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有些用力过猛了，柳叶飞松开胳膊，把手缩回她的腋下，找到皮带的扣子，摸索着解开，虽然手还被她抓着，却没感觉到阻止的意思，便鼓起勇气把手伸进皮甲里去。

精灵的身体由于紧张而微微颤抖着，鼻息开始变的急促，白皙的皮肤上也迅速泛起一抹嫣红，在昏暗的帐篷里似乎隐隐散发着异样的光彩。小柳感到手掌抚mo之处显得有点僵硬，然而把手伸进去一点，还是触及了衣服下面一片温热的绵软，还有那一小点坚硬的突起……

正当柳叶飞下定了决心，准备把她的皮胸甲脱下来时，外面低沉的吵嚷声中突然爆起“砰”的一声巨响，把小柳吓出了一身冷汗，接着被陡然发力的克莱迪尔推得后退了一步几乎摔倒，同时“呛”的一声清鸣，银白色的斩龙剑几乎擦着自己的脸皮划了过去。等定了定神冷静下来，克莱迪尔已经摆出了预备攻击的战斗姿势。

又过了几秒，克莱迪尔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她四周打量了一下，尴尬地把剑放回鞘里，把松散的皮甲整理好，系上扣带，低着头走到柳叶飞身边，牵起他的手说：“一起出去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拉着便走。

柳叶飞还在留恋着那一刻的美好感觉，全然忘记了差点破相的危险，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被她拉走了，低头时正好看到她那依然红润的脖子和脸庞，不由得心中大骂那个打断了自己好事的人——希望他不幸炸膛把自个儿弄成残废！

没走几步，柳叶飞就从那围成半圆的人群里找到了罪魁祸首，拿走火枪的那个圣武士妹妹，她双脚前后叉开，双手端着火枪，半个脸被熏成了黑色，正在擦着眼泪向围墙那里张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墙上固定着一块旧的铠甲胸板——似乎还在进行穿甲实验。

二十来米的距离难不住此时小柳的视力。仔细一看，那铠甲上虽然伤痕累累，却很显然没有子弹造成的痕迹。正要寻找，有个士兵跑了过去，拿长矛在土质的墙上挖了一会儿，把弹头挖了出来。

弹孔距离那铠甲几乎不下一米之远。就算是第一次使用，这枪法也未免太离谱了点。

不过再看那弹孔的深度，柳叶飞笑不出来了。为了挖出弹头，那个士兵足足挖进去一尺多深。

如果没有铠甲，这子弹有可能贯穿人体，柳叶飞想到。

示意那位圣武士把枪交给自己，又找那个士兵要回了弹头，柳叶飞一边数心跳一边麻利地进行完清理枪膛和装填弹药的一系列流程，发现整个过程心跳是接近七十次，差不多还是一分钟。

柳叶飞学习过的射击姿势只有趴着这一种，站着开枪虽然不知道具体姿势，可抵肩和三点一线的基本原则还是懂得的。于是同样叉开双腿站稳，枪托在肩膀上顶结实了，侧着脸瞄准，发现望山和准星似乎也没什么异常，深吸了一口气在胸膛里憋住，咬牙扣住了扳机。

火绳夹灵活地落了下去，燃烧的火绳被塞进了火门——“轰”！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枪！——当然，高中军训时打的那五发子弹不算。

虽然心跳的很厉害，柳叶飞还是保持住了枪口的平稳。这一枪的后坐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比五六式的更是小的多。火门里那灼热呛人的烟也没什么可怕的，也就是熏黑了脸而已。总体来说，这枪毕竟还能用。

揉了揉耳朵，待脑袋里那嗡嗡的声音平息下来，眼前的烟也散开之后，柳叶飞看到了面前的靶子上清晰的弹洞。

瞄的是心脏的位置，打中的却是靠近腹部的地方，偏了大约三十厘米，差一点没脱靶，这不过是二十米距离上的成绩，看样子就这水平的话，距离五十米很难命中，一百米更是想都别想了。

