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们都是好孩子
作者:脉搏奔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409

暑假的清晨,睡懒觉是学生天经地义的享受,连续几天我都是睡到上午十点左右自然醒,今天却是在八点不到就被敲门声惊醒。

扰人清梦绝对是令人指的行为,我穿着背心短裤,连续打着哈欠揉搓着懵懂的睡眼,用非常恶劣的语气大声问道:“是谁呀?”

“睡懒觉的家伙快开门!”打开房门,小女生今天没有扎着马尾辫,而是把秀披散,一身连衣短裙感觉很清凉养眼,我喜欢荀寒雪今天的形象。

“欢迎,快请进。”我不经意之间抠了抠让视线有些模糊不清的眼屎,却是引得原本一脸严肃表情的荀寒雪抿嘴微微一笑。

为了挽回面子我故作暧昧的轻笑一声,“我妈好像才走,你就立刻出现?”

招致荀寒雪的张牙舞爪,我的胳膊惨遭狠狠的拧掐,“没错,我早就在你家附近潜伏,就等着你妈一去上班就杀上门来,泄怒火声讨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和小女生玩暧昧还是有点怪怪的感觉,还是赶紧把她给拉进来关上房门,虽然是青梅竹马,也要避讳人言可畏,免得真让某位多事邻居听到,去向售票员妈妈告一对小男生小女生早恋。

然后我一边洗脸刷牙一边聆听着她述说心中的委屈,原来唯一没有遗忘自己身为夏游组织者的荀寒雪,在升学考试之后的几天中独自开始认真负责的与同学们一一联系,却是现原本全班一起去山泉瀑布风景区夏游的计划,已在悄然之间的就遭遇流产命运。

当初大家信誓旦旦的作出保证,无论在考场之上挥的是好是坏,都要暂时将喜怒抛却于脑后,一定要放松身心,将小学时代最后美好刹那都留存于这次自组织的夏游记忆中,可是事实证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常心在日渐浮躁的年代是越来越难以保持。

升学考试挥不理想的同学大多数对于未来命运心怀忐忑,笼罩于愁云惨雾之中,或者寡言少语或者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考场之上的懊悔,让荀寒雪感觉自己根本就无法提出让他们以快乐心情去夏游,就算有少数几人自称可以将成绩抛却脑后,却又坦言至少应该在表面上让父母知晓自己正夹着尾巴,游山玩水无法放松心情,多半还会成为未来父母口中自己没心没肺的口实。

而升学考试挥良好的同学正抓紧时间享受着父母有求必应的快乐时光,欢欣鼓舞的向荀寒雪述说一番考场得意与如今拥有的多姿多彩节目之后,对于夏游的心态却是可有可无兴致索然。

“我能够理解同学们此刻心情的喜怒哀乐,却又深深伤感的现其实我们这个集体在许多人心目中并非珍贵。”荀寒雪眼神之中流露出无尽的失望落寞,“所以我宣布夏游活动正式取消!”

“此刻我应该说朋友别哭,或者是想哭就到我怀里哭?”我甚至都没有抬头,开始剥妈妈早上为我煮好的鸡蛋,“每天早上用煮鸡蛋蘸点酱油,虽然简单却还真是满好吃的。”

“你这家伙安慰朋友能不能拿出一点诚意?”荀寒雪猛然一把抢过我刚剥好的鸡蛋,恶狠狠的眼神怒视于我,“正好我还没吃早饭,两个煮鸡蛋都是我的,你是男子汉就拿出点绅士风度,饿着肚子吧!”一个鸡蛋两口就吞掉,很没有淑女风范,“当初你和班长年欢这两个大头鬼可都是承诺要作为组织者的,听任我一个柔弱女子辛苦组织,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惭愧吗?”

“对于这些不能创造经济效益的活动,说实话在这样炎热的气候里实在是有些提不起兴趣。”既然小姑娘教导我这个男子汉要有绅士风度,于是自动自觉的剥好另一个鸡蛋送到她的嘴边,“寒雪哪里与柔弱女子沾边,在我心中你绝对是独自支撑一片天空的铿锵玫瑰!”

算现在流行一切向钱看,但是你这家伙窝在家里避暑,就能创造出一分钱的经济效益吗?”寒雪却是没有继续消灭送到她樱桃小口边的鸡蛋,凶狠的眼神中却是闪过一缕琉彩,用手指了指一小碟的酱油,“不能浪费酱油,施舍你一个鸡蛋。”

我哈哈一笑,“看来明白了我是故意引你泄一下怒火,将因为那些家伙造成的郁闷沮丧排解,有我这样崇高的朋友是不是很感动?”

