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简单才是最好
作者:撒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594

第二天十点多左右,我从床上起来,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们的飞机票定的今天下午七点多的,从这里赶到罗湖关口,才从罗湖打车到深圳宝安机场,前后两个小时足够。而我也没有多少行李,本来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急着收拾,但是这两天在香港的经历,让我实在太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当我刚把行李收拾好,就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我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钱不易站在门外,神情显得格外憔悴。我不得不佩服钱不易演戏真是演到了十分,然而这只能让已经知道他一切底细的我感到逆反而已。但我不能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我只能伪装地叹了口气,让开身子,让钱不易走进房间。我想我表演得并不是很好,只是钱不易表演得太投入了,根本就没有注意我的表情,所以才没有看出破绽。

“我知道这样很不对,甚至有点罪恶,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根本无法自控,我太想……”钱不易说着,懊恼地长叹了一口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在心里笑了笑,走到钱不易身边坐了下来,心想,“明白,我简直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不只是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就连你心里真正的意思我都明白。你不就是想我帮助你和钟蕊顺利结婚吗。”

“钱师兄,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态,真的。”我伸手搭着钱不易的肩膀,很深沉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我甚至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但是……我会帮你。”

“我……”钱不易生恐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试探道。

“如果你能够克制自己的情感,保持理性的话,我觉得我还是有可能帮助你得到钟蕊的心的。不过只是一时而已,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钱不易见我完全明白他的话,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完全按照你的话去做的。说真的,我现在心里简直乱成一锅粥,要是没有你帮忙的话,我简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试过这种荒唐的感觉……”

“我理解,我理解。”我实在不想再看钱不易在我面前演戏,所以我点着头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什么也不用说,只要听我说就行了。你要记住,男女之间的游戏,说到底就是原地打圈,谁先昏头,谁先倒在地上,谁就输了。所以,你一定要记住随时保持你的理性,你必须时时刻刻都用脑去想问题,而不是用心去想问题。如果你想让一个女人感受到你的爱,不要做默默奉献这样的傻事,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有效果和回报。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投资来说,多做投资,少动感情,那么当投资累计到一个程度的时候,就是你回收利润的时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的话说完之后,钱不易摸着额头想了一阵,举手道:“我觉得有一个问题必须事先跟你说清楚,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我不允许有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发生,所以如果……”

“钱师兄,我向你发誓,我绝对明白你的意思,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出让你伤害她的主意。再说了,这件事情到头来还是要你自己去做的,你又不是傻子,你有分辨能力的。”

钱不易停了半晌,认真地看着我,点头道:“嗯,我相信你。”

“好的,那就请师兄你在一个星期内,先收集齐一切有关于她的资料。”我说着,站了起来,“越详尽越好。她的出生地,到她用的香水,喜欢的音乐类型,上过的学校,有过交往的男人,她的初恋,她的密友,她的家庭,她的经历。总而言之,一切的一切,我全部要知道,这样我才能给你最准确的意见。”

钱不易跟着站了起来,有些疑惑地问道:“资料……需要详细到这个地步吗?”

我望着钱不易,非常郑重其事地说道:“钱师兄,这是一场战争。”

“好吧,一个星期之后,我会给你要的一切。”钱不易沉默了整整一分钟之后,脸上终于恢复他平时那种惯有的表情,“除了这个以外,你还想要什么?”

“研究完资料之后,我还要与她见面的机会……”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看到钱不易的脸色微变,而我没有顾忌他的脸色,继续说了下去,“单独。”

钱不易憔悴的脸上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他原先的那种本来面目,放射出充满支配欲的目光。而这目光全无遗漏地完全照在我的脸上,如果是平常,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我也许会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吧。然而,这一次我没有这么做,我直瞪瞪地与他目光相交。而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正是因为我充分了解他的底牌,所以才会拥有这种毫不畏惧的自信。此时的情形,就像是一场牌局,在对方的底牌已经被我看穿的前提下,一切的所谓气势都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必须深入的理解她,我才能够给你真正有意义的意见。而只凭纸面上的资料,我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我需要更直观的接触和面对。”说到这里,我衡量了一下钱不易的承受能力之后,伸出一个手指,“我只需要一次就够了。”

钱不易双手插在裤袋里,脑袋垂了下来,望着脚下的地面,好久之后,才终于说话,“我一向以为我没有什么忌妒心,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所以,你的这个要求还是暂且放下,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说吧。”

听到钱不易这么说,我略略有点失望,因为我确实很希望有一次跟钟蕊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然而,失望之余,我却又感到有些骄傲,即使是身为四大家族中最有前途的年轻人,只要事情涉及到女人,竟然也会在我面前显得这么没有自信。呵呵,当初在毕业舞会上颤抖着拿着可乐罐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今天啊。

在心里感叹完之后,我点点头,说道:“这毕竟是你的事,一切都听你的,我尽力而为就是。”

“谢谢,我不会忘记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的。”钱不易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等到钱不易离开我的房间之后,我才朝着空洞的门口,在嘴巴里用最细微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你也不必特别记住我为你做的事情,人生该记住不忘的,都是美好的事,而我为你做的,并不全是美好的事。”

