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通缉犯?
作者:灵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803

经过一整晚的休息之后,迷琉森林中的奈美娜和凯迪终于起程。

当妖怪猎人重新掏出指路石时,凯迪的面部肌肉不由得又抽搐了一下。虽然他对于“指路石是别人送的”一说持怀疑态度,不过根据奈美娜的个性以及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穿着,他又深信奈美娜不可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消耗品。抱着这种在怀疑和相信之间徘徊的复杂心情,凯迪愁眉苦脸地尾随奈美娜身后。

顺着指路石射出来的柔和金色光线,此时,两个性格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已经快要接近迷琉之森的边缘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圣木冢的后裔……怎么会做上妖怪猎人这种没前途的职业?而且,竟然还有人送她这么昂贵的东西?!歌者越想越头痛,这种搅脑筋的问题对于他这种粗神经来说,比直接给他脑袋一拳还要痛苦。他转过头,看着身旁始终面无表情的妖怪猎人。那块血红色的印记似乎炫放着触目惊心的光彩。

“那个……大姐,出了森林你打算去哪儿?”

猎人冷着脸,继续沉默的向前走着。歌者无奈地耸耸肩,决定不再没话找话说。

突然,奈美娜停住了脚步。

“嗯?怎么不走了?”

“出口就在前面。”奈美娜看着那道光束的指向。金色的光芒明显比先前暗了不少,这是临近迷宫出口的标志,“沿着这道光的方向走,就能出去了。”

“太好了!!我们快走吧!!”

“不,你先走。”

“啊??”歌者惊讶地看向紫女子,她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怎么……?”

“有些小虫子需要处理一下。”

“虫子??”

女子没有再回答,她冷笑一声将身后的剑再次抽了出来。冰蓝色眼瞳中突然迸射出危险的寒光,与此同时,一股寒意从歌者的脚底窜上脑门。

“我、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啊!你也快点啊!”凯迪跌跌撞撞地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

歌者的背影渐渐隐没在灰暗的背景中,妖怪猎人手持着那把造型普通的剑,缓缓转过身。林中似乎起风了,无数看不见的线条从树叶间穿透,从她幽紫的间穿过,舞动着却更透出一丝凝重的气息。她冷眼盯着身后的某丛灌木。

“我最讨厌躲躲藏藏的人,如果你不出来的话,我倒很乐意把你切成碎片。”

别无他响。猎人眼前的灌木似乎微微动了动,却始终一片寂静。奈美娜举剑指向那异常的灌木丛。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出来。”

又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一个黑影从浓密的灌木丛中慢慢走了出来。与其说走,倒不如说是摔了出来。来人是一个身着黑色轻铠的年轻男子,那张俊朗的脸上刻满了痛苦的神色,一双幽深的黑眸乞求般望向奈美娜。他似乎连站立都有些困难,几经挣扎后才稍稍站稳。由于光线昏暗加上他的深色着装,以致于很难看清他目前状况,不过从他蹒跚的步伐却不难看出,他受了重伤。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没有丝毫的怜悯,语气中溢满寒冷的杀意,冷血的妖怪猎人并不会因为对方受了很重的伤便掉以轻心。她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英俊男子,握剑的手始终没有放下。

“对不起……我、我并没有恶意……”男子艰难地说着。他用手紧紧按住胸口,在那里,鲜血正不断涌出,“我只是……只是想出森林……”

话没说完,男子只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接着,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向地面倒去。

意识仍处于一片混乱之中。身边仿佛浮动着无数碎裂的光片,逐渐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要将他的身体和灵魂吞噬下去。他无奈地苦笑。

我真的要死了吗?真是……好可笑……

他胡乱想着。隐约中,似乎有人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宛如春风吹绿的树枝,冰雪融化的河流,光明聚集于掌中,高贵的光明之神啊,请施放您的恩赐,请吟唱祝福之歌。神光加护。”

霎时间,男子感到胸口似乎有一团十分温暖的东西,他甚至能想象到那是一团异常柔和的白色光芒,在伤口处萦绕停留。过了许久,胸前的痛楚渐渐减轻了,这时他才缓缓张开了深黑色的双眼。

一个长相并不漂亮,却拥有一种奇特气质的紫女子,正用她惯有的冷漠眼神盯向他。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仿佛晶亮的星星,在这幽暗的背景中散着轻柔的光。

不知为何,黑男子在目光触到奈美娜的一瞬间,有一时的呆滞。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冰蓝色的光芒在奈美娜的双眼中流动。

青年微微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如何解释。他警惕地打量着奈美娜,目光最终停在她那把长剑上。突然,男子的瞳孔微微一缩。

“刚才,你是使用了魔法吗?!那、那你这把剑……”