到底是少年心性,寒雪一副迫切的表情,“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考试前就向我借钱,看来至少是有个暑期赚钱计划的,别光说不练,否则我这个黄世仁立刻就要逼债!”

“落伍了不是,要知道如今可是我们杨白劳得意的年代,欠钱有理,要债就要学会低三下四,寒雪,你要加强业务学习。”我调笑几句,“马上陪我一起去邮局拿包裹吧,今天南方来的货品到手,债主同学们如果不忍心目睹我因为血本无归而拖欠债务的话,应该义无返顾投身于我正式组建的销售团队,我很荣幸先邀请荀寒雪小姐加入。”

“想当资本家剥削人,我可不愿意在炎炎烈日下辛苦的摆摊,最后顶着一身黑皮去中学报道。”

“天真,你以为随便摆摊就没有人管吗?”我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姿态,“我们选择上门直销的方式,至于客户就锁定那些让你不快乐的同学们,力求狠狠将他们忽悠成为冤大头,当然辛苦是难免的,但是要知道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可以冒着上绞刑架的危险,我们最多只是变成黑皮而已,透露一下未来健康肤色才是时尚潮流。”

寒雪善良可爱的本来面目已经被充满诡异快感的笑意占据,“就要痛宰冤大头几刀才解心头之恨,我接受你的邀请,最好卖给他们的商品在最短的时间里就跌的面目全非,让他们心痛不已。”

成长的足迹在脚下延伸过程中,大人们经常会有一句口头禅打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等你们长大以后自然就会知道的。’所以几乎每个人在小时候都有过一夜之间长大**的梦想,尤其脱离童年进入青少年时代以后,早熟的孩子总会悄然学习着**的思维,模仿着**的言行举止,却只有等到真正长大**之后才会明白人生之中最为美好的时光莫过于自由自在玩耍快乐的岁月。

作为一名曾经出色的刑警自然学习过心理学,眼前几位早熟少年显然是刻意压制内心对于电子宠物的好奇之心,故作成熟状态不屑一顾的表情却是让我暗自好笑,若是他们如同龄人一般尚是玩心深重立刻被新鲜玩具所吸引沉迷其中的话,那么我这数量有限的电子宠物销售数量只怕立刻要减少几只,我总不好意思以销售价格来抵充欠债,所以我喜欢少年老成的朋友们。

麻杆方志强同学一直在摆弄手中一只崭新的篮球,口中反复述说着他要在这个假期成为篮球高手的决心,“根据可靠情报,中学里面书呆子将会彻底被鄙视,女生们欣赏充满力量的篮球高手或者足球健将,最近流行的漫画书灌篮高手你们总知道吧?”

显然麻杆所针对的家伙是一直粘在荀寒雪身边的班长同学,一幅才子佳人共同在绿树成荫青草郁郁的校园中漫步画卷,正在年欢的憧憬描述中徐徐展现立刻向麻杆投去了一道不屑的眼神,脸上却是一幅笑嘻嘻的表情,“寒雪,做个选择,是喜欢无脑肌肉男还是书呆子?”

荀寒雪其实一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班长而已,注意力却是主要集中于今天恢复了一身火红的海潮身上,“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以后会彻底告别火玫瑰这个妖艳称号呢?”

“因为火红的装扮很眩目!”海潮原地翩然旋转一圈,作出舞台上谢幕的优雅动作,“平常素净的装扮,偶然也需要火红的妖艳,我可不希望成为平凡不被注目的女生。”

荀寒雪显然对于刚刚房间之内三个男生热切的目光随着海潮旋转而移动不满,轻轻哼了一声,“这位火玫瑰姐姐,不知道升学考试挥如何,能不能实现与那个呆子甘愿同学的愿望?”

愿没有告诉你吗?虽然这次升学考试监考严密,但是我们绝对是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胆大心细默契的配合看来实现同学的愿望不在话下。”

荀寒雪凤眼圆瞪,喘气急促怒道:“你这样的姐姐或者朋友,居然忍心把呆子甘愿拖下水帮你作弊!”