那个士兵又跑过去，掀起铠甲，从墙里挖出弹头，回头对着众人用手在矛尖上比量了一下深度。

看样子是三厘米到五厘米的深度，也足以使人重伤了。

“我的骑兵主要就装备这种铠甲……”帕克在一边很不高兴地说。“要不要试试再多加一层锁甲？”

“先试一下他们的铠甲怎么样？”柳叶飞提议说。

帕克做了下手势，立时就有士兵跑了下去把另一片铠甲拿了过来。不同于那块陈旧却依然看上去精致而线条流畅的铠甲部件，这块仿佛仅仅是一块经过了粗加工的厚重铁板，用几根皮带固定在身前就可以算穿上了。

“它有二十磅重，比我们的铠甲厚了一倍，而这样一片就是全部的铠甲了。”帕克介绍说。“当然，还有跟它差不多厚的头盔。”

完全放弃了其他部位的保护，只是重点保护躯干的正面，这种铠甲算的上是个极端了。比正常的全身铠甲轻了一半还多，而重点部位的防护能力却在全身铠之上。

摸着枪膛好象还不算太热，柳叶飞又一次装好了弹药，瞄准了刚挂上去的那块黑乎乎的铁板。

正要扣下扳机，小柳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看去，却是克莱迪尔，她抬手抹了抹他的脸，随后拿出一个黑色的面具放在他脸上。

面具沉甸甸的，感觉有点凉，似乎是铁做的，可以盖住整个脸，只露出眼睛和鼻孔。戴上以后视野小了很多，不过至少可以保护脸皮不被烟火熏到。随后柳叶飞便发现了它的神奇之处：不需要绳子一类的固定用的东西，它放在脸上就不会掉下来，当小柳全神贯注把目光凝聚在目标的一个点上时，那个点似乎变的清晰起来，周围的世界仿佛也安静多了——这是个魔法面具！

“哪儿来的？”柳叶飞好奇地问。

“哈斯兰的铁面具，在你包里找到的。等以后遇到奈维丝再还给她——当然，不给也可以，不过那样她就不能回家了。”克莱迪尔调皮地笑着说。

似乎有了一点印象。当自己还小的时候，在那个寒冷的高山国度上曾经见过的神秘女性，浑身包裹着宽大的黑色长袍，偶尔从兜帽里露出脸，也是戴着这种漆黑的面具，一个个显得神秘而危险……随后，小柳又回想起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人，那初次见面时能够魅惑自己的惊艳容貌——呃，她比起克莱迪尔来美貌也只是一般而已，不过身材确实是好……

这张女巫的面具似乎不但能提高视力，还能使人不受外界的干扰，心神更容易维持专注——看来对枪手也很有用，而且有它在手的话那个小女巫就不能回家，似乎跟织女的衣服有差不多效果？……

直到被燃烧的火绳烫到了手，柳叶飞才终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开始重新瞄准。想了想不放心，这次干脆蹲下，支撑枪管重量的左臂手肘放在了膝盖上——这次感觉稳定多了。稍微瞄了一下，心情轻松地扣动扳机——“砰”！

开枪的感觉非常爽，似乎将一些压抑了好久的情绪一并发泄了出去。而且这次开枪的手感也不错，小柳肯定自己打中了。

当然，二十米距离上命中人体躯干那么大的目标，这成绩也实在不值得炫耀……

还没等烟雾消散开，借助面具的帮助柳叶飞已经看到了那一点点反光的铜黄色，镶嵌在黑色的铁板上非常显眼。

这次距离自己瞄准的地方只偏了不到二十厘米，大有进步啊！

柳叶飞正在高兴，突然发觉周围的气氛不怎么对头，回头一看，看见一张张难看的脸，似乎大家都感染了自己平时经常的情绪——郁闷！

这时，士兵已经跑了过去把铠甲摘下拿了过来，大家一起凑上去看效果。

铜制的弹丸勉强算是在铁板上钻了个洞，却没有足够的力量钻过去，只是在另一面稍微露了个头。

看着那颗被巨大的力量挤压变形的弹头，柳叶飞知道此时自己的脸也一定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