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谋划实业
作者:懵懂的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78

与张、童两人密议完毕,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按照赵千栋的意思,他原本是打算留两位叔父在府内用过午膳,而后再让两人领兵前往积金社的,但是,在看过了赵晋先的密信之后,张、童二人显然多了几分心事,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多做停留,赵千栋屡屡挽留不得,只得放他们离去。

送走了两位叔父,赵千栋思虑良久,最终给老爹回复了一封家信,着役卒火速送往达喇河老爹先锋营下,而后,他又招来王庆逸,就老爹此番举动作进一步分析。

赵千栋寻摸着,老爹这次之所以专门派张喜成、童万顺两人过来,除了考虑到他们两人都是赵府亲僚之外,肯定也是因为这两人没有正式的品秩在身,故而,如果赵府内的权力交接开始,最容易顺利过渡到赵千栋营下的老爹幕僚,便是这两个人。可要是换一个人呢,比方说老爹营下的头号谋士徐子方,骁将田廉寿等人,人家那都是正四品以上的大员了,让他们这些人掉过头来听从一个正五品小娃娃的挟制,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者,由今天这件事,赵千栋也影影绰绰的了解到了一些盛京将军府治下,高层将领之间的复杂关系。此前,他就曾听说过,德英阿与扎克布丹屡次在部堂大人依克唐阿面前保举老爹与寿长僚下的将领、官员,反过来呢,老爹与寿长也一次次的保举、提拔德英阿与扎克布丹僚下的将领。当时,赵千栋在这件事上没有细想,他单纯的认为这是老爹等四人关系好,故而相互做托提拔对方麾下的僚官,但是现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这件事并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而部堂大人麾下的五大将之间,也没有那么和睦的关系——举荐对方的幕僚,这种做法从表上看似乎是为对方争夺利益,可实际上,它未尝不是一种分化对方势力的最佳手段,毕竟人心都是复杂的,一个无品无秩的幕僚,一旦连连得到提拔重用,他的野心会不会膨胀,谁都不敢说。

由这一点再去想依克唐阿的用人艺术,赵千栋便对盛京的现状有了更加明晰的掌握,按照他的想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眼下盛京将军府大将争权的相对平衡局面,肯定都是依克唐阿这老狐狸一手造成的。在老狐狸的麾下,只有老爹这么一个汉将,剩下的几位,则全部都是旗人,而在那些旗人将领里,寿山最忠诚,贵权最有能力,寿长最无能也最贪婪,老爹最有野心,在这种情况下,忠诚的被留在了黑龙江,最有能力的被排挤掉了,最有野心的掌握了最多的兵权,同时也,还背上了一个寿长,于外,又受到了德英阿、扎克布丹两人的牵制。这样的局面一出现,老迈且身体病弱的依克唐阿就等于是把他的盛京将军宝座坐稳了,虽然说现在他的权力从表面上看是被架空了,但是由于手下部将之间的争权出现均势,故而一些攸关大局的决策权,还是在老将军的手里,只要他不死,手下这些部将就翻不了天,至于说他死了之后的事依克唐阿恐怕不会去管了,毕竟他没有子嗣。

马融在《围棋赋》中曾言道:“深念远虑兮,胜乃可必。”而依克唐阿在他的权力布局中,无疑是做到了这一点。

赵千栋不得不苦笑,从一开始的时候,自己这个还什么都不是的小娃娃,就被貌似忠善实则奸猾似鬼的依克唐阿算计了。他认自己为义子,同时又允许自己在他死了之后回归本姓,这件事本身就是权力布局的一部分,其意在扶持当时势力较弱的老爹,而后,自己与冯淑莹订婚,显然也是棋盘中的一步棋。

若论权术,自己这点本事显然与依克唐阿相去甚远,不过幸好的是,自己也占着几条优势:运气,年轻,两世为人的经历。

“大人,”

也许是想的太入神了,赵千栋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屋,直到王庆逸在旁边唤他,他才醒过神来。

“大人,卑职将金州隶下矿政图取来了,”王庆逸手上拿着一份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地图,他站在堂下,恭声说道。

“噢。先生请过来坐。”赵千栋抹了一把脸。伸手指指旁边地座位。说道。

“谢大人。”王庆逸也不过多地客套。他上前一步。将手中地地图放在赵千栋面前。而后在旁边地座位上安坐。

王庆逸带过来地地图。是金州厅治下各社地矿点分布草图。这份图是光绪十八年勘定地。距离现在也不过是几年时间。由于今年战乱较多。原金州海防衙门没有做最新地勘定。故此。这份矿点斟定图已经是最新地了。