“我觉得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女子的冷漠,青年面色越阴沉。他又思索了一阵,才重新开口。

“……我叫达伦-道格拉斯,是迪斯坎特-罗摩尔德区域巡查队的士兵,之前不慎与大部队走散后遭到魔兽袭击,无奈之下只得逃进这片森林,可是后来现竟然怎么也走不出去。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能遇见你和那个少年,就想悄悄跟着你们兴许能走出去。没想到最后还是惊动了你们,实在抱歉。”

“……”

听完青年的叙述,一抹浅浅的冷笑浮现在妖怪猎人的嘴边。她沉默着站起身,将视线投向出口方向。男子见状暗自松一口气,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猛然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他下意识地抬手挡去。剑与黑铠碰撞出细小的火花,夹杂着刺耳的脆响在林间亮起。黑色眼睛里迸出一丝愠怒的光芒,他慢慢放低手臂,盯向攻击袭来的方向。

那里,奈美娜正以同样危险的目光直视着他。

“有能力挡下我的剑,却没本事躲开魔兽攻击?刚才给你治疗的时候我就现了,那根本不是兽类所致的伤口,而是被利器划开的。如果你再对我说谎,下一剑就是对准你的头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填满两人之间。见谎言被识破,黑男子嘁了一声之后,仇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奈美娜。

“哼,不愿意说是吗?那我来替你说。”妖怪猎人唇边泛起冰冷的笑意,“卡莱恩-拜德伦,迪斯坎特前骑士长,因为涉嫌叛变而被迪斯坎特全国通缉。更详细一点的话,你的悬赏赏金是二十万斯比。其余的你来补充如何?”

夜色般深邃的瞳仁猛地一缩,下个瞬间,黑男子突然出手,腰间的剑迅拔出的同时猛挥向奈美娜。似乎早有预料他的进攻,奈美娜只反手轻轻一挡,便打开了刺来的剑。她微微一笑。

“这样就算是承认了吧?”

“……你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的妖怪猎人。”

听到对方的身份,卡莱恩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妖怪猎人属于猎人工会的一个工种,而另一个工种则是专门追击通缉犯的赏金猎人,为了工会利益,常常会有妖怪猎人向赏金猎人告知通缉犯下落的事情生。没想到,刚刚逃脱追兵、似乎看到生还希望的自己,竟遇上了另一个死对头!

不等卡莱恩再说话,只见奈美娜冷冷一笑,竟将长剑垂向地面。

“别紧张,既然救了你,我就不打算再抓你。”女子将长剑插回剑鞘,冷漠地侧视着卡莱恩,“不怕告诉你,我讨厌赏金猎人。”

什么?对方的一番宣言让卡莱恩当场愣住。虽然他以前也知道有些妖怪猎人并不愿意接触比自己高阶的同事,但像今天这样直接表达厌恶之意的,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无视于卡莱恩的目瞪口呆,奈美娜将白色斗篷轻轻一扬。

“想出去的话就跟来。不过如果你觉得这里比较安全,我也不会阻止你留下。”

黑色眼瞳中,凝出那个女子离去的背影。许久,卡莱恩也没有挪动脚步。不是不愿意离开,而是不知道该不该跟她离开。他默默低看着她的身影。

“为什么?”

听到身后的声音,奈美娜有些奇怪地侧过头。男子坚定地直视着她,目光如同闪耀的星。

“为什么……知道我是通缉犯却还要救我?不但不抓我,反而要带我离开这里?如果只是因为讨厌赏金猎人,大可不必管我的死活,任我这个逃犯死在森林里。可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想不明白……”

冰色眼眸倒映出前骑士长英俊的面容,这张脸其实她几个月前就已经见过了。那时的她还在猎人工会里交接任务,无意间便瞥见赏金猎人布告栏上有了一张新的通缉令。不知在怎样的意识驱动下,向来不愿同赏金猎人沾上关系的她,竟好奇地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画像,温柔好看的眉眼,刚毅的嘴角却似隐忍着莫大痛苦般微微紧绷,旁边写着他的名字,卡莱恩-拜德伦,罪名是与迪斯坎特反叛军同流合污、企图造反,如今越狱在逃。看着那张通缉令,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是啊,现在的自己,为什么想要救他呢?那种想要帮助他的心情,那种许久没有有过的心情,竟强烈得能明显感觉到。那种心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紫猎人轻轻叹了口气,视线重新转了回去。短暂的沉默之后,才听见她缓慢而认真地说着。

“因为,你是无辜的。”

身后的男人如被雷击中一般愣在了原地。良久,他苦笑着抬起手半捂着脸,隐忍而痛苦地低声笑起来。

是吗?我是无辜的吗?还有人这么想吗?

