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萧白朗的刁难
作者:赫尔曼’s秘密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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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客舟那里,傅山叉了解到了一个与他想象和见识中不尽相同的关于器具制造的体系。他即将要建立的修理工坊,与其说是工坊(作坊),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手工工场。

从15世纪开始,这种工场已经逐渐在欧洲开始展起来了,最初是在意大利的一系列商业城邦,其中又以纺织业达的佛罗伦萨为代表,与过去的纯粹的手工作坊不同的是,手工工场开始有了初步的分工,同时依靠着从古代积累下来的简单的机械方面的成就,一些水力机械开始被运用于某些需要大量人力的枯燥简单的工序中去。比如说水力锻造,研磨等。早期的机器简单而粗糙,依靠着风力或者是水力,也只能完成一些非常简单的却需要纯粹的力量的事情。

随后在文艺复兴之中,欧洲人迎来了一个穿越者式的大师级人物,列奥纳多&bu11;达&bu11;芬奇。在这个以绘画大师的身份而被人广为熟悉的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大师死后遗留下的草图手稿中,当时人们现了许多无法看懂的明或者说是构想,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能够看懂的,被运用到了实际的生产之中的奇思妙想。后世的人们则惊讶的在他的手稿中现诸如直升机,坦克,机关枪等等对于当时的那种科学水平下,不啻于猴子对外星人生活的勾勒的成果。因此他一度被怀疑是穿越到古代的现代人。

中国在经过了元末的战乱之后,一度曾经在这些方面落后于欧洲同时期的水平,随后随着西学东渐的影响以及明代经济与社会展的需求,手工工场也同样在江浙一带兴起。甚至到了明末最后的繁荣时,江浙一带一度出现有织机上千台的巨型制丝工场。对水力机械的运用也曾经被记录在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之中。

随后明末大乱,满清入主中原,华夏文明出现了惊人的倒退,这种手工工场的组织形式,再次成为了闻所未闻的新奇事件。

所以,如今的整个东亚,能够直接组建一个手工工场的,差不多也就只有义勇军这独一份了,之所以说差不多,是因为隔着海的小岛日本,虽然在入侵朝鲜被明朝击败后,几乎统一了整个日本的猴子丰臣秀吉后没有后代,作为继承人的侄子敌不过老乌龟德川,最终进入了闭关锁国的德川幕府时代,但日本国内部的兰学(兰指荷兰,代指西学)虽然转入地下却一直没有中断传承,为两百年后的明治维新留下的火种,所以在日本岛上,也许还有一些相关的技术存在。

不过,义勇军所拥有的却是结合了标准化思想的半工业化工厂,相比之下又要先进许多,因此说独一份也是差不多的。

经过几年的不断展延伸,军工制造在李满江的前瞻性指导下已经展出了一套完整的体系,既然傅山叉得到了李满江的许可,这时候就能省下大量的积累而直接进入近代化的生产方式中了。

这是傅山叉得天独厚的优势。

相较于晋商自成一个完善的利益体系不同,傅山叉的船更小,也更容易掉头。他不是(或者说不再是)体系的受益者,反而因为体系而受到了相当大的损失,同时他又没有太多的思想和传统方面的约束,作为一个游走在江湖边缘的人物,他也不缺乏孤注一掷的冒险气概,算起来,他其实比较类似早期的欧洲冒险家,这些由破产商人,落魄贵族组成的团体,心中怀着对财富的火热的渴望,犯下了无数的滔天罪行,却也为白种人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

所以,当晋商们还在顾忌着李满江和义勇军内可能的既得利益团体而不太敢把触手伸到义勇军已有的军工制造体系中来吸取经验,技术,只是通过自己的渠道从别的地方招募一些能工巧匠按照传统的作坊式铁匠铺的想法来组建修理工坊的时候,傅山叉已经攀附着花了不小代价巴结上的张耀祖,李客舟等人的关系网,花了高价从义勇谷里买来了一些被淘汰的或者即将被淘汰的旧设备,运出山来选择合适的地方筹建工场了。

不过这中间,傅山叉也遇到了一个麻烦,一个他曾经不小心得罪过的关键性的人物。

萧白朗。

好五年前那个瘦弱仿佛小姑娘一样的少年不一样,自从被雄鹿部长老当成礼物一样送给了李满江之后,他就脱离了那种忍饥挨饿吃不饱饭的生活。几年下来育得飞快,竟然从矮小得被认为只有12,3岁的小个子,迅的长成了和李满江差不多高的大汉。

不过,相较于身体上的成长,更为显著的是他在学习方面取得成就。

当他被送给李满江的时候,正好处于十几岁,这是学习的黄金年龄。加上他本身受到家学铁匠传统的熏陶,不久之后他就在工科制造方面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而他自己也争气,由于曾经经历过的苦难,同时却也因为山区原始的生活环境的相对简单和单纯,萧白朗并没有沾染上太多的恶习(有的少年虽然也是饱受磨难,却也不知不觉中被磨难他的社会所同化,沾染了许多恶习,最后成为扶不上墙的阿斗),同时他也深深的明白眼前机会的来之不易,他努力认真的抓住一切机会认真的学习。很快他就把李满江不多的相关知识榨得一干二净,同时又从其他的工匠那里学到了各种各种的经验。最后他竟然成为了义勇军中掌握了最多的技术的大匠师。

