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兄弟不和
作者:意捅天下      更新:2019-08-31 22:42      字数:2252

厉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而看看方谦。

“看什么看!林爵爷问你话呢。本官告诉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不然有你受的。”

方谦厉声呵斥着,两眼珠暴突,好像一口要将厉氏吞下去。

厉氏缩了缩脑袋,战战兢兢的说:“林爵爷,民妇跟马相公相好已久……”

“什么马相公!一个杀猪屠夫罢了。你这不知羞耻的贱人,敢这般称呼他,亏死我兄弟了。”

一旁的崔松跳起来怒骂着。

林凌启眉头一皱。

我在审案,你叫唤什么!

只是碍于崔松是死者兄长,伤心之余情绪难免暴躁,不好说他什么,便说:“厉氏,你继续讲。”

厉氏看了看崔松,满脸都是委屈、悲伤,还有愤怒。

她咬咬嘴唇说:“马泉跟民妇一起时,老是半道上熄火,民妇便让他炖猪腰子补补。马泉说还是人腰补来得好些,干脆杀了我相公。民妇心想这样做一劳永逸也不差,便同意了。”

崔松猛拍茶几叫起来:“你们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居然为了偷情方便谋害我兄弟。爵爷,请为我兄弟主持公道!”

林凌启略一思索问:“厉氏,你可曾念过私塾?”

方谦一怔,好好的审问案子,怎么问起犯人有没有念过书,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林爵爷只是徒有声名,并非人家传说的那般厉害?

其实他想差了,厉氏诉讼中说了个‘一劳永逸’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古怪。

若是厉氏出身家境中等或者富裕,倒也没什么。可她衣着朴素,言语粗俗,好像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怎么会想得到这个词呢?

厉氏低头说:“民妇从小到大没上过一天私塾。不知林爵爷为什么这样问我?”

方谦怒了:“你算什么东西,敢反问林爵爷!来人,掌嘴!”

一声令下,一个衙役上前一把扯住厉氏的头发,使劲往后拽,迫使她脸仰起来。另一个衙役操起一根一尺来长的竹片,对准其嘴巴猛抽过去。

‘啪啪’两声,厉氏本来不怎样的脸庞顿时肿起来,鲜血从嘴里、破损的脸颊流下来,看着瘆人。

“好了,不用打了,给个教训就行。方大人,劳烦你带厉氏暂到一处,不得再用刑了。其他人也都出去,本伯要单独审问马泉。”

林凌启并非滥施刑罚之人,之所以没有阻止衙役用刑,只是想观察一下马泉的反应。

见马泉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可知其不是个胆大之人。若他为了能与厉氏长相厮守,而铤而走险杀死崔溪,或者可以相信那么一丁点。但要其割取崔溪肾脏,来滋补其身,似乎可能性极小。

再结合厉氏所说的‘一劳永逸’这个词,林凌启怀疑可能是方谦急于破案,严刑拷打之下,编织成一套说词来,教会两人按此招认。

所以他遣去众人,单独留马泉在此,利于了解事实。

方谦虽不知道林凌启在想什么,但隐约感觉自己并不受信任,不禁焦急起来。

“林爵爷,凶犯凶残毒辣,若与他单独相处,下官恐……”

林凌启摆摆手说:“方大人不必担忧,本伯心中自有分寸。”

方谦无奈,只得命人架起厉氏,唤上崔松,悻悻退出门外。

“马泉,你看起来年龄也不小了,可曾有妻室?”

马泉见林凌启脸色平缓,心中稍安,回复说:“启禀林爵爷,小人已有妻室,还有俩个孩子。”

“哦?你媳妇跟厉氏相比,谁更貌美些?”

“自然是小人媳妇……”

话说到此处,马泉忽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味,霍然抬起头来。

林凌启冷哼一声:“既然你媳妇比厉氏貌美,你为何跟厉氏勾搭成奸?”

“这个…这个…”

马泉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忽然匍匐于地,连连磕头说:“林爵爷,小人与媳妇恩爱无比,根本没有跟厉氏勾搭。厉氏为人随和,且小人帮崔溪出售猎物,故而两家时常来往,小人怎么可能杀崔溪呢?”

若是一开始马泉说这番话,林凌启肯定不会相信。但观察一段时间,他已经预感到这些。

“马泉,本伯不是好欺弄的。既然你说跟厉氏没有瓜葛,没有杀崔溪,那为什么刚才要招认呢?”

马泉用手撑着地面,勉强爬起来,举着血肉模糊的手,颤抖的说:“林爵爷,小人实在熬不过呀!您看看,这十指,还有这脚踝,小人若不招的话,只怕临死前还得受更多痛苦。”

果然是屈打成招!

林凌启虽不敢笃定下这结论,但总体思维偏向于此。

“听起来你是冤枉的,那崔家庄那么多人,死者兄长为什么偏偏要冤枉你呢?”

“回林爵爷,小人也不知为何。那崔松也是猎户,但没有崔溪那般勤快,且爱贪小便宜。他曾几次到小人铺子上售卖猎物,皆是搁置几日的货色,小人嫌弃不收,不知是否因此而嫁祸于小人。”

单单因为这些便诬赖他人行凶,那未免太过牵强。

林凌启怀疑马泉所说,只是人心叵测,世上并不缺乏睚眦必报之人。

他思量一会,便叫人将马泉押下,带厉氏上来。

“厉氏,方才本伯略微了解些情况,马泉说你曾为他堕胎三次,你丈夫为何不曾察觉?你究竟用什么手段欺瞒于他?”

这话问的也太不着谱了,但审案询问之道,除举证以外,不乏采用恐慌、瞎编事实等手法,以套问真实情况。

林凌启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判断马泉所说是否真实。

厉氏面呈愠怒,却又不敢发作,垂首说:“林爵爷,民妇自嫁于亡夫之后,从来没有过身孕。曾请医治疗,大夫说我先天隐疾,此生注定无缘生娃。马相公可能搞错了。”

“哦?那么是马泉瞎说一气?本伯再问你,你与崔松关系如何?”

“唉!”

厉氏痛苦的长叹说:“不瞒林爵爷,我家大伯不怎么爱劳作,常出入赌档,输了钱就上门来借。开始民妇念他是自家大伯,略接济些小钱,时间久了,我家也承担不起……”

原来兄弟关系并不和睦。照这么说来,崔松并不是个好玩意。假设他是存心诬赖、陷害,那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