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秦琼卖马
作者:初照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636

潺潺流水从假山间绕出,注入庭院北角的池塘,几尾彩鲤在水中快活的嬉戏,忽然被人影惊动,荡起几圈涟绮,四散而开。

跋锋寒与沈落雁并肩走在凌波桥上,前方水石相衬间,露出一栋歇山式的独立小楼。美人军师眉间犹带一片落落之色,倚着栏杆,清晰的倒映在池塘水面。

跋锋寒笑了一笑,停下脚步道:“落雁还在为昨晚之事愁烦?”

沈落雁勉强一笑道:“落雁怎么也不相信,翟娇会有如此心计,除非有人在后面一字一句教他!”

跋锋寒道:“你是说那个张三,可惜他已经死了!”

沈落雁摇摇头,有些茫然道:“可落雁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他不会那么轻易便死!”

跋锋寒眉头微皱:“跋某又岂会看错,翟娇那一脚明显不轻,你也说过他武功低劣,心跳呼吸都没了,难道还能活转?”

沈落雁道:“跋兄自然不会看错,但说不定他会某种邪门功法,可以进入假死状态,这个人身上,实在有太多的捉摸不透!”

跋锋寒目光深沉的看向天际,淡淡道:“我却与你看法不同,如果他就是以一死来布这个局呢?”

沈落雁一呆,错愕的扭头看向跋锋寒。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信念,锋寒的目标就是无上武道,而张三若也以同样信念面对自己的计策,为之殉死也并不出奇哩!”

跋锋寒的话让沈落雁不由一阵失落,喃喃道:“若真是如此,那落雁此生已注定败在他手下,永无反盘的机会!”

跋锋寒忽然哈哈一笑,傲然道:“落雁何出此言,人生的意义就是要不断向失败挑战,被人胜一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生一世被那人的阴影笼罩,再难有所进步,那样才算是真正的败给那人呢,以落雁的聪明才智,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吧!”

一尾鱼儿从池塘中跃起,尾巴打了个转,阳光下甩出一串七彩流光的水珠,在沈落雁的眼中微微一亮,唇角如同水面般轻轻漾开一线涟绮:“跋兄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最是让落雁心动,有跋兄作榜样,落雁又岂会输给任何人!”

跋锋寒含笑不语,转过头来,目中已露出赞赏的神色。

※※※

宣永匆匆走进杨浩的房中,只见杨浩正在学元龙高卧,眯起眼享受楚楚给他捶腿。

宣永轻咳了一声,杨浩才微微睁开一只眼,懒散的道:“说吧,又没外人!”

宣永无奈,只好道:“城外的兄弟传回消息,沈落雁的军营内,确实多出一批似殿下所说之人,似乎没受什么虐待,不过看管严密,我们的人接近不了,所以我来请示殿下,应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杨浩漫不经心的道:“让那蔡谁谁带人进去,硬抢出来行不行?”

“这不太好吧!”宣永皱眉道:“无故攻击同袍,以后追究起来,蔡统领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杨浩伸伸腿,又换了一条给楚楚捶,略有些不耐烦的道:“让翟娇直接下个令不就行了,这也来问我,不知道领导很忙嘛!”

宣永吐了吐舌头,这样也叫很忙,难怪殿下整天把领导领导挂在嘴边,当领导果然就是不一样。

职责所在,宣永还是为难的道:“这种责任怕是大小姐也担不起,除非有龙头令!”

“嗨!你真是气死我了!”杨浩丧气的坐起身来:“别跟我耍花枪,直接说吧,你跟王儒信是怎么商量的?”

宣永暗道厉害,竟知道我们早商量好了,赶紧施礼道:“殿下息怒,兹事体大,属下不得不向王司马请示……”

“说重点!”杨浩叹气,毕竟是别人的下属,用起来就是不太得心应手,还是尽快把高占道那批嫡系弄出来的好,省得自己孤掌难鸣,哪天被人阴了都不知道。

宣永忙改口道:“王司马以为,最好是化妆成劫匪,乘天黑蒙面行动,一击即退!”

“抢军营的劫匪?”杨浩嘿然一乐:“他倒想得出来,好吧,具体你们自己操作,明天给我看成绩,记着,连人带货,一样都不能少!”

宣永躬身应是。

那边杨浩又躺了回去,翻了个身:“楚楚,给我踩个背!”

※※※

秦叔宝很郁闷。

想他也是成名多年的沙场宿将,败给一个娘们就已经够憋屈了,还被这娘们三擒三纵,被迫投降贼军。实是生平第一等的奇耻大辱。

本想不管在哪里,凭着自己手中双锏,胸中韬略,照样能做出一番事业,却不料沈落雁突然回军荥阳,生生把自己闲置在这个军营之中,大丈夫有志难伸,蛟龙困水,难免一腔闷气。

“老秦呀,想开点吧,世事十之八九,都不尽如人意,想我老高当年,跟随杨尚书造反,一开始不也是想搏个封妻荫子,光耀门楣,结果一朝兵败,流落他乡,若非遇上三爷,我现在可能就当上海盗了!”

