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虹销雨未霁
作者:重三青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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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摒除去身体上的痛楚,沈蝶烟拼命集中注意力,将濮阳宗政所说的每个字都刻在了脑子上。嘴上也因为一阵一阵的抽痛而不由自主的咬紧牙关,牙齿咬在濮阳宗政的指节上,用力到牙根也了麻。可是,听这濮阳宗政的这些话,她只觉得更痛,腔子里就跟被只手搅动掐捏着一般的抽痛。沈蝶烟眼泪始终没有停止过,等完濮阳宗政的话后,她终于任由声音从喉间倾涌而出。她先是出很响亮的哭声,接着就是吐出濮阳宗政的手,语无伦次的咒骂,一边骂,一边扯着濮阳宗政的衣服、皮肉。6。

“我恨你我恨你,你凭着什么这样对我,我变得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赔我……我疼,我疼啊……”沈蝶烟借着疼痛,疯似的捶打着濮阳宗政,约莫是觉得不解气,又随手抓起一直藏来怀中的东西去打濮阳宗政。等听着书页哗哗作响的时候,才现自己是拿了濮阳宗政记着自己一言一行的那本册子。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忽然就住了手,抱着书册哭的撕心裂肺。9。

濮阳宗政见她如此也是肝肠寸断,尤其是沈蝶烟的那一句句的“疼”,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想出什么法子,能让他代替她受这种罪。他抓起沈蝶烟的右手,沈蝶烟勉强睁着眼睛看向他,现他的手背上竟然有一个血窟窿,还在往外面冒着血,连她自己的手腕,都有一种湿粘的感觉,想必就是鲜血了。

沈蝶烟看着濮阳宗政的手,不解其意。濮阳宗政忽然就有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去。1。沈蝶烟人顿时就愣住了。

“你做什么?要挨打犯贱也不要用我的手。”这话说完,沈蝶烟就后悔了。濮阳宗政却果真放下了她的手,紧接着,用那只受了伤的手狠狠的扇在自己的脸上。他的脸立刻通红一片,还被抹上了一层血迹,连沈蝶烟脸上也溅上了几滴血珠。一下,两下……沈蝶烟看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喊着疼的。她忽然就抱住了濮阳宗政的那只手;“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除此之外,却说不出别的一些话了。5。

“你为什么总是逼我,为什么……”沈蝶烟抱着濮阳宗政的衣袖,刚喊完这句话,身体忽然一阵痉挛,她张口咬住濮阳宗政的衣袖。濮阳宗政也连忙将人往自己怀里塞,手指又塞进她口中了。

等这一阵痛楚过去之后,沈蝶烟的额上又是一层的冷汗。濮阳宗政的两根手指上,也布满了青紫色的齿痕,有些地方,甚至还有红色的血丝。4。沈蝶烟整个人如虚脱了般,垂着头软软的倒在濮阳宗政怀中,哭声却一点一点的又响起来;“你就当我如此的狠心么,你就真当我不会心疼么,谁准你折腾自己的,谁准的啊……你这个疯子,我恨你,为什么总是逼我……”

沈蝶烟的泪水滚过脸上的几滴血珠,那嫣红的颜色刚就被化开了染淡了,就又有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脸上。沈蝶烟以为是鲜血,又惊又怕的看向濮阳宗政,正好看到一滴泪在他刀削般的下巴处凝聚,然后从下巴尖处坠了下来,砸到她嘴角。6。

只是在那一瞬间,沈蝶烟就觉得自己被扔进了深井,又冷又疼,连呼吸心跳都不能。

心疼啊,疼死人了。

沈蝶烟大哭,伸出手抱住了濮阳宗政的腰肢,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眼泪都浸进他的衣衫之中了。

濮阳宗政回搂着她一直很单薄的,自己花了许多心思也都没见她长多少肉的身体,弯着腰垂头着,唇挨着她的耳轮,用一种充满了希冀的小心翼翼的语气说:“我们别再折腾了好不好?”

沈蝶烟伏在濮阳宗政怀中尽情的哭泣:什么恨,什么记忆,什么心上人……她只要以后,她只要眼前的这个人,她只要自己是濮阳宗政的沈蝶烟,再无其他。9。

沈蝶烟缓缓的抬起脸,脸色依旧白惨惨的,却没有了那之前骇人的青色,眼睛红肿,眸子依旧浸在一汪泪里。8。濮阳宗政看着她,像是法场上的囚犯,等着“斩立决”这三个字一般。沈蝶烟一寸一寸的抬高手,捧住了濮阳宗政的脸,声音沙哑,却是字字清晰:“让我看你以前的模样吧。”

雀鸣与鸶庭一直守在书房外的园子门口,两人焦急的等着时,见一个人朝这边疾奔过来。人到了跟前后,停下就问:“宗主大人呢?”

鸶庭见是衡天,于是连忙伸手指着书房的方向:“同夫人在书房中,不让人进。2。”

衡天也跟着立在外面,却没有打听任何一句。雀鸣靠墙站着,撩着衣袖擦眼泪,鸶庭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莫哭了。”

“可是,看着太难受了。”雀鸣抽抽噎噎的说。

鸶庭不说话了。三人又等了一会,又噔噔的跑来一个人。那人直接跑到鸶庭跟前,有些气喘吁吁的说:“这位姐姐,宗主大人不在南吕楼。1。”

鸶庭看着那个一侧脸颊红的像苹果,一侧脸颊红的像熟虾子的年轻侍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对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说:“恩,麻烦您了,宗主大人已经来了,您去忙吧。”

“是么。”年轻侍卫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声,伸手搔搔脑袋却抓到了银盔,于是一张年轻朝气的脸红的更加厉害,“是么,是么……”他说话磕磕巴巴的,同时慢慢的后退,等要转弯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鸶庭才肯罢休。那小侍卫虽然看样子是比较羞怯的性子,但是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他的心意。鸶庭有些尴尬的各看了衡天与雀鸣一眼,现两人没有别的意思外,松了口气外又忍不住叹气。

三人接着静候,相对无言。

鸶庭一直暗暗注意着衡天,忽然见他一直僵直的身子猛的一震就知道是濮阳宗政出来了。她连忙拉过雀鸣站在门边,同时小心的朝着里面打量。

濮阳宗政难免狼狈,一身白衣上,又是红血,又是灰尘,表情却是释然满足,沈蝶烟缩在他怀中,人虽然安静,但是鸶庭还是看出她是清醒的——照这样看来……

鸶庭还来不及偷偷的笑出来,却听见身边的雀鸣哭的更大声了,嘴里还**着在看传奇小说时才说的“太好了”、“可终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之类的话,叫人忍不住想把她踢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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