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苍影之花
作者:灵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016

空气中只有一种叫“死寂”的物质在漫延。

身为同伴的三人,此时正以各种丰富的面部表情死盯着石化状的传教士。而被灼热视线注视着的艾路非,似乎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种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十几分钟后,终于被凯迪略带颤音的声音打破。

“艾路非,早就知道你是禽兽,但是没想到你竟然禽兽得连未成年都不放过……”歌者的话毫不留情地刺中艾路非的脑袋。

“摩可达斯先生,你太让我失望了。持有骑士高尚灵魂的我也无法容忍你这样的行为!”卡莱恩的言论再次刺中传教士的心窝。

“……嗯……”妖怪猎人只说了一个字,却彻底把艾路非击成碎片。

“你、你们!别听她乱说!!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小丫头下手?!?!”

人品完全无法使人信服的传教士出激烈的反驳声,但众人只回应给他一个冰冷的后脑勺。倒是一旁的艾丝坦娜猛地一抽啼,表情阴郁地跪倒在地上。

“亲爱的~你还是不肯承认我吗~~?我追随你这么长时间~~也爱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却在无情地**了我之后,连一个名分都不肯给我吗~~??呜呜呜!!我好命苦啊!!”

“你给我闭嘴啊!!”此时的传教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谁Tm无情**过你啊?!?!”

美少女被吓得又一惊,浑身颤抖着再次抽泣起来。等她再次抬起手,众人视线里便多了一个金色的小铃铛。远处轻轻吹来一阵风,铃铛颤动着,漾起悦耳的响音。

“这个铃铛……是上次‘奥黛罗节’时你送给我的信物,这就是你爱过我的证明啊!你现在还要否认过去那段美好的回忆吗~~?”

于是传教士的面色刷地一下全青了。

事后,艾路非向伙伴们做出了如下回忆:

一年前的一天,当他到达某个小镇时正好赶上“奥黛罗节”。在这个又被称为“情人节”的盛大节日里,无数小商贩仿佛一夜之间就全部冒了出来,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卖铃铛的商人。虽说容貌“惊为天人举世无双见神杀神见人杀人”,艾路非却并没打算买铃铛送给女性。要知道,向来秉持着“宁愿众女绕膝,不做一妇之囚”的不良传教士最怕的就是被绑在一个女人身边,他才不会去没事找事呢。于是,他一边优雅地穿行于人群之中,一边用“鉴赏美丽”的眼睛瞄向路过的美女。

直到他被一个模样秀丽甜美的少女拦截下来为止。

“先生,请问……可以给我买个铃铛吗?”

少女怯生生地询问道,还不时用那双美丽水灵的大眼睛望向他。被来人的美丽震惊得呆了一秒钟的艾路非,立刻又恢复成绅士模样,微笑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我买铃铛呢?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因为、因为……”少女尴尬地搓着衣角,“因为,我瘫痪的姐姐……她有个喜欢的人,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表白。于是她就嘱咐我今天出来给她买铃铛,但是……但是,我的钱包好像不见了……我看见先生是圣职者,所以,想找您帮忙……”

哦!原来如此!一脸正气的传教士在心里将该死的小偷骂了无数遍之后,直起腰板拍拍胸口说“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然后拉着女孩往街边小摊走去。

“啊,那么铃铛上要刻什么名字呢?”艾路非突然想起,转头问女孩。

少女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朝霞。

“谢谢您!请刻上‘阿尔弗雷恩’吧!”

………………

“所以说啊……”回忆完毕的传教士铁青着脸教导起旅团中的其他男性,“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要提防着点……”

尽管这条准则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而当下的状况是,凯迪小心地接近到艾丝坦娜身边,蹲下身拿着那个铃铛仔细看了看。果然,那上面刻着“阿尔弗雷恩”的字样。于是歌者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重复一次:艾路非你果然是个禽兽!”

然而就在凯迪转过脸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瞬间,一抹诡黠的笑容浮现在美少女的嘴角。

不好!察觉到这丝异常笑容的奈美娜在一瞬间冲了出去,然而却及不上艾丝坦娜的度。少女一个箭步冲向歌者,迅从背后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在凯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冰冷的匕抵上了他的颈项。

“不想让他死就乖乖地把亲爱的交出来!”

从艾丝坦娜的四周骤然腾起阴寒的杀气。这属于大6最强暗杀组织的肃杀之气,此时毫无保留地从少女身体中释放出来。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是在开玩笑,影者将手中的匕往里面狠狠地割了一下,歌者脸上的血色便一瞬间从那道伤口渗了出来。

“抱歉,他是重要的引路人,我不能把他交给你。”

奈美娜这句话引了两个效果:一边是艾路非感动得泪流满面只差给她跪下了,另一边是歌者和少女的脸同时黑了下来。

“好……既然如此,这个家伙的命我就收下了!”

