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作者:confus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22

克利斯和符馨宁傍晚回到府中﹐此时昏迷中蓝清苹已经被送上马车﹐离开越海城﹐向她的家乡所在东平州的端庆府进发﹐两人闻后大惊﹐急忙跑到练功房去质问符晓峰。

练功房内满地都是酒磹子﹐符晓峰又喝了很多酒﹐一脸醉醺醺的样子﹐脸上余怒未消﹐一见他们两人﹐就喝道﹕“甚么都别说﹐不许为那贱人求情﹐那贱人败坏我符家门风﹐我不会再留她。我符晓峰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太可恨了。”

克利斯听到蓝清苹被毒打早就心疼不已﹐又听到符晓峰一口一个贱人﹐顿时无明火起﹐大声喝道﹕“你这个混蛋﹐甚么都没弄清楚居然就赶走自己的妻子。”

符晓峰也吼了起来﹐“关你甚么事﹐她是我老婆﹐我喜怎么对她都行﹐这个贱人﹐就算杀了她也不为过。”

克利斯冲上去一手揪着他的衣服﹐喝道﹕“她清清白白﹐甚么事也没发生﹐别污陷她。”

“清白?她清白就没有人不清白了﹐你是不是和她也有一腿﹐不然怎么会这么激动﹐想要就拿去﹐现在她走了你快去追啊﹗”

“你……”克利斯气得想杀了﹐可想起蓝清苹的确一个孤零零地走了﹐还受了伤﹐心中焦急万分﹐一手将符晓峰推倒在地然后急奔了出去。

符馨宁见克利斯走了出去﹐以为他只是太过气愤而己﹐因而没有追出去﹐看着酒醉如泥的哥哥﹐心中也十分不满﹐怨道﹕“大哥﹐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一点想不像以前的你﹐

符晓峰瞪大了眼睛﹐喝道﹕“没你的事﹐给我滚回房”

“大乌鸦都忙了一天﹐你却在这里喝酒﹐还打嫂子﹐又让她孤零零地离开﹐太不像话了。”

“我算甚么﹐一个被革了职的人﹐犯不着做那么多……”符晓峰嘟囔了几句便趴在地上睡着了。

却说克利斯气冲冲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一眼望去﹐没有一样是属於自己的东西﹐他只拿了一个那件绣着黑鸦的斗蓬披在身上﹐然后提着长戟便走出了房间﹐迎面便遇到符馨宁。

符馨宁见他神情怪异﹐不放心地问道﹕“你上哪儿去?”

克利斯伸手摸了符馨宁地头﹐不舍地道﹕“我得离开这里。”

符馨宁大惊﹐双手抱着他﹐哭叫道﹕“我不让你走。”

克利斯也拥抱了她一下﹐然而推开她﹐认真地道﹕“馨﹐我本就打算离开这里﹐去游历天下﹐只是之前没说罢了﹐今天正是好时机。况且清苹一个人回家太危险﹐我想送她一程。”

这些日子的经历使符馨宁成熟了许多﹐见克利斯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知道他非走不可﹐哭着道﹕“要走带我一起走。”

克利斯婉言道﹕“你年纪还小﹐乖乖的呆在家里习文练武﹐我有时间一定回来看你。你哥哥现在这个模样﹐府上要靠你支撑﹐你要是走了﹐谁也离这个家。”符馨宁知道无法挽回﹐幽幽地道﹕“哥哥被罢了官﹐我不会再留在这里﹐我们应该会回京城﹐你去京城找我吧。”

克利斯听闻符晓峰被罢官也吃了一惊﹐但仍不能原谅他如此对待蓝清苹。

符馨宁将他拉到马厩旁﹐指着自己的那匹红马﹐道﹕“你骑这我匹吧”

克利斯心中一阵激动﹐符馨宁对这红马爱如珍宝﹐竟然肯送给自己﹐情意之重不得不让他感动﹐本不想收下﹐但见她一片期盼之意﹐不忍拒绝﹐於是点头答应。

符馨宁帮他放好马鞍﹐又告诉他蓝清苹离去的方向﹐然后痴痴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克利斯不忍再看她﹐跨上马背﹐扬鞭而去。红马似乎也通了灵性﹐在府外徘徊了许久才肯离去。

跑到北门时﹐便听到后面有急促的马蹄声﹐克利斯回头一看﹐符馨宁正疾驰而来﹐他拨转马头迎了上去﹐问道﹕“有事吗?”

