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武林大会
作者:开花手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68

11点多时上午的议程结束,大家作鸟兽散,记者们则开始采访那些言的人,高明见到那些学者还在晃着脑袋比划着手势慷慨激昂地阐述自己的主张,不禁暗自好笑:怪不得这个国术是青黄不接,都是说的,没什么做的。那个美女记者正在采访那个湖北省武协的会长,这个会长叫黄志忠,四十多岁,身体已微微福,功夫一般,但人却很拽的样子,似乎他就是中心,其他那些武林人士都不够他打的。美女记者并不懂武术,想是被黄会长散的王霸之气所震慑,觉得人家是会长,自然是高手,就抢先采访了他。杨文军看到黄会长在美女面前洋洋得意的样子很是不爽,小声对高明嘀咕:‘妈的,就他牛哄哄,回头倒要看看他有多少斤两!’

下午的时候,终于没人再讲话了,领导们都下山了,那个黄会长倒是没走。折叠椅被摆成了一个‘u’形,中间空出一片空地,开口对着紫霄宫的正门,看来是要动真的了。果然,下午时大家坐下后,米道长宣布,下午是切磋技艺,以武会友,大家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因为是在武当山,所以先由一个精壮的武当道士上来抛砖引玉,打了一趟武当拳,看起来颇得内家拳的真谛,打完就做礼下去了。然后,又有两个自愿上来献艺的打了两趟拳,面带得色地下去了。这时上来一个汉子,先是一抱拳,然后说:‘俺叫陈刚,山东菏泽人,咱们练得是擒拿手、撂跤、短打,这个瞎比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那位高手上来指教,咱们练的是实着的功夫,不是用来练给人看的。’低下哄地一声低声议论成一片。

原来这个陈刚是个急性子,这些官样文章早就让他憋不住了,所以上来就放了个大炮。立刻,前面一个刚上场献艺的拳师叫韩小满又走了上来,冲他一抱拳说:‘陈师傅的意思,咱们打的螳螂拳就是练给人看的花架子喽?’

陈刚也是对着韩小满一抱拳说:‘韩师傅,不敢,不过是不是真功夫总不能空比划吧,不如韩师傅就给咱露一手,也让咱心服口服!’习武之人没什么大多没多少文化,谁都懒得斗嘴,两人没说两句,就动起手来。这个韩小满的螳螂拳功力并不浅,只是对陈刚的跤术极为怵头,生怕被他缠住了,所以并不敢大胆欺进,只是踩着‘猴步’游走,伺机进手突袭。这螳螂拳有句话叫做‘不刁不打,一打几下’,讲究的是连环进攻。韩小满不断用虚招骚扰对手,等待敌人出现破绽。不想这陈刚的功夫原是实战中打出来的,非常扎实,他脚步不乱,也不急躁,不理会对手的虚招,也没什么让人眼花缭乱的身法,就只是简练地斜身逼近对手。终于,韩小满的一次进攻被他抓到了破绽,用一个霸王脱靴把韩小满摔在了地上,这就算是输了。高明在下面一招一式看的都很认真,心里也默默比较和印证这一招的妙处,每门每派的武功都有精妙之处,除了拳法体系上的不同,输给别人大多是因为没有练好,这就跟天赋和勤奋有关了。其他人也都在看,只是单用眼看的效果就比高明的全方位的观摩差多了。

韩小满站起身来,交待了几句场面话,灰头土脸地下去了。陈刚很是得意,抱拳说:‘还有哪位师傅愿意指教。’说着就那眼睛瞥着那位黄会长,意在挑战。原来陈刚跟杨文军一样也是一直在关注那美女记者,看到黄会长拽拽的样子就有气。在座的其他人看到陈刚身手不凡,这跤法硬扎,不好对付,都在心里掂量自己。这时,那边的美女记者一双秒目就看到了黄会长的身上,她想这个陈刚这么厉害,怕也只有黄会长降得住了。美女的期望振奋了黄会长心中的雄心,他很有威势地站了起来,在美女崇拜的目光中走到陈刚面前,双手抱拳说:‘陈师傅,黄某人也想领教一下陈师傅的跤技怎么样?’陈刚也不多说,一抱拳道:‘黄会长请!’说着就拉开了架势。

