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解衣
作者:重三青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73

沈蝶烟与晋溯兮说这么一会话,后背上已经冰凉了,总觉得濮阳宗政与自己的命都悬在她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上。

等他们回到主屋的时候,鸶庭与欢叶还在屋子里,雀鸣已经已经不见人影了。晋溯兮张口就问:“雀鸣呢,不是说不准动她的么?”

鸶庭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开口:“许是她自己醒来跑出去的呢?”

“胡说八道,她没有一个时辰是醒不来的,这才几刻?你又把人都给我弄到哪里去了?”鸶庭与晋溯兮这两个人似乎是在比谁的脸色更难看,谁的语气更冷更寒气森森。

欢叶看了沈蝶烟一眼,便说:“晋大夫,雀鸣姐姐睡在那里有些冷,鸶庭姐姐就让人给扶到屋子里睡去了。”

晋溯兮闻言,瞪了鸶庭一眼,鸶庭也不甘示弱的盯着他。晋溯兮接着问欢叶:“人呢,在哪个屋子里?”

欢叶指了指右边,晋溯兮连忙就大步垮了出去。等人出去后,沈蝶烟鸶庭等人才听到一声交代:“人就那样平躺着,不要动。”

三个人沈蝶烟看着鸶庭,连欢叶都看向她。鸶庭只好看向床上的濮阳宗政:“既然他说不要动,那就让宗主大人这么躺着吧。这种事情,还是听他的吧。”

濮阳宗政吐出了那么多的污血,脸色还是跟之前一样,但是呼吸却畅通了许多。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干净的,可是沈蝶烟的衣裳还没有换掉。

沈蝶烟拉着被血污染脏的大片袖子看了看,然后对欢叶说:“鸶庭,你帮我更衣。欢叶,你去膳房让他们准备今天的菜色,你就在你阿里看着,千万不要失了体面。”

欢叶点点头,就出去了。随着欢叶将房门紧闭,沈蝶烟将视线移到了鸶庭的身上。鸶庭开口问:“夫人,有何事?”

“鸶庭,我问你,雀鸣不是自己出去了么,你怎么会把她给带回来?”

“原来夫人是想问雀鸣与晋溯兮的事情。”

“你该不是真把雀鸣卖给了晋溯兮了吧?刚才你知不知道晋溯兮跟我说了什么,他说他想娶雀鸣。没想到他现在还存着这份念头,雀鸣怎么可能会答应,两个人跟冤家似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雀鸣被衡天送到偏殿的时候,晋溯兮第二天就来把人带走了。雀鸣也只是嘴上厉害点,但是真是遇到厉害角色,别人两根手指就能解决了。所以,晋溯兮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带走了。”

“第二天就被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雀鸣有没有吃亏?”

“晋溯兮没有带着雀鸣回青漆谷,而是去了人界。至于夫人您说的那个没有吃亏,小亏倒是吃了不少,但是大亏的话。您还是去问问雀鸣吧。”

沈蝶烟又问:“那你是怎么找到雀鸣的?”

“我原本是寺蝶湖的元神,雀鸣是寺蝶湖附近的一只鸟,她膀子上有几根毛我都是清楚的,更何况我还有水镜,找她虽然也费了不少的麻烦,但是还是能找到的。”

沈蝶烟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你明明是去找晋溯兮的,可是,你怎么又变成去找雀鸣了?你怎么知道晋溯兮是和雀鸣在一起的?”

“……猜的。雀鸣不在偏殿,那个晋溯兮又不再青漆谷,然后就是这样了。”鸶庭说道。

沈蝶烟也说不出什么了,等了一会,又问:“那个,雀鸣跟他晋溯兮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雀鸣真的没有吃亏?像晋溯兮那么厉害的主,雀鸣那个小丫头怎么能拿捏的住?”

鸶庭认同的点头,然后朝衣箱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夫人,你觉得咱们雀鸣是不是那种特别直肠子,特别单纯,特别好哄骗的的那种二愣子的傻丫头?”