高占道大口喝酒,一个劲的劝他。这个原著中双龙帮内三堂堂主,如今没当成海盗头子,倒落了个孓然一身,无牵无挂,虽处瓦岗军拘管之下,仍是快活得不得了,对秦叔宝这个同为隋军将领出身的倒霉孩子,更是十分投缘。

月色当空。沈落雁给杨浩的这批人在军营中划出一个小小的营地,外围用木栅栏围起,放了一队士兵把守,四角都有箭楼,随时还有巡营的军队经过,除了严禁出营之外,酒食依旧供给不薄,二十多人天天吃了睡了吃,几日下来,连陈老谋也风霜稍减,老脸上更现出一层油光。

“真看不懂你们这帮子人,明明是阶下之囚,怎么个个还这么心安理得?”秦叔宝看了看散在四外的众人,不无纳闷的叹气。

高占道得意的笑道:“我们操心什么,天塌下来,有我三爷顶着,我们三爷神通广大,义薄云天,只年沈落雁把我们关在这儿,还得好酒好菜的侍候着,便知她也不敢不卖我们三爷账!”

秦叔宝拿起酒碗,一皱眉道:“天天听你三爷长,三爷短,难道你们三爷就那么顾念你们,敢闯进军营救你们不成?”

高占道道:“那有什么,我们三爷曾经为我们单刀赴会,独闯巨鲲帮总舵,那帮主也是个娘们,手下千把号人阵势,我们三爷眉头都不皱一下,你猜怎么着,几句话说得化敌为友,那娘们还死乞白咧的送了我们一路!”

“哦?”秦叔宝的眼睛一亮,凑前道:“后来呢?”

“后来?”高占道喝了口酒,大咧咧一抹嘴道:“后来我们三爷可能玩腻了,刚到长江口,就把人家给甩了,那眼泪珠子,哭得跟断线似的,三爷看都不看一眼!”

男人之间提到这种话题,莫不是大感兴趣,秦叔宝一介武夫,自不例外,一副高山仰止的神情:“那巨鲲帮主我也听说过,是江湖上有名的美女,你们三爷真把她给上了?”

高占道道:“那可不,还捎带人家一个丫环,叫什么云芝的,见天三个人一屋呆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都有做什么啊?”秦叔宝忍不住问道。

“也就是推推车,坐坐莲,吹个箫,滴个蜡……”高占道一本正经的回忆着,把个秦叔宝听得浮想连翩,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倒酒,连菜都不用。

“……所以说,咱们三爷一出手,天下女人跟着走,别看那沈军师一本正经,私底不知怎么跟咱们三爷浪呢!”

说到后来,高占道一脸淫笑,秦叔宝则打了酒嗝,红着脖子竖起个大拇指:“高……呃……高手……”

高占道接着道:“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就是说我们三爷,你道沈军师那俏娘儿为什么关我们,不就是怕我们三爷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她知道我们三爷够义气,所以拿我们作抵押,看在她这么尽心尽力招待的份上,我老高吃人嘴短,以后见着三爷,少不得要多说些好话……老秦,老秦……”

随着高占道伸手一推,秦叔宝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高占道的脸色立刻一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知不觉间,麻贵石介带着几个人,勾肩搭背的提着酒瓶走了过来,有意无意的将高占道的营帐口挡住,陈老谋干瘦的身形从中悄悄钻出,来到秦叔宝身侧,试着推了推对方的身子,便扭过头,对高占道竖了个拇指,低声道:“做得好,真的醉了!”

高占道也起身凑上前,不无得意的笑道:“那当然,咱老高也是大海行船的,讲喝酒,这小子哪拚得过我……废话少说,赶紧帮我把盔甲换上!”

两人七手八脚把秦叔宝拨得只剩内衣,高占道身材与他差不多,换上全身甲片,再头盔一顶,端的再合适没有,夜晚间若非熟人细看,绝不会认出分别。陈老谋将旁边的双锏递上:“好家伙,份量不轻啊。你一路小心,虽然沈落雁说咱们三爷在荥阳,但也未必可信,你千万别莽撞,兄弟们和三爷可都靠你了!”

“知道了!”高占道道:“你放心,若是找不到三爷,老高拚了这条命,也要把弟兄们救出来,然后大家一块儿给三爷报仇!”