“慢着。”

紫女子缓缓上前,将身后的长剑拔了出来。她抬剑一指,剑的锋芒直射向艾丝坦娜疑惑的眼睛。

“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但是,你可以把他抢过来。”

※※※※

在传教士惊愕得有如看见恐龙的眼神中,奈美娜的剑一动不动地指向艾丝坦娜。少女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领会的微笑。

“原来如此,想和我比试一下吗?好的哟~~”

她将小刀重新插回了腰间,一脚把凯迪踢回奈美娜跟前。重获自由的凯迪站起身,朝胁持他的影者做了个恶意的手势,并在少女阴着脸要将长鞭打过来的瞬间跑到了妖怪猎人身边。

“大姐,那丫头很厉害的!刚才掐着我的时候我居然连说话活动都没办法!这种诡异的技法,果然只有‘暗苍之影’的人才做得出!”

“我知道。”

“所以说啊,就把那个色*情狂交给她好了!反正我们也不用特意去曼迪城,不是吗?”

“不行。”

“……”

劝说失败。凯迪狂躁地抓着头,一脸郁闷地蹲到墙角去了。

“奈美娜,你真的要和她打吗?要是招惹了‘暗苍之影’的人,以后恐怕会遭到‘影子’的报复。”卡莱恩警惕地扫视过艾丝坦娜的身影。

“如果不和她打,今天她也不会放过我们。”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更冷的寒光,“虽然不想惹上这么麻烦的敌人,但现在没有其他办法。我赢了的话,她也没有再纠缠的理由了。”

没有再说话,奈美娜向前几步,与少女正面相对。

“呐,女人,想怎么个比试法?”

“没有其他任何规定,只以卸下对手武器为目的,如何?”

“怎样都可以啦~~~我会让你见识到‘苍影之花’的本事的~~~”

“先说好,输了的一方必须立刻放弃。”

“哼!反正肯定不会是我!开始吧!!”

少女往腰间迅一摸,划出银色闪光的暗器便以迅雷般的度朝奈美娜飞去。在肉眼看不清的瞬间,妖怪猎人单脚猛一蹬离地面,身躯柔软地朝前方飞旋而去,躲过了影者第一次暗袭。艾丝坦娜似乎早已预料到奈美娜的行迹,将手中的长鞭准确地掷向仍在半空中旋身的妖怪猎人。仿佛一刹那间的事,划破空气的长鞭呼啸着缠上了奈美娜的右臂。下一秒钟,艾丝坦娜瞬间力,将奈美娜往地上狠命一拉,紫猎人便立刻失去身形,向下跌落下来。

然而奈美娜并没有被这一击惊得方寸大乱。猎人在落下的瞬间迅调整身形,将手中的长剑作为落地的支点,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向那柄刺在土地上的剑。微微一顿之后,奈美娜再次向上空腾起,接着全身向反方向旋转起来,将缠在手臂上的鞭子全部解脱开来。如此迅的动作让艾丝坦娜不由得一怔,但随即她也腾空而起,朝妖怪猎人的身影欺去。长鞭又一次呼啸而出,而这一次奈美娜没有再给她打中的机会,她飞快地一蜷身,那道鞭影从她的头顶掠了过去。

两人重新落回地面,警惕地对峙着。

“哼,女人,看来你本事还不错嘛,还可以逃脱我的长鞭。”

“彼此彼此。”

简短的对话之后,二人再一次动作起来。由于了解到对手的程度,于是两人这一次的对决比此前更加认真谨慎起来。

在一旁观战的三人正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啊啊~~居然有两个女人为了我而决斗~~英俊果然是一种罪过啊~~”

传教士的嘴没能再出声响,因为下一秒凯迪就用“佩洛斯铁拳”让它彻底闭上了。

“黑甲虫,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啊?”

“你想去?”

卡莱恩指了指前方战场,妖怪猎人正好猛力一挥剑,锋利的剑气朝艾丝坦娜冲去的时候,顺带将四周5米范围内的石块、树木等等无机物撕成了碎片。看到这个场景的某人从头上滴下一颗汗。

“既然奈美娜说了她要应战,就随她去吧,”骑士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而且,和女人打架有违我的原则。”

“切~~是你自己怕死吧!”

卡莱恩没有再说话。黑如墨玉的眼睛紧盯着女子战斗时的身影,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喂,臭小子,你看‘暗苍之影’的本领怎么样?能打得过吗?”

