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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阳书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29

格里尼等人相视苦笑,惊诧莫名,大卫-布鲁顿与一众官兵也是大惑不解,怎么会这样呢?真是两个小叛徒。笑过一通之后,大卫-布鲁顿突然皱起了眉头,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总不能让他们在这穷乡僻壤和原始人群中生活一辈子吧?

“绝不能让孩子们在一个原始的并且不同种族甚至可以称为不同种类的人群中生活,一定要把他们争取过来。”大卫-布鲁顿暗暗下定了决心。

可是谁也想不到那些小棕人对孩子的感情竟然如此强烈。第七战队的士兵们伤害了他们的身体,甚至杀死了他们一个同胞,他们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当格里尼中尉向孩子伸出手去的时候,他们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敌意。那个老人一把将孩子拉到身后,大声怒吼着。其他小棕人唰地踏上一步,怒目相向,锋利的长箭已经拔在手中。祖祖辈辈以来,他们一直照顾着这两个神的孩子。每天擦拭他们,看望他们,为他们祈祷。这两个孩子是他们的,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和生命之中。

格里尼干笑一声,讪讪地收回手去。可他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等到小棕人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又连说带比开始争夺小孩的抚养权。

从日头偏西一直说到黄昏时分,格里尼将几个人面前的水全喝干了,甚至指天指地表示那是神的旨意,也没有见到一丝成效,最终被小棕人们赶了出来。

大卫-布鲁顿可不想用武力去欺负这些弱小的人们,只好长叹一声:“先回基地去吧,明天再想别的办法,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二天,格里尼又和心理战专家摩尔上尉设计了一套攻心战术,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自动把孩子交出来。可是这一次更惨,他们连山洞都没能进去,在洞外胡乱挥舞喊叫了一阵子,根本没人理睬他们,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了。这一晚,帕克洞里几乎是通霄不眠,官兵们提出了种种方案,利诱、威胁、围困、诈骗、偷袭、强攻,都不能让大卫-布鲁顿满意。这些小棕人是那么善良,又是那么落后,要欺骗或者消灭他们都是易如反掌,可是他怎么能那样做呢?那和他们要消灭的海盗又有什么区别?

天色已经大亮了,格里尼却躺在小石洞里不想起来:“今天干脆不去了吧,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世事往往出人意料。就在大家懒洋洋无计可施的时候,几个小棕人却愁眉苦脸地把孩子送来了。原来他们拿出了自认最美味的鱼肉饼和烤贝肉,两个小孩居然一点都不领情,尝了一下就扔掉了。第二天,他们饿极了,终于吃了一点点烤贝肉,让小棕人们欣喜不已。谁知到了晚上,两个孩子就拉起肚子来了。今天早上起来,孩子们已经瘦了一大圈,路都不能走了,只好背过来让医务官看看。

丹尼尔仔仔细细将两个小孩检查了一遍,发现根本没什么问题,只是冷冻的时间太久,关节有些僵硬,肠胃功能变得脆弱了,吃了油腻的东西消化不良而已。可是他并没有这样说,而是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让格里尼告诉小棕人情况很严重,必须留下来治疗。然后又让事务兵煮了两杯牛奶,放上少许食糖,再把健胃消食的药放进去,就着奶油蛋糕让两个小家伙吃。小孩子如何见得甜食,也实在饿得慌了,顿时眉开眼笑地大吃起来,精神也好了不少。

这时格里尼已经把意思大致向小棕人表达清楚了,他们还真以为孩子病得不轻,又见他们如此喜欢这儿的食物,还能说什么呢?一个个轮流上前摸了摸孩子的头,眼泪汪汪地回去了。两个孩子就这样被兵不血刃地夺了过来。

两个孩子在医务官的悉心照料下,很快就活蹦乱跳起来,与官兵们也渐渐混熟了。

女孩子叫阿兰.爱丽丝,四岁左右的样子。男孩子叫楚天寒,也许三岁都不到。两个孩子都是那么聪明漂亮,活泼可爱,官兵们犹如捡到了两个活宝贝,成天把他们抱在怀里,逗他们玩儿,为岛上枯燥平淡的生活带来了无限乐趣。

