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锅巴也是饭
军人都有上进心，都爱争强好胜，干什么都一样！
看到我们不少人脸色不好，估计会招挨骂，兵站食堂的人也不上来劝慰了，一个个站得远远的，基本不上来跟我们搭话了。
然而，对于我们这些新兵们来说，骂归骂，吃归吃，埋怨归埋怨，抢饭归抢饭，饿了大半天了，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已经挺不住了，怎么办？先填饱肚子才是真家伙！
行军锅里不是还有饭吗？我们就马上抢着过去盛，装满了再说；不管饭菜好不好，吃饱了再说也不迟。
兵站的大食堂里，除了摆着一张张大桌子，就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连一个凳子都没有，新兵们都是站着吃饭。里面的人多，看上去就象插满了筷子一样。
人家都说，站着吃饭吃得多，消化快，大概有点道理。
我就看到，我们这些饿鬼新兵，没有一个人吃完一碗饭就够了的，不再去盛了。大粗碗不小，可每个人都是毫不客气，都吃了两碗以上。
我个头不高，肚子不大，饭量也不是很大，但也吃了两碗，没给他们省下。
开始盛了满满一碗，因为已经很饿了，简直就是狼吞虎咽，也就十来口，一大碗饭就下去了，菜也就吃了没几口。
我想，不管怎么样，先抢饱饭要紧，别的都是次要的。
第一碗饭下肚之后，我便毫不犹豫，马上又去盛了大半碗，接着往下吃。
人都有脸面，其实我也很好面子！
因为感到有点不太好意思，盛满了怕人家笑话。人家一看，你也不是大个子，也吃那么多？是不是真的饿疯了？
再说，这个时候行军锅里的饭也不多了，我虽然吃得快一点，比别人抢了点先，但也不能太过贪吃呀，不好看的！
我想：自己大小已经算是个副班长了，尽管还是临时性的，但在这种特殊场合，也应该表现好一点，起点带头作用，我不能不考虑点影响，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需要照顾点别人。
所以，第二次，我只能盛了大半碗饭，没有象第一次那样干满了。
可是，这大半碗吃完之后，肚子里还觉得不太饱，还想来一点，就又走到行军锅边上去察看，看看还有没有饭了。结果，好饭一点也没有了，剩下的就是几块被别人扒拉着翻了好几个个的大锅巴！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奶奶曾经给我讲的一个关于锅巴的故事：
从前，有两艘船一起出海，一艘运着银子，一艘运着锅巴！
出时，运银子那艘船的老板自以为是，手里拿着几锭银子，在码头有意取笑锅巴船的船老板：“老弟，拉那玩艺有什么意思？你的一船锅巴，还顶不上我手里这几锭银子呢！”
锅巴船的老板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回答。
这天早晨，船出海了！
行走到茫茫大海中之后，突然遇到了大风，把两艘船一起刮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一困就是一个多月。
小岛上除了有淡水之外，什么吃的都没有。
开始十来天，两艘船上的人都是吃着随身携带的食物。到第十一天，携带的所有食物都吃光了，怎么办？
锅巴船上的人，一点也不愁，顺手拿起一块锅巴，就着岛上的清泉里冒出的淡水，吃得津津有味，顿顿都吃得饱饱的，一点也饿不着。
可银子船上的人就倒霉了！
银子虽然贵重、值钱，但不能当饭吃，也花不出去，在这个大海中的孤岛上，银子再多，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眼巴巴的守着银山当饿死鬼！
银子船的老板拿着几锭银子，来到锅巴船，傲慢地和锅巴船的老板谈起了银子换锅巴的交易！
“老弟，我要拿银子买你们的锅巴！现在是特殊情况，我就优惠你一次，一锭银子买你一百斤锅巴，让你多赚点钱！”
“不卖！”
“那就一锭银子买五十斤！”
“也不卖！”
“那就十斤吧！”
“还是不卖！”
“为什么？你究竟想多少钱一斤才能卖？你是不是想砸死我？”
锅巴船老板笑着说：“我也不给你论斤论两，那样太麻烦了！咱们来个简单的，一块银子换一块锅巴，你拿来多大的银子，我就给你多大的锅巴，公平交易，两不相亏！”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银子船上的人，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一个个都挺受不住了，冒血也得冒了！
没法子，银子船的老板只好让自己的手下搬过去十大箱银子，换回来十大箱锅巴，船上的人才算勉勉强强度过了这一个多月可怕的孤岛日子。
……
“锅巴也是饭，先吃了再说！”我撂下碗筷，从行军锅里抓起一块大锅巴，就大口吃了起来。
出了食堂大门，班长和排长简单归拢了一下队伍，看看人员已经到齐，就带着我们往回走。
返回途中，根本不象有些人想象的那样，是排着整齐的队伍，而是只排着一个松散的队伍，每个班的新兵跟着自己的带兵班长，有的班的新兵根本就没有排成一队在大街上走，而是围绕在班长身边，一起往回赶。
排长在前面领头，而随着排长跟前走的，则是四班的新兵们，四班长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来的时候，他还在我们的队伍里头呢，现在到哪儿去了？
二班长原本就没有来，他被安排留在车厢里值班！
我还一边走一边吃着剩下那点锅巴，舍不得扔掉。一直到走出几百米远，才把锅巴吃完了！
看到我那个饿鬼样子，班里好几个新兵都笑话我，说我抢饭时装大方，现在吃亏了，只好抓块锅巴来顶数。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我还挺爱吃锅巴的！
在家里，做大米饭时，我弟弟、妹妹们都爱盛上面的饭吃，我正好跟在他们后面，盛底下的、带着锅巴的那部分饭来吃，我们正好分工明确，不留底子，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