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者:千年一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33

还好,他们没把饭桶怎么样,只是我们两个被安排休息的方位,充分体现了他们的用心良苦,我住在离凤亭朱会计不远处一间避光的雅致庭院里,而饭桶,住在离我们直线距离最远,曲线距离更远的城堡端头,光是靠腿走的话,估计我要带着干粮,从太阳下山走到太阳上山,饭桶想用飞的话,要小心不要被谢溪煌设在天空中结界给劈到,可即使这样,当晚,饭桶还是闻着味儿找来了。

“饭桶啊,你吃饱了没有啊?”

“没有。”饭桶堆积木一样,背上还背着鬼呓的石像,小心翼翼地把手里十九个大菜碗摞到了碗山的最高一层,完了还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埋头苦干。

擦掉他脸上的饭粒,不错,学会用筷子啦,也知道要拿碗盛饭了,真是一个飞跃。

“你干妈看上我?”饭桶嘴巴里含着饭,混沌着开口说也说不清楚,但我清楚啊,知道他是在问我:“你干嘛看着我?”

笑笑没回答,继续蹲在山坡后面的矮树丛里看着他吃。等他吃完了,我也就要走了。

“盛宁,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这个……我想想。”抠抠脑袋:“总得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说然后回人间,我可以出去工作养活你了,你在家数钱玩儿就好。”饭桶睁着水波荡漾的眼睛,已经陷入了对未来生活的幻想中。

“真的?”这简直是我养他这么久以来,听过他出至今为止最美丽,最动听的声音。

“盛,盛宁,你……你眼睛怎么放绿光啊!”

“没事,我明天就找老老大辞行去,顺便问问回人间的方法。”

“好!”饭桶开心得咯嘣一下,把碗咬下一大口,“不管他答不答应我们都走!”

于是,击掌为誓,约定后天月圆之夜,老地方见。

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出去一看,乐了,出走多日的大斑抱着斑妹的腿哭成熊猫眼,苦苦哀求斑妹再给他一次机会。看他这么可怜,其实也就是误会一场罢了,好久没见斑妹,都瘦成猴妖了。只是再看大斑,***,怎么越来越肥了?!

拉了斑妹到一旁,跟她详细的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起初她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后来我跟他说,世上还有那个雄性在你糊了他一脸的经血后还肯回来找你的!你这样爆脾气的也就大斑那团子能忍受了,你就偷着乐吧,人家在乐巢不值钱,在人间可是国宝列。

想必斑妹对大斑也是有情的,经我这么一劝,一哄,没在做声。以为她还在考虑中,但不小心看到她嘴角拼命遮掩的笑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只母老虎早就原谅大斑了,只是等着别人来搭个台阶罢了。

“要我原谅你也行,但惩罚还是有的。”斑指着在地上做成一坨的大斑,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吓唬他:“听好了,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由于你对我的所作所为,罚你三天不准拉屎,拉屎不准带纸,带纸不过三尺,直到憋死为止!钦此,领纸!”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

大斑愣愣的,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们这帮看热闹的,最后凤亭实在看不下去了,催促他道:“还愣着干什么,斑妹原谅你了,快起来跟她回去困觉啦!哎!!!真是够笨的。”

大斑恍然大悟,撑起团团的身体,用他最快的度朝斑妹奔了过去。

……

一个小时后,看着大斑依然没有跑远的背影,我无声呐喊,“我估计,等他追上斑妹,只怕斑妹在床上都睡了两觉了。”

对了,我还有正事要办,怎么给忘了?赶紧去找老老大。

经过层层的通报,我终于看到他了。此时早朝已退,他在花园里等我,我看到站在阳光下的他背影有些寂寞,听到我唤他,微微一愣,转身冲我笑得弯眉顺眼。

正想跟老老大寒暄三个小时,我都准备好了,一个小时聊聊宇宙核子爆炸,二个小时聊聊乐巢物种起源,三个小时聊聊我们最近伙食搭配的单一性,然后最后一句话跟他道别。

谢溪煌不知是心情好得出奇还是神经搭错了界,竟然跟我聊得十分投机,就在我快达到目的,刚刚进入三个小时说到伙食问题的时候,凤亭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提溜西瓜一样把我拉了出去。

“你是不是来辞行的?你是不是决定真的,真的不参加老大在月圆夜为我们准备的庆功宴了?”从院子里一出来,找了个老老大听不到也看不到的地方,凤亭就迫不及待的嚷嚷起来了。

我淡然道:“是啊,你消息挺灵通的嘛!”

凤亭见我说得这么云淡风轻,脸色顿时就变了,很严肃,很愤怒,但又极力控制导致面部局部器官严重变形。

“你……妄我一直这么看好你,你有没有考虑过老大的感受,他从来不请客吃饭的,这次是破天荒啊,你绝对,一定不能决绝!”