陈老谋点了点头,伸手穿过高占道腋下,高占道便开始脚步不稳起来。

“啊呀秦将军,你又喝这么多酒,小心一个人走不回去呢!”陈老谋大声说着,扶着脚步歪斜的高占道向外走去,麻贵一使眼色,旁边石介便大声笑道:“哈哈,老高,又被秦爷灌成这样,真他妈没种!”几人嘻嘻哈哈的钻进营帐。

陈老谋暗暗捏着汗,好在把守营门的卫兵这几日见怪不怪,一见两人走来,还低头称呼了一声:“秦将军!”

高占道诈做酒劲发作,一把推开陈老谋,大着舌头道:“不……不用你扶,老子还……还能骑马……”

踉踉跄跄的走出营地,往秦叔宝拴在马桩上的坐骑黄骠马走去,到了近前,高占道强压住心头欣喜,双手一扳鞍,正要跨蹬,那马却低嘶一声,一个跳跃,把高占道蓬然摔倒。怎么回事?这马认主啊!高占道瞒得过别人,又怎么瞒得过这匹跟秦叔宝出生入死,百战沙场的爱驹,当场就有些傻眼。

那边卫兵们见状,纷纷走了过来,陈老谋众人俱是把心提到嗓子眼里,紧张的偷偷注视。

刹那间高占道眼珠一转,心上心来,从地上爬起来便大骂道:“好畜牲,看老子喝醉了就敢欺负老子,要你还有何用,老了要把你卖了,卖了换钱请大伙喝酒!”

他这么一说,靠近的卫兵都是莞尔,一个道:“秦将军,这可是你的的心肝宝贝,你也舍得?”

高占道道:“什么舍不得,老子卖给你看!”当即解下缰绳,拽起便走,黄骠马自然不依,仰头刨蹄的挣扎,高占道便道:“你们看,你们看,听说老子要卖它,这泼皮竟给我耍赖!”

众卫兵越发摇头发笑,都道秦将军又在发酒疯,那马虽然叫得悲切,却口不能吐人言,谁又听得懂它,生生的给高占道拽着走了。

一路上高占道逢人便道:“这畜牲不听话,老子要卖马,老子要卖马!”遇上的人听了这话,再见他与那黄膘马角力,竟是毫不怀疑,都笑嘻嘻的看他耍宝,仗着秦叔宝身份特殊,最后竟给他混出军营,来到僻静处,高占道再不犹豫,翻身上马,挥起重锏狠狠在马股上一抽,黄骠马吃痛,只得放开四蹄,被高占道朝荥阳方向驱策而去。

后半夜时分,高占道赶到荥阳城下,看着把守森严的城门,不禁暗暗犯难,这怎么进去找三爷呢,总不能到城门口随便找个人问吧?

无奈之下,高占道只好等到第二日一早开城门,见有行人出入,于是牵着马也向城门口走去。

那马被他折腾了半夜,这会儿倒服贴了,被他乖乖牵在手中,到了城门口,守门兵士见他一身戎装打扮,不禁起疑,几个人便拦上前去,一个队长模样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便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高占道忙道:“在下秦叔宝,是沈落雁沈军师的麾下,大家自己人,放我进去吧!”

高占道心想荥阳是瓦岗军大营,报上沈落雁的名头,不说通行无阴,至少也方便许多。那队长闻言脸色却有些古怪,再度从头到脚的打量着高占道,淡淡的道:“你说你是沈军师的麾下,有什么证明!”

“有有!”高占道暗道侥幸,好在陈老谋提醒,没忘了搜出秦叔宝的行营令牌,于是抽出递上,那队长眉头微皱的看了一遍,便拱手施礼道:“秦将军稍等,这要待我们守备大人验看后,便能放您进城!”

高占道一听还要守备验看,不禁有些焦燥,然而转念一想,我人是假的,这牌子可是真的,验就验吧,于是板起脸道:“快去快去,休耽误本将军的大事!”

队长又行了个礼,转身自去。高占道牵着马在城门下等了差不多两盏茶时间,越来越不耐烦之际,才见那队长满头大汗的跑来:“秦将军恕罪,小人有事耽误了一下,这就放行,这就放行!”

当下推开拦城栅,放高占道进入,那队长在前面又躬身道:“将军怕是第一次来荥阳吧,未必熟悉道路,不如让小人领将军去沈军师府上!”

高占道心道:“我去哪儿干吗,自投罗网不成?”叱道:“废话,本将军会不识路,你只要给我指个方向就行,不用你跟着!”

