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武学院 3
作者:沫喜      更新:2020-04-10 22:30      字数:4665

安长老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莫逵华的面前,让他有些茫然和不解。

“安长老,你为何要这般陷害我?”莫逵华紧皱着眉头说道。

“孩子,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为好.......现在我将以我的身份来将你逐出师门,以后在江湖上好生的寻一份工作,苦苦到老吧。”

“安长老,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唉,孩子。”安长老紧蹙着眉头,长叹了一声气。

昨夜。

“安长老,在吗?”莫逵站在门外,轻轻地敲门问道。

“何事?”

“可否到房中叙事?”

“进来吧。”

聊了许久,安长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让老夫陪你演出戏?”

“是啊,我那个傻弟弟也不可能会就此妥协,所以还请安长老.......”

安长老低下头想了想,长叹道:“罢了罢了,就应了你这要求了。”

“多谢安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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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逵华,出了这武学院之后,就要在江湖大道上好生的生活。”

说完,安长老便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只留下莫逵华一人在牢笼之中。

在这之后,莫逵华背负着杀害长老的罪名被驱逐出武学院。他没有抱怨,只是有些不理解。

莫逵华就这样在江湖上好生的生活了一阵子,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妻子会突然惨死在家中。没有任何动机,就这样悄然无声的死去。他悲痛欲绝,颓废了好一阵子,可哪能想到,就这样一件事情引发出了多大的祸端。

这天,莫逵华从山上砍柴回家,却发现了几个衙门的人进到了屋中,随后便听见了屋子中,茶杯被摔烂在地的声音,他有些惶恐,但不久之后便平息了下来。

话锋一转。房屋中,那几个衙门人破口大骂道:“今日他为何不在?!明明就只需动动手指便可以解决的案子,非要拖,现在倒好,要是人跑了,证据也丢失了。”

“就你会抱怨,老大昨日就和我说了,要是今日不查出个所以然来,都不同意让我回去吃饭。”

“好了好了,你们俩个都别说了,在这等一会,看看他回不回来了。毕竟瞧着这外面还湿漉漉的衣服估计也是今儿早晾的。”

果真,此时的莫逵华从山上下来了,他将斧子放在身后的框子中,随即就朝家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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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三位爷,有什么大事要找小人商量?”莫逵华弓着腰瞧着他们说道。

“唉哟,说人,人就到了。那你可知先前自己犯下了什么罪?”

“嗯?常年都待在这深山密林,小人能犯什么罪?”

“杀人。”

莫逵华一听,脸色大变,说道:“为何我自己杀了人都不清楚?”

“怪事,年年有,上一个和你有同样想法的犯人已经被整治了。快走吧,先回衙门,再说道说道。”

莫逵华刚想放下身上的框子,撒腿就跑的,谁料身后突然又冒出几位衙门中的人。无奈,只好随着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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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莫逵华。是吗?”

莫逵华应声地点了点头,说道:“小人未做过违规之事,还请各位爷明察秋毫。”

“嗯?你是在质疑我们衙门的办事能力不成?不必再多叨叨了,岂能听你这犯人的片面之词。趁着这个地,就先告诉你了,没在事情调查出来前,你就不能离开这衙门半步,要是越狱,这后果,想必也不需要我多说了。”

莫逵华越听越迷,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回忆起多年前的事情。

“我不要......不要。”莫逵华低下头,俩眼空洞,颤着个手喃喃自语道。

“你在叨叨什么呢?来人,拖下去。”

“我不要啊!”

说完,莫逵华顶向前,把审问的人顶翻在地,随后肇事而逃。

说来也怪,这衙门中竟无一人上前追,就这样杵在原地望着他的身影冷笑了几声。

此时的莫逵华疯跑在街道上,他的眼神中带有着一丝恐慌。他不愿意承认他们口中的所作所为,明明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但就是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了一般。越来越多的情感逐渐的堆积上来,这让莫逵华有些感到心累了。

跑了有一会,他便随便找了个暗角处,蹲了下来,大力地喘息着。

“到底是为何......”