真的,有人相信吗……

不经意间,眼角泛起一丝酸涩。

就在此时,两人身侧的灌木丛突然动了一下。虽然只是十分细微的动作,但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使二人的警惕性瞬间提至顶点,戒备地持剑而立。一颗冷汗顺着骑士英挺的鼻梁滑下。

是追兵吗?他们找到我了吗?糟了!恐怕会把她也牵连进来!

卡莱恩侧眼看向奈美娜,这个面若冰霜、却相信自己无辜的女人,此时却显出比他更冷静的姿态,举剑指向灌木丛。

“是谁?出来!”

女子低吼一声,伴随着木叶沙沙之声,又一个人影从那丛灌木中跌了出来。

“耶?大姐,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

旅途歌者凯迪-佩洛斯,以一种看起来很惊讶的表情,朝眼前二人干笑着打招呼。对于少年的突然“再次”出现,连一向冷静的奈美娜都顿时大脑打结。

“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已经出森林了吗?”

“这个嘛,”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又迷路了……”

死寂。

一阵风扬起几片落叶,呼地一声刮过……

※※※※

“听你的口音,你是砂之国人吗?”

简短自我介绍后,此时队伍中的两个男人也大致了解了对方的情况,只是卡莱恩为了保险起见,将自己通缉犯的身份隐瞒了,而以“迪斯坎特―罗摩尔德区域巡查队员”的身份介绍了自己。在听到他熟练的罗摩尔德语之后,凯迪不由得好奇地问了句。

骑士笑了笑:“这个嘛……其实我是迪斯坎特人,只是因为母亲是罗摩尔德人,所以才会说那边的语言。不过,两个国家的语言本来就没多大差别不是吗?”

“说得也是!”凯迪也灿烂地笑了一下,想也没想就接着脱口而出,“我就说嘛,罗摩尔德人怎么可能当上迪斯坎特的骑士长……”

话音未落,只见一旁的骑士长脸色瞬间阴了下去,对此毫无察觉的歌者还满脸问号地回头,问他怎么了。卡莱恩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黑色眼睛直直地瞪着凯迪。

“你,刚才偷听我和奈美娜的对话了吗?”

歌者的身形一晃,差点向前扑倒下去。他涨红了脸,立即大声申辩起来。

“没有!绝对没有!怎么能叫偷听呢!?我、我是因为迷路了,不知道怎么的折返回来,只是‘不小心’地‘稍微’听到一点而已……”

卡莱恩冷冷一笑:“不小心?我看恐怕不是吧。你完全可以直接走出来,可是你却一直躲在树丛里,这不是偷听是什么?”

骑士的话也把凯迪惹火了:“都说不小心的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把听到的话再倒出去啊?!”

“正有此意。”

“你你你!你别欺人太甚!不过是个通缉犯口气这么不得了干什么?!”

这句话就像一个火种,迅点燃了卡莱恩愤怒的导火线。见谎言再次被拆穿,恼羞成怒的他猛地一捏拳头,却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对着凯迪的脸打过去。

“总比你这种成天只知玩乐、不思进取的家伙好!有心情弹琴唱歌,却不关心自己国家的安危,迪斯坎特人以你为耻!”

“喂喂,你搞清楚!我又不是迪斯坎特人,干嘛要担心迪斯坎特的安慰?!倒是你这个逃犯像个社会毒瘤一样,早点除掉对全社会都有好处!”

握着的双拳青筋暴起。

“好,我给你机会你来除掉试试!”

“来就来,怕你不成?!”

话不投机,两人卷起袖子就要动手。正当此时,在旁边一直隐忍着没有爆的奈美娜,迅从身后抽出长剑,随手一剑砍在一块巨石上。霎时间,那块不幸的石头便化成了碎渣。两个男人的动作瞬间成静止状。

“你们,不-要-再-吵-了。”

死寂。

又一阵风扬起几片落叶,呼地一声刮过……

※※※※

“对不起,刚刚我实在太失礼了。”

卡莱恩诚恳地对着奈美娜说着,而他身后的歌者则被他自动忽略了。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不会再跟傻小子一般见识了。”

“谁是傻小子?!?!”

凯迪再次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可惜他的愤怒却被卡莱恩轻轻地无视掉了。虽然很想暴打这个目中无人的通缉犯一顿,但一看见奈美娜阴沉的脸,凯迪还是退缩了。

初次见面便杠上了的两人,一路上时不时地用语言攻击着对方,不知不觉间,脚下的道路越来越明晰了。三人惊喜地现,前方的光明越来越亮、越来越临近。当他们激动地飞跑出森林之时,正午耀眼的阳光充溢满三人的眼眸。卡莱恩百感交集地望着这片明亮,久久没有说话。而凯迪则是站在奈美娜身旁欢呼起来。

“太好了!总算走出来了!大姐,多谢你救了我一命,所以我决定为你写歌!你觉得如何啊?”