符馨宁坐在马上﹐将怀中的一个包袱递给他﹐道﹕“这里有点银子和衣服﹐你拿着路上用。”

克利斯接下包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道﹕“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保重身体﹐尤其是你的病﹐别太操劳。”

符馨宁拔下头上的凤钗放在他的手上﹐然后伸头吻了他一下﹐幽幽地道﹕“你别忘了答应过娶我﹐我在京城等你。”说罢急忙拨转马头急奔而去﹐因为再也泪水忍不住。

空中仍留着符馨宁的哭泣鼓声﹐克利斯望着符馨宁离去的背景﹐感慨着人生的奇妙﹐梅丝与自己相处了十几年﹐也是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到头来却第一个离弃了自己﹐而符馨宁与自己相处只有几个月﹐感情却如此深厚。

他第一次对符馨宁有一种心动的感觉﹐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清楚﹐自己的确有过这种感觉。与此同时﹐另一个倩影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令他催马而去。

越海府去端庆府主要有两条路﹐一是向东北沿着海岸的一些城市走﹐另一条向北走﹐然后折向东北﹐走的是内陆。

克利斯走的是东北的路线﹐这一路较平﹐城镇也较多﹐因此符馨宁建议他走这一条路。可他一路疾奔﹐却不见有马车﹐时间越长﹐他的心就越来越急﹐怀疑蓝清苹是不是真的往家乡而去。心急之下反而不时地走错路﹐几经周折才回到官道﹐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延着官道一路狂奔了四天﹐克利斯来到了一个叫明镜城地方﹐城池不小﹐城背有一条镜河经过城池﹐流入东面的大海﹐形成了天然的护城河﹐城有西、南两座大门﹐北面有一排码头。

看着眼前繁华的城市﹐克利斯觉得蓝清苹应该会选择这种大城做休息之用﹐於是一手提戟﹐一手拉马﹐步入明镜城。

街上确实热闹非凡﹐两旁有很多店铺﹐买者各种各样的货品﹐其中以海产最多﹐尤其是珍珠﹐到处都可以看见卖珍珠的店铺﹐而街上的普通妇女也能戴上珍珠项练﹐由此可见这个城相当富有。

克利斯无暇多看﹐沿着大街寻找每一个蓝清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客栈﹐酒楼﹐茶舍﹐花了一整天找了半个城﹐但甚么也没找到。

他见天色已晚﹐无奈之下﹐只好向街头的一间客栈走去﹐准备吃完饭继续寻找﹐而心里则一直为蓝清苹担心﹐听符馨宁说﹐此去端庆府山长水远﹐一个女子只有一个丫环陪着﹐实在很危险。

“哎哟”一个男人猛地冲了过来﹐一时停不下来便撞上了克利斯。克利斯被撞得翻倒在地﹐全身就像是被震散了一样﹐他心情不好﹐被人如此一撞﹐怒火立时就冒了起来。

可他还没有骂出口﹐就听撞他的那人忙不迭的又作揖﹐又道欺﹐“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所以一时没停住﹐撞到哪儿了。”

俗话说直手不打笑脸人﹐克利斯见他如此反到不好意思发作﹐怒火也就消了﹐摇了摇头道﹕“没事”他上下打量了这汉子一番﹐此人大约二十出头﹐中等身材﹐用字脸﹐上面长着一对清澈的大眼﹐短发短鬚加上粗黑的浓眉﹐有一种粗旷美﹐上身穿着青布短褂﹐下身是一条灰色长裤﹐手里则捧着一个大纸包﹐克利斯一闻就知道是药材﹐明白此人一定是赶着为甚么人买药﹐因而如此匆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这汉子瞥见克利斯的马和戟时﹐双眼发光﹐大声讚道﹕“好一匹骏马﹐这戟也是好东西﹐这位大哥一定是高手﹐你也是住在这里吗?”

克利斯点了点头﹐道﹕“正想进去要间房。”

青年汉子大喜﹐道﹕“相请不如偶遇﹐晚上我请你喝两盅。”

克利斯奇怪地看着他﹐这人居然随便找人喝酒﹐不知是何居心﹐难道为了自己的马和戟?

青年汉子憨然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那里有个病人﹐等着吃药﹐我先进去了﹐一会儿到地字五号房找我。”说罢便急冲冲地跑了进去。

克利斯又好气又好笑﹐居然还有这种人﹐不问青红皂白便要请别人喝酒。

这几天劳累奔波﹐克利斯一见到床就忍不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