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自从有了美那天就有了丑，自从有了善就有恶，天上飞的可能不是天使而是鸟人。我宁愿当瞎子也不像承认世界的残酷，于是我承认自己懦弱。

长生界是没有四季的。一年到头都是一样。我换了一身纯黑的衣服，用一个骷髅面具遮住面孔，骷髅和丧尸不同它们有灵魂，对于前世今生都记忆犹新，所以很多情，也很残酷。他们大都讨厌自己骷髅的样子，但是骷髅有一个僵尸和丧尸的不同之出，就是它通过修炼可以在阳光下行走，骷髅不肯在阳光下行走的原因倒不是它害怕阳光，而是他们嫌弃骷髅头丑陋。

“这样不行，带人皮面具吧。”明月一笑，样子有一点傻乎乎的单纯。“子恒。”

是那个人的名字吗？和素问一样，我在她们心里都是别人的影子。做影子多少有一点妒忌的酸涩吧。

“这是七窍大师做的，蕴含着阿修罗界的魔法。和一般的人皮面具不同。”明月一笑。为我戴上，我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

外面算是奇景了，茂盛的树林，鲜艳的玫瑰花上带着雪，白雪纷飞，依旧葱茏翠绿，这就是视觉上的其一完美。我摘了一朵白色的玫瑰。“明月，这花戴到你的头上真美。”

“你还是那样温柔细腻。”她幽幽地说。我冷冷的把花扔在了地上，她太像我过去的妻子韩冰了，韩冰和我最终分离就是因为她一直不肯只爱我一个人。实际上当时我只是听朱砂和我说的一些过去，我只知道我有一个妻子叫韩冰，我们结婚又离婚了，只有这样而已，可是当我记起一切才知道爱了那么深，心是那么痛。

人是最无良的动物，当某些存在于记忆最深处不可忘记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就不那么重要了。岁月好可怕，可以让英雄末路，红颜迟暮，记忆流失。

这时候一只羊和一只狼一起走过，狼说：“雪儿，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我那么爱你，都不吃羊肉了。你不是很喜欢我吗？”

“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一只狼。”小白羊说。

“雪儿，我们认识的时候都是化成*人形的样子，何况我只有一半是狼，我妈妈是人。人也吃羊肉，那么为什么不怕人。伯母知道我是人的时候，也不曾反对我们。”狼可怜巴巴的说。

“因为，人比较笨虽然可能被抛弃，但是以我的妖术，绝对不会变成涮羊肉。不像你们狼族，在妖魔界有名的强大凶残。”小白羊冷冷地说。

“雪儿，你看我爸，我妈，我弟弟，实际上都和人类差不多。”狼温柔地说。

小白羊突然说：“你弟弟没有吃过人心对吧。他是在妖灵学校读书对吧？”

狼点头：“是啊，我爸说我弟弟绝顶聪明，不打算把他变成狼人，每个月圆之夜都会把他麻醉，到了他18岁，就不会长出獠牙了。成为人了。我就是因为在父亲的教诲下保留了妖性，所以学习和修炼都不如弟弟。”

小白羊叹了口气：“告诉你弟弟，凡是不要聪明外漏，不然会招灾的。”

“为什么？”狼不在意的问。

“你知道，在妖怪的世界里，游戏都不是那样玩儿的。”

小白羊一笑。

突的说：“我妈妈真的是杞人忧天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妖精。”

狼说：“鬼王说过，大凡住进长生界的生灵都必须相亲相爱，和平共处。”

“你太天真了，魔主只不过是在收买人心，他要的是称霸天下，一个人界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妖灵，我们连人都不如。”小白羊幽幽地说。

“鬼王也是人，我妈妈说的，她说鬼王是个好人，他就是在台上演戏根本就不会一统十界，她说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鬼王了，可惜他什么都忘了。”狼静静的说。

这里的绿化带很多，就算在长生界里的工业区，也都是被农场和树林覆盖的。华丽旋舞的桂花零落，躺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一眼的灿烂金黄。不远处是一个学校，校服都是由纳米恒温技术制造的。我微微的一笑，过去我以为人妖之间是不能平衡的。

讲课的是骷髅，周身都是白骨，披着漂亮的丝巾，显然是个女子，它用温和的声音问：“若，甲数是乙数的三分之一，乙数是丙数的五分之四，甲乙丙三数的比例是，红狐你来回答。”

那红色的狐狸站了起来，搔了搔头说：“二比一比一。”

眼睛里有类似男孩的古灵精怪。

“错了。”骷髅女老师淡淡地说。

“大黄你说。”骷髅又问。

叫大黄的是一只黄鼠狼，一双很贼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直转：“不如让，少文回答。”

那个叫少文的是一个漂亮的男孩。男孩有一双睿智但是狂傲的眼睛，他站起来说：“很简单。8：12：15.”