“喂,我要考虑他什么感受啊?你告诉我啊!啊!啊!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这一下换凤亭瞪目结舌了,他看着我,憋了半天没憋出个屁来,最后,恶狠狠的撩下句:“你要是真敢走,你以后就不是我兄弟。”

“你就是把我当爸爸,我今天这儿子也不要了,我一定要走。”

好了,一顿沉默之后,各奔一方……

跟他吵过之后,胸口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朋友,我真的当你是朋友,你别这样对我说话,我真的很在乎你这个朋友!但是,我把这话藏在心里,没有对你说出口。因为,我害怕,怕自己会退却。

同凤亭分开后,真是百愁千绪,心烦意乱,看天色也不早了,连饭都不吃,直接跑到和饭桶约好的老地方等。

蹲在树丛里,从满天繁星等到太阳东升,开始是纳闷,觉得饭桶应该是早到呀,但后来,他迟到了,于是就想着怎么把他大切八块;但是,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越来越不安了,心跳得厉害,害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险,这个想法拖累着我,陷入无限的遐想。

太阳快要晒到头顶,要不是眼皮上传来的灼热,我还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倒地睡着了,还好我醒得早,不然就要被晒伤了。

左看右看,周围还是没有饭桶的半点影子,决定亲自去找他。可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跑了八百里,从城堡的一头跑向另一头看到的是什么?我看到饭桶和长生姐姐聊得眉飞色舞,他的苍白纤长的手……竟然……竟然还握着长生姐的爪子!!!

从来没有过的愤怒,感觉头皮快要从里面炸开来一样。我等了他整整一晚,担心得要死。他却将我们的约会抛到九霄云外,自己在这儿和美女聊天聊得开心,这就是和我最好的朋友翻脸得来的结局吗?Tmd……

了疯一样冲上去,饭桶看到我的一反应是冲我笑,可在他看清我的脸色后,也呆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问我怎么了,已经一耳光清脆响亮的扇了上去。

苍白的脸上顿时五个红手印,那么粉嫩的颜色很适合他毫无血色的脸,于是,又一巴掌,我让他爷爷的对称了。

扇完了,扔给他一个鄙视的笑容,回到房间门一关眼泪就下来了。晚上,朱会计来找我,一进门就拉着我问:

“我的天啊,饭桶抱着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一直蜷在河边哭,哭得整个皇宫都听得到,那河里的鱼虾被他哭死多少啊!诶,他到底怎么了,小脸还哭得红扑扑的!”

听到他这么说,气就不打一处来,哦,他哭得声音大就占理啊,那我呢,我闷声哭,心也好痛的。“他跟我约好月圆之夜见面的,可我等了他整整一晚都没见着他影子,妈的!老子去找他,他还和长生姐手拉手不知道聊得多开心啊,老子当时就两巴掌招呼上去了,那叫一个痛快,他要是没有什么神力和犬牙,让我和他单纯的互殴,我还是很有自信能赢的。”

“啊!你就为这个生气啊,可是……?”朱会计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了句惊天地泣鬼神的醒世格言:“可是,今天才是月圆的日子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今天才是十五号,那凤亭来找我说个什么劲,他跟我一提宴会的事情,我还以为是今天呢!”简直要暴走了,扶着脑袋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不!是我已经被惊成*人干了。

朱会计一脸我信你邪的表情:“废话,我家凤亭想让你参加老大的盛宴,当然要提前一天跟你说让你好准备嘛!这是常理来的吧,你怎么这么大的脾气,我听长生姐说,你当时气势汹汹的那个气魄啊,好像饭桶杀了你全家外加刨了你家祖坟一样。

好,很好!也只有你这样的才能制得住饭桶那小子,你知道那小子在我们面前有多穷凶极恶吗,听凤亭说一路上他都快被气中风了,可对着你就跟宠物狗似的,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我们跟你说他有多凶猛都怕你不信!”

朱会计说完,作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在他看来,我甩饭桶那两巴掌,对他而言可算是出了口恶气。只是,现在换我无法呼吸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难过,你听……”朱会计说着,把窗户打开。

“哎呀,我这里怎么可能听得到。”其实,我听到了,低低的乌咽,高高的泄,时高时低的,抑扬顿挫的哭嚎,听起来好伤心啊!但是……

“是他不对在先,跟长生姐拉拉扯扯,他……”

朱会计打断我的话,皱着眉头充满学术研究口吻地问“我问你,你是生饭桶的气,还是生长生姐的气。”

“什么?有区别吗?”

朱会计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看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确定我是真不知道了,才犹豫着开了口:“盛饭啊,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因为,我确实从你身上多少看到些我从前的影子,我都一样,看得清别人,却看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以前,我从你看长生姐的眼神里,我想,你是喜欢长生姐的吧!”

一下子跟喉咙里吞了个整鸡蛋似的,上不去也下不来。

“看你这副表情,什么都写在脸上,哎!又被我猜中了。”朱会计摇摇头继续道:“可现在呢,你到底是介意长生姐被饭桶牵了,还是介意饭桶牵了除你之外,其他的手?”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想明白了就自己出去。”朱会计走到门口准备出去,又回过头:“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不是人了,还讲那死面子做什么,活着遭罪,死了还要隐忍吗?”

朱会计走了,不一会儿,似乎饭桶的哭声惊动了所有的神兽,连老老大都被他惊动了,半夜跑来问我,:“能不能让他小点声,作为庆典的背景音乐似乎不太应景,虽然是免费的。”

“免费的你还挑啊。”

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谢溪煌说过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是对老大的不敬,虽然我不是乐巢的子民,但我对谢溪煌有股自内心的尊崇,不用人告诉我,他在我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