说道这,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眼角湿润了。

现在的他无依无靠,没有什么地能呆,只能一个人漂荡在外。他感觉就好似全世间的人都与他作对一般,事事没有顺心过。

“不行,我得回去拿上佩剑。”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莫逵华,又有了新的目标,便是回去取出自己的从武学院带出来的佩剑。那把剑上面多少也沉淀着他的爱恋,或许能从这上面让自己分心开朗。

又是几日后。

此时的莫逵华已经离开了原居的家,只身一人隐入深山老林,与世间所隔绝。

门口有一桃花树,他坐在椅上细细的品味着由桃花所酿造的桃花酒,不由的感慨了两声,随即起身,拔出腰间的剑,舞起了剑。花瓣被剑风卷起,形成一道旋涡随即落下。只见剑身与桃花瓣“擦肩而过”,却被剑风震的飞起。莫逵华反手握剑背过身后,摊开左手,将其那瓣桃花坠入手掌之中。

“桃花依旧,物是人非。只怕每日的枯燥生活就此别过,我好似寻到了新的出路。”

“既然世间不承认我莫逵华,那我岂能放下执着的信念去任凭他们摆布。不行,从今日今时起,我莫逵华要重新捡起武道,证明自己。”

而这个信念一直持续到了事情的不对。

那天,莫逵华还是和往常一样,练习着剑术,谁料突然脑子发胀,整个人昏阙了过去,醒来时自己已经在了百米开外的空旷平原上,同时神志也开始有些不太正常。

“为何.......到底是为何?难道就连老天爷也不愿意放过我。”

莫逵华跪倒在地上,惊恐地盯着自己的已经出血的手掌,哭出了声。

自这件事情以后,他每日锻炼着剑术,即使是经常昏阙或者痛不欲绝,也要直起腰板,拼命练剑。可好景不长,他迎来了生平第一个瓶颈期,也是最后一个瓶颈期。那天,他回想起了在武学院落下的一本书籍,那书籍上记载了所有的剑术心得和造就之法。

抱着想要拿回来的心思,莫逵华再一次地踏进了武学院。

由于身份的特殊,没办法,索性莫逵华只好从后山密道溜进到学院之中。

半只脚刚踏进自己的房门中突然就听见了熟悉的声线,出现在耳畔。果真,是萧鼎厝和莫逵二人正朝他的房间中走来。一路上他们所交谈的内容一一被他所听见,莫逵华捂着嘴巴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也知道了为何练剑会出现昏阙的这种现象。多少年来的风风雨雨,竟全都是他们一手策划。莫逵华有些难以置信,曾经的挚友竟为了一己私利而抛弃了自己。当然,他仅仅听到的只有最坏的那一面。

气不过的莫逵华趁着他们走后,偷偷地溜进安长老的床下,他圆瞪着眼,瞧着安长老脱下靴子,躺在床榻上,随即莫逵华憋的眼睛赤红,拔出剑来,从床下插去。

安长老惊愕了一声,叫喊道:“来人!”

莫逵华一听,更加的恼火,直接从床榻下抽身而出,对着已经负伤的安长老又是几下。

“逵华....你为何要这样做。”

莫逵华咬牙切齿道:“咎由自取!”

“那是为了你好啊......”

“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我丝毫不见得!要是你们在意的我的话,就不会一人把我丢下山!在我的生活中安插探子!”

安长老轻咳了几声,嘴角滴出血滴。

“孩子,你可能是误会了。这一切,本就是自然因果。倘若要是当初不把你送出武学院,可能丧命的会是你了。”

“宁愿死,也不想抛弃自己的信念,丢失了信念,丢失了武道,那我还有什么东西能和常人比较。现在的我,无依无靠,大不了就葬死在这武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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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昔日的挚友变成了反目成仇的敌人,莫逵华的记忆也被这癫痫病侵蚀的差不多了,现在的他,只是隐约地记得他们这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莫逵华随手拿起兵器架上的大刀,随即就朝萧鼎厝头顶砍去,刀身颤鸣,震的他手有些发颤。

“够了!你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莫逵瞪直着双眼盯着他,说道。

“今日不死你们死!就是我莫逵华亡!”