海潮也开始横眉冷对,“你不要总是口口声声什么呆子的,我一点也不害怕牵连甘愿,因为作为好姐姐好朋友我信任他的能力。”

方才作为观众我很有乐趣的观摩几位少年的表演,当然此刻不能继续保持沉默,否则大家真的针尖对麦芒敌对起来,那可要耽误我的销售大计,鼓掌几声让大家安静下来。

“我知道几位好朋友对于眼前这种属于孩子的新鲜玩艺不感兴趣,虽然我们在同学之中属于早熟,但是也不能忽视到广大的同学们尚且是童心未泯,推荐电子宠物这样即将流行的玩具给他们,也算我们同学一场的奉献。”这样道貌岸然的话语让我都感觉脸庞热,果然也是招致一阵哄笑,轻松的气氛重新回到空气之中,“嘿嘿,我也感觉自己有点虚伪的可爱。”

“电子宠物卖多少钱一个?”班长年欢习惯性的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

“底价三十块钱,货物数量有限只有三十个,每卖出一个我给销售者两块钱的现金提成,总不能让朋友们白辛苦一场。”我立刻诱之以利,当然更加重要的是晓之于深刻意义,“如今正是金钱万能的时代,我不想孤独的奋斗,所以希望与几位一同上路见证人生的里程碑,成为一名成功的推销员攫取第一桶金。”

也许他们还有些迷惘懵懂,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却都作出了正确的选择,纷纷走上前来拿起电子宠物试玩起来,“据说目前在南方一只正牌电子宠物的售价达到一百多块,我想不要多久也要在本地风靡,当然我们做小生意的也就只有忽略版权意识,反正十四岁以下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

“三十块太便宜了,人家会以为便宜无好货,我要把价格定得昂贵许多!”荀寒雪痛宰消费者之心不加掩饰,而且立刻得到了班长同学的附和,年欢眼神闪烁颇有些急切的询问道:“过三十块的部分怎么算?”

“当然全部属于销售员所有了。”我的回答显然让大家都很满意舒心,基本上电子宠物的销售也就是一锤子买卖打个时间差,也就不需要维持市场搞什么最高限价了。

方志强却是忽然重重的拍拍我的肩膀,眼神颇有些不太友好,“估计可能就是二十块钱的进货价格吧,我们辛苦去销售,除了提成最多再加上两三块钱,你却轻轻松松的就可以狠狠的赚上一道。”麻杆的想像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大家面面相觑随即为之失笑。

海潮已经径自开始将电子宠物向背包里装,微瞟了麻杆一眼,“我就先拿十个电子宠物,为自己掘金辛苦一点我可不在乎。”

荀寒雪也不甘落后,“我至少也要十个!”

多好的两位美丽少女啊,体会着她们的爱护内心难免甘甜如蜜,我双手同时向她们竖起大拇指晃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其实我要是也承包十个电子宠物销售任务的话,班长与麻杆你们就要被排除在外了,可是朋友却是我最为珍惜的”

“谢谢你朋友,这个电子宠物还真有点吸引力,我想自己负责卖掉五个应该问题不大。”班长年欢看得出对于销售赚钱很有些跃跃欲试,但提出的数字却并不盲目。

方志强好像有些硬着头皮准备接受剩余的五个电子宠物,海潮却是主动伸出手来,“如果为难的话,你负责的这五个电子宠物就当三十块钱卖给我吧。”

荀寒雪不甘示弱,“那还不如卖给我!”

有哪一个少年愿意在美丽少女面前被看轻,尤其是她们恐怕是我们这所小学给予转学生留下最为深刻印象的两位美少女,“谁说我为难的,我是绅士风度谦让大家先拿产品,其实就算是三十个全给我包圆也不难!”麻杆方志强充满豪气的回答,重重的把篮球砸在地面上,幸亏我家住的是平房。

班长年欢此刻却是窃笑一声,刻意针对说道:“大话要有限度,说不定就这五个到时候都要悄悄用自己的钱吃下去呢。”

世上千里马常有,而慧眼识珠之相马伯乐却是弥足珍贵,就算我为人谦虚为本,在这个夏天的傍晚却是很自然的在心中将自己位列其中。

我选择的几位销售人才只花费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全部顺利回款,要知道他们都要到这个暑期结束才会踏足于初中校园,喜出望外的我自然是毫不吝啬的将一顶顶高帽子戴到几位头顶,原本就得意洋洋的几位更是自信膨胀,分明都是一副未来商业奇才掌握世界财富的派头。

正式宣告这次电子宠物的营销计划成功,早已经把收益情况算过共回款九百元,扣除货成本四十元,销售提成六十元,向几位销售人才的借款本金合计二百元,自己的原始投入一百元,净利润高达五百元。

“拥有六百大洋,未来初中生活自然会很惬意吧!”我自然不会就此满足于这看似巨大的六百元财产,不过此刻沾沾自喜幻想一下享乐生活,却也是象我这般俗人应有的风格。

作为这次营销计划的核心人物,我自然也要对于几位销售人才的实际收入分别先后了解一番,原本考虑自己是否赚得太多,如果他们实际的利润空间较小,准备结束销售再加码三元的提成激励士气,却没想到他们每一位开价都够黑赚钱多多,那我也就捂紧荷包不用大善心了。

