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扬卫的尸检验状(下)
作者:推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76

[[[cp|:6oo|h:48o|a:1|u:725o.jpg]]](红伞验伤法,利用光学原理,太阳光照射下,只有红色能穿过红伞,其他的颜色都被吸收,能清楚的看到旧伤,但也需用酒醋洗尽尸体,效果没有用火炭蒸后再用红色灯笼来看得好)

ps:本章解剖内容,最后几段可能会有点恶心,请不喜者跳过。

许方手里的刀反射着冰冷锋芒,细细尖利的刀尖仿若箭头,凝聚着月色肃杀的气息,带起一道利锐的狐线,如闪电般的向楚越凌空刺下。

啊。

几声巨大尖利的吼叫声。

当。

许方的被那这巨大的吼声给吓得一个激凌,刀都掉地上了去了。

“许方,你在干什么!”薛福暴吼一声,却不敢有丝毫动作,连连向马耳朵使眼色,而马耳朵早就拨出长刀,死死的盯着许方。

一股狂暴的杀气冲散了月色,许方被马耳朵的眼晴盯得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满头大汗浑身上下连动都不敢动。

“无事,无事。”楚越捡起地上的剔骨尖刀,冲几个人摆手示意不要紧张,对许方说道:“可见,从死者的伤口,受力的方向,力度,可以判断出许多东西。如果凶手有心杀人,那么双方的身高差异绝对是影响凶手心理的重要因素,如果凶手身体较矮,被对方的身高气势所迫,凶手暴虐之下,就会像你刚刚那样,从上至下的刺死对方,这也是人反抗压迫的本能反应,所以,从一个人尸体可以看出许多东西,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尸体是会说话’的来源。”

许方连连点头,却不敢再移动身子,他刚刚拿着刀模拟时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刀死死的盯着他时,他就感觉到了那把刀的可怕,就像是架在脖子上般,让人脖子麻麻痒痒的,动都不敢动惮。

“少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薛福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对马耳朵使了个眼色,马耳朵立刻把许方隔离开来,横着刀死死的看着许方,后面的老里正还有押着李钰的衙役也是神色紧张的盯着许方。

看着都快要哭出来的许方,楚越苦笑的摇手说道:“放开,放开,我们刚刚只不过在做个演示摆了,演示面对面杀人时,凶手是如何下刀如何用力的而已,你们紧张个什么。”

“少爷,不是我说你,有你们这么演示的吗?”薛福神色有些不悦,刚刚他才被薛慕华大骂了一顿,刚过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心情能好才怪,看了一眼众人,薛福小声的说道:“就算要演示,也是少爷拿刀刺人,怎么能让别人拿刀呢,万一有个好歹呢?少爷,不论是什么事,永远不要把危险留给自已!任何可能的危险都不要!”

听到前面,楚越还觉得薛福是在小题大做,而且把别人的命不当人命,可是听到后面,楚越却有些棘然而惊,薛福虽然有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的嫌疑,可是,对于薛福来说,别人的命关他屁事呢,在感受薛福的关爱的同时,楚越更加在意的薛福的处事态度。

这样时时刻刻小心谨慎的处事态度是怎么样陪养出来的啊。薛福年纪比薛慕华大很多,不可能是薛慕华,那只有是薛福原来的主人,薛夫人的娘家人了。

楚越心里感激,但是却不敢再跟薛福搭话,薛福去而复还的目的用屁股想都清楚。他点了点头,拉上许方,像逃一般进了停尸房,一应工具自然由衙役们扛了进去。

很快,被擦试干净的扬卫就被抬到了竹床上,许方小心的拨弄着竹炭,而楚越则在给赤身**的扬卫用毛刷涂抹酒醋,“原来,老里正所说的扬卫被蛇咬的伤是在这里。”

楚越抬头看了一眼李钰,李钰立刻羞愤的转过头去。根据楚越刚刚说的由受力点判断人物当时情形的知识,许山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瞄了瞄,说道:“公子,估计当时扬卫是蹲在地里抓蛇,所以档部离地较低,正好被蛇给咬了个蛋,这扬卫也算命大,被咬到这里还不死,也真是个孝子呀,自然有老天帮助。”

就在这时,一直冷着脸的薛福冷冰冰的哼道:“孝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抓蛇救父是一孝,可是为了这个,却让扬家绝了后了,你说,扬老头要是知道会不会活活被他气死,你说,他这是孝还是不孝?”

