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张亚林这几天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含之突然像是失踪了一样，电话也一直是关机。

张亚林不知道现在含之到底怎么样了，不知道她和阮强之间是如何解决的，他非常担心。

这天下午下班后，他又开车来到了含之接孩子的必经路口。

老远的，张亚林就看到含之带着女儿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含之也看到了张亚林的车，只见她迟疑了一下，便跳下车俯下身子和女儿说了些什么？然后看到她女儿推着车子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当她经过张亚林的车前时，还特意地看了看车里面的张亚林，冲他友好地笑了笑。

含之打开车门坐了进来，两人没有说话，彼此的激动与烦乱都闷在心里，锁在了嘴边，张亚林叹息了一声便动车子向他的住所驶去。

含之的脸色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失意和无奈，张亚林伸出手来，无言地握住了含之的手。

来到张亚林的住所，刚一进屋，含之便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了他，生怕他会一下子丢了似的。

张亚林也怜惜地紧紧地抱住了含之，很长时间两人就这样拥着，什么都不用说。但彼此已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彼此的语言。

“他不放你吗？”张亚林温柔地问。

“嗯。”含之轻轻地应了一声。

“要不，我再去找他说一说？”张亚林证求着含之的意见。

“不用了，上次你找他，他很生气！”含之劝慰张亚林道。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这样耗下去？”张亚林有点着急。

“他会同意的，让我来慢慢说服他！”含之肯定地说。

“可我怕这样下去，我会慢慢的失去你的！”张亚林有点紧张。

“相信我，我会和他离婚的！”含之仰起脸，温柔地看着张亚林，浅笑盈盈地对他说：“我爱你，你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去死！”

听到含之的话，不知怎么的，张亚林的心头袭来一阵凉意，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张亚林抬起含之的头，凝视着含之的眼睛，冲她生气地嚷道：“不许你这样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大不了我带你走，我们不要那一纸证书，只要我们彼此相爱，那一纸证书又算得了什么？但是，我们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明白吗？”

张亚林的话让含之的眼泪狂飙而下，看着含之满脸的无助与无奈，张亚林忍不住俯下头来，吻住了含之那有些干和冰凉的?，他的吻狂热而执著，一下子便席卷了含之。

当阮强下班回到家里时，已经七点多钟了，女儿正窝在沙里看动画片，含之却不在家里。阮强有点不安，他一边放下手里的包，一边问女儿：“娟娟，妈妈呢？”

“妈妈说她有事，让我在家等她！”女儿盯着电视，头也不回的说。

阮强便着手给女儿做饭，等他下好了面条，含之还没回来。他打她电话，却现含之的电话在家里。他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安，只好先招呼女儿吃饭。

“娟娟，妈妈没说有什么事吗？”阮强一边吃饭一边不放心的问。

“妈妈是坐一个叔叔的车走了。”女儿天真的说。

“哪个叔叔，你认识吗？”阮强的心里一沉。

“见过，上次也是那个叔叔开着车在咱家路口等的妈妈，那个叔叔可好了，还摸了我的脸呢？”阮强生气地把面前的饭向前一推，面条洒了一桌子。女儿吓得赶紧住了嘴。

看着女儿惊慌失措的样子，阮强心里很是内疚，他强忍着心里的火气，安抚女儿好好吃饭。

含之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看见家里面黑着灯，想到可能阮强和孩子都睡下了，便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她正准备开灯，一只手伸了过来，并一下子扯住了她的手，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她就被狠狠地扔在了床上。

随着啪的一声，阮强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灯光下的阮强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由于愤怒，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双眼犀利的盯着含之，仿佛要吃了她。

含之从没有见到过如此盛怒着的阮强，他一向是很能控制自己和把握风度的。

两人的距离只有几公分，而两人的灵魂却是遥遥相对。

含之挣扎着要坐起来，还没等她坐稳，阮强便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立刻，含之便感觉到自己眼冒金星，脸也有些麻木了，“为什么要这样，在我一忍再忍的情况下你还要这样，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阮强声色俱厉地质问含之。

含之沉默着低下了头，用无言表示着她的反抗，阮强走过去，他抬起含之的脸，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清晰可见，“为什么要这样，再等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就这几天也忍不下去了吗？”眼泪顺着阮强的脸颊无声地往下落。

含之从没见过阮强流过泪，她的心被强烈的震撼了，她抬起手来，想去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但阮强拒绝了，他生硬地打开了她的手，“他对你那么重要吗？你们才认识多少时间？为了他，你把女儿一个人丢在家里，你怎么做得出来？做得出来？”阮强痛心疾，“你是不是中了魔了？”

内疚和自责揪着含之的心，她的眼泪疯狂地流了下来：“对不起，我是真的中了魔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却没法抗拒，我也想试着躲开他，可我真的做不到！”含之痛不欲声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如果没有生这样的事，也许我会一直这样和你过下去的，可是，现在真的不行了，我离不开他，离不开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和随意，我无法再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了，原谅我吧！”

“那种事真的那么重要吗？胜过这几年我对你的一切，仅仅为了这个你竟然要离开我和女儿？”阮强冷冷地问。

“是的，我也恨自己，可我真的没办法离开他！”含之痛苦地说。

“说到底，你还是承认了，你不过是离不开他的性，你们根本就是一对苟合在一起的下贱男女，王含之，想不到你也是如此下流，如此放荡，我还一直把你当作纯情玉女一样的珍惜着你！”阮强流着泪，用鄙视眼光看着含之，她看起来那么的清澈透明，他以为他什么都看得见，现在想来，他什么都没看见，“你也不过如此，一个不折不扣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下贱的女人！”

含之低着头，任由阮强对自己的辱骂，“不过，你的道行更深，和别的男人苟合了那么长时间，装得像圣女一样，不露一点痕迹，你太高了，王含之，你真行，我真是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阮强，我…”含之被阮强说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她愧疚地欲向他解释。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王含之，想想这些年我是如何对你的，对你的家人的？你怎么忍心漠视我对你的一切，你怎么忍心在我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呢？你真残忍！”阮强痛苦的说。

含之无言以对，她唯有哭泣。

“你不是说离不了那个男人吗？”阮强说着，拉起坐在床上的含之，“你去给女儿说，说你爱上了别的男人，说你为了那个男人不要她了，你那爱情不是伟大吗？你不是离不了**的生活吗？你去，你去跟她说啊！去呀！”阮强拉着含之，想把她拉进女儿的房间。

含之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她泪流满面的看着阮强，哀求他道：“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含之说着泣不成声。

“你还知道丢人，你还配做一个母亲吗？王含之，你毁掉了我的一切，你让我失去了一切！”阮强说着，提起含之，狠狠地把她甩在了墙角，然后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