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简易光明阵
作者:大漠西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44

突然冒来的声音让含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一个龙钟老妇拿着笤帚站在他前面,昏花的老眼看着他手里的书。

“你想要这本书?”

“……是的。”含剑老实回答,心里想,这老婆子不会开出什么苛刻条件来吧,如果是要钱的话,只要不是太多就好办。

出乎他意料的,老太婆说道:“你拿走吧,拿走了最好。”突然她鼻子一抽,哭了起来:“个死老头子唉,就是这本书害了你一辈子啊!学什么法术,我让你学,学!……你个没良心的,还走得这么早……”

含剑尴尬得飞也似的逃开,心还咚咚直跳,不过能得到这本书,他还是挺高兴的。

不过,他心中难免想到:“我这么执著地想学术法,到底对不对呢?会不会以后像这个老太婆口中的老头子那样……那老头到底怎样,也不知道,想来是没有学成,却耽误了其他正事吧。五木也说过,‘半术不如无术’,可见术法并非人人可学……”

含剑正想得入神,只听得:

“小宝哥哥,你到哪里去了?!到处也找不到你!”

含剑定神一看,原来是小露丫头,正气鼓鼓地瞪着他呢。

回到家里,和父母匆匆打过招呼,含剑躲进自己地房间,迫不及待的打开那本《术法浅解》,看了起来。

“天有道,以有余补不足,旱则甘霖降,寒则春风至,谓之泰;

人之道,在以后天补先天,何为先天者,命之元也,在脑;何为后天者,一曰气,在腹,二曰术,在身外矣!”

这段简单,意思是说,真气和术法都是用来补充人的先天能力的,只不过一个在体内,一个在体外罢了。含剑继续看下去。

“术,又云术法,又云法术,三者一也。世上之术,传而广者,皆不脱符与阵二者。”

原来符和阵是术法的最主要的两种方式。(含剑想,那还有什么方式呢?算了,以后再说吧,先看书。)

“……阵,必须之物三:体,源,使,另有辅、佐,有之可强阵,无则亦可;按法画阵,佐之以气,一丝不可以苟,则阵成……”

这里,终于写出了阵的设置方法!

用“体”、“源”、“使”三种物质,按照阵法仔细画(书写)好,书写的时候用上真气,就做成一个阵了……就这么简单?含剑觉得不会,显然,这阵法是关键!

接着看下去,这本书果然不愧为术法“浅”解,不仅仅理论方面写的简单,运用机巧方面更几乎是没有,不过好在后面附上了十几个简单的阵法,让含剑觉得这本书还不是完全没用。

粗粗看完《术法浅解》,含剑思索良久,细细拟了一张单子,上头是一些修习术法所需要的材料,让阿土去帮忙采购后带到学校里来。他隐隐觉得,这术法不像前世传说中道士仙人作法那样随心所欲,咒语一念,桃木剑一指法力就来,它配方严谨,程序严格,效果固定,倒是更像一种科学。

三天以后,忠实的阿土就提了大袋子来到含剑的小房间,打开麻布袋子,里面塞满了各种木板、一小袋一小袋的朱砂、铜绿、石墨等,都是含剑给他的单子上列出的。他得意说道:“少爷,你要的东西可真不容易买,我找遍了环山镇上大大小小的铺子,有几样还是到更远些的新源镇上才买到的!只是这‘檀香木’,镇上的木材店老板说要到钱塘府才有……”

含剑满意地夸奖了阿土一番。

阿土自从去年千里画事件里见识了少爷的手段,又跟着赚了许多钱财,对这个还只有六七岁的少爷是佩服得不得了,连老爷萧至善吩咐的话在他眼里都不见得有少爷的话要紧,听到少爷的夸奖,让阿土的骨头都凭空轻了几量,喜滋滋地回去了。

含剑打开《术法浅解》,找到一个名叫“简易光明阵”的阵法。他早就仔细对比过书中列出的各个阵术,这些阵术中,有的材料不易得到,有的成果很难验证,只有这个简易光明阵,材料易得,阵法的结构简单,而且如果阵设得成功的话,会在阵的上空发出光来,是个很明显的判别标志,所以他决定以这个阵来开始自己的修习。

简易光明阵

体:上好桃木

源:当年所采蜂蜡

使:朱砂

手法:朱砂磨细,以十目小筛筛去粗砂,清水调和;蜂蜡熔化,纱布滤去难熔残渣,以排刷均匀涂于桃木两面,其厚约二分……

阵法图:

……

含剑仔细观察这个附在后面的图案,它是最后要用朱砂描画在桃木板上的,图案呈大致的圆形,中间有复杂的笔画,从图案上一些小小的箭头标志来看,可能画的时候还要按照一定的顺序和方向。整个图案线条优美匀称,有一种流动的美感,也不知当初发明它的术士是如何想出来的。

含剑赞叹了一会儿,开始动手研磨殷红的朱砂。这个虽然是“简易”阵,材料、手法的要求却相当的细致,看书中其它的几个阵法,有过之无不及,真不知道复杂的阵法是如何复杂法。

又过了两天,含剑已经把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好,可以开始画阵了。其间为了熔融蜂蜡,含剑还偷偷借走了学校里阿姨用来做菜的锅,第二天几位先生吃饭的时候只觉其中一道菜颇有异味,含剑听到后心里直发虚,还好只是陈先生向阿姨(他老婆)埋怨了几句就不了了之了。

含剑用一支毛笔蘸了清水调好的朱砂,在用蜂蜡涂过的桃木板上照着书本上的图案开始书写起来。为了完全按照这里的条件,他没有用自己制作的兔毫笔,虽然那些本地毛笔毛短得像油画刷子,实在不好用。

按照书上说的,含剑还将真力灌注在手臂上,向毛笔输送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含剑手中的毛笔断成了两截,笔上的朱砂撒了他一身。

“我可怜的新衣!”含剑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