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试探和外强中干
作者:赫尔曼’s秘密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42

任何军队对伤亡都有承受的极限,在大部分野战的情况下,封建军队对伤亡的承受力不会过2成(2o),而对于近代军队来说,只要军官不太糟糕,士兵们完成了训练操典上规定的训练内容过3个月之后,通常都能承受3成的正面伤亡。之所以要特别提到军官问题,是因为近代军队(近代军队同样也分几个阶段,这里指第一阶段,即未达到法国大革命的志愿军程度)的战斗,是军官的战斗,士兵只是操纵在军官手中的玩物和木偶人,因此,如果一个军官太过糟糕,也会连累他的部队的作战。

佛歌所带领的这些人虽然是亡命徒,但是亡命徒的典型特征就是往往只凭血勇之气作战,因此早在先秦的兵法大家就有这样的评语:夫战,勇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短短的十几个字就道出了封建军队的实质——当士气高昂的时候,固然可以勇猛作战,可当士气低落的时候,却也往往不堪一击。

亡命徒,也是如此,当他们面对比自己瘦小,胆怯的对手的时候,往往能爆出惊人的勇气和武力,而当这种血勇之气被人“摧锋于正锐”的时候,这些人的勇气往往也消失得最快。

因此,太子丹在需要最顶尖的刺客帮他完成必死一击刺杀秦王嬴政的时候,手下的人给他推荐了荆轲。荆轲如果从亡命徒游侠儿的角度上绝对不是刺客的好人选,这人身材不高大,也不孔武有力,被人侮辱也不怒,性格显得有些内向。甚至在最后作为荆轲助手的秦舞阳也远远符合所谓悍不畏死的标准——秦舞阳十二岁的时候就杀过人,人们不敢同他对视。最终,秦舞阳在关键的时候胆怯了,他甚至浑身抖,不敢完成助手的职责去把藏着匕的地图送上前去,荆轲只得独自完成,否则,如果真如同计划中的那样,秦舞阳和荆轲两人合力,这场著名的谋杀就这样完成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戚继光在练兵的时候,选择兵源的标准就是只收长得黝黑粗壮、看起来淳朴憨厚的农民、矿工。这些人如果没有被组织起来,就是最老实,最容易欺负的人,可是当做兵源就是最容易听从命令的士兵。

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的征兵标准就更加严格,甚至连身上的疤痕过大也会被当做曾经犯罪斗殴而刷下来,更加别提那些身有纹身刺字的无赖了。

佛歌用赏银和立功诱惑到了3o个亡命徒,可是战斗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从开局就经受打击,当敌人那十几个浑身身着红火军服的无甲骑兵虽然带着稚嫩和惶恐,却都一脸决然的举着半弧马刀反冲锋砍杀掉己方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同伴时,他们胆寒了。

清兵们无力的招架了几下,虽然仗着比义勇军斥候们更加精湛的马术也避开了几次致命的劈砍,甚至还趁势把两个红衣斥候打下马去,可这些斥候完全不闪不避自己的攻击,只是一个劲的挥刀砍向自己没有盔甲保护的脖子,手腕等薄弱之处,恍惚间,这些清兵只觉得仿佛看到了一群长着獠牙的长白山野猪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他们顿时丧失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三十余骑排成的纵队足有2o多米长,当最前面的人开始逃避之后,这个后面的人也纷纷掉转马头往吉林城的方向跑去。

佛歌由于闪避倒毙的马尸而落在了队伍中央,他甚至还没有和对方打个照面,就莫名其妙的败了,这让他无法接受。于是他挥刀试图劈砍从他身旁纵马跑过的部下,一边骂道:“不准跑,回去杀光逆匪。不准跑,谁跑老子杀谁。”

在他砍到一个人之后,其余的人纷纷躲着他跑,佛歌还想骑马追上去执行军法,却让一旁的戈什哈拉住了:“佐领爷,事不可为啊。咱们也撤了吧。”

佛歌这次却没砍这亲信,只是推开他苦涩道:“哈克多,我,我……”

这个叫做哈克多的戈什哈也不客气了,干脆一把把他从马上报住拖过来横放在自己马背上,用力一抽嘛臀,也跟着其他溃兵往回跑,一边说:“表哥,你别怪我,我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你在这里送死。”

还好,由于这群亡命徒马上功夫了得,反击之下也很是伤了好几个义勇军斥候,李客舟见离吉林城已经不远,怕城里出来更多的人接应,到时候自己这十来个人恐怕就会被人海淹没,于是也没有下令继续追杀,而是驮着伤员回去向后面的张耀祖复命了。