许山脸色一顿,按理说,薛福的话听起来有些悖论。可是听起来却一点都没有错。如果让扬老头自已选择,他肯定选择自已去死也要给扬卫留个后的,香火延续可是古人的头等大事。

楚越却知道,薛福说的并不是扬卫,而是在说他呢。楚越只当没有听到,很快,在炭火的烘烤之下,酒醋的酸味慢慢蒸腾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许山去掉火盘,用毛巾擦掉蒸出来的“尸汗”,“公子,你看。”

用酒醋蒸尸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看出隐伤,扬卫身上的青紫色深黑色隐伤大大小小,有很多,“都是些擦伤,刺伤,看起来都是因为在山中干活被荆棘刺的,被石块擦的,而是这些伤口都受到很好的处理,看来扬夫人也懂得药理嘛。”

李钰同样冷冷的答道:“不敢,久病半个医,家夫身子多病,贱妾自然也会些。”

李钰自从芦花荡里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脸上悲怒交杂,看得出来心里有很多心事,楚越也只当她因丈夫死去,心里哀伤,并不在意。

“公子,这个就是尸检,也不多可怕嘛。”李里正抚摸着白长的胡须,微微的昂着头,一幅小老儿顶得住的样子,而这个时候,楚越已经用酽醋洗过了手,戴好手套,已经拿起了那把剔骨尖刀,在里正的话音刚落下时,他的刀往扬卫的肚皮上一划,顿时泔水血水哗的一声流了出来,露出血红血红的胃肾还有那弯弯曲曲的黄肠。

明显可以感觉得到,在场气氛一顿,空气像是被什么凌固了一样。不一会儿,老里正第一个顶不住,砰的一声向后就倒,第二个顶不住的是个衙役,哴呛的推开房门,大步奔了出去,马上传来哇哇哇的声音。

另一个衙役像是被传染了一般,同样也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哥两凑在一块,那呕吐的声音,能让人担心这哥两别把肠子给吐出去。

扬卫的身体内部器官颜色鲜活,看得出来,除了不能人道外,他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胃里有少许的流质食物,虽然有腥恶的臭气,但也可以辩认是羊汤,因为扬卫从山上下来的山路不好走,并不能从食物的消化程度上推断他的出时辰,所以这一点也失去价值。

但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价值。楚越抬起头来,看着面色惨白的李钰,虽然李钰扭过头去,并没有看向这边,只能从她的眼角看到些闪亮的泪珠。

古代没有仪器来量肝温,但楚越还是详细的检查着每一个器官,嘴里涛涛不绝的说着,哪一个器官,功能是什么,产生病变是什么样子的,而许方则在一边快的记着,一边提着诸如“那大人,也就是说人如果溺水而亡,也就是那肺泡里会灌满水是吧?”的此类问题,马耳朵刚开始还能忍受两个变态在那里研究,到最后面,当楚越拿起那条黄黄的肠子,牵起肠子上面白花花的脂肪,马耳朵面色如土,心里冲两个变态竖了个大拇指,跑出门外败退了。

楚越把肠子拿出来,细细有的捏了一便,像挤气泡一样的滋溜滋溜声不时响起,不时的迸射出点血液,或是白色的液体:“肠内有些许食物残渣,看来昨晚扬卫清便后,就没再进食,第二天一早起来才喝羊汽,然后就下山,由此断定,根据他的死亡时间往回推就是他的确切下山时间,中间没有什么担搁,许方记一下,我们需要查一下扬卫的平时买卖交易的地方和人物。”

说着,楚越慢慢的再把肠子装进扬卫的肚子,那仙风道骨的老里正悠悠的醒来,正好看见,再次啊的一声,两脚一蹬,再次晕了过去。

许方放下手里的纸笔,代替楚越把扬卫的肚皮重新缝了起来,而就在楚越刚把两个羊皮手套摘下后,还来不及净手,神色如常的薛慕华顺手把净手盆端了过来,手上还搭了块毛巾,边看着楚越擦手,边说道:“少爷,现在尸体也检了,老爷和楚老丈人还等着您了。”

楚越讶异的看了一眼神色如常,气息平和的薛福,这老头竟然没跑,竟然顶得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薛福好似看穿了楚越的想法,微微一笑说道:“好在少爷知道,老奴年青时也是上过战场杀人的,这开膛破肚算什么,残肢断臂那时小事,血肉模糊那是经常,老奴可不是马耳朵那马贼,见血太少。不瞒少爷,老奴年青时在北边还吃过辽人的肉呢,少爷,您看,我的牙齿白不,老奴的牙口到现在还这么好,就是啃人肉啃出来的。”

正踩在门槛上的马耳朵闻言满脸羞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薛福那枯木般削瘦的身形下闪耀着一双白牙的寒光。

ps:古代虽然解剖尸体的时候少,但也不是没有,比如宋慈就记载许多次,特别是宋慈认为,解剖女人不能因为对方的性别而忌讳,要当众来检验,以防止疏漏和作假。

但是古代并没有手术刀,所以解剖都是用尖利的剔骨尖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