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粪便在被火焰烧过之后，外表的真正牛粪被烧光，风一吹露出了里面烧不动的东西，几个约莫比拳头大上一号的金属球体。

柳叶飞看到那些，第一个念头是铅球，稍微再跟战争联想一下就猜到了真正的答案——《爱国者》之类描绘早期火枪时代战争的电影他也看过不少，球形实心炮弹的威力他是有直观印象的。骑士的盾牌和铠甲能挡住原始的滑膛枪，但在哪怕最轻量的滑膛炮面前也变得跟纸张一样脆弱。

将侦查火力往远处延伸了几十米，发现再无什么可疑情况后，柳叶飞喘着气垂下双臂，用目光示意他的同伴们去前方看看。

“还好，这次没碰到别的危险。想必兽人的火yao也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格鲁索故作轻松地笑笑。

托巴耶小心地走近一枚还在冒烟的炮弹，用脚踩着滚了几下擦干净上面还没烧尽的牛粪，戴上皮手套把它捡起来，捧在面前翻来覆去的看，“这玩意儿是实心的，超过十磅重，谁知道这是干嘛用的？难道给巨人拿来扔？我记得兽人剩下的军队里已经没有巨人了啊。如果它能爆炸就……”

“这是搭载在船上的火炮所用的弹丸，我见陆斯坎的船上用过这东西。它能很轻松地撕裂船甲板，就连六英尺粗的帆船主桅也能被它一下打断。你住在博德之门，没见过有的穿上装那东西吗？”达尼克教训完矮人，转身对圣武士问道：“米纳利斯先生，你曾追踪过那些兽人的牲畜，有没有发现它们的牛背上背负着这样一种东西，很粗的圆柱形，大约这么高、这么粗……”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火炮的大体形状。

“那不可能……火枪的技术是至高工艺之神亲自下凡赐予的……他们怎么可以随便改动呢？改出来的东西还能用吗？”托巴耶有些激动的大叫着，仿佛看到了渎神的行为。

柳叶飞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稍微一想他就明白，火炮的技术原理跟火枪差不多，而制作上却比火枪还要简单一些，没道理一直军队拥有大量火枪却没有炮的。在这个世界上，虽然火枪不是人类或别的什么智慧种族发明而是由工艺之神直接赐予技术，却架不住聪明人的想象力啊。

“我确定，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格鲁索走到被安普尔堆到一起的粮食堆那里，捡起一个袋子掂了两下，“我曾经在制高点上仔细看过，它们背负的差不多都是这种大小的袋子，没有太大的物件。而且我们也打穿过不少，里面装的不外乎食物、水还有火yao。”

“它们的补给队伍或许不止这一批。”安普尔沉吟着说道，“不过麦康提尔先生，您想过没有，您所描绘的这个东西，如果全部用钢铁来铸造的话，它的重量超过两千磅，就算假设它是空心的，我估计一头牛的力量也不足以背负着它走上几百英里——如果是拖着走好像更现实一点。而且之前的战斗中，敌人也并没有用不是吗？”

“现在的事实是，我们的敌人已经有了这种武器，而且正准备用在前线上。而且，那些准备去攻击敌人据点的战士们也面临着极大的危险！我知道这东西的威力和精度都比弩炮要可怕的多，而且它的射程很有可能超过三千英尺……我还知道这东西能发射一种密集的小型弹丸，一次发射可以将整个甲板上的水手扫个精光……”达尼克愤愤地说着。

“好了！”柳叶飞冷冷的一个单词打断佣兵的话。“既然我们还没决定投降，那就先考虑怎么打下去好了。陆地上火炮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可怕的。它们只有在列好完整的队形时才能用，只有打击大量密集目标时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如果第一批来的敌人就携带火炮的话，我们确实没法幸免，可谁让他们的首领那么轻敌呢……现在敌人的弹药就在我们前面，毁掉它们似乎并不很难。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还能拦截住另一支运输火炮前来的队伍，而行军途中的火炮……”他眯起眼翘起嘴角，“杀伤力还不如一根木棍……”

“愿泰摩拉眷顾我们，愿诸神眷顾我们……”达尼克低下头去，貌似虔诚地念诵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看两位圣武士，严肃地说道：“米纳利斯先生，卡玛女士，你们想必已经看到了敌人的力量，这对我们来说几乎是不可抗拒的。现在，认真祈求你们的神吧，似乎如今能够庇护我们的也只有神的恩赐了。”又转头对矮人说：“祈求莫拉丁可以，贡德就不必了。我都怀疑工艺之神是不是在借助兽人的手来消灭我们……”

两位圣武士各自点点头表示理解，矮人则低头狠狠啐了一口，转身走掉了。

走出去两步，托巴耶回头说道：“刚才的爆炸是耶费先生在实验法术，不要让我手下那些家伙们知道敌人的力量。我如今能维持他们继续打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不希望他们打着哆嗦赶路，然后在看到敌人的时候尿裤子。”

两位圣武士耸耸肩不置可否，达尼克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我们的**师阁下是法力无边的！”

拍了拍柳叶飞的肩膀让他从发呆状态中清醒过来，达尼克指了指站得远一点儿的格鲁索：“一个喜欢带头冲锋的圣武士能有效带动我这种职业战士的士气，可想要鼓动那些没怎么打过仗的临时士兵，还是你这位无敌的法师更在行呢。”

旁边的安普尔听到了他的话，不解的问：“运气好的话我们这几个足以全歼那些兽人了吧？为什么要带上那些不中用的平民？”

有着两千年传承的贵族后裔微笑着摇了摇头，“你才多大呢已经学会歧视小人物了？有位伟大的先知曾经说过，历史，很多时候是由小人物来创造的……”

安普尔无话可说，柳叶飞囧囧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