……

张耀祖站在吉林城外的小坡上用支着单筒望远镜观察这座称得上粗糙的北疆重镇。

佛歌出前出的警报起到了作用,当半个多时辰之后义勇军的大队步兵来到吉林城外的时候,城墙上已经站满了张弓搭箭的清兵,看样子早已经严阵以待防备义勇军的袭击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根据李满江在出前的命令,他的任务就是在吉林城外把赖都和他手下的这几千士兵拖住,困住,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他离开吉林,流窜到东北的荒野山林之中,给义勇军找麻烦。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李满江曾经给他一些指点,比如可以不时动小规模的武力试探,让赖都保持紧张,却又不失去胜利的希望转而逃窜。

在看到吉林城之前,张耀祖曾经愁如何掌握这个度,因为按照历来的兵法,都是五则围之,十则攻之。经过了蛟河城一役之后,张耀祖有信心指挥军队打败赖都的3ooo部落民兵,可是对于区区5oo人之数攻击3ooo大军驻守的城池,况且这个城池里面还能动员出数千的青壮,这种实力对比,已经出了张耀祖之前二十几年接受过的军事教育。

虽然他不止一次指挥着火枪队攻陷那些写山林部落的木头围子,也多次以十几人就敢攻击几百人的大部落,但是这两者的感觉毕竟不一样,所以他心里一直没有底。

但是当他看到了吉林城这个大号的部落围子木头城之后,他的信心又回来了。

于是他决心先进行一次武力试探。

两个步兵小队接到命令之后,在军乐队鼓手的咚咚鼓声中,排着整齐的横列向吉林城的护城河走去,在他们身后,是由六匹高头粗壮的挽马拉着的火炮,以及一整车的火药和炮弹。

“左,左,左右左。”随着鼓手的鼓点,军士们也喊着口令,一半的新兵在另一半的老兵的带动下,机械的随着口号迈动脚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和左右同伴的步伐相同,虽然新兵心里仍然恐慌,脸色随着和城墙护城河的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僵硬白。

当距离近到两百步的时候,炮车停下来了,两队步兵分列炮车左右防备清军可能从城门突然起的攻击。

也许是因为佛歌的遭遇导致对方胆寒了吧,直到炮车的兵士们把炮架好,装弹完成,城里的清军仍然没有出击的迹象。

“点火,开炮咯!”

炮长喊了一嗓子,几秒钟之后轰的一声,八磅重的铁球从炮口飞了出来,却没有集中近在咫尺的城墙,反而越过了高达6,7米的城墙,飞到了吉林城里。然后听见城里混乱,看来砸中了某个目标。

严实不太满意,他是张耀祖的亲信,这个前锋试探的差事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虽知道这火炮一点都不给面子,完全没有之前蛟河之役的精准和威猛,甚至连尽在百步的高达城墙都没有击中,他语气不虞的问道:“你们怎么搞的,这么近都打不中。”

那炮长也是一脸无奈:“严(副)千总,职下也没办法啊。职下本来只是陈千总属下的杂役队长,只负责搬运火炮装弹这等苦力活,放炮时测量瞄准这些精细活儿都是其他几个炮官的事情,我哪里懂得这些。这次张大人非要带上火炮,司令哪里却说炮官们另有安排,结果一来二去最后轮到我这个勉强算是知道怎么摆弄的来临时充当这个炮长,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继续放,该怎么弄你继续弄,没想到你牢骚还挺多的。”严实被这个赶鸭子上架从杂役变成炮长的满腹牢骚也是烦到了,可是这能放炮的人如今在义勇军里也是个稀有宝贝,就连这个杂役队长也是张耀祖好说歹说才从陈进财那里要来充数的。这会儿可是离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了。

还好,百余步的距离相对于火炮好几百米的有效射程实在是很近,就好像用步兵们的燧枪凑到2o米以内,多方两枪还是能挨着目标的,经过调试之后,第二炮就顺利的集中了前面的木围子,铁球的动能把木围子轰开了老大一个洞。那围墙附近的十几个清兵被飞溅的木头渣击中,顿时一片混乱。

严实又让炮长连放几炮,直到那缺口附近没了人影,这才命令:“步兵队,前进!”

等到两队行至离城墙一百步时,刚刚仿佛消失了的清兵又重新从城墙上冒出头来,居高临下张弓射击。

三三两两的士兵被射到在地,而其余的士兵毫无迟疑,在把总果长的带领下,在持矛军士的驱赶下,继续机械的前进。

“立定!瞄准!开火!”

严实作为主管,跟着两队步卒一起前进,进行一线指挥,当他跟着士兵们一起冒着箭只继续行进了2o步,到离护城河6o步,离城墙八十步时,他果断沉着的下达了命令。

砰砰声接连响起,随着战争迷雾的升腾,处在义勇军士兵们正前方,刚刚还在射箭射得不亦乐乎的清兵们在燧火枪的精确射程之中,被瞬间射到数十人,剩余的清兵也被完全惊呆,纷纷把头埋在了木墙背后,再也不敢冒险探头射箭了。

囧,错了章节,还好我睡觉之前再看了一眼,赶紧修改,应该还没有被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