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幸福红着脸们定婚1有说过几回话正谈恋爱，还是从报名支边开始的！一到青海，俺就觉得离不开她了！”

王一东与凌兰子的恋爱史是凌兰子讲的。凌兰子说：“他的手上打出了血泡、水泡，找俺挑，找俺包扎。后来，手好了，他还找俺。说手上的茧子厚，不舒服，让俺用刀给他削削。削得次数多了，就削出感情了！”

大家感到又新奇又好笑。木连长说：“凌医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手上的茧子比他王一东的茧子厚多了，你咋不给俺也削削？要不，俺也能削出个媳妇来！”

木连长的话，逗得大家笑弯了腰。

王一东说：“就凭你老木？你见了女人，两腿就抖，还敢让女人给削茧子？”

王一东揭了木连长的短，木连长没有生气，反而跟着大伙儿一起大笑。

仪式结束，接下来是喝酒，联欢。文艺班的演员们根据木连长的木耳朵,自编自演了豫剧《一只耳朵的故事》。主演员是白灵。

“翻过一道山来又一道山，跨过了鸭绿江啊来到了朝鲜。美国佬他把那朝鲜来欺，实指望用刀枪霸占我大好河山……”

唱得好听，感人。木连长心里道：“***，这妮子真不赖，一只木耳朵，让她唱出来，味道就是不一样！”

藏族同胞跳起了舞。古老的吉它响起来，手鼓响起来。开始，只有几个人跳。接着，演员班的女孩也跟着跳。再接着，新郎、新娘及所有的人都跳了起来，谷场上，呈现出一片欢乐的气氛。

晚上，连队的男人们去听房。洞房紧挨着卫生室，是连队突击盖的。没有土坯，用土打的墙。人们趴在墙上，用一只眼从墙洞往里看。章幸福扒在李爱花的肚皮上，一个劲地听，搞得听房的人没了劲。王一东那边的人，听出了门道。王一东钻进被窝，就要干那事。凌兰子不。凌兰子起身打了盆热水，让王一东洗那东西。

“这东西不干活，干净着呢！”

“那东西脏，洗一下，才卫生。”

没法，王一东只好洗。洗一遍，凌兰子看了看洗净，再洗洗！”。

洗了几遍，凌兰子才让他进被窝。两人一贴上，凌兰子便了狂，一个劲的要。接连要了三次，直到王一东累得像一滩泥，这才住手。

凌兰子说：“真是美死了”。

王一东说：“我早就想干，你不让。”

凌兰子说：“要知道恁美，我早要了。”

第二天，连队的男人们见了王一东，便问：“洗净了没有？”见了凌兰子，便说：“要知道恁美，我早要了！”弄得两个人脸红得像天上的晚霞！人们见到他们的窘相，便开心地笑了。

11

晚饭后，木连长、王一东在各排转了转，一起回到连部。连部坐了一位漂亮的姑娘。仔细一看，原来是演员白灵。白灵显然是经过打扮的。军大衣。乌黑乌黑的大辫子。雪白雪白的脸蛋。鲜红鲜红的丝巾。木连长打仗猛，但天生怕女人。他见了女人就抖。木连长用肩扛了扛一东。王一东是指挥员，管政治思想工作。白灵是演员，当然归王一东管。

王一东明白木连长的意思。他假装迷瞪僧，故意不理木连长。木连长没法，只好上前搭话：“白姑娘，你是来找王指导员汇报思想工作的吧？”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没想到，这位长得象白莲花一样漂亮的姑娘是一位直性子，爱直来直去。

“有什么事，你说吧！”

木连长立在门口，不敢靠前。

王一东说：“木连长，哪见过你这样的领导？听汇报也得坐下听呀！你这样子，好像人家白灵同志是来向你求爱的呢！”

王一东的话，说得白灵脸红了。白灵接过话题是嘛，你不能这么对待女同志！我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

“汇报工作”四个字，白灵说得特别重。言外之意，你木连长自作多情了，或者有种批评木连长不负责任歧视女性的意思。木连长不好意思，只好跟王一东上了炕，在炕沿上坐下。腿却不争气，不住地抖。

“木连长，我是来向你征求意见的。我们想把节目认真排练排练,到营部去演。”

“不行不行,在连部胡闹一下没啥,闹大就不好了。”

“我看行,你们好好排,我给你们把关！”王一东道。

白灵拿一双媚眼，向木连长深情地望去。这是一张多么刚毅而又坚强的脸膛哟。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沧桑与坚定。那只用木头做成的耳朵，戴在左边，显得格外耀眼。这就是英雄！这就是白灵从小就崇拜的英雄。这就是那种不为名不为利不怕死的真正英雄！白灵的目光变成了一张网，她把木连长网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心底。

白灵回宿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滋味折磨着她，撕扯着她，使她坐立不安。她从坑上的挂包里取出一面小镜，捧在手里。镜中，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白皙，干净。丹凤眼。柳叶眉。厚厚的微微上翘的唇。她呶了呶嘴，镜中的美人也跟着呶了呶嘴儿。白灵笑了。

白灵原本不叫白灵。叫什么？白灵自己也记不清了。白灵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子。4岁的时候，母亲便去逝了。父亲吸大烟。家中的钱吸完了，便卖地。卖地的钱吸完了，便卖房子。卖房子的钱吸完了，便把他唯一的女儿卖给了戏班子。那一年，白灵才的白灵到了戏班子，班主给她起了个艺名，叫百灵。百灵在戏班子里学戏，没有少挨班主的打。戏词记不住，班主打；唱腔走了调，班主打；动作不规范，班主打。百灵就是在班主的板子下，学会了唱戏。8岁的时候，百灵就能登台演戏，能一连唱出2o余个段子。百灵身腰好，肤色好，唱腔好，班主认定自己的百灵将成为他的摇钱树。解放后，戏班子解了散，百灵也还了自由身。这时候，百灵已经12岁了。她回到老家，老家什么都没有了。父亲在把卖女儿的钱吸完了之后，就死了。没有了亲人，政府便收容了她。供她上学，让她学戏。初中毕业，百灵便到了县剧团，当了一名专职演员。县剧团不叫艺名，百灵便改了名，叫白灵。她从心底里感谢党，感谢**，感谢政府。是党政府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这次，青海支边需要艺术工作者，白灵第一个报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