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彦揽殿
作者:重三青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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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雨金人还没进三晖阁,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光是脚下殷红的血线就够让人触目惊心的了。屋子里的人还都没走,秦夫人还是那一脸的狼狈样,看百雨金进来的时候,倒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鬓。濮阳宗政一言不的就带着沈蝶烟离开了,众人也不敢走,只好在这三晖阁里等着。百雨金看着屋内的众人,最后挑了一个模样乖巧的丫鬟带了出去。

百雨金在屋外听了着小丫鬟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大概。心说,秦夫人虽说做的不对,可那沈蝶烟也像是个故意挑起事端的。被她这样一搅合,小事变大,也不知道这事情能怎么了结呢。

百雨金慢慢的进了屋子,等眼睛扫过众人一圈后才开口:“各位姐妹们,今个出这事,谁都有不对。3。今天宗主的态度诸位也见着了,各位还是好自为之吧。秦姐姐,您先带着各位姐们各自回去吧。”

秦夫人比百雨金要早进这春望城,百雨金自然要唤她一声“姐姐”。众人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一步展,现在只想先回去算了。可是,秦夫人却也不知跟谁拧上了,头微微昂着不说话,竟然做在椅子上不挪半分。

百雨金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坐到了她的对面,声音不大,却能叫屋内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秦夫人,我知道您是心里气不过,是心疼宗主大人。7。大人他什么样的人物,连那天界上的那些人都比不上,怎么能叫那人界的一个平常女人给拿捏住了。可是,诸位姐妹看看这春望城中,究竟有谁是宗主真正的上心的。到了今日,我百雨金也跟着诸位姐妹说句实话。各位都说我是如何的受宠,白眼难听的话我也没少挨过。可是,宗主大人那哪里是什么宠爱。我刚进这春望城的时候,宗主大人是看着我是鬼王大人送来的,于是就往南吕楼多跑了两次。我人间的一株小小花妖,自然不敢想着攀上宗主大人这种无望的**头。这时间长了,宗主大人也是见了我不爱说话才往我那里多走动了两趟。可是,那宠爱却是半分没有的。5。如今,这春望城中好歹来了一位大人上心点的人,诸位姐妹却做出这等事来,不是逼着大人寒心么。”

秦夫人没说话,百雨金看这她那神情,接着说:“宗主大人在人间落了难,原本就是被那女子救助的。怎么说也是大人的恩人,大人对她特别点了,也是不为过的。秦姐姐你本是个好脾气的人,也只有遇到宗主大人的事情才变得这么急乱。各位姐妹也是,既然都是关心宗主大人的,何必要做出这种事来让他分神操心呢?如今出了这事,宗主大人即便是罚几个人也是意料之中的。”

百雨金这一番话,说的不偏不倚,劝慰威胁一样不落。8。等话撂出去一会后,百雨金又看看众人的脸色,感觉自己的话终究是起到点作用。于是就站起来走到秦夫人跟前,伸出双手扶起她:“秦姐姐先会回去吧。”

事已到此,秦夫人也不再说什么,顺着百雨金给的这个台阶就下去了。

另一边,濮阳宗政抱着沈蝶烟直奔言一彦的彦揽殿而去。春望城与彦揽殿相隔不近,濮阳宗政带着沈蝶烟在两殿之间的千年古木上,如一道白光在枝梢上扫过。雀鸣鸶庭两个丫头的功力自然比不上濮阳宗政,跟在后面纵使气喘如牛也是枉然,眼见着这距离越来越远,雀鸣干脆拉着鸶庭说:“别追了,咱就是有四条腿也比不上宗主大人。6。看这个方面,宗主大人必定是去找言殿君无疑了。我们只要能赶到彦揽殿就行了。”

濮阳宗政抱着沈蝶烟,只觉得那血是自己的,一点一点的流出来,流尽了耗干了。彦揽殿的殿门掩藏在一片绿木之中,濮阳宗政足下生风,身子一旋跳了进去。

濮阳宗政这边刚进来,言一彦也不知从哪个斜缝角落里钻了出来。一见着濮阳宗政怀中的沈蝶烟也是大惊失色,表情夸张的有些不对劲。幸好濮阳宗政心里全是沈蝶烟,没注意到他。

“烟儿撞着头了,你快看看。”濮阳宗政一边说,一边朝着言一彦的寝阁的方向去了。9。言一彦却连忙将他拦住了:“别进去别进去。”

