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还觉得对于普通人口流动他们管得不严，结果这么复杂。”莎里托着小脸，无聊地晃着腿。

“嗯……啊，嗯？”琉娅感觉自己都要睡着了，懒懒回到，“这个还是有点不一样，因为我们算是失踪人口，而且是在南洛失踪的，没被送去第四部门审查就说明他们够水了。”

“然后？”

琉娅一翻白眼，“保持表情，等。”

然后她头一歪，靠着椅子睡过去了。

所以，

这就是您的保持表情？

莎莉表情僵硬。

“琉娅？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做梦时梦到有人这么喊我。”小姑娘一本正经得对旁边的女人说到。

“嗯嗯，也好，没毛病。”女人闻言笑起来了。

“那云上三十代传承者，琉娅，对，暂时还不能冠上姓氏，你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成为神明的准备了吗？”

琉娅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看着画面中呆愣愣的小姑娘，有些好笑。

然后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全知视角没了。

她看着消失的女人与自己，看着灰色的迷雾渐渐涌起。

耳畔是一种细微的摩擦声，断断续续，琉娅也不太确定会是什么，主要是奇怪的梦做得太多。

突然，迷雾里响起了清脆的一声提示音，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通道建立，错误，监测到信号通道强度过低，不符密级条款第七条。”

“请尽快转移移至三级及以上节点，权限待激活。”

“虚域v1.5期待您的到来。”

灰色的迷雾很快散去了。

就像是做梦过程中强行插入的一个片段。

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全知视角。幼时的自己一脸迷惑接过黑色的盒子，但不同于莎里，小姑娘熟练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只有一支银白的金属手环。

不过她没有继续关注眼中画面，因为她对于刚才的“虚域”突然有了一些不寻常的发现。

但是这个词语在她的脑海就只剩下一个词，完全孤立没有除却刚才的片段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

奇了怪哉，她肯定自己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听说的又是听谁说的完全没有印象。

“头痛，这又是什么神奇的事件。”

继之前那个疯疯癫癫老是喊打喊杀的女人之后自己是不是又招惹了什么东西。

她随意扫过了幼时的自己，突然间听到了一段她没有记忆过的对话。

“老师，这，这好像不是导体呀。”女孩语气充满了惊讶与困惑。

“当然，不是。”女人声音宠溺，“导体以后送你，我感觉自己手艺不太好，准备去哪家给你找个现成的。至于这个，我不好说它是什么。”

“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老师你还是得做一个，不然缺少仪式感。”

“別打岔，我还在想这个东西。感觉有些邪乎的东西，总是被人忘记它的来历，要不是传下来的谐音法没人记得住这是什么，然后你听好了。”

“世上有很多连我们也无法解析的现象，但我们相信不存在无法理解，只是条件不足，囿于固有视野与知识储备。这是我当年的传承物，我们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导体，因为都忘记了它的使用方法。作为一种未知象征，我将之给你，希望你在余生能发现其中原理与背后的故事。它叫'星辰'，属于’虚域'造物，并且在虚域中拥有较高权限，当然，我不知道虚域是什么，只觉得应该不在我们的世界里，也许，在艾什之外，就像那群宇宙文明论的空想家说的，还有无数高于艾什与诸神的存在。”

一口气说完了她有些累，“大概记住没？”

“差不多。”

“没有在纸上抄完这句话前，不要想其中的意思。”

“好——呀！”小女孩突然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一幕，琉娅如果此时还有眼睛，也应该瞪大了。

银白的手环开始发光，并且融化于她手上，在她手上周游一周之后又变成原样回到了原位。

女孩一脸蒙圈，然后突然露出震惊的表情。

银白的手环传出了刚才一模一样的程序化声音。

“检测，符合火种计划，开始建立子档案，进入同步，错误，同步失败，通道建立失败。依据密级条款，在捕获节点信号前，将执行抹除存在性操作。警告，能量不足，剩余唤醒程序将转至虚域执行。”

“虚域v1.5期待您的到来。”

然后手环从她手中消失了。

嗯，信息量有点大，难怪我老想不起来我的传承物是啥，我还一直以为是朔光。

琉娅有些郁闷了。

我这么知道节点在哪儿啊，还有上面乱七八糟都是什么疯狂报错的东西啊。

如果有头的话，她现在肯定已经揉额角了，这么想着，她突然感觉到了手，然后才恍惚看到了莎里正小心翼翼面带紧张之色看着她。

“姐姐，你头真的很痛吗？”

“不痛，”她狠狠抓了把自己名义上妹妹的头，“明天才有我们头痛的，银行啊，几个对我们将继承遗产虎视眈眈的远房亲戚啊，学院和研究所啊什么的。”

然后看着脸色垮掉的莎里，她又发起了神。

刚才提到的是信号通道强度过低，那说明是成功建立了联系，但自己也不能确定虚域究竟是什么，对自己有没有恶意，还有被想起来的只言片语，火种，密级条款，还有后面疑似版本号的东西。

重点是她无法阻止这些东西的闯入，像之前那个喊莫拉尤斯的疯女人，她都还能约莫推出她的身份，知道对方就是个死而不僵的影像，她背后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快影响到北昭。

但这个虚域让她有些抓瞎，完全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抹除存在感的操作。而那个火种计划让她有些忧心，因为不告知当事人的还是针对完全不知情人的计划实在听上去就是个麻烦。

麻烦啊巨大的麻烦啊一个又一个的麻烦啊，我可怜的人生啊。

琉娅闭目又揉了揉额角。现在还有个北昭皇室的麻烦等着她，而她虽然答应了老板娘可打心里没想好怎么办。空头支票谁不会开啊。

当然，以上种种都是以后的麻烦，看见了前来传号的人，她起身拉着莎里，在两个男人的半带领半监视下走进了前面通向失踪失联人口审查部的通道。

这里还有个要出点血的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