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爱为名义
作者:花语无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09

路就这样在二人静静的行走中展开了,偶尔遇见几个未长眼的宵小,都被吴琴赶尽杀绝般的气势与狠毒给吓跑了。而每当平安毒瘾做的时候,吴琴就会将他绑在树上,烤上火,做上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然后就是自言自语般说着自己的故事,没有交流,没有对话,仿佛一种莫名的默契出现在二人之间,一个只管说,一个只管听。

“…那个时候,是我最痛苦的时期,磊北用如此冷漠的方式拒绝。虽然我咒说:让他永生得不到真爱。但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伤害他。”吴琴坐在地上,身体裹着御寒棉衣,盯着燃烧的火焰,脸上的表情是怅然:“然后就遇到了那个人,那个千刀万刮的人他不仅趁虚而入,与我的侍女*乱,让她们背叛了我,用逍遥丸摧毁我的身体,而且也用暴力强占了我的身体。”

平安仔细听着吴琴的话,以转移身体的痛苦。

“后来,我怀孕了,你能明白女人的心理吗?不管我是如何仇恨那个男人,但对于怀中一天天长大的胎儿,竟然有种无法言语的害怕和期待,女人天生是母亲…。”

“你知道后来生了什么?”吴琴转过了头望着平安,脸上二道泪隐约可见,不等平安说话,她继续说道:“我生下了他,生下了一个死婴,一个长在我怀中就被毒死的孩子。在你和磊北情浓意密的时候,我失去了做一个幸福女人的梦,嫁一个爱的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于是我,杀了那个男人,杀了那些贱人。终于摆脱他的控制。”

那一刻平安完全的明白眼前的女人,一个可恨、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因为她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也无法摆脱自己所恨的人,即便那个男人死了,可他带着吴琴的痛苦却依然留在她的心中,她的身体依然被他所控制着,被那一小颗的逍遥丸所控制着,于是吴琴必须要找一个泄之人,要将自己所受到的痛苦转嫁给他人,而平安正是她所看上的那一个人。

像是泄出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吴琴的表情变得轻松了,瞄了一眼坐在地上,绑在树干上的平安,道:“我告诉了你我的故事,你是否应该告诉给我你的故事。”

寒冬的风景总是一样的,寒风四处呼啸着,却吹不走地上的一丝冰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道不明说不清的混浊。人仿佛只能感觉到冻僵的肌肉,枯涩的嘴唇一张开就感觉到裂开的疼扯。天空已经看不到蓝天白云红日,唯有一只只的棕黑色的不明鸟类出尖锐的叫声划过长空,它硕大的翅膀在寒风中拼命的挣扎。

平安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狂肆的冷风放纵它的步伐,长驱直入地灌进每一寸空间,干枯的大地上,偶尔的一些灌木丛,被风吹着出犹如鬼魅般凄厉的声音,扰动惊吓栖息于此的弱小生物。身旁火焰在风中摇曳着,上面烧着的水正冉冉伸起烟来。体外被寒气冻僵的痛苦与体内被逍遥丸控制所带来的痛苦,即便是被牢牢绑在树上,也无法让平安抑制全身的痉挛和牙齿的磨擦,望着天边冷太阳快要落山时的余辉,平安陷入一种莫名的平静,习惯痛苦的他开始学会去忘记痛苦。

“我很简单,出生时…母亲死了,八岁的时…候打破妹妹的头,十岁…的时候作弄同村小孩被…夫子赶出学堂,十一岁的时候学会…了偷钱。十三岁的时候学会了逛妓院和…打架斗殴,十四岁的…时候学会了横行村里…十七岁…。”平安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弱,紧闭的双眼和绷紧的面部肌肉,说明着他快要陷入最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之中。

“十七岁的时候学会爱上磊北,十八岁的时候学会忍受痛苦。”吴琴静静地补充着平安未曾说完的话,唯一的回应只是风声而已。

平安越来越神形消瘦憔悴,与之对应的却是逍遥丸每次做间隔的时候越来越长,平安知道自己正在慢慢的脱离毒瘾的控制,所以他的脚步却越来越轻快,心情也越来越平静。而与之对应的就是吴琴,她的表情越来越不平静,脚步也越来越沉重,终于在艰难跋涉一个半月后,平安与吴琴来了一座山谷之中外。