“终于到西京了。”当飞机停在北安机场的时候,我高兴地伸手欢呼道。

在拥挤而沉闷的机厢里,我的欢呼声显得很另类,身边的人都以打量从没有坐过飞机的小白痴的目光打量着我,搞得坐在我身边的黄玄衣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扯着我的手嘟囔道:“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架飞机我一坐上来,就觉得它会掉,现在看到它终于安全落地,我兴奋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啊。”

“天齐你是飞机坐得少才这样的,次数多了,就不会了。”坐在黄玄衣隔壁的钱不易笑着替我解围道。

我冲着钱不易感激地笑了笑,拿出手机,换上国内的手机卡。刚换上,就发现里面发了差不多二十条短信。其中有十几条都是张盛那个家伙的,里面无非是他跟楚洛华如何如何了,全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从这些短信看来,张盛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真的开始对楚洛华进行冷淡处理了。从我那天晚上跟他谈话,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主动找过楚洛华一次。这样楚洛华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有几次都在网上联络他。而张盛也按照我所说的,一直秉持着朋友之间应有的温文有礼的态度进行应对。结果,这么几天下来,楚洛华对他的态度反而好了许多。我看着这些短信,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张盛这家伙终于成长了一步,懂得自控了。

剩下的几条短信,楼兰雪,楚洛华和黎文慈各一条,黎文慈是问我明晚有没有时间陪她去看电影,而楚洛华跟楼兰雪问的几乎是同一个问题,“是不是你唆使张盛了,怎么他变得有点不对劲?”

而我给她们回的短信也是同一条,“他不是变得不对劲,而是从不对劲变得正常了。同学,这才是真正的张盛。”

把这些短信都处理完之后,我们三个人已经走下飞机,来到出站口了。当我正要把手机房间口袋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下,告诉我有短信邮来,打开一看,这条是来自韩蓉的,“出差结束了吗?”

我于是回了一条,“真巧,刚下飞机。”

不多时,韩蓉又回过来一条,“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今天你累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晚到我这里来吧,有一阵没见了,很想念。”

我看着短信,笑了笑,回道:“哪里累,一点也不累呀,我今晚就可以去。”

“别了,你不累我累。我明天五点钟就要拍戏,要让你折腾一晚上,我还用工作吗?还是明晚吧,刚好白天我也好休息一下。”

“嗯,那朕今晚就饶了你了,亲一个。”

“嗯——啵,谢陛下,臣妾明晚恭候大驾。”

等到我用手机打情骂俏完了之后,我们已经到了公司派的车边了。在上车之前,黄玄衣奇怪地问我道:“你刚才跟谁发短信呢,怎么笑得跟朵花似的。”

“没什么,一个好朋友。”我看了黄玄衣一眼,弯腰钻进车厢,在车子里伸了个懒腰,由衷地叹了一声,“西京这个鸟地方,我真是越看越他妈的顺眼啊。”

公司的汽车把黄玄衣跟钱不易各自送回家之后,再把我送到学校。我刚一回到宿舍,迎面就听到有人在用很淫荡的声音唱道:“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嗡嗡嗡嗡啊……”

“张盛,你丫积点德吧,别没事就跟这破坏环境了。”我冲着那裸着上身,端着脸盆正准备去洗澡的噪音始作俑者大声道。

“哎哟,老大你回来了。”张盛一见到我,也不介意我踩他,笑容满面的把我拉到床边,“我跟你说,这几天你虽然不在,但是兄弟我就像周总理忠实执行毛主席的反围剿策略一样,绝对忠实地执行了老大你定下的既定方针,话说那形势呀,顿时……”

“得了,得了,你就别牛了,你的短信我都看了,不就那么点破事么?给你个笑脸当爱情,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我把行李一把扔下,马下脸来,很装逼地教训道。

“老大教训得是,但是我相信,只要有老大在,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以后坚决跟着老大走,你说往东,绝不往西踏一步,你说向西,绝不往东看一眼。”张盛说着,还亲昵地粘在我肩上,“老大,我的终生幸福可全靠你了。”

靠,什么鸟姿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夺了他贞操,“什么跟什么,你给我滚。”我说着,毫不留情地一阵拳打脚踢才将他分开。

“老大你干嘛那么无情,我对你的个人崇拜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呀。”张盛一脸委屈,泪水汪汪地看着我说道。

面对张盛的柔情攻势,我大手一挥,拍板定调,“别扯这没用的,今晚西门烧烤的伺候,我就相信你是真心崇拜。”

“我靠,这有什么呀?别说西门烧烤,就是七天七夜的流水席也不在话下,走,咱们现在就去。”张盛说着,澡也不洗了,换上衣服就拖着我往门外走。等到走到西门口的时候,他才面带疑惑的冲我说道:“哎呀,哎呀呀呀,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会忘带钱包。”

“我——靠!”除了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丢出这两个大字之外,我就只能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