骷髅叹了口气：“嗯，算是对了。”

少文一笑：“也不是很难。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真的精吗？”

这小孩也够损的，骂人还不带脏字。

下课了，那个大黄摇着尾巴走到少文的面前：“算命吗？”

少文摇头，这时候一个巨大的草鸡说：“黄大仙，给这小子测测八字吧。”

那个黄大仙从皮包里拿出一叠塔罗牌，信手一挥，那纸牌在天空中飞了一圈。从个中间蹦出一张，被他换了，明明是黑暗之母。被他换成了死神。

“嘿嘿，你小子命不长了。”大黄一笑。

之后那个红狐就接近了男孩：“你的确很聪明，但是命短。”

多半是吓唬人吧。可就在这一瞬间，那红狐的爪子穿透了男孩的胸膛，胸膛上的血冒出来，还带着热气，血红的心脏就和男孩的拳头差不多大小。

男孩瞬间脸色发青，苍白如纸：“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之后男孩僵直的

倒在地上。

“人是很聪明，但是也很弱小，我们妖精是不聪明，可是我们强大，而且凶残哈哈哈，没人告诉你吗？”红狐一边舔着男孩的血，一边呵呵笑着说。

我怒了，就要冲过去。“回来，不要冲动，你知道做一个领袖就要达到一种残酷的慈悲境界。何况人已经死了，就算你杀了那头狐狸也解决不了问题。”明月到时比我冷静。这个女人在我面前又霸道又小孩子脾气。

可是遇上事情就很冷静，这一点和韩冰很像。可是对与这种女人我有点害怕，和武则天差不多。

我看着血淋淋的画面，神经有一些错乱。那红狐挖出了男孩的心脏。“真新鲜，真好吃。”

大黄挖出了男孩的肝脏。就像吃火腿一样说：“嗯嗯，真好吃。”

草鸡一笑：“做个人肉火锅也不错。你想啊，肯定比生吃好吃，嘿嘿，他们吃鸡的时候怎曾想鸡也可以去吃他们。”

大黄点头：“腊月的糖瓜不错，你们吃过没，巴结好灶王爷就可以吃糖瓜。”

草鸡一笑：“现在有个魔头就是以神的明义在人间享受供奉，他们冒充耶稣的明义。嘿嘿，让那些愚蠢的人类，整天不干活，就会耶稣基督，哈利路亚。”

这时候骷髅老师来了：“你们全被开出了，等一下跟我去僵尸警局。”

“老师，你少管闲事。局长是我们欢乐谷的常客，你老公也是。”红狐挑衅的说。“咱就算不能变成*人，也照样抱大姑娘睡觉。”

骷髅大怒说：“你们狐狸也太过分了，居然养人供你们残杀淫乐。”

“呵呵，魔主的法律，长生界的明文，豢养动物可以宰杀，娱乐，人也是动物之一。”红狐大笑。“你们看见我杀人了吗？”所有妖怪的摇头。这时候，一个女子尖利的嚎叫声。那女子紫色的蕾丝毛衣勾勒了完美的身段，她脸色煞白。“我的儿子，你这是，你们这是！呜呜，我要杀了你们！”可是她被一脚揣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是个美丽倔强的女人。

“放开她。”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刺痛，痛的就像是亲人被害一样。这个女人我应该认识，不，应该说是很熟悉。我揪住了狐狸的脖子，我的太玄真气很久没有用过了。“在，长生界里，妖怪才是贵族，人是下等动物，你杀了我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已经打入它胸腹的气流，让我硬生生的逼了回来。太玄静心术