“干嘛这么问?”虽然有些疑惑,凯迪还是认真地分析了一阵,“如果是那丫头的程度的话,也许可以勉强打赢。”

“嗯,我也是。不过应该不会太费力。”

“喂喂,你什么意思?!想说我打不过你吗?!”

“我可没这么说。”卡莱恩坏坏地一笑,随即脸色又严肃起来,“不过,那是在双方正当比试的前提下才会出现的战况。”

“啊?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要是对方来阴的,我们可能就很难有获胜的希望了。而问题是,‘暗苍之影’一向喜欢来阴的。”

“……”回想起刚才自己的经历,歌者不禁费力地吞了吞口水。

“今天这一战之后,不论谁输谁赢,恐怕以后都不会太平了。趁现在还活着,好好考虑下今后要怎么保命吧。”

卡莱恩的分析让凯迪的脸黑了又黑。想到今后恐怕就会跟裴洛菲斯最难缠的组织有所牵连,歌者感到小腿肚有些颤抖。纵使他拥有屡次大难不死的好运气,但无论是谁跟那种黑色的影子纠缠在一起,都不可能会有幸运的事情生。于是歌者的那根粗神经也开始考虑“生存还是死亡”这种很有深度的问题了。

风吹过沙地,扬起阵阵尘烟。那两道纤细的身影不时地交错在一起。

经过数十次的交锋,艾丝坦娜逐渐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比她以往的所有敌人都要强大。但是身为“影舞者”,身为“暗苍之影”新生代里最有潜质的人,她绝不会轻易认输。少女将长鞭缠向路边的一块岩石,以此作为攻击武器,把岩石飞地掷向欺身而来的紫女子。却见奈美娜并不躲闪,手中长剑猛地一破,整块岩石的正中一道白光闪过,下一时间就化作两半从女子的身侧掉落。

什么?!砍断了岩石?!那是把什么剑啊!!容不得她细想,奈美娜的剑立刻挥了过来。艾丝坦娜费力地一仰,整个身躯向后弯成一种非常恐怖的弧度,接着双手撑地,顺势一个迅的后空翻站了起来。这个动作让一旁看着的凯迪觉得腰杆莫名地痛了一下。

少女在稍远的地方站定。

“哼哼,女人,你可把我逼急了!我要出绝招了!”

喂喂,出绝招也不用特意喊出来让人防备啊……再次感叹了一下少女的头脑简单,卡莱恩摇摇头,将视线集中在了脑部构造有些过于简化的艾丝坦娜身上。

影舞者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将鞭子高高举过头顶。原本静止的长鞭突然以一种毫无规律的轨迹,在女孩四周狂乱地舞动起来,令人眼花缭乱地黑影在艾丝坦娜周围的地面上鞭起呛人的灰尘,却丝毫不会伤到持鞭人。鞭迹的范围在某个时刻突然扩大,混乱而又迅地从影舞者身体周围向外围打去。腾起的沙尘越来越浓重,不但让视觉上产生一种强烈的危急感,厚重的沙雾更是将鞭影,甚至是少女的身影都掩盖住了。意识到其中有诈的妖怪猎人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些烟尘之后。

空气中弥漫鞭子猛烈敲击地面的噼啪声,像一种无形的寒气,渐渐沁入在场所有人的心里。然而就在鞭声尚未停息之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尘幕中冲了出来!

影舞者借由幻相的鞭声为掩护,本尊却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刻展开了攻击!

以仍未停息的鞭声为背景音,真正的长鞭从少女掌中脱手而出,以最快的度袭向奈美娜。如此迅猛的攻击使得妖怪猎人也不禁微怔,条件反射般将长剑挥向那道鞭影。下一刻,鞭子死死地缠住了剑刃。

胜利的微笑浮现在少女美丽的唇角。

“我赢了!”

艾丝坦娜突然大叫着,将手腕猛地往回一钩,顺势向下一拉,想用自己巨大的腕力拖掉奈美娜的剑。察觉到她动作的妖怪猎人立刻将剑刺向地面,于是,影舞者非但没有拖掉奈美娜的剑,反而被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拉得向前一趔趄。就在那个瞬间,妖怪猎人将剑猛地往后一拖,再也经不住这股力的艾丝坦娜,手突然松开了。

她的长鞭就这样在空中上扬了一下,直直地掉落回沙地上。

胜负似乎就在一瞬间被倒置。无法相信自己失败的影舞者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武器。

“怎、怎么可能……我的长鞭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打掉?!”

