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蟠桃小会
作者:燕乔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217

三月初三,一早起来便是艳阳高照,燕乔峰要去赴那黄伯流等三山五岳朋友们召集的“蟠桃小会”,也邀请令狐冲同往,令狐冲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听得要去栖霞山和江湖朋友喝酒聚会,哪会不去。

栖霞山位于应天城东北几十里外,以深秋时红叶如火,层林尽染,最为迷人。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时,一路纵马踏花,也很是惬意。

那望月坪是栖霞山中的一块大平地,等燕乔峰和令狐冲骑马赶到时,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人,见他一到,四下里欢声雷动。嘉郡王府的管家范同办事很得力,倚着这望月坪的地势,一溜儿的排了几道的流水席,三山五岳的朋友来了将近千人,黄伯流、祖千秋、老头子、计无施等人马上就迎将上来,将他拥入前边的主席上,途径的各人纷纷高声致意。

燕乔峰抱拳对各位说道:“众位朋友,在下燕乔峰,见过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了!”群雄纷纷抱拳回礼道:“燕公子客气了。”

燕乔峰端起桌上的一个酒碗,朗声说道:“众位朋友,今天我们大家初次见面,我也是非常高兴。黄帮主说了,三月三是王母娘娘开蟠桃大会宴请天上神仙的日子,咱们也要效仿一下,开一次蟠桃小会。大家都是来自三山五岳的江湖朋友,我这个东道更不敢自居为王母娘娘,咱们这个聚会名为蟠桃会,就图个名目上的热闹喜庆,也不讲那么多的规矩,能大碗喝酒的便都是好朋友。今天既然大家都看得起我燕乔峰,齐聚到这里来共襄盛举,我们自当共饮结交。这碗酒,算咱们好朋友大伙儿一齐喝了。”说着右手一扬,将手中那碗酒朝天一泼,登时化作千万颗酒滴,四下飞溅。群豪欢声雷动,都道:“燕公子说得不错,大伙儿今后就是好朋友了,”便都拉着相熟好友聚集轰饮起来。

几十个首脑人物跟燕乔峰、令狐冲团团坐成一圈,一个一个的轮番敬酒介绍自己,燕乔峰仓促间也记不得那么多的名字,但凡有人上来敬酒,便即酒到杯干。群豪见他逸兴遄飞,放量喝酒,谈笑风生,心下无不欢喜,都道:“燕公子果是豪气干云,令人心折。”

喝过一圈后,燕乔峰一把拉起令狐冲,对大伙介绍道:“各位朋友,这位是我的结义大哥,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今天特意请来和大家一起喝酒。”

这些三山五岳的朋友均是旁门左道之人,虽然向来不把武林正派之人放在眼中,但看在燕乔峰背后的圣姑的面上,均是热情的向令狐冲高声致意。令狐冲本也是个至情至性、不守俗礼之人,虽然见这些人中间多半都是绿林英雄、黑道豪客,但他们如此热情相待,也是豪气大生,哪里顾得他们的身份地位,抱拳大声道:“江湖中人,相见即是有缘,令狐冲有幸能与各位一块喝酒,也是开心的很。”

四下群豪聚集轰饮,燕乔峰、令狐冲也分别寻人喝酒,令狐冲却在人群之中发现老熟人田伯光,两人相对一笑,对饮数碗,令狐冲说:“田兄,当日我在衡阳领教你的刀法,回华山后多日苦思,已略有心得,待今日事了,当再向田兄请教一二。”

田伯光哈哈一笑,满口拒绝:“令狐兄,当日在衡阳之事,你我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为了救恒山的那个小尼姑,也被我老实的砍了好几刀。不过如今你是燕公子的结义兄弟,无论如何,田某是不能再跟令狐兄动手的了。”

他并不知道令狐冲在思过崖上跟风清扬学会独孤九剑后剑法大进,见令狐冲还要坚持,又给令狐冲满上一碗酒,说道:“令狐兄,论起武功来,你你的剑法还未大成,尚须再回华山练上几年才是田某的对手;但论起见识来,令狐兄可比江湖上那些古板刻薄的所谓“大侠”们高出许多了,就凭着令狐冲能跟我这个声名狼藉的淫贼同桌喝酒,我便当结交令狐兄以为好朋友。而且我也不瞒令狐兄,田某已经答应燕公子,从此痛改前非,再也不做污辱良家妇女的勾当了,田某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如果令狐兄真的还想找回衡阳城中的那个场子,你我不如就在这酒桌之上一决高下罢。”

令狐冲在衡阳与田伯光交手两次,虽是彼此敌对,却也知道这位淫贼行事落落大方,不算是卑鄙猥崽之徒,既然他都如此说的明白,当非虚言,于是端起酒碗又敬了田伯光一碗酒:“既如此,我便交了你这个朋友,看看咱们谁先醉倒。”两人哈哈一笑,相对一饮而干。

忽然一声大喝从山边传了过来:“令狐冲,你竟然敢勾结这些邪魔外道!”