“不用了。”

凯迪再次瞬间郁闷……

“接下来该去哪儿?”

似在自言自语般,骑士怔怔地看着眼前广袤的平原和山岭。现在,自己该去哪里呢?就算暂时没有追兵,也不能保证以后就不会面临追击。他陷入沉思。

该去哪儿呢……去罗摩尔德吗?那里可能还没有布自己的通缉令,可是,还是会有赏金猎人的追捕。怎么办……

无意间,夜空一般色彩的眼睛扫过奈美娜的身影。仿佛一道闪电在那之中炸响,深黑眼瞳中突然亮起一丝明亮得诡异的光。

卡莱恩慢慢走近奈美娜,他的脸上弥漫着温和的微笑。

“奈美娜,接下来你会去哪里呢?”

女子仰起头随意地扫过他一眼,思索一下之后,说:“砂之国。”

“你要去砂之国?这么说来……”卡莱恩微微思考了一下,“我也要去砂之国。”

“咦???”原本蹲在角落画圈圈的凯迪猛地一下蹦了起来,“你去那里做什么?!”

“没办法,迪斯坎特在通缉我,也许砂之国还没有颁通缉令,只有先去那边躲一躲了。”

听完解释,少年顿时被憋得满脸通红。

“那、那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这次轮到卡莱恩疑惑地看着他了。

“我、我想回去看看我美丽的家乡,不行吗?!”

“哦,原来如此。随便你。”

听到如此明显的谎言,卡莱恩只是淡淡地应和着,顺便鄙夷地瞥了凯迪一眼。而妖怪猎人撑着下巴想了一下,便对其余两个人说:“如果要去砂之国,沿着右边那条路就可以到达了。那么,就此分手吧。”

凯迪和卡莱恩同时惊讶地“咦”了一声,接着迅反应过来,把正准备迈开脚步朝某个方向前进的奈美娜拦截了下来。

“等等,大姐,你、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

“搞清楚什么?”奈美娜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

几根黑线从卡莱恩额头上滑下来:“是这样……你要去砂之国,我也要去砂之国,而且从这里到砂之国似乎只有右边那条路。所以,我们要一起走,这样说明白了吗?”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奈美娜才似醒悟一般点点头。

“明白了。你们是想和我同路吗?”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妖怪猎人微微一沉吟:“这恐怕不行。”

“什么?!怎么不行?!”

“第一,去砂之国的路不止一条;第二,我要去的地方太危险,你们还是不要跟来的好。”

卡莱恩愣愣地看着她:“怎么,还有其他路?……你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红牙之谷。”

接下来的几秒钟内,凯迪和卡莱恩的表情被完全石化。

“红、红牙之谷?!那、那里是龙聚居的地方啊!!你去那儿干嘛?!”凯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个浑身是迷的女子。

“所以说,你们还是不要跟来的好。”

早就预料了他们反应的妖怪猎人,淡淡地抛下一句话之后,将白色斗篷往上一扬,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两个性格不合的男子相互对视了一眼。

“怎么办?”

凯迪满脸黑线地低声问道,而被问及对象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接着趁凯迪不注意,飞快地朝着那个背影跑了过去。

“哇!!等、等等我啊!!”

粗神经的美少年在o.1秒后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大叫着奔向了两人的背影。

午后暖暖的风吹动着年轻的心。命运就像一个神奇的齿轮,它与无数的契机紧紧咬合,开始慢慢的转动起来。

通往真实的大门即将开启……

※※※※

“领,您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昏暗雾气缭绕,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阴影中缓缓传来。

“有新的任务了。”一个苍老却不失威严的男声回应着,“这次绝对不能失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目标除掉。”

“是。”黑暗中的男子恭敬地回道,“那么,这次的目标是?”

“她叫艾维拉-莱格恩,根据目前的消息推断,此时她应该在前往中央大圣堂的途中。你现在就启程,一定要在她抵达中央大圣殿之前让她消失。”

“是,我明白了。”

推开沉重的大门,男子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春天的风总是充溢着清新的味道,仿佛要将整个人都洗净一般。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闻到这么干净的空气了。

男子张开了那对漂亮无比又充满忧伤的双眸,不时拂过的风将他淡金色的长微微托起。

噬神者……吗?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右手不自觉地握了握一个垂在胸前的坠链。

你一定要保佑我啊……

“艾维拉是吧?我会让你体验到地狱的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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