濮阳宗政本来就急,哪里受得住这推阻,抬腿就朝言一彦踢去。言一彦身子往旁边一偏闪了过去:“我娘子在里面,你这样吓着他怎么办。况且,这样子还是去药庐那边好。别瞪了别瞪了,跟野狼一样,药庐药庐,去药庐。”

濮阳宗政连忙转身朝着药庐的方向奔去。言一彦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松了一口气后也跟了过去。

濮阳宗政将沈蝶烟放在药庐中唯一一张的床上,却不敢直接将人放下,一直揽着她的头。别说是他的手掌,甚至是整条手臂上以及半边身子的衣服都被染成了红色。2。濮阳宗政不是没有见过血,甚至比这血腥残酷的情况不知见过多少次。可是,他现在却怕的不能自抑。

言一彦刚进来,就看到濮阳宗政将人紧紧抱在怀中的模样。他连忙将人推到旁边去了,嘴里说着:“你是不是急疯了,春望城里没人了么,居然巴巴的跑到我这里来。”

“我当时就想着,这十三殿中,只有你的那些医术保险。所以抱着烟儿就过来了,你快点看看,别再让那血继续流了,哪有这么多的血能流的……”

言一彦看着连话都说的不清不楚的濮阳宗政,伸手扶过沈蝶烟的头检查了一遍,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后脑勺上撞出个血窟窿。5。当然,跟濮阳宗政说的时候肯定不能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他让濮阳宗政将人抱在怀里,自己慢慢的拨开被血濡湿浸透的头。

“濮阳,这伤口正好是头上,要不,我把这块头给刮掉吧。”

言一彦这话刚说完就听到濮阳宗政的断然否决:“你敢,烟儿的一根头你一根都不准碰。”

言一彦看着他态度如此坚决,心里再是腹诽也没说出来。待将血迹清理差不多后,从一边的柜子上翻出一只灰不溜秋的足有手掌那么高的瓶子。言一彦拔掉软木的瓶塞后,斜着瓶子就往那伤口上倒。7。白色的药粉跟松散的雪团一样簌簌落下,沈蝶烟头上的那可还是没止住血的伤口很快就没埋的看不到了。濮阳宗政看他动作有些粗鲁,伸手抢过药瓶。

“也没什么大事,这伤你在春望城里随便抓位医官就解决了,你跑这么远,血还白白流了多少,何必……”言一彦这话还没说话,眼睛瞄到濮阳宗政的脸上后就闭上了嘴。

“她什么时候能醒?”

“不好说,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你别太担心,我保证她没事。她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人吵架你忍一忍也就罢了,怎么能动手。别说是她,这十三殿中有谁能受得了你的一招半式的。4。”言一彦不愧是成过亲的人,说话都向着姑娘家。他一边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着一边从收藏药的柜子中掏出好些个瓶瓶罐罐,用一块同样灰不溜秋的布给包住了。

“这是药,一天上药两次,其余的也就没有什么了,别的我不说你也该知道的,也就是补一补调养一番。下次千万要想想后果在动手。”

“不是我伤的她。”濮阳宗政有些苦涩的说。

言一彦听了这话反倒做出更加吃惊的模样,只差指着濮阳宗政的脸说:“你莫不是要强占人家的便宜,结果人家姑娘抵死不从想自我了断了吧。”说吧,还啧啧舌。

虽说原因并不是这样,但濮阳宗政还是忍不住想起的那日的强吻:“是别的别的楼里的几个不要命的女人。”

言一彦听了这话也就明白了大概,看这濮阳宗政有些铁青的脸色就说:“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办,你别只为了她除掉了现在的麻烦却又埋了别的祸根。”

“你这是什么意思?”濮阳宗政怀里一直抱着沈蝶烟,一只手则一直护着她的伤口。

言一彦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你说你别的地方挺聪明挺有能耐的,怎么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没辙了。不晓得如何讨好人家,不明白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下可好了,让你一次就学了个通透。你想想看,那些女人为何要找她的麻烦,还不是因为你。如今你再为了她这么一刀切下去,难道就不怕埋下什么隐患么?”

言一彦说的虽然有些玄虚,但濮阳宗政却知道这是他的切肤之痛。前些年,他独宠言夫人,彦揽殿中的姬妾自然愤恨,逮着机会整治欺辱言夫人一番。言一彦大怒后将挑起事端的几人扔到兽园喂了血狼。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了,哪知此事后来竟差点害死了言夫人。

濮阳宗政听了这话,自然不敢不放在了心上。

进殿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