间就盖过了河滩上原有的种种声音,每个人都想回头看看是哪里来了一群疯子,然后他们就傻傻的看着一匹巨大的白马驮着一个高大的白色骑士,骑士左手擎着一杆大旗,右手一杆闪亮的银枪。

“多美啊。”有人高声惊叹着:“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好,这是白马义,青州的军队,怎么从我们背后出来了。”

这时候才明白已经来不及了。雪儿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阵狂风,被吹到的地方人仰马翻,一个刀盾兵百人队已经烟消云散。

冀州军大概这一阵子打得太顺了,而且田楷被他们逼到了绝路上,所以只程序性的留了这么一队百人队作后军,偏偏这队百人队也不专心,头都扭到背后去看河滩上的战况了,等我们冲到眼前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敌人的军队本就不多,后军瞬间瓦解,整个战阵的后背都暴露在我骑兵的威胁之下,一时间队形大乱。刚才我们冲下来的山坡上又升起两面旗帜,两支军马高唱着战歌冲了出来,正是伍权和公沙的队伍。

“袁显思,别来无恙乎?”我高声吼叫着,声音穿透了嘈杂的战场。长枪一挥,一个骑兵百人长被甩了出去,飞羽艳在胸口留下的大洞几乎瞬间就喷洒了他身体内的热血,从被挑起来到跌落地上,连哼都没能哼一声。

杀人立威,没什么比这更能形成对敌人的威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