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桐桐冷笑着看向许清波，说：“简单地说，你爸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害得。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对付你爸爸，怎样才能让他痛苦。曾经，我甚至对你带着深深的恨意。那个孩子会流产，不是意外。我是故意的。为得就是要让你痛苦。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演戏，都在骗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愿意和我离婚吗？”

许清波震惊地看着杨桐桐。杨桐桐说的内容让他越来越无法接受。他慢慢地放下了拦住杨桐桐的手。

杨桐桐得意一笑，迈步离开。可是她第一步还没有落下，就被许清波一把拉住。“再陪我一周，我们去海南度完蜜月，回来就离婚。我放你走。”许清波卑微地祈求着。他不知杨桐桐为什么会这样，在他没有弄清楚一切之前，他不会让杨桐桐离开。

“这可是你说的。你的讲信用。”杨桐桐妥协道。她不想和许清波纠缠了。她只想赶快结束这边的一切，然后回到家里好好陪陪余红。

“对，我说的。我会做到的。”许清波承诺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不过不用去海南了。就在a市吧。去周围逛逛就行了。”因为愧疚，杨桐桐答应了许清波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行了。”许清波顺手把杨桐桐的行李箱提回卧室。

当天上午，许清波就去看望许远山了。他想要知道一切。许远山会给他真相的。那个把他的生活搞得支离破碎，而他又全然不知的真相。

许远山缓缓地走到椅子前坐下。几个月不见，许远山已经变了一个人一样。头发白了很多，人消瘦了很多，看上去老了很多，整个人也是愁容满面，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神采奕奕。阶下囚和大富豪之间的差别。天壤之别。

“不是告诉你不要过来看我吗？怎么又过来了？你把你妈照顾好就行了。不用担心我，我罪有应得。”许远山颓废地说着，看向许清波的那双眼睛，浑浊无神。脸上皱纹又多又深。青褐色的黑眼圈围绕在眼底。

许清波看着眼前的许远山心里不由升起一种浓浓的沧桑感和无限的悲悯。他的父亲什么时候这么苍老了？他的坦然无疑侧面印证了他犯下的滔天罪行。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罪行，让杨桐桐如此愤恨，记恨这么久。

“爸，妈很好。身体和心情都已经恢复如初了。”许清波淡淡地说。

许远山缓缓地点头，微微一笑，满足地说：“好……好……”他做这些动作看上去那么吃力。也许生活对于许远山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意义了。儿子长大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变好了。他还是一个被需要的人吗？等到刑期结束，他已经成了一个年迈的老人。七年对于年轻人来说都是一个漫长的岁月，何况是一个牢狱中的老人。以前就算是再苦再累，许远山都会坚持挺过去的。因为他知道这个家需要他。他的妻儿需要他。身体上就算承受多大的痛苦，他都能忍受。可是现在他的心很累。

人一上了年纪就会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现在的他又太过清闲，太有时间了。在阴暗冰冷的监牢之中，他一个人夜不能寐，往事一幕接着一幕的浮现在脑海中。他以前做的那些奸诈，邪恶之事总是挥之不去，折磨着他的心。他终于知道错了，开始后悔了。可是一切都晚了。时过境迁，一切都不能改变。

“爸，桐桐要和我离婚。她说你知道原因。爸，你告诉我，好吗？我真的很想知道。”许清波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些沉积在岁月长河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许远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你还是知道了。”

许清波静静地看着许远山，等待着真相。

许远山艰难地开口说：“是我间接或者说直接地害死了杨桐桐的爸爸。时至今日，这个事情都是我心里抹不去地痛。等你带着杨桐桐出现在我面前，当我知道她是杨国文的女儿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来讨债的。我欠下的债，我犯下的错，现在却要牵扯到你身上。清波，是我的错。我承认。如今我也得到了惩罚。杨桐桐要走，你就让她走吧。她不爱你，你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熬。世间的好女子很多，找一个爱你的，相伴一生。好过和杨桐桐纠缠。”这也许是许远山给许清波最后的忠告了。他辉煌伟岸的父亲形象在许清波的心里从此跌落。以后，他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人又该怎么样给许清波建议呢？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在为人处世方面，许清波做的远远比他要好。

“爸，我想知道当时的情况。更具体的情况。”许清波追问道。许远山的话是让许清波很震惊。可是这些还不够。许远山说的太概括了，含糊不清。他想知道杨桐桐当时的情况。杨桐桐经历的一切让他心疼。可是这一切的根源却是他父亲的奸诈。许远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作为许远山的儿子，他又该要负担什么样的责任呢？对于杨桐桐遭受的一切，许清波无比愧疚。他那么爱她，而她对他却只有恨意。原来在多年以前，他们之间就是对立的。他是被告人家属，她是受害者家属。他们之间的关系，早有定义。

可那是许远山自己也不愿意说起那段过往。那深深刻在他脑海中，他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黄昏昏暗的日光，喧嚷的人群，尖锐的警笛声，一地的血泊。一切就像是一段无比清晰的高清影像在他的脑海中放映着。

许远山沉默了一会。这些他要怎么对许清波说。这些他不想告诉许清波的事情，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要告诉许清波。

带着深深的悔恨，许远山说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随着这句话，记忆被带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段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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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的读者们，可以留个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