“就在这里。”吴琴转过头看着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平安。

几天的山路走下来,平安脸色青,衣服破烂,手上与脚上全是冻疮隐约又痒又疼。

“这里。”平安抬起了头,看着前面毫不起眼的小路。

吴琴说不清道不明此刻自己的心情,表情虽然很冷漠,心中却着一丝奇怪的期盼,,“在这小路的深处是一个山谷,里面有位医术高明之人,这天下如果他都无法解的毒那就没有人能解,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

平安神色怪异,望了一眼吴琴:“我不可能反悔。”

“是吗?那怕是用你的命来换解药你也不反悔。”吴琴挑衅的说道。

平安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说的巨大代价。”

“对。”吴琴道。

平安扭过头,毫不迟疑走向了山谷深处。

“你难道不怕死吗?要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吗?”吴琴厉声尖叫。

平安回过了头,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我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吴琴被平安此刻快乐轻松的表情震住了,嘴里低声说道:“难道你不爱磊北吗?”

平安嘴角扬起了快乐:“爱,比我能想到的爱都还要爱。”

“可是他根本就不曾爱过你,他只是在**你而已。他根本不知道你有多爱他。在他眼中你只是一个可以**的小无赖而已。他根本不曾珍惜你,难道不恨他吗?”吴琴大声的叫道。

平安困惑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我感觉到他的珍惜,那怕是被当成弟弟而产生的。最重要,他让我学会了爱是什么?至于恨,唉…”平安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有时想起来当然恨,非常的恨。只是那有用吗?”有时就连平安自己都无法相信这样的他怎么会如此固执而热烈的爱着对方,是因为自己太渴望被别人爱,还是因为磊北的“诱惑”太深,所以被冤枉被轻视,心里充满着怨恨不安委屈,也无法改变一切。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就在爱来临的那一瞬间,平安彻底的沦陷了,连挣扎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那为什么你还要救健康。没有他,你说不定有机会可以与磊北在一起。难道你想让自己在痛苦中,而那二人却逍遥快乐吗?”吴琴追问着,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怕。

平安为难的看了一眼吴琴,然后羞涩一笑道:“若是健康没有了,我那里找这样的弟弟。我很贪心的。我是既要自己最亲的亲人活得快乐,也要最爱的恋人活得幸福。”

那一刻吴琴终于读懂了平安。这个满口粗话很笨的平安,他放不下最亲的弟弟,也放不下最爱的恋人,于是他只有放下自己,成全别人的幸福,却忘记了自己的幸福。

吴琴无声的流泪了,苍白的脸,红润的唇,晶莹的泪,那一刻吴琴有种惊心动魄的娇弱之美。

泪光中吴琴看着平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小路之间,就在那消失的一瞬间,她大声的叫道:“你恨我吗?我告诉你,你所杀的那些人全部都是烧杀抢掠该死之徒。”

平安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声音没有一点犹豫的说道:“你伤害了我和健康,我恨你。”

平安还残留着青涩之气的背影,在雪的映照下让人有种令人眩目的光芒,被痛苦折磨依然挺立的身姿带着无法掩饰的傲然,和从不屈服的意志,以及无人征服的自信。那一刻吴琴才想起眼前的男孩子只有十八岁,本应该稚气愚蠢的十八岁,却被他活得如此执着,执着得完全执迷不悟。有着为爱放弃了一切的豪迈却偏偏带着痛苦的枷锁生存。

吴琴闭上了眼,将那背影刻画在心中成为永恒不变的画面,稚嫩却嚣张的平安终于让吴琴体会到什么叫**?

那种被噬血的爱重伤之下,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却依然露出微笑企盼着爱的幸福,那怕付出了如何巨大的代价。

“我会好好的活着。”吴琴惨淡的笑道:“好好的活着,你这样的人都能活下去,何况是我。”吴琴你对这样的结果,满意了吗?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些无私而美好的人吗?难道你还看不透吗?对于吴琴你这样伤害他的恶人他也不曾说过要报复,又更何况被他深爱的磊北和弟弟,他又如何下得了狠心去报复,因为他是强大而软弱的痴狂少年。

吴琴迷糊的明白过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这个叫着张平安的小无赖偷偷影响了自己人生,也偷偷藏进了自己内心最深处,永远不会被别人知道的最深处。

“平安,你一定要平安。”风中,满身罪恶的女人轻声的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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