傻丫头就算了,竟然连二愣子这个词都用上了?沈蝶烟叹了一口,可惜,说的一字不差啊。沈蝶烟点点头:“都是自家的人,鸶庭你知道就好,干嘛还说出来丢人?这样的姑娘,嫁出去究竟是她受罪还是她相公受罪啊。”

“这不就结了,俗话说,傻人有傻福。就冲着雀鸣的傻气,管他是晋溯兮还是兮溯晋,肯定不会吃亏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为何鸶庭就跟雀鸣的傻给杠上了?鸶庭打开衣箱问:“夫人,您想换哪一件?”

“随便,你挑出来一件就好了。还有一件事情,刚才晋溯兮说雀鸣什么体质的不能沾这污血是什么意思?”沈蝶烟站在床边,先是看了一眼濮阳宗政,然后就把外面那件罩衫给脱下了,她见里面的袖子也上染上了红色,只好也脱下。鸶庭见她身上似乎准备只剩下一套中衣中裤,就问:“夫人,您里面的中衣中裤要不要也换下了?”

沈蝶烟歪头想看看肩上有没有染上血迹,忽然听见濮阳宗政的声音:“后面没脏,不过,你要是想在我眼前换衣裳倒也不错。”

沈蝶烟一听到濮阳宗政的声音,连忙转头去过,濮阳宗政竟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侧着头,正看着自己笑。沈蝶烟穿着一身白色的缎子的中衣中裤就扑了过去:“你醒了?晋溯兮那个人,竟然也不说你能醒来?”

“真的是他?”濮阳宗政笑着问了一声,然后自己就跟沈蝶烟解释,“我刚才好像又是咳嗽又是**的,隐隐约约看见了你还有鸶庭,还有那个晋溯兮。本来我以为只是做梦,结果,一醒来就先看见到你在换衣衫——”濮阳宗政笑了两声,就不说话了。

沈蝶烟见他醒了,高兴还来不及,此刻也没顾得上去说他什么了。鸶庭将沈蝶烟要穿的衣衫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然后就退下了。濮阳宗政心情似乎不错,就说:“还是鸶庭这丫头懂眼色,不怪你没白疼她。”

沈蝶烟笑着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醒来就乱开玩笑。”她伸手本来是想扶濮阳宗政坐起来的,可是又想到晋溯兮离开前的话,于是就跟正经的说,“你还是先这么躺着吧,那个晋溯兮说你只能这么躺着,我可不敢动你,你别动——别动,头也不准这么侧过去——”

沈蝶烟双手捧着濮阳宗政的头严肃的说:“你别一醒来再折腾出什么事情好不好,我可经不住你的吓唬了。”

濮阳宗政盯着沈蝶烟的眼睛,忽然就扯出一个笑容来:“好,我不动,我就是不动。你亲我一下就好。”

沈蝶烟已经不会为了这些事情红脸气急了。她盯着濮阳宗政的脸,也不说话,濮阳宗政见她如此,脸上的笑容似乎稍微变了一些,但是随即笑的更粲然了:“我随便说说的,能不能帮我端杯茶过来?”

沈蝶烟的双手扶着濮阳宗政的两耳的位置,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囔了一声:“我又没说不亲。”同时,身子稍微俯下些,将脸贴近濮阳宗政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濮阳宗政微微一愣,沈蝶烟坐直身子说了一声:“恩,确实是该喝点水了,唇太干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拿茶杯,嘴里还自顾自的说,“濮阳,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可是,等茶杯端到床边的时候,沈蝶烟看到濮阳宗政的一双眼睛又闭上了。她无奈的苦笑一下,接着就端着杯子坐到了床边:“真是的,要睡着也不跟人说一声,害的我这么高兴的想跟你说话。”她一边说,一边用指尖沾了茶抹在濮阳宗政的唇上。

“算了,等你下次醒来,我在跟你说我们有孩子了。”

沈蝶烟弯腰,将一个吻落在濮阳宗政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