全场哗然,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碗抬头看去,却不知何时有百十来人已悄然到了这望月坪上,当先几人皆穿一色的土黄长衫,后边则混杂着一些乞丐。群豪中眼尖的便纷纷道:“是嵩山派的人,他奶奶的,竟敢到这里的砸场子了。”“咦,还有丐帮的人也来了,那不是他们的红莲使者么?”

燕乔峰想起当日在衡阳城外,那嵩山派的费彬好像也是身着这样的土黄长衫,心想这嵩山派的人实在太过可恶,在北明那边嚣张行事自己是管不着,如今到了大晋的天下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追杀起令狐冲来,为公为私,此番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正要上前一步答话,令狐冲已经率先开口了:“原来是嵩山派的几位师叔啊,怎么,你们在华山玉女峰上、还有山下韦林镇的破庙之内连番偷袭没有占得我华山派的便宜,今日大伙儿就追到应天来找我令狐冲一个晚辈报复啊。”语气中充满了讥讽之意。

刚才喊话的正是嵩山派第七太保汤英颚,长的一副干练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正是五岳剑派的令旗,指着令狐冲说道:“令狐冲,你擅自潜上我嵩山,妄图刺杀五岳盟主,事败潜逃还打伤我嵩山派数名弟子,现奉五岳剑派左盟主之令,擒你回去认罪。”

令狐冲一听岂有此理,嵩山派的人竟然恶人先告状,便说道:“汤师叔,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混淆视听,今天当着这上千的江湖朋友之面,我们将此事说个清楚,请大家评评这个道理。那日是你们嵩山派的人勾结了一帮无耻之徒,先到我华山来寻衅闹事,汤师叔,可有此事?”

汤英颚答道:“哼,什么无耻之徒,那封不平先生本就是你们华山派的真正的掌门人,只是当年岳不群阴谋诡计,才篡夺了这掌门之位,左盟主身为五岳盟主,岂能置之不理?”

令狐冲道:“我华山自己门派之事,哪用得着左掌门来操心,虽说他是五岳盟主,嘿嘿,这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吧,我师父是谦谦君子,不屑和你们计较,我令狐冲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却忍不下这口气,就单枪匹马的去找你们左掌门理论,大家说,应该不应该?”岳不群带着华山弟子们南下避祸,说起来也不甚光彩,令狐冲自然是用春秋笔法,轻轻带过了。

群豪大给面子,纷纷起哄:“嵩山派,好不要脸!”“你奶奶的,快给我滚吧!”“令狐公子,好胆识!”

令狐冲伶牙俐齿,继续道:“没想到左掌门自知理亏,不敢和我出来理论,只有他的儿子左遵键出来,却要和我比剑,汤师叔,当时你们嵩山派几十名弟子围着我一人,看我和左师兄比剑,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比武,又何来暗杀一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比剑输了便输了,何必还找借口?难道堂堂嵩山派左盟主是觉得自己儿子比剑输给我令狐冲一无名之辈,面子上过不去?”

汤英颚等人在华山下没有杀了岳不群,见华山众人进了洛阳走水路南下福建,也逮不到好机会下手,于是径直纵马南下,准备埋伏在浙闽一带,伺机将华山派一举剿灭,路上接到嵩山峻极禅院的飞鸽传书才知道令狐冲半路离船转往嵩山比剑之事。他们一路追来昼伏夜出,本不想在路上多生事,只是这一日经过应天时恰好被丐帮的红莲使者冯大洪遇到,得知江湖中许多的旁门左道中人在栖霞山聚集召开所谓的“蟠桃会”,目的不详。丐帮的总舵在洞庭湖的君山岛上,向来对于江南的武林动态特别关注,自然是要来探察的一番,而丁勉他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嵩山派又一直自诩是武林中名门正派的代表,怎么能甘落丐帮之后,于是便和丐帮相携过来暗中探访个中情由,没想到竟然在望月坪上发现了令狐冲,汤英颚性子比较暴躁,便开口相斥,嵩山派和丐帮才不得不现身出来。只是那汤英颚的口才却哪里是令狐冲的对手,被逼问的满脸通红发胀。

一直站在汤英颚身后默不作声的陆柏见令狐冲言辞间步步进逼,对己方很不利,便上前一步喝道:“令狐冲,你既然还知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身为五岳弟子,正邪不两立,那为何又在这里跟这些邪魔外道称兄道弟?我倒要去问问岳掌门了,他霸占了掌门之位,教出的就是你这样正邪不分的弟子不成?”他知道华山的事情多说无益,只能给人更多的话柄,便将话题转移到令狐冲自己持身不正的大道理上,自然又是嵩山派对付刘正风所用手段的又一翻版了。

“滚你奶奶的,你才是邪魔外道呢!”旁边的群豪听了此话纷纷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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