海潮的销售过程最为简单明了,直接去找继父跟班小弟中平时木讷不够活跃的某位,展现天真无邪的微笑,甜滋滋的喊了几声大哥哥,透露因为继父经常在家经常夸赞这位追随身边的大哥哥懂事可信,所以自己今天社会实践想到找他帮忙,原本面相凶恶的这位跟班小弟立刻是激动不已,当即就带着她直奔专营玩具的商铺,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一口价六十元批给老板。

根据海潮的具体描述,当时立刻作出小姑娘仰望英雄光芒的崇敬表情,很认真的表示:‘为了感谢大哥哥为她实现社会实践,还赚取了五十块零钱,因此坚持花费二十元买了两包香烟表达一片纯真心意。’眉开眼笑的这位大哥哥于是又请海潮光临了洋快餐。

“你不是对于继父的身份一向很不满意的吗?”我实在是有些疑惑不解,当然对于海潮在忽悠这位跟班小弟的整个表演过程可打满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海潮理直气壮的作出回答,“狐假虎威的利用继父招牌给自己赚一点点钞票,总比可怜巴巴的去向妈妈讨要零花钱来得有尊严,至少在我不喜欢的继父眼里,海潮还不是一块废物点心。”

海潮当然不是一块废物点心,赚一点点钞票的数字就是三百元而已,何况小小年纪却也懂得变通,我不喜欢性格太过执拗偏激的朋友。

荀寒雪与班长年欢是联袂而来,居然是全程搭档共同完成销售工作,销售价格统一定在了六十一元,年欢自然是笑逐颜开的口口声声赞美着两人之间默契完美的配合,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于理的说服选定的班级中比较富裕同学慷慨解囊,当然因为有了班长与学习委员共同提笔书写祝词的精美贺卡,电子宠物这份新鲜玩具也就有了特殊意义,代表班级留念的珍贵纪念品,表明了个人拥有出色被重视的小学生涯。

“作为生意人定价格的时候应该有个零头,如果弄成整数显得不那么专业。”荀寒雪的主动解释让人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多半她是想把那一块钱的贺卡成本也给收回来,“恭喜恭喜,其实就算开学之后电子宠物的价格大跌,因为有两位班级领导的那份情深意重贺卡存在,不会招致任何怨恨攻击,也许没有拿到这份纪念品的同学们反倒会失落不已。”

班长年欢净利润一百六十元,学习委员荀寒雪净利润高达三百二十元,虽然销售成果斐然,不过我内心却是隐隐有那么一丝不快,吃小孩子的醋?我要警醒自己不能冲着幼稚方向堕落。

对比以上三位,麻杆方志强同学的销售渠道略有差距,却也有将近一百块的收益,他更是将两名小姑娘都动员参与表演,实在让人惊讶。

“别看那帮初中生在篮球场上算是我的师傅,但是一听我忽悠说这个电子宠物目前正是讨得女生青睐的最佳礼品,就人人大感兴趣,再到海潮与寒雪两位同学一在球场边出现为我喝彩加油,他们就已经人人春心萌动两眼放光,立刻把钱包掏空,可惜几位球友都比较贫困,难有痛宰机会。”

我打趣笑道:小子虽然赚得不多,但是名声大震,有两位红颜知己,是不是可以人送绰号泡妞小王子?”

“谢谢两位姐姐关爱,小弟有你们这样的红颜知己此生无憾啊!”我给搭好梯子,麻杆自然也就顺势上爬,一副享受陶醉状态,引得两位小姑娘娇笑连连,当然班长却是直翻白眼。

这群早熟的少年其实已经有了现代最为流行的团队合作精神,我情不自禁的开始个组合未来也许就是我飞扬世间的基本团队?虽然我在内心赞许他们都有成为奸商的潜力,但是口中却脱口而出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赞美话语,“我们都是好孩子。”

却没想到招致众人同仇敌忾,海潮先难道:“我们更喜欢奸商这样的称号,不要以为一句我们都是好孩子就这么轻易打大家,我们不计较那一丁点的提成,先去买几个又大又甜的大西瓜犒劳大家!”

荀寒雪迅跟进,娇喝一声:“还要再准备请我们大吃一顿冰淇淋,我们五人组的郊游也要负责买单!”

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麻杆方志强与班长年欢却已经动手难,一左一右把我挟持,让我无法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