黄会长的武功很杂,但主要源于峨嵋派的旁支,叫做‘缠闭门’,最拿手的是一套三十六路缠闭手,也属短打。两人一接手,黄会长就施展开他的三十六路缠闭手犹如春蚕吐丝绵绵不断,陈刚竟一时施展不得,那边的美女记者也开始雀跃欢呼。高明就觉得旁边的杨文军一脸黑线,心里暗笑,看来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那边黄会长似乎受到了美女记者的鼓舞,奋起神威,抓住陈刚的一个破绽,用一记捆龙手把对手放倒了。陈刚也是站起身,面带惭色地下去了。黄会长再美女记者的满眼崇拜中笑着抱拳说:‘承让,承让!’

杨文军这时就站了起来,高明摇摇头暗笑:‘这个美女的杀伤力是不是也太大了点!’杨文军走到场中自报家门说:‘河南杨文军,咱练的内家拳,形意、太极、八卦,请黄师傅指教!’黄会长也不废话,一抱拳说:‘请!’就拉开了架势。杨文军一伸手就是形意拳的起手,上来就是一记劈拳,黄会长有心试试他的功力,就硬架了一手,结果只觉得对手拳势猛烈,心道不好,这一下没有架住,退了两步,杨文军也退了半步。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这形意拳打法凶狠,是讲究‘不招不架,只是一下’,一出手就这一下硬碰硬这拳劲上高下立分。黄会长就开始避其锋锐,转而使出三十六路缠闭手,打算以柔克刚,无奈杨文军又使出八卦掌,身若游龙,进退极其迅捷,转圈圈比他转得还顺流,每每都在他变招之前抢先变招占了先机。只见杨文军拧走钻翻,忽实忽虚,下面的人看得眼花缭乱,都轰然喊好。没有几个回合,黄会长就觉得开始力有不济,动作失了灵动,杨文军抓住他身法一滞的当口,身随步转,已转到他身后,用右拳在他后腰又是一记凶狠的崩拳,但在击中他身体时确凝劲不,只是轻轻捶了一下,然后身形后移,跳出圈外,抱拳说:‘承让了,黄师傅!’黄会长知道对手已是手下留情了,这一拳要是打实了自己恐怕得受到内伤,他人倒是很光棍,抱拳说:‘多谢杨师傅手下留情,志忠学艺不精,见笑了!’说着转身下场。高明立刻觉得这人倒也磊落,又转头看了眼美女记者,只见那丫头一脸惊羡地看着杨文军,不禁暗笑:这下师哥可算是得偿所望了。刘玉堂见徒弟赢了这局,也是高兴,对着杨文军点点头以示赞许。

突然,高明忽然觉得心里一动,抬头看时,不见了米道长,心里暗觉不对,马上起身退了出来,悄悄绕出会场,问了几个道人,其中一个说看见米道长向山下匆匆去了,高明怕米道长去寻那和尚的晦气有失,急忙谢过了那道人向山下奔去。

他腿脚很快,心里又急,这从山上往下跑施尽了全力,远远看去就跟从山上俯冲下来似的,吓到了不少的游客,但高明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好在这时的游客还不多。到了老君堂时,终于见到了米道长在一处山溪前坐着,他急忙来到米道长身边问道:‘师叔,出了什么事,见到那和尚了吗?’米道长指着一片树丛说:‘跑了,就在这里的树丛中遁去了。’高明诧异地看着那片树丛,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对。米道长说:‘不用看了,你看不出来的,这里的地势甚是奇特,气机随着天时变幻不定,似是一个通道,只是我也看不透里面的玄机。想当初师兄在时也说过这里有些玄机,我追问时他只不肯说。只是我的修为远不如他,又加上俗务缠身,《玄天秘法》一直在第十层和十一层上下徘徊,不能更进一步,所以也一直不能得见其中的奥妙。’言罢脸上流露出怅然之色。

高明起身过去查看,在那树丛中兜了一圈,也觉得进到这里后有些不对劲,气机甚是繁杂诡异,树木和山石里似是隐藏着许多东西,但想要深究却找不到头绪,半晌才悻悻而回。米道长说:‘以你的修为不会看出什么的,由他去吧,水利万物而不争,你我只需居善地,心善渊,事善能,动善时,就已是大道了。’高明点头称谢。两人站在溪水边上,只见山谷里云霞缭绕,气象万千,两人都觉得胸意舒畅。高明叹谓道:‘师叔,你看这造物玄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见这众玄之玄,众妙之门啊!’米道长笑着说:‘故常无欲,以观其妙也,……回去吧,当见时自然得见。’说着转身向山上走去。高明又看了一眼那处树丛,摇了摇头也跟着去了。