队长喏喏应是,带领高占道穿过城洞,进了瓮城,转往西角门带去,高占道心想反正混进城就行,往哪带不是带,跟着那队长又进了个城洞,刚转过一个弯,那队长忽然脚步一顿,高占道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已返身拔刀,一刀迎面劈来。

高占道大惊,往后退了一步,便探手摸锏,不料刷的一声,手刚举起,便被一个绳圈套住,往后扯了个踉跄。

“狗贼!”高占道怒喝一声,单膀一叫劲,竟把后面拽着绳杆的两名士兵倒扯过来,左手放开马缰,又往后摸锏,那年轻队长急喝道:“别让他拿兵器!”人已奋不顾身又是一刀劈上。高占道一脚踢开来刀,左手一紧,又被三名士兵用绳杆套住,那队长阴魂不散,又就地滚至,散舞刀花直取下盘,高占道大步让开,举脚欲踢,不料身形刚一后仰,脖子上便被绳杆套实,顿时拖倒在地,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士兵扑上前来,棍如雨下,打得高占道叫苦不迭,情急大叫:“我是沈军师的麾下!”

“打得就是沈军师的麾下!”年轻队长冷笑一声,喝道:“碰上我任俊,算你倒霉,给我绑结实了,押到龙头府,让大小姐审问。

※※※

啪的一声,高占道被五花大绑扔到大堂上,鼻青脸肿,犹带棍棒痕迹,这时抬头看去,只见上面坐着一个女大王,生得铜睛环眼,阔口血腮,好生恶相!饶是高占道也算久历戎行,也不禁骇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就是沈落雁麾下的秦叔宝?”那女大王开口问道。

“不是不是,小人不是秦叔宝!”好汉不吃眼前亏,高占道赶紧否认。

“哼!”女大王怒哼一声:“花言巧语,哄骗本座,给我打他四十大板!”

一声令下,两旁健卒立刻一拥而上,不由分说便将高占道按趴在地,褪下裤子就是噼哩啪啦一阵乱打。

打完之后又把高占道上身扳正,女大王再问道:“你是不是沈落雁麾下的秦叔宝!”

好汉不吃眼前亏,高占道只剩下一口游气,只好无奈的道:“是,小人正是秦叔宝!”

“哈哈!”女大王大笑一声:“果然是沈落雁派来的奸细,来呀,再给我打他四十大板!”

高占道白眼一翻,当场晕去。

※※※

看着眼前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高占道,杨浩一时真有些哭笑不得,若非他得信及时赶到,这家伙险些就被翟娇活活打死。

陈老谋麻贵石介都站在杨浩身后,另一边站着宣永,看着高占道的惨样,俱是有些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杨浩回头瞪了他们一眼:“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才好,若不我着宣永去救你们出来,光凭占道这个笨蛋,自己小命都差点送掉,你们还敢指望他?”

麻贵扑哧一笑,石介赶紧打了他一下,向宣永拱手道:“多谢宣大哥相救!”陈老谋和麻贵两人也急忙致谢。

宣永还礼道:“不敢,几位都是殿下的部属,自己人宣永怎能不尽力!”

原来当天夜间,高占道前脚刚跑,后脚宣永就带人赶到,杀了看守军士,将一行人连同货物都救了出来,又故意绕了个大圈,才在第二天早上从侧门进了荥阳,杨浩这才知道高占道冒充秦叔宝的事,正好翟娇派人来通知说抓到秦叔宝,两下里一凑,高占道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终于被拽了回来。

待双方客气完毕,杨浩才起身道:“怎么说占道也是替你们受罪,你们三个好好给我照顾他,宣永,跟我来!”

陈老谋不敢违抗,恭恭敬敬的答应,目送杨浩带着宣永出门而去。

回到房中,杨浩忽然面色一沉,一掌拍在墙上,宣永见状,忙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人已经救回来了,还有什么事?”

“哼,人是救回来了!”杨浩苦笑一声:“我却是失策!”

宣永吃了一惊,只见杨浩走到窗前,咬牙切齿的道:“沈落雁根本就不相信我已经死了,这是她的一个试探,如今除了我,再不会有人关心占道他们的安危,所以她大大方方的把人摆在我的眼皮下面,明知是个诱饵,我也不得不跳!”

宣永忙道:“属下并没有留下活口,还故意伪造出往南方去的痕迹,沈落雁怎会猜到殿下身上,况且她现在形同软禁……”

杨浩头也不回的道:“荥阳城也是李密的地盘,沈落雁多的是办法与城外通信,你那点小伎俩,还瞒不过她,况且……最重要的一个人,早被她转移走了,有这个人在她手上,我终究还是输她一筹!”

宣永神色微凛:“殿下是指……”

话还没说完,就见屠叔方王儒信联袂而至,两人向杨浩行了一礼,屠叔方脸色难看的道:“有人替沈落雁隔墙投书,指名给三爷!”王儒信也是忧心忡忡。

杨浩接了过来,将纸抖开一看,只见上面寥寥几行娟秀笔迹:“三爷钧见,雁闻三爷无恙,心甚欢喜,夜来黛青院略备薄酒,诚意相待,望三爷以素素为念,万勿爽约,雁上。”

“好家伙,反应真快呀!”杨浩眉头大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子拚死拚活转到暗处,这娘们随手一招,就让我自己跳了出去,盛名之下,果无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