赵千栋将地图展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正如此前王庆逸曾经说过地。金州境内地铁、铜、煤矿分布较广。但是大矿几乎没有。都是一些不适合大规模开采地小矿。在这其中。大沙河中、上游一带。城子坦、望海堝、宁海、王官岭等地。都有一部分已经进入开采地官办矿。而在这份图中。赵千栋还发现了一个地方——青泥洼。在他地记忆中。青泥洼应该就是后世大连市地真正所在地。但从目前地情况来看。这个处在湾口上地天然港显然还没有进入开发。

“先生。”将矿图浏览一遍。赵千栋抬头对王庆逸说道。“你可知往年金州于矿政一项。府衙一方能得红利几何?”

“回大人。”王庆逸歪头想了想。说道。“就庆逸所知。甲午变乱之前。金州于矿政一项。年课税三十余万两。其时。每年须向朝廷上缴库平银二十七万又四千两。余者则为矿政开销及金州府自用。至于红利。由于当时金州治下各矿多为官办。官督民办之处并不多见。故而红利进项寥寥无几。即便是有。亦为厅内主办官员截留贪墨。府衙并无此项。”

三十余万两,扣去需要向朝廷上缴的二十七万四千两,再扣除维持开矿以及办矿官员的开销,金州海防衙门似乎留不下什么东西了。赵千栋在心里快速的算计了一遍,最终得出了一个金州矿政不兴的根本原因。

“图册上这些矿点,是否皆已奏报了朝廷?”想了想,赵千栋转口问道。

“是的大人,”王庆逸点头说道,“图中所标列之矿点,尽皆于朝廷工、户两部登记在册,其中毫无油水可捞。”

他说到这里,口气顿了顿,而后压低声音说道:“但于此图之外,金州尚有未经开列之矿点若干处,且皆未于朝廷登记在册。再者,图中各矿点,亦有几处于战乱中损毁,大人可以矿毁为由,向朝廷上书,乞请银两拨付。以庆逸之见,朝廷如今钱银匮乏,必不肯为区区几处小矿折投银两,故此,大人便可从中转圜,改官办矿为官督商办之矿,而后,再由常涛淮虚构矿商数人,以库银入股,以剿匪中所俘之乱民为劳力,开矿经营。如是以来,则我等之利重矣。”

“先生之法甚善,”赵千栋点头认同道,“不过于操办矿政之外,千栋亦打算鼎兴实业。”

“哦?大人的意思是”王庆逸似有所悟,他皱眉问道。

“我欲于此前粥场所在之地,创办铁厂一处,”赵千栋说道,“以西洋之法炼就锻钢、铁锭,再者,待得来日,亦可创办军械所一处先生当知,我金州诸营时下虽然火器弹丸充足,但一来并无自给之能力,二来火器型制繁杂,其中既有俄罗斯人所用之枪械,亦有德意志人所造之火器。以此武备之士卒,用以剿匪固然是绰绰有余,但倘得来日对阵洋人,便无甚用武之地了。再者,千栋所图并非区区一金州,若无军械自给之能力,恐将来只能落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下场。凡此种种,千栋以为,金州之要务当首在强兵,次在富民,而强兵、富民之要,又在大兴实业。实业得兴,则我金州廖可自保;实业强,则可图谋进取;实业鼎盛,则可征战天下,成就大业,如是而已。”

“大人终肯以庆逸为心腹矣,”王庆逸起身长揖,恭声说道。他知道,从追随赵千栋以来,对方这是第一次将他的志向向自己袒露,从这番话里就能够听得出来,他的志向并不在于官位高升,当然也不像那些清流一样誓死效忠大清,他现在图谋的是一个天下,是一份大业。类似这样的志向,对与大清朝廷来说那就是图谋叛逆,一般人如果不是面对自己的心腹,是绝对不会将这样的话说出口的。

“先生于千栋来说,非仅是心腹,亦是臂膀,”赵千栋笑道,“我知先生博学多才,见闻广博,故此,欲将矿政、实业之事托付于先生,不知先生可愿担此重任?”

“庆逸自当尽心效命,戮力而为。”王庆逸虚垂着双臂,面色平静的说道。

重生前的王乐是个孤身漂泊在外的小人物,他有着属于自己不幸与奋斗,也有着自己**与追求。然而似乎他运气总是不好,人到中年了,还是如孤狗一样在社会上自嘲而又蹒跚的活着。

好在,上天给了王乐一个重生的机会,一切都不同了——《重生的幸福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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