眼见战局已定,奈美娜也放下架势,将剑悬在身侧朝艾丝坦娜走了过去。

“你输了。遵照约定,立刻离开这里。”

冰蓝眸中不带一丝感**彩,即使面对这个容貌楚楚可人的女孩,即使面对她的脆弱和恐惶,也不会有丝毫怜惜。敌人就是敌人,妖怪猎人深知这一点,她更不会蠢到只凭外表就去怜悯敌人。战场之上,只可能有一个胜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以作为结局的存在,于是,她的冷漠促使她绝不手下留情。如果此时这个女孩想对她玩什么花招的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对她挥下剑刃。

不过,猎人的警惕没有必要。被自己的失败所打击的影舞者,此时并没有要耍花招的想法。女孩久久没有移动,只沉默着跪在地上。

“我怎么会输……怎么会……?为什么……”

愤恨的眼睛突然抬了起来。那里面,是一把银色的长剑。

这把剑……这把剑!

少女突然向前一扑,双手紧抓住奈美娜手中的剑柄,与此同时双脚狠命一蹬,想要借助反弹力夺走那柄长剑。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拖着那把剑连一毫米都没有移动过!

“你想要这把剑吗?”

震惊得有些空洞的眸子抬起来。那个像冰一般冷漠的女子从头顶俯视着她,光影从她身后洒下,落在影舞者的眼中形成斑驳的影子。

冰色流离的瞳没有一丝情愫。

“我可以给你。”

握着剑的手突然松开。妖怪猎人往前一推,那把剑就直挺挺地倒向艾丝坦娜的怀里。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随着剑摔倒在了地上。

“哇!什么、这剑!!”

少女的尖叫声中,那把死沉的剑压在了艾丝坦娜的身上,差点把她压断气。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这把剑会这么重,艾丝坦娜立刻在倒地的瞬间挣脱开了剑身,跌坐在一旁大口喘气。

“怎、怎么这么沉?!”

在地面上撞出沉闷声响的长剑静静地躺在那里。无视周围惊异的目光,奈美娜走上前,随手将剑提了起来。这一举动让地上的艾丝坦娜全身一抖。

“你…………!”

“拿不动吗?”紫女子的唇角勾出戏谑的笑意。

“嘁!”影舞者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从地上跳起来,“我力量不如你,我承认了!不过你仗着有把古怪的剑才打赢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也会得到比你更强大的力量!你等着瞧吧!”

“……是吗?”

妖怪猎人将长剑**身后的剑鞘,轻微的震动晃得鞘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我倒不认为,追求力量是件有趣的事。”

“哼!你这样说还不是因为你已经拥有那么厉害的力量了!”

“……你以为,我想拥有这力量吗?”

“诶?”

长长的风吹过,扬起妖怪猎人鬓旁散落的紫,轻打在左脸颊上的血色印记上。流光的冷眸中映出淡淡的阴影。

“如果这力量……要用亲人的性命来交换,”无意识地,她的手又一次覆上左脸颊,“如果这力量会带走你最珍贵的东西,会让你走上一条不归之路,你还愿意拥有它吗?”

见战斗已经停止了,卡莱恩便走上前想做最后的调停,却不想听到奈美娜说出这样的话。英俊的面容不由得一僵,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身。

“把力量当作一切,最终就会被它所反噬。还是说你已经有失去一切的觉悟了?”

艾路非这时也清醒了过来,正好看见眼前一幕。他站起身,僵着脸朝这次风波的两名主角走去。

“够了,艾丝坦娜!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被一个女人所羁绊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

虽说被美女追逐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如果这个美女纠缠不休手段暴力外加占有欲强,再愉悦的心情也会大打折扣,更何况自己还是被骗着送了她一个定情信物。素来对美女彬彬有礼的美男子终于怒气爆了。

“太……太过分了亲爱的!你、你欺负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抛下这句足以让歌者和色狼传教士石化的威胁之后,影舞者蓄力向后一蹬,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她来时的树丛里。看着少女消失的方向,黑衣骑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地上的行李提了起来,顺便重重地拍了一下凯迪的背。

“好了,别呆了。再站在这儿,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一群‘暗苍之影’杀过来了。”

一群黑色的影子持着泛起寒光的武器,从秘银的月光下闪现而出……想象着这幅场景的凯迪又费力地咽了咽口水,立刻头也不回地朝前快步走去。但没走多久,似乎有一道灵光从他脑中闪过,他机械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一个金色的铃铛正躺在那里。

汗!怎么把这东西给扯下来了?!仿佛触到了什么不祥之物,歌者将铃铛迅地扔给艾路非,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凯迪撇撇嘴,转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但他的思绪却仿佛插上风的翅膀,开始在头顶翩飞。

嗯……铃铛吗……总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

当看到妖怪猎人的背影时,歌者醒悟了似的一惊。深棕色的眼里,紫女子的身影渐渐融化成一片晶莹的光。

那个悬在剑鞘上的铃铛,在苍茫的白光之中释放着微弱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