所谓大匠师,其实就是欧洲人所称的工程师。

这样的大匠师,在义勇军的整个军工系统近千人名工人和技师之中不过寥寥几人。萧白朗就是其中最好的一个。

然而,不幸的是,傅山叉曾经得罪过萧白朗。

五年前的蛟河城,喝醉了的傅山叉看萧白朗瘦弱苗条,端的像个娈童苗子,于是出言调戏,甚至动手动脚。虽然最终因为张耀祖的维护而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侵犯,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奇耻大辱了。再加上之后张耀祖为了不得罪当时在蛟河地区十分有权势和影响力的傅山叉,而强压着萧白朗勉强喝了傅山叉的赔罪酒,使得萧白朗心中根本没有真正的原谅傅山叉。特别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萧白朗也搞清楚了什么是龙阳之好,什么叫做断袖分桃,每每想起来都让他心中作呕。

从那之后,萧白朗一直窝在义勇谷的山沟里专研机械和制造的奥妙,极少出山走动,随着他的技术越来越好,他在军工系统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于是他开始参与到了生产管理之中去。

或许是因为年少时受到的异族人的欺压在心中留下的阴影,当他参与到了生产管理中去,手下全是沦为的义勇军俘虏而被配到工厂里做苦役赎罪的山林部落的被征服者激了他心中的某种情绪,萧白朗看待种族问题的观点十分偏激。平日里他最喜欢做的就是没事巡查生产车间,提着根鞭子见到偷懒甚至是笨手笨脚的新手就会不问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脑的一阵鞭子抽打上去,一遍抽还要一遍骂:该死的鞑子,下贱坯子。倘若有看不过眼的管理人员相劝,他就会骂人:你为什么帮他,他是鞑子,下贱种,活该受苦的货。出了二鞑子,谁也不会同情他。你是二鞑子吗?他这样一说自然就没有人再帮忙了。

据说,他还有个恶趣味,每当他的鞭子抽过了一定数量的人之后,就会抛弃不用,而是把鞭子扔到谷中的小溪中去,久而久之,这些鞭子积累下来,竟让一度把小溪阻隔得断流了。一时被义勇军中传为奇谈,人称投鞭断流。

当然别的人看在他技术高,颇得李满江和张耀祖看重于照顾的份上,也不愿意和他多计较,久而久之,也让他养成了这个特别的脾气。

当这次,失势之后试图通过他的管辖范围重新崛起的傅山叉找上门来的时候,这种曾经的狠狠得罪过他,且属于那种依附于外族人权势的被他归纳为二鞑子范畴的人,怎么可能从他那里讨得好去。

被傅山叉派去购买设备,顺便聘请技术工人的马米宏更是曾经殴打过他的帮凶之一,当时就被萧白朗叫过维持工厂秩序的护卫士兵给赶了出去,若不是因为购买旧机器是张耀祖亲自过问,且傅山叉已经全额付款,说不得萧白朗还要从中作梗。饶是如此,他也没打算让傅山叉好过,通过自己的权利把厂里技术最差的几个新晋成为技师的年轻人当做技术指导给随着设备派了过去指导安装。

这些新晋的技师都是那些李满江特选的身家清白,老实肯干,且不是愚笨不可教的年轻人经过一年多辛苦的学徒学习期之后才转职为技师的,虽然经过了一年多的填鸭教育和大量的实践,但是他们毕竟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独立的进行一项系统性的机械组装工作。

果然不出萧白朗所料,没多久就传回来消息,设备安装,出了问题。

傅山叉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选择一处交通便利同时又处于山区边缘,既可以方便的引用水能驱动机器,又可以不受恶劣的交通条件影响的地方兴建起的工场,在安装好不容易运送过来的设备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

缺乏经验的几个青年技师没有辜负萧白朗的殷切希望,如愿以偿的把重装调试运行的工作给搞砸了。

这些机器虽然是义勇军淘汰的旧货,却在一些关键部位照样运用了不少先进的技术,这些青年技师处理下日常运行中的修理问题或许还算得心应手,要完成这样的安装并实现运行,却显得有力不逮了。

技师们的求援要求很快传到了萧白朗的那里,然而他拿起来其中一个领头技师的认真撰写的在工程中遇到的疑难问题的描述带着愉快的心情仔细阅读完之后,就往办公桌的抽屉里一扔,然后不再搭理了。

奉命来送信求援的那个义勇军战士一愣,不由资源的问道:大工,就这样啊?

萧白朗冷笑一声:不这样还要怎样?

那战士被萧白朗气人的话呛住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傅老板那里还等着你的回信呢!这当信使的战士自然是得了傅山叉好处的,因此少不得要多尽力多说几句。

哼,傅老板。你回去告诉那个二鞑子,最近工场生产繁忙,本大工忙得不可开交,等忙完了再去。说完也不再理他,从桌上拿起鞭子,去车间找茬抽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