两人回到场内时,杨文军已经不在场上,他已经又赢了两场,意气风地下来休息了。而站在场上是李灿亭和吴谦在过招。原来,吴谦已经连败了两位好手,旁人见他厉害,一出手就把人了出去,都不敢上来,这时李灿亭就出场了。两个人对对方都很敬慕,约定只是搭搭手,点到为止。所以他们所使的招法许多都是含劲不,一沾即走,因为他们都可以算出每一招的后续的变化,谁输谁赢两个人心里都在招后就能算出来。这就使原先场下的人们颇为期待的一场激烈的比试变得很沉闷,只有高明、米道长、刘玉堂看得聚精会神,在他们眼里,两位大高手都是妙招迭出,令人目不暇接。杨文军和其他几个水平相近的人也只看懂五成。两人表情凝重地酣战多时,高明可以感觉到师傅心里的气机很是轻松,肌肉并没有过度紧张,出手依然张弛有度,而吴谦则已经有些紧了,很明显师傅的功力更为精纯,而吴谦就略逊一筹了,高明估计要是真的全力相搏的话吴谦怕是拆不出三十个回合去,但面上看两人还是不相上下。打到最后,两人同时收手大笑,李灿亭说了句:‘吴兄,好身手啊!’吴谦也说了句:‘李兄,好功夫啊,若是全力一搏,恐怕吴某不是对手啊!’李灿亭笑道:‘吴兄过谦了,吴兄恐怕也是有些绝活没有施出呢吧?’练武的人都有些救命用的绝招,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露出来,李灿亭刚才就感觉到吴谦的有些拳式里面变化很多,而吴谦则是草草带过,似是并没有全力使出来,所以才有此说。吴谦也打着哈哈笑着说:‘恐怕使出来也未必挡得住李兄啊,哈哈…’

李灿亭和吴谦两人比完后,许多人就上来想请两位指点,这是真心求教,并不是要跟他们比武。两人都是比较开通的人,心里也都把武术的扬光大视为己任,因此除了不收徒以外,但有问到的都予以点拨。高明也是上来和吴谦见礼,并问了几个刚才他和李灿亭放对时用过的妙招。吴谦很是惊异高明的造诣,因为他自己的大徒弟跟他习拳都快二十年了也没达到高明对拳意、拳劲和招式的领悟程度,当即悉心指点,还连声向李灿亭夸奖高明的天赋。

大会开完后,有些人便留下来多呆了几天,相互结交切磋,好不快意。李灿亭还有个军区培训班要开课,所以呆了两天就走了。刘玉堂则留了下来,一是和米道长切磋武技,二是教授高明学拳。高明是无官一身轻,心无旁骛,整天缠住了刘玉堂和米道长醉心求技,不亦乐乎。

这一个月的时间,高明觉得过的就象神仙一样,每天的睡眠很少,可是由于习练内功也不觉困倦。早起就绑上沙袋跑到山下,再跑上来,白天就一整天习武,天黑就到石室练功。也许是武当仙山的灵气所至,高明的《玄天秘法》进境极快,有时在石室里收功时,竟现自己在里面呆了两天。当然现在他每天也要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修习《金刚经》,自己在这个新的领域里还是个小白,可不敢大意!

一个多月的修炼,让他觉得心地空明,身轻如燕,到后来上下山一趟都极为迅,如履平地一般,两层楼高的墙,他能向豹子一样在墙上蹬个一两下就窜上去了。感应的能力也突飞猛进,现在他可以感应到四、五十米的距离内的一切东西了,就象用眼看到一样。他隐隐感到自己身体内部的组织生了变化,几次对练击打时留下的淤青都在几个小时就复原了。米道长和刘玉堂对他的变化也是瞠目结舌,没有想到是打了鸡血似的这么个快法,每跟他打一次对练都觉得他比上一次明显地精进了。高明也试图在那和尚消失的树丛中找寻些线索,无奈总是参详不出里面的奥妙,自知功力不够,奢求也无用,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