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作者:confus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80

时间对于克利斯来说过得很慢,因为他无合眼的力气都没有,难以入睡。别人又不知道他发生了甚么事,没有人敢碰他,只是吃饭的时候,撬开他的嘴,将一些流质的食物送入他的嘴里,再帮他下咽。

由于不能吃也不能睡,他渐渐消瘦,骨瘦如材,眼睛失去了神采,面黄股瘦,一点也没有了当初俊朗的外形和风采,看上去只是一个久病不愈的老人。

然而,族内的情况却变得十分复杂,由于所有人的魔力都被吸引,虽然仍能感应到魔法原素的存在,但稀少了许多,一般人是无法在短期内回恢魔力,只有四大将领能够恢复极浅的魔力,毫无用处,连最容易的魔法也施展不出。

这种情况使那些强大的魔法师都成是无用之人,反而那些原本次一等的战士,以及少数魔武士成为了最有力量的人。这些人之中,以杰理和盖伊的实力最高,休斯和梅丝变得实力一般,这对于控制船队有极大的影响。

开始一段时间情况尚好,可没有了魔法,便无法用农耕魔法生产食物,存粮越来越少,海产成为了主要的食物来源,可是食物的匮乏引起了族内的纷争,

此时,有的船长开始不听将令,有的船上甚至发生了强抢食物的现象,幸亏杰理和盖伊两人用武力压制了下来。如此一来,他们两个便成为了族中最有影响力的人。梅丝由于美貌之故也成为了核心的份子,而休斯则变得可有可无。

除了内斗之外,埋怨地矛头也指向了克利斯,族人在粮食短缺的情况下,已经忘记了克利斯所做的贡献,一方面他们是想找地方发泄心中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是对于克利斯产生了极度的畏惧感,“灵雀之舞”强大的力量使每个人都被震撼了,他们一想起那血腥的场面,不由自主地便在内心深处产生了惧意,这惧意使他们不愿见到克利斯,甚至不相离他太近,尤其是那些雄武有力的年青人。

因此,克利斯每天的三餐变成了一餐,到他房间来的人也越来越少,一段日子过去之后,只有莫特和艾琳陪伴着他,他们不敢说出外面的事,因此克利斯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甚么事。他感觉过了很久,自己才有一丝力气合上眼皮。

※※※

突然有一天,莫特兴奋地跑了进来告诉他,杰理找到了一个小岛,岛上有淡水和动物,虽然不大,但能做为寻找新大陆的跳板,他着实兴奋了很长一段日子。

因此他也被人从船上搬到了岛上。

上岸之后的第四天夜晚,一个黑影钻入了克利斯的房间,这人首先将艾琳打昏。然后在房间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些甚么。

克利斯被房间的动静吵醒了,但他不能动,因而无可奈何,他心中感叹,苦日子刚过,怎么就有人干起这种事情,没有了自己的希斯族成了甚么样子,他实在很担心。但他很清楚,这个人定是想找有关“黑鸦之术”的东西。

他没有睁开眼睛,也不想知道是谁。然而这个盗贼找了很久,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走到了床边,在克利斯的身上摸了半天,但仍是没有收获,气得狠狠瞪了克利斯一眼。

克利斯没有睁开眼睛,却仿佛感受到这人锐利而怨毒的眼光,心中里却不胜唏嘘,因为他感受那双手,一对熟悉而娇嫩的玉手。无比的愤怒突然从心中冒了出来,像烈火一般燃烧着他。

难道这就是自己应得的下场吗?自己苦心经营,这才使一盘散沙的希斯族凝聚起来,而后强大。虽然自己曾犯过错,大败于帝国军,可自己始终带着族飞越了鸿沟,来到了另一片的海洋,而且已经找到了岛,大陆也不会是太遥远的事。

可恼怒了一阵又平静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如今的自己,连动都不能动,又如何治理族人呢?他开始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神圣的族长,而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人们对他已经不再尊重,至少有的人会这样。在粮食不足的情况下,自己这种无用之人自然会被遗弃。

可是又一次被最亲信的人出卖,这种伤痛再一次刺激了他的中枢神经,他一向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甚至有的时候手段有些卑劣,但他从来都不会出卖他朋友。

那人找不到东西,不愤之下,又在克利斯的身上摸了一阵,眼睛突然一亮,发现腰带之下藏着一块硬的东西,翻开一看,正是克利斯常带在身上的那块黑玉佩。上面雕着一只鸟,还有一个看不懂的符号,这人大喜,忙不迭将玉佩收入怀中,然后迅速离开了克利斯的房间。

克利斯心中大痛,玉佩是父母留下的最重要的遗物,就这么让人偷走了,实在心有不甘,但自己连动都动不了,根本无法阻止,只好忍痛作罢。

※※※

船队停留了数日,又开始了新的航行,而克利斯却被留在了岛上,临行之日,四大将领又而一次聚集在克利斯的小屋。

“族长”梅丝在他的耳边轻唤着,但眼中却流露出厌恶之色。

克利斯虽然听到了人声,但没有睁开眼睛,自从那夜之后,克利斯的心境已经全部改变了,他想到了一句话——“共患难易,共富贵难”。他觉得自己长年为希斯族的发展呕心沥血实在不值得,同时也感觉到像自己这种连动都不能动的人,对希斯族已经没有用,以后能不饿死已经算是大幸了。心灰意冷之下,索性不理其他人。

梅丝见他没有反应,站了起来道:“族长已经变成了白痴,连反应都没有了,我们还是自己走吧,把他留在这里。”

“这不好吧!”说话的是休斯

杰理道:“留下来也好,总比在海上颠簸要强。”

盖伊咐和道:“带上船还要找人专门照顾,增加粮食和水的消耗。”

“你们怎么这样?族长可是为了我们才变成这样。”休斯急了,怒斥着身边的人。

梅丝冷嘲道:“若不是他去跟伊凡争女人,希斯族又怎会落到如今的田地,若他早点用‘黑鸦之术’我们又怎会输给帝国军,若不是他想信巴德那蠢货,我们又怎会遇到今日。”

休斯叹道:“话虽如此,但总不能丢在族长不管。”

“我们又没说丢下不管,只不过是在找到大陆之前暂时留下来罢了,况且将领大会也同意了。”三个人再也没看克利斯一眼就都走了出去。

休斯无话可说,他已经没有权力阻止其他人的决定,能跟着一起走只怕也是一种“施舍”,他俯身在克利斯的耳边轻轻地道:“族长,我们走了,您要尽快复原起来,若是没有您,希斯族不知道会变成了甚么样子,梅丝、杰理和盖伊都变了,真令人担心。”

莫特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休斯大哥,他们怎能这么对族长,实在太过份了。”

休斯叹了口气道:“希斯族的强大原本就建立在族长个人的实力和威信之上,如今族长病成这样,人心尽失,又回复到从前的模样,没有族长这个核心,族内就像是一盘散沙,若是那样到也罢了,至少没有敌人。可如今他们三个结党,把持了权力,虽然不是说他们会做出甚么坏事,但不知道他们会将希斯族带向甚么方向。好了,我也该走了。你和艾琳要好好照顾族长,希望早日找到新大陆,把族接过去。”说罢看了一眼克利斯便摇着头走了。

克利斯听了所有的谈话,本已冷却的热情更加荡然无存,此刻的他只能苟延残喘,连康复也未必能够,何况领导一个族群。另一方面,三人小组都不是无能之辈,也许他们会更好的领导希斯族。

留下来的还有大约五百人,都是些年老体弱,无法再经历长途颠簸。只有莫特和艾琳是例外,他们是被休斯留下来专门照顾克利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