“你胡说八道，长生界的众生都是平等的。”我嘶吼，这一刻我的情绪到了极度的不稳定阶段。

“任何社会都没有平等，平等是统治者糊弄老百姓玩儿的。你说我们杀人残忍，那么人呢？我们成精的他们说我们是妖，不成精的更绝不是养在笼子里当猴耍，就是被人活剥了做皮衣。怎么你还以为长生界里有人？”红狐的话把我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我还算冷静，没有笨到把红狐杀死。因为这等于触犯了长生界的法律，而且掐掉了手上的线索。

那女子扑进我怀里，痛苦的哭泣着：“你为什么不救我的儿子，就因为他是我和别人的儿子吗？白夜。”

“太太，你认错人了。你快走吧，最好离开长生界，这里也是人禁区。”我闪闪的一笑，只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就长生界的法律，这个男孩虽然有思想，但是也可以勉强归类于宠物。

这些妖魔鬼怪又在钻我的空子，什么时候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

我的血液，一点点变冷，心不在宁静。现在可以帮我对付这些人的只有明月，至少她是人类。但是没准也是个奸细。可是对于这些阴谋诡计，明月的确比我精通。

天色暗了下来，我有一些困倦，一看手表正是夜晚10点左右，可是北极一年半年全是白天，半年都是夜晚，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星星了。

这是一片美丽的枫林，优雅而僻静，远远的几个丧尸在种麦子，样子惬意之际，实际上鬼，丧尸，僵尸，骷髅都是好说话的，可以接受人类的，因为毕竟他们曾经是人，但是妖不同，它们本就是非常之物。

“咱们今天就住欢乐谷吧。”明月拉着我离开了那个怔怔的看着我的女人。这是混乱的一天。

我放下笔，看着沉睡的明月幽幽的叹了口气，就剩180天了，我有一些写不下去，但是也许这次我就消失了，还是写一点，哪怕是一个片段都比什么都不留下好。

幽静的枫林，浓郁的冥界玫瑰花的香味，渗入了我的鼻孔和心扉。天空是湛蓝的，但是被冥界的弱水屏障，阳光这可以折射一点点，这个地方算是冥界的交叉口之一。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去欢乐谷就行了。”我淡淡地说。

“你终于开始保护我了。当年我在玄机阁的门外跪了整整3天你才肯出来见我，我并不知道。。。”明月愧疚的说：“对不起，我明明知道前世和今生是两个概念的，但是我老是觉得你就是他。”

“没关系的，回去吧明月。”我还能说什么，明月一直在帮我，而且她心里的是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影子，这和怀念死去的人也差不多。

“你一路小心，我回去了。”明月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之后又回来了，淡淡地说：“刚刚那个面具别人都看见过了，我再给你换一张。”她轻柔的在我脸上那个人皮面具上又戴了一张。

“这样安全一些。我走了。”明月淡淡地说。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明月一直跟着我，但是怕我担心所以答应离开，又跟了过去，她是个心思缜密，并且善良的女人，不会温柔，喜欢掠夺，但是爱上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连灵魂都会和这个人融合在一起，当我以为自己被明月当成某个人的影子的时候，明月早就成了我的影子，这一点后来她说她自己也无法控制。

就是在这个明亮的夜晚，太阳还在天空上，我遇到了那个造就我和我那个已经消失的世界的灭亡的3个女人的其中一个，和像火星撞地球一样戏剧化的相遇了。此刻我的心就像堕入了一个黑暗的深渊，像是一双力量巨大的手，将我抓起来，用力地抛向了另一个世界。我本来呆在梦幻的美丽世界中，这双黑暗的手让我看见了世界的另一面，我理想的长生界也不过如此，不是很干净的。

穿过了枫林，是一个繁华的街市，长生界没有城郭因为有结界就够了，城郭这种东西也只有人间才用的上。除非用天界的土筑城才能达到抵御妖魔鬼怪的，所以我没有筑城。那个宫殿也是后来兴建的。

好久没有出来逛游了。“先生，外地来的吧。”一只狐狸叼着一根雪茄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先生是个巫师？”它问，笑了笑，眼神有点像推销员。“是的。”我一笑。之后狐狸发个我一个广告画。我觉得有点搞笑，这些狐狸也够能折腾的，还会印广告。

广告上是一个黄图，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毛片图画。拉皮条的，郁闷。果然杀手和娼妓不管什么时候，什么社会都消弭不了，因为市场需求吗？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国家有个政策，贩毒有罪，吸毒也有罪，直接拉去人道毁灭，没准就没人吸毒了。没有了市场也就没贩毒的了。不过这和为了预防强*奸案，把人都阉割了的方法差不多，根本是不可能实行的。