可是有一点让官兵们伤透了脑筋,每到要睡觉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就想起爸爸妈妈来了,哭着喊着非要不可。最后被缠得没办法,只好让充当了楚天寒的爸爸,又把驻守在另一个岛上的战队参谋长劳伦斯伯纳德准将调过来,冒充了阿兰.爱丽丝的爸爸。因为官兵之中只有他们两人成了家,具有抚养子女的条件,将来也好办理领养手续。至于妈妈可就相隔太远了,干脆挑了两个小家伙特别喜欢的女军官充任。阿兰的妈妈是爱德华兹号的联络官肖华莉上尉,楚天寒的妈妈是大卫-布鲁顿的第二副官卡洛琳中尉,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也许是沉睡的时间太久了,两个孩子对父母的记忆早已模糊,现在有了爸爸妈妈立刻心满意足。

小棕人每天都来看孩子,或三五成群,或一个两个,每天都给他们带来一些吃的玩的东西。他们的手非常巧,用茅草和树叶能折出各种各样的人、鱼、昆虫和水果来,两个小家伙喜欢得不得了,大吵大闹非要到他们那里去玩。

大卫-布鲁顿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虽然此前他发布了一道禁令: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进入帕克洞上游两公里以外的区域。那也只是为了保证小棕人的生活领域不受干扰。现在被小孩子吵得没办法,又一次次感受到小棕人们目光中无言的企盼与期待,于是作了一个大出众人预料的决定:孩子们每天上午到小棕人那里玩两个小时。当然每次都由战斗艇送过去,并有士兵陪同。

渐渐地,爱德华兹号的官兵们与小棕人的交往频繁起来。士兵们向小棕人学习狩猎、捕鱼、潜水的技术,送给他们几把军刀和日常用品,为他们疗伤治病,教他们采矿、炼铁、建房、耕种。小棕人们还开始学习帝国的语言,开始涉足士兵们的日常生活,有一些胆大的甚至搭上低空登陆艇周游了一番世界。后来大卫-布鲁顿干脆取消了禁令,任由大家自在交往。

在这期间,格里尼中尉一直以语言学家和外交官的身份自居,直到两个小孩的一次传话为止。这件事一直在军中传为笑谈,让格里尼很久都抬不起头来。

故事起源于他第一次出使小棕人部落。当时他和两个医务官一道,前往救治受伤的小棕人。那一次受伤之后仍然逃回去的小棕人有11个,其中10个都顺利治好了。只有一个肺部受伤的人,因为受伤太重,伤后又剧烈奔跑,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最终因肺部积血窒息而死。这个人的死在部落里引起了强烈的骚动,小棕人纷纷拿起弓箭,一拥而上要为他报仇。两名医务官都慌了手脚,只有格里尼临危不惧,右手向空中一指,又在胸膛上拍了两下,然后凌空划了一个圆圈,猛向下一挥手,意思是这个人得罪了上天,上天派我们来惩罚他,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格里尼的原意本是想暂时阻止一下小棕人,好借机逃出山洞。谁知这一通手势,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个老人立即止住了群情激愤的小棕人,再一次与他行了“碰手礼”,然后又拿出鱼饼来招待他们。

对于这一番英勇事迹,格里尼一直引以为傲,自称为“一言解深仇”,也不知在军中讲了多少次了。

那一天楚天寒和阿兰.爱丽丝从小棕人部落回来,格里尼又在吹嘘他的“一言解深仇”事迹,两个小孩就拉着他说:“小爷爷(指年老小棕人)让我们问你,你那天说‘黑迦(死去的小棕人)到天上转一圈就会回来,还会带回美味的鱼饼,就放在山洞的地上’,还拍着胸口保证的,可是他为什么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一番话引得哄堂大笑,格里尼只恨没个地洞钻进去,从此再不敢说他的语言成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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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在这一段时间里,韦恩船长岛上的主客双方都有极大收获。爱德华兹号的官兵们从小棕人那里学到了许多野外生存的实用技术,得到了许多生活的乐趣。而小棕人们的生存状态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得到了他们将来用千百年时间也难以获得的巨大进步。

可是随着交往的增多,也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些摩擦。一些官兵们并不能对等地看待小棕人,把他们作为愚弄取乐的对象,肆意嘲笑他们的信仰和行为,一些人甚至想将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习惯强加在他们身上,为此还差点造成了流血冲突,并使双方一度断绝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