“萧鼎厝,你回来,我去便可。”

萧老点了点头,转过身,与他交换位置。随即金光从他身上散去,萧老坐在木椅上就这样瞧着他们俩。

“莫逵华,往日之事,暂且。”

话还没说完,莫逵华再一次地抡起大刀朝他砍去,莫逵见状,一连番的侧身躲过,他伸直右手,从中滑出一把剑鞘,随即莫逵左手拿出剑鞘,右手拔出剑,与他开始周旋。

开始,莫逵占据上风,但几番回合下来,莫逵竟开始落下下风,突然让人意想不到的局面出现了。

莫逵华和莫逵同时的刺向彼此,莫逵华的刀刺进了莫逵的腹部,而莫逵的剑却只是柄头磕到了他的腹部,而剑身直直地刺进自己的身体。

萧鼎厝身体一怔,起身冲向莫逵华,一掌将他击飞,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莫逵,颤音道:“莫逵,为何要这样执迷不悟.......他早已不是你往日的弟弟了,现在的他只是背上杀害安长老的罪犯啊。”

莫逵长叹了一声气,细声道:“其实,多少我欠点什么,这次由不得你我来主张了,随他去吧。”

萧鼎厝紧皱着眉头瞧着怀中的莫逵,低吼了几声。

“口口声声说什么手足兄弟!你就是这样不负责任吗?!”

话锋一转,另一边的莫逵华丝毫不领情,二话不说地抡起大刀径直地冲过来,周围的弟子见状,刚想上去帮忙,谁料,萧老竟直接突脸到他的面前,拔出剑,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当中。

“你已不再是当初的逵华,而莫逵也不是当初的莫逵。”

莫逵华吐出一口血,仰天大笑道:“叽叽歪歪,脑子疼。”

萧鼎厝轻喘了两声起,说道:“安息吧。”

随即他拔出剑,莫逵华的身体失去重心地瘫倒在莫逵的身旁。莫逵两眼湿润地仔细瞧了瞧他,随即艰难地伸出手,搭在了莫逵华的手上。

“或许,多年之后,你我都不曾想到,死竟是死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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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乾意正打坐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养神中。而韩玖念则是坐在木椅上看着书籍,一边比划着,一边念叨着。

“乾意,明日咱们还是在老地方练剑吗?”韩玖念说道。

“不然?”

“我新知晓了一个好去处,要不明日咱就去那边练?”

“听你的便可。”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通信的那弟子,大力地喘息着,说道:“不好了,莫老他......”

听完,乾意二话不说,赤脚朝练习场跑去。刚到练习场,就发现了已经躺在地上,失去气息的莫逵。

“师傅.......”

乾意跪倒在地,一点点地朝前蠕动。

他捂着莫逵还在流血的腹部,颤音道:“师傅......”

而此时的莫逵已经无了知觉,就这样逝去了,悄然无声的逝去了。

那只手,依旧地搭在莫逵华的手上。他的眼角处,一滴泪水滑下,看得人心里直打颤。萧鼎厝傻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摇了摇头。

“千算万算,也不会料到你竟然这般做......莫逵啊莫逵,你到底多在乎眼前的这个想要你命的‘弟弟’啊。”

屋内,一张书信纸张被微风吹起,从木窗飞出,它不断的升高降落,一直飞到了远边,而不变的是,上面的字痕,包涵了莫逵多少的怨恨和爱恋。

“纵然是恨之入骨,不入眼中,但依旧还是会待你如初,谁叫你是我的弟弟。当初我要不出那个馊主意,现在的你也不会那般的颓废,把你推进深渊之中也是想就此了结。但你不知道的是,得知你没死,我是有多么的兴奋,高兴。我多么希望,咱们两兄弟可以找个时间,聊聊往事,吹吹自己的武道是有多高深了,但这些永远都只是在梦里出现过。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不变的是不管你的心有没有变,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弟弟。”

后山。墓碑。“逵华兄弟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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