那狐狸见我不感兴趣，就对我说：“我们这里男人也有，水嫩水嫩的。我们欢乐谷是长生界里唯一有人玩儿的地方。”

欢乐谷？“好吧，看看货色再定。”

于是那狐狸说：“先付款。”

我信手拿出一个翡翠玻璃球，还算有价值吧。

“呵呵，巫师果然都是富户，这个东西要求不很高的话可以让你享受几天了。”狐狸坏笑着。

我跟了过去，它给我一个雪茄：“试试，保证比海洛因够味。”

又**又贩毒，还真是一套龙服务。“我喜欢玩儿两把，有地方吗？”

“有啊，我们这里的赌场比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服务周到。”狐狸一笑又吹上牛了。

我一笑：“那就去。”做了鬼王以后别的很空洞，金钱和女人却是不缺的。但是我真的从心里没有把自己当王，我没有属于王的骄傲和霸气。我每次出门都会带很多钱，穿体面的衣服，这说明我害怕，我没有自信，我的心里很穷。

于是来到一个欧式酒店里，狐狸说：“时间还早，不如去赌两把。”

我点点头，就看见来赌什么东西都有。“血老三，你不要每次，都拿骰子。就算是铁皮，也会腐蚀掉。”说话的是个擦着很厚的香粉，长相妖艳的女人。

我不太喜欢这种女人，我觉得女人就算再淫荡，穿衣打扮上也该有品位一些。

“你是新来的，小哥不少钱一夜。”她妖媚的看着我问，之后女人就被狐狸一个耳光打过去。“九娘，这个是客人，一边发骚去。”

“红三，你别以为拉皮条的就比我们这些调教师高尚。”九娘怒了，一个耳光又打到狐狸的脸上。

我不理他们，在人群中玩儿起了牌九。像我这种打开心眼的，又会御风术的，当然是想开什么，就开什么。

那个血尸很快没钱了，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兄弟，怎么了。”

“没钱了，今晚上本来是要去玩儿美女的。”他悻悻地说。后来他告诉我一个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情，就是李教授居然研制了一种针剂，打在婴儿身上，就可以让他们快速的成长，相貌美丽的就是供妖精玩儿了的玩物，丑陋的就直接下锅吃了。

我听不下去了，于是离开了这个地方。“小帅哥，你喜欢可交流的，还是不用交流的。”九娘一笑“我的技术很好很体贴的。”

“先去洗个鸳鸯浴吧。”她把我领到一个大的温泉池子里，里面是一群裸体的鬼怪还有为他们服务的俊男美女。这些人，我观察智商都在5岁左右。

会说的也就是一些淫词秽语。“是混浴，还是开单间？不如和我一起。”九娘胸脯已经贴了过来。

我背心有点发凉。九娘一笑，拉我进了一个包间。包间里有一个监视器。看来问不出什么，若问了说不定，这些妖怪会杀人灭口。

九娘一笑：“你喜欢什么酒？”

“又带人进来啊，”说话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在镜子面前，抓住自己的头发，向上一拖，脖子360度旋转，诡异至极，我看见头发都掉了，露在外面的是一个带着粘液的没有脸孔的焦黑的头。

“你少恶心，去别处换衣服。”九娘大骂。

那女子也不生气，接着在肥大的**上划了一下，一个焦黑带着粘液，血丝的肉体就出来了。它有一双宝蓝的眼睛，“好累啊。”它说话的时候，把头放在了桌子上。那头张开嘴抽着烟。

“这张皮不能再用了，昨天给那个骚狐狸扎破了。”它说。

这种怪物叫鬼头尸，就和聊斋里的画皮产不多，是被大火烧死的，之后尸变，一般都怨气很重。

不是每个鬼怪都可以披上人皮的。丧尸和骷髅都不行，披上了也不会和人一样，可是这种鬼头尸却可以，诡异的很。而且它们披上男人的皮就是男人，披上女人的皮，就是女人。千变万化。

鬼头尸很喜欢换衣服，人类对它们而言就是华丽的会走动的衣服。

这一刻我无法在提笔，于是走出